一夜的风流

　　好长时间没有给父母打电话了，拿到了手机后，她第一个拨通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她欣喜地告诉爸爸妈妈她有手机了，并留下了手机号码。在电话里她能明显感觉到爸爸的身体恢复得比以前好多了，说话的底气也比以前足多了。与此相反妈妈却愈加孱弱，说话时喘气都很困难，尽管电话那头的妈妈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她能够感觉到妈妈的病情更加恶化。放下电话后，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似乎觉得此生自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想到这里，禁不住潸然泪下。
　　可怜的妈妈自己身患重病还要伺候爸爸，她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延续爸爸的生命。谢梦婷暗自下定决心，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延续妈妈的生命！只要能够医治好妈妈的疾病，那怕自己再辛苦、再受委屈都是值得的。她要加快与时间赛跑的速度，要尽快赚钱医治妈妈的疾病，把妈妈从死神手里夺过来，让妈妈健健康康的生活每一天。
　　在电话里与钱行长商量如何安排时间时，她非常痛快地回答：除了每周六、周日全天都行以外，每天晚上只要没事都可以安排。钱行长对她的全力配合大加赞赏，为了表示诚意，也非常痛快地说：他可以每天开车去接送她，并问她住在什么地方？到目前为止，除了胡桂香以外，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是一名艺术学院的学生。因此，她也不打算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钱行长，便婉言谢绝了。
　　按照钱行长的要求，胡桂香在大富豪夜总会6楼安排了一间近200平米的房间作为画室，对房间里的色调、灯光、温度进行了精心布置；还购置了专用画桌、画垫和文房四宝等用具。特地安排保安队长专门负责保管房间钥匙，并在钱行长和谢梦婷进入房间工作期间站在门外看守，以确保房间里的工作不受外界干扰，并严格对外保密。
　　谢梦婷第一次进入房间时，钱行长正站在画桌前摆放笔墨、铺宣纸。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钱行长向她介绍自己的设想、构思和创作手法，并对她的各种造型也提出了严格的要求。这时她才发现，钱行长确实是一个对艺术精益求精并十分严格认真的人，紧张的心情也慢慢松懈下来；对钱行长的信任和对艺术的追求变成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甚至对自己能够作为人物原形感到暗自庆幸。但是，当她真正面对一个男人开始宽衣解带时，还是感到了十二分的羞涩，白皙的脸上顿时飘来了两片红霞。尤其是当她最后要脱去三角内裤时，她略微迟缓了一下，瞟了钱行长一眼，发现他正低着头站在桌前准备画画的工具，她这才毅然决然地脱去了最后一道遮羞布。
　　当钱行长抬头正视站在聚光灯下脱得一丝不挂的谢梦婷时，几乎惊呆了：她身体的曲线、三围的比例、肌肤的颜色、修长的四肢以及玉颈托起略微上扬的头颅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浑然天成，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以前上业余课时，也曾多次画过裸体人物，但那些人物与眼前的相比，真有天壤之别，这才真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能够欣赏到一个如此精美的女人形体真是一种莫大的艺术享受，钱行长站在那里慢慢地抽着香烟，足足地审视了十分钟之久。这是一位艺术家在调整自己的创作情绪、在清理自己的创作思路、在构勒自己的创作框架，他已经预感到自己此次完全有把握拿到货真价实的第一名。当然，有那么一瞬间，还是有一种原始的冲动袭上心头，令他神往，这是男人面对美女的自然反应。
　　他深深地运了一口气，拿起架子上的毛笔，放在砚台里醮了醮墨汁，在白色的宣纸上画了第一笔……
　　由于钱行长办事一贯小心谨慎，他要求对画《清水出芙蓉》这事要对外严格保密，因此除了胡桂香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此事。然而，谢梦婷的反常表现，引起了对她十分关注的曹晓飞的怀疑。他发现她几乎每天晚上，包括周六、周日全天都去大富豪夜总会，而且又不坐台，与钱行长一前一后进入一间房子里去，只要他俩在那间房子里，门口就有一个保安把守住，不让任何人靠近。尤其值得怀疑的是自从认识了钱行长后，她又买了手机。以她家现在的经济状况是根本不可能花钱买手机的，肯定是钱行长送给她的。他觉得谢梦婷正在一步一步往坏的方面发展，自己有责任帮助她，不能让她陷得太深了。
　　那天下午放学后，他邀请谢梦婷一起吃晚饭，谢梦婷连脚步都没有停下来，匆匆忙忙地朝校外走着，对他说：“我最近十分忙，有事以后再说。”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校门。
　　不用说，她肯定又去大富豪夜总会。曹晓飞非常生气地跑去找王艳娇，想通过王艳娇了解点情况。于是，他邀请王艳娇一起来到学院附近的一家餐馆，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白酒，两人对酌起来。席间，当曹晓飞向王艳娇询问谢梦婷最近一段时间在干什么时，王艳娇立即流露出不悦之色，原来，她也正在生谢梦婷的闷气。
　　最近，洪老总又多次央求她，要她尽快说服谢梦婷同意做钱行长的“二奶”，并许诺此事成功后可奖励她10万元钱。尽管她上次已经在谢梦婷那儿为此事碰了一鼻子灰，但为了得到10万元钱，她还是决定再试一次。昨天中午，饭后她俩在学院的操场上散步，在聊天时她非常巧妙地说：“有个男人养着真好，吃喝不愁，精神不空虚，还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进兜里。”
　　谢梦婷说：“这是你个人的感觉，换我，比杀我还难受。”
　　王艳娇问：“为啥？”
　　谢梦婷答：“因为要违心地应付没有任何情感的性爱，还要低三下四地在他面前做人。”
　　王艳娇反驳道：“不对，洪老总对我老好了，再说我没有失去什么，能够得到许多实惠。不信，你也试试，钱行长正等着你呢。”
　　谢梦婷停住脚步，半开玩笑半挖苦地说：“既然在洪老总那儿捞到这么多的实惠，为什么不再接再厉，再到钱行长那儿捞点实惠呢？”谢梦婷的意思很明显，既然跟一个男人上了床，为什么不跟第二个男人上床，只要能够多拿钱。
　　王艳娇用手去拧谢梦婷的胳膊，生气地说：“人家钱行长瞅中的是你，我也是为你着想。”
　　谢梦婷说：“据我所知，钱行长并不是你和洪老总所想象的那种人，你们是乱点鸳鸯谱，自己的心是肮脏的反倒说别人的心是肮脏的。”
　　王艳娇一跺脚，气急败坏地跑开了，回过头，抛出一句话：“装纯。”
　　所以，此时曹晓飞在王艳娇面前一提起谢梦婷，她还余气未消；又听曹晓飞说谢梦婷每天和钱行长在一起，她更是有一种被人骗了的感觉。心想：我出面与你谢梦婷谈钱行长包养一事，你尽说些漂亮话，还骂我心底肮脏；而你却背着我与钱行长往来，肯定是胡桂香出的钱比洪老总要高。想到这里，她对曹晓飞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谢梦婷表面是我最好的朋友，实际上她干啥事从来对我是守口如瓶的。洪老总打算每年出50万元钱将她包养给钱行长，她装纯不同意，却背着我同意了胡桂香出的更高的价钱。”
　　听了王艳娇说的话，曹晓飞觉得找到了谢梦婷与钱行长秘密往来的答案，难怪她现在对自己是越来越冷淡了，原来她是在高价出卖自己。想到自己对她一直关怀照顾，想到自己忍辱负重陪她去大富豪夜总会上班，想到自己对她付出的一片真心，这一切都付之东流了、都烟消云散了，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火，端起酒杯一口气干了半斤酒。接着拿起酒瓶又咕咕地倒满了一杯。
　　王艳娇见状，知道他有喝多了酒爱闹事的毛病，后悔刚才不该说那些话，她好心地劝道：“其实你也不必生气，谢梦婷的心气那么高，她根本就没有真心爱过你。”
　　这句话如同火上加油，惹得曹晓飞更加生气，他端起酒杯，又喝下去了半斤。“老板，埋单。”曹晓飞从兜里掏出三百元钱往桌子上一扔，理也不理王艳娇，走了。
　　等王艳娇结完帐，追出门外，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王艳娇知道，他一定是去找谢梦婷了，后悔自己今天说的话太多了。
　　曹晓飞意识朦胧地跨进了大富豪夜总会的大门，径直朝谢梦婷与钱行长待的房间走去，见一名高大的保安正站在门口守门。知道自己进不去房间，就站在不远处掏出手机，拨通了谢梦婷的手机号码。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长音，过了一会传来熟悉的声音：“曹晓飞，有事吗？”是谢梦婷在接电话。
　　曹晓飞大声地回应道：“有事，你出来。”
　　“我正忙着呢。”说完，那边电话一挂，耳边传来短促的“嘟嘟嘟”的盲音。他再拨电话，仍然是盲音，那边关机了。他怒不可遏，撞撞跌跌地朝房间冲去，边冲边发疯似的大声喊道：“谢梦婷，你出来！我爱你。”
　　守在门口的保安队长是从武警特警部队转业到地方的，擒拿搏斗功夫十分了得，对工作又认真负责。他早就注意到了曹晓飞，见他朝这边冲过来了，他立即迎上去，用胳膊挽住曹晓飞的脖子，稍用力一夹，曹晓飞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了。他拿出对讲机，非常得意地说：“胡老板，有一个醉鬼想往房间里冲，被我拿下了。”
　　对讲机里传来胡桂香的声音：“干得不错，我马上派人过来处理。”
　　不一会儿，上来两个保安，一边一个架着曹晓飞来到了胡桂香的办公室。胡桂香刚洗完澡，正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两个保安带着一个人进来了，抬眼一看，是曹晓飞，他低垂着脑袋，酒气薰天，连脚都站不稳。她站起身，让保安将曹晓飞放在沙发上坐下，又让保安去厨房端一碗酸辣汤来给曹晓飞喝下醒酒。
　　曹晓飞喝了酸辣汤后，躺在沙发上呼呼地睡着了，胡桂香将两个保安打发走了。她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曹晓飞，那张略显稚嫩的帅脸、浓黑的眉毛、直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嘴唇，唤起了她对学生时代曾经暗恋过的一段往事的回忆……高中时，她班有一名男生叫林国强，长相酷似曹晓飞，同班的女生都把他作为偶像，非常喜欢他，她也在内心暗恋他。几乎班上的所有同学都认为，单凭长相，只有胡桂香才配得上林国强，但是毕业前夕，同班另一名长相平平但家境显赫的女生却将林国强“娶”了过去。为此，胡桂香化伤心为力量，一门心思放在高考上，最终考上了A市艺术学院……这段往事，胡桂香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从来不曾忘却。曹晓飞比她小10岁，他这个年龄段，恰与情感空虚的胡桂香年龄相差不了几岁，所以胡桂香从在金孔雀娱乐城见到他第一眼开始，就有一种特别的温馨感觉。
　　此时的胡桂香，心境激情荡漾，欲火充溢周身，精神上的空虚和生理的本能需要强烈的折磨着她，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搂抱起曹晓飞的头，用湿润的嘴唇轻轻地贴近了对方紧闭的嘴唇……
　　第二天上午，当曹晓飞醒来时，头巨烈地疼痛，眼皮沉重得难以睁开。用手一摸，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休地躺在床上；又用手往身边一摸，旁边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他是第一次与女人肌肤相亲，手恰好触摸到女人的乳房上，像触电一样弹了回来。他吓得大气不敢喘，仔细回忆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身边的女人又是谁？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与王艳娇离开后，直接坐出租车到大富豪夜总会找谢梦婷，然后与谢梦婷在床上做爱，虽然处在一种迷迷糊糊的状况，但有生以来第一次发泄激情的快感还是隐约记得住的。对的，身边躺着的是谢梦婷，他顾不上羞涩，紧紧地将对方搂在自己的怀里，动情地说：“亲爱的！谢梦婷。”
　　躺在怀里的女人说话了：“看清楚，我是谁？”
　　他一听声音，不对，是胡桂香，忙松开手，睁开眼，吓得浑身打哆嗦：“我怎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翻身想爬起来。
　　“躺下！”胡桂香以命令的口吻说，他重新躺在那儿没敢动，胡桂香说，“你自己半夜跑来的，钻进我的被子里，强行占有了我。说走就想走，有这么容易吗？我只要一报案，轻者开除你的学籍，重者以强奸罪判你三、五年的徒刑。”
　　曹晓飞非常害怕，央求道：“桂香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不起您，请原谅我，好吗？”
　　胡桂香说：“原谅你，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曹晓飞说：“只要原谅我，多少条件都可以。”
　　“第一，明天开始你不要去坐台了，在我监控室上班，做监控室的主任，你必须做到随叫随到。怎么样？”
　　曹晓飞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谢梦婷早已是钱行长的人了，我已经为他俩专门安排了幽会的房间，她根本不爱你，不要再纠缠她了，也绝对不允许你到那间房去找她。你办得到吗？”
　　曹晓飞有点迟疑，没有点头。胡桂香提高嗓子问道：“这条做不到，是吗？”
　　曹晓飞立即点点头：“做得到，做得到。”
　　胡桂香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曹晓飞爬起床，穿好衣服，匆匆地离开了大富豪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