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台的与点台的
作品名称:飘零的玫瑰 作者:黄皮人 发布时间:2019-07-13 15:30:52 字数:4756
洪老总表面看大大咧咧,实则是很有心计的,干建筑行业的离不开银行的贷款,尤其是近年来国家对建筑行业的管理越来越规范,对资金的到位情况要求十分严格,因此“借鸡下蛋”是十分必要的。前任行长与他的关系不错,没少给他帮忙,但却突然撤职了,使他失去了与银行之间的关系。此次贷款不得不求助于胡桂香,但却需要付出300万元的代价。他想尽快与钱行长拉拢关系,摆脱中间环节直接找钱行长办理贷款。因而,第二天他打电话给钱行长,盛邀钱行长吃饭,并出于礼貌请钱行长挑选地方,钱行长说:昨天那地方不是很好吗?于是,他不得不安排到大富豪夜总会。原本,他没打算去大富豪夜总会,想避开胡桂香单独与钱行长谈谈,但当钱行长提出去大富豪夜总会时,他不好推辞,并暗自说:这真是天意。其实他内心也很复杂,出于利益上的考虑他想避开大富豪夜总会,但出于他的爱好还是想去那儿,那儿有一位绝色美人在向他招手呼唤。
洪老总初中毕业以后直接到建筑单位上班,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却聪明能干,属于实干型。从小组长、到队长、到项目经理、副总经理,一直干到总经理。以前就一个爱好,爱喝酒。自从几年前当上项目经理、尤其是当上总经理后又添了一个爱好,爱上歌厅泡小姐。刚开始进歌厅,既不唱歌也不跳舞,就喜欢那种与小姐呆在一起的感觉。年轻时与老婆一见面就结婚,根本没有品尝到花前月下的意境和灯红酒绿的浪漫。后来就再也不满足这种感觉了,而是搂着小姐不撒手,在小姐身上找乐趣,只要听说那个歌厅有漂亮小姐他非去不可。他确实是个猎艳高手,被看中的小姐没有一个不被搞定。他知道小姐来这里就是为了赚钱,而他在小姐身上也舍得花钱,反正这笔钱由单位出。他的人生格言就是:赚更多的金钱,玩更多的女人。男人赚钱不花在女人身上那是白赚了!昨天,他偶尔与谢梦婷、王艳娇相识,当时就被她俩的美艳惊呆了,尽管见过数不清的佳丽,但像她俩这样的还是头一次看到。谢梦婷因为陪钱行长,而且明显看得出来钱行长对她很有“意思”,自己不能插手。而他已经感觉出来王艳娇很轻浮,只要舍得花钱,迟早就会与他上床,因此,他想尽快把王艳娇搞到手。既然钱行长主动提出到大富豪夜总会,他判断肯定是为谢梦婷而来,说明钱行长与他也一样,两人的心都被小姐套住了,所以到大富豪夜总会来也是天意。
当他俩步入大富豪夜总会大厅时,门卫立即通过对讲机告诉了胡桂香,胡桂香急忙下楼去迎接,她边走边给黄德玉打电话,让他立即通知谢梦婷和王艳娇到她办公室去等她。胡桂香是个极其精明的商人,她早就料到洪老总会甩开她单独与钱行长联系,但没有考虑到这么快。这有点反常,与她对钱行长性格的了解大相径庭,钱行长办事历来十分谨慎,不会轻意被人约出来吃饭。要知道,钱行长与洪老总昨天刚第一次见面,今天同意出来,只能说明钱行长“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冲着谢梦婷来的。可能洪老总也看出了这一点,在施用美人计。因此,她要谢梦婷和王艳娇到她办公室去,她要亲自给她们交待一些事情,以便能够按照她的意图控制住钱行长和洪老总之间的关系。
胡桂香在大厅里见到了钱行长和洪老总,显得非常热情地说:“欢迎钱行长和洪老总的到来。”接着,她又冲着洪老总埋怨道,“洪老总,请钱行长来我这儿,你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呢?我好安排周到一点。”
洪老总显得有点尴尬:“临时决定的,对不起!”
钱行长打圆场地说:“自己人,随便一点。”
胡桂香说:“只要钱行长高兴就行,需要我怎么安排尽管说?”
洪老总说:“先吃饭,然后去歌厅唱歌。”
胡桂香有意地问道:“需要小姐陪着吗?我随便给您们找两个过来?”
洪老总说:“还是昨天的谢小姐和王小姐。”
胡桂香面露为难之色地说:“谢小姐和王小姐是我昨天特地花高价请来陪钱行长和洪老总的,今天没有通知她们来。”说这话时,她特地仔细观察着钱行长的表情。
一丝不快从钱行长脸上滑过,被胡桂香捕捉到了,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正与洪老总和胡桂香判断的那样,钱行长确实到大富豪夜总会来是找谢梦婷的,她不在,来这儿还有什么意思呢?
真正着急的是洪老总,伺候不好钱行长不仅关系拉不近而且还适得相反。他恳求地对胡桂香说:“能否与她俩联系一下,派辆车去接她们。”
胡桂香说:“您陪钱行长先去吃饭吧,我去联系一下试试,就怕联系不上。”
离开钱行长和洪老总,胡桂香没有直接去办公室找谢梦婷和王艳娇,而是打电话把负责后勤的经理叫来,陪她一起到员工宿舍区,派人立即腾出两间宿舍,她要亲自安排好谢梦婷、王艳娇和曹晓飞三人的住处。谢梦婷和王艳娇合住一间,曹晓飞一人单间,别的员工都是八人合住一间。胡桂香决不做赔钱的买卖,这样安排是有用意的,她要给他们创造一个好的环境,目的是能够稳住他们,把他们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中,从而能够充分利用他们。当初她到金孔雀娱乐城物色人员时,一眼就看中了他们三人,尽管大富豪夜总会美女如云、帅男成群,但他们在这里确实有鹤立鸡群之势。
谢梦婷长得就像技艺十分娴熟的艺术家精雕细琢制作出来的艺术精品:端庄秀美的五官,冰清玉洁的肌肤,一米七零的高挑个;由于长期从事形体训练,其腿修长直立、腰苗条挺拔、胸峰乳高耸、头微微上扬,给人气质高雅之感。曹晓飞一张稚嫩憨厚的圆形娃娃脸,浓黑的眉毛下一对顾盼有神的大眼,丰润的嘴唇里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个子一米八九,肩宽臂长,是那种让女孩子一见就心动的小帅哥。王艳娇典型的北方美女,个子高、脸盘园,丹凤眼、柳叶眉,体形丰满、曲线分明,性感十足。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们三人都能歌善舞,有较深的艺术造诣,显得很有档次。
干娱乐行业的人都知道,要想经营好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硬件设施好,让客人感觉温馨舒适;二是软件服务好,即坐台的人要漂亮,让客人赏心悦目。大富豪夜总会之所以多年来客人们蜂拥而至,闻名A市,除了具有高档的娱乐环境以外,还得益于有一大批货真价实的俊男靓女。
安排好他们三人的住处之后,胡桂香又去歌厅里亲自安排了一个包间,这才朝办公室走去。其实胡桂香只要打两个电话,这两件事就能很快办好,之所以要这样做,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造成一种假象迷惑洪老总,让他知道以后没有我胡桂香安排,你休想单独找到她俩。
胡桂香走进办公室时,谢梦婷和王艳娇正坐在那儿等着她。她首先从关心的角度对他俩进行了一番安抚,然后又对接待钱行长和洪老总的事宜进行了一番交待,这才让她俩装着从外面急匆匆赶来的样子去钱行长和洪老总的包间。
进入歌厅的包间时,钱行长和洪老总正在等着她俩,两人的到来立即冲散了刚才的沉闷之气,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到大富豪夜总会后不久谢梦婷才搞清楚,原来这个行当里面还有许多术语:坐台,就是陪客人;点台,就是被客人挑选;出台,就是与客人外出,妈咪,就是小姐的领班。等等。
他们三人都是坐台的,不过曹晓飞陪的是富婆。大富豪夜总会经常聚集着一帮富婆,这些人要么是在商场上打拼的独身女强人,要么是丈夫长期在国外的“留守夫人”,还有的是丈夫或者恋人移情别恋另有新欢的失恋者。她们兜里有的是钱,但精神却十分苦闷,得找个地方和对象来发泄发泄。聪明的胡桂香专门为这些人准备了这样的场所,并招聘了二三十个英俊的帅哥,供富婆点台,陪伺她们喝酒、聊天。这些富婆由于长期精神空虚压抑,性格有些变态,刚开始让你陪她猛喝酒;喝多了后就耍酒疯,有的悲喜无常地哭笑打闹;有的没完没了地唠叨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顼事;还有的讲述内心的情感隐私。因此,干这行必须具备两个能耐,一是酒量要大;二是要有足够的耐心。只要把这些富婆伺候好了,让她们高兴了,帅哥们得到的小费往往比小姐还多。曹晓飞由于年轻英俊,有艺术气质,加之性格恬静有酒量,最受富婆们的欢迎,点台率最高。其实,他刚开始也不适应,心里很烦,但为了陪谢梦婷也就忍住了。时间一长他也觉得很不错,能够了解很多人的内心世界,尤其是那些看似干大事、很体面、很有钱的女人,原来与普遍人一样,也有许多忧愁。他从内心地同情她们,真心实意地劝她们,因而这也是他受富婆们喜欢的原因之一。
谢梦婷和王艳娇陪的是男客人,干这一行王艳娇比谢梦婷适应得快多了,因为她毕竟谈过恋爱有过两性生活的经验,与客人接触全然没有忸怩羞涩之态。她陪客人喝酒、唱歌,甚至打情骂俏都能应付自如。而谢梦婷却发现这里与她原来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进歌厅的客人并不全都是为了唱歌,有许多人是来找乐的,一见到小姐就搂搂抱抱,亲个没够。有的小姐们也很会哄客人,肉麻地说:“大哥,我想死你了。”其实潜台词就是:大哥,我想你的钱。另外,客人特别喜欢与小姐玩游戏,什么掷毂子猜点数,谁输了谁喝酒;还有“划酒拳”,什么“两个小蜜蜂,飞到花丛中,飞呀、飞呀”等。这些她刚开始都不会,但必须是要掌握的基本技能,否则客人就会退你的台,她这才觉得做小姐也不容易。好在她并不笨,经其它小姐一教就学会了。然而最令她难以接受的是被客人搂抱、亲吻之类的动作,长这么大别说与男人搂抱,甚至连手都没有碰过,有几次都是因为拒绝客人亲妮的动作被客人退了台。她有点后悔当初的选择,但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正急等着钱治病,她只好皱着眉头强忍着,好在只要有王艳娇在一起她都会主动出面与客人周旋,让客人开心。
谢梦婷对钱行长的印象很好,虽然他是胡桂香尊贵的客人,但却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做出令人十分恶心的动作和提出令人反感的要求。他是那种有教养,斯文亲和的客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听谢梦婷唱歌和一起跳交际舞。不过她发现,每当她在唱歌时,他都会用一种十分专注的眼光紧盯着她,同时自饮自乐地品尝着红酒,流露出一种十分惬意的神情。他有什么想法?有何打算?谢梦婷还不得而知。反正她谢梦从进入大富豪夜总会的第一天起,就为自己订了一条铁的规定:绝不突破底线,也就是说要绝对保住自己的处女之身!
按照胡桂香刚才在她办公室的安排,她俩今天陪伺客人的态度应该“一热一冷”:即谢梦婷要表现得十分热情,把钱行长哄高兴;王艳娇要冷落一点,让洪老总烦心,从而使钱行长对他产生反感。但是,包间里的气氛却恰恰相反。尽管谢梦婷主动地陪钱行长唱歌、跳舞,但钱行长显然没有昨天那样的兴致,唱了几首歌、跳了几支舞后,坐在那里不说话了。王艳娇则不然,她表现得一幅十分亲热的样子,躺在洪老总怀里撒娇,一会儿陪洪老总玩掷毂子的游戏;一会儿又陪他玩划酒拳的游戏,两人玩得十分热闹、十分开心,喝了二瓶红酒。刚才吃晚饭时洪老总已经与钱行长两人“对撅”了一瓶白酒,此时红酒喝进肚子里,头就开始有点晕晕乎乎的了。
洪老总见钱行长与谢梦婷唱了几首歌、跳了几支舞后,一直干坐在那里,没有一点亲热的动作。他猜想,可能是钱行长很拘谨,放不开,必须进一步把气氛搞活跃一点。于是,为了取悦于钱行长,借着酒劲他突然心生一条邪念,从兜里掏出一沓一百元的人民币,对谢梦婷说,“让钱行长与你玩个游戏怎么样?你把衣服脱光,躺在沙发上,由钱行长在你身上一张一张的码钱,从头码到脚。码多少这钱全部归你。”
谢梦婷没有料到洪老总会出这个馊主意,一时惊呆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因为歌厅里有规定,不管客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你要想办法应付过去;不能轻意得罪客人,更何况这两位都是重要客人,刚才胡桂香还亲自交待过了。按谢梦婷过去的性格,她会鄙视地瞪他一眼,然后愤然离去,因为这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王艳娇见谢梦婷呆呆地站地那儿,知道她是绝不会同意的,立即打圆场地说:“洪老总,人家这几天‘来事’了,就让我来吧。”这是歌厅里的一句行话,“来事”就是来月经了,许多小姐在应付客人过分的要求时,常常都会拿这一生理现象说事,特别灵验。
果然,洪老总一听说谢梦婷“来事”了,就没有继续向她提要求,而是对王艳娇说:“你来也一样,让钱行长欣赏欣赏你的处女之身。”
钱行长毕竟是有身份、有教养的文化人,并不习惯在这种场合玩这种游戏,更没有料到洪老总会说这话,便婉转地说:“今天就免了吧,这种游戏还是单独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