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热情过头 母女对质

　　“静语姐！你放心走吧。我一定好好陪巧美妹妹的，作为哥哥我义不容辞。”
　　侯迪为自己的表态感到失态，自个不免会意乐了。彼此素昧平生，头一回相识，既然要当护花使者，但袁巧美姑娘也跟着起身：
　　“姐！我送送你！”
　　“不用！”
　　可袁巧美还是像侍女一样送安静语到门口。
　　“你回去跟侯迪好好喝咖啡吧。”
　　经理助理的袁巧美看着安静语坐上出租车远去才返回。
　　“静语姐走了？”人未落坐，侯迪便问话了。
　　“嗯！走了。”巧美一坐下，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双眼仰视那吊顶灯，而后做一个深深地呼吸，显然有心事在身了。
　　“怎么啦，唉声叹气的，有什么心事吗？跟哥哥我说说呗，我愿意当你的倾听者。当倾听者是我这个人一个最大的优点哟。”
　　“没心事！”袁巧美强颜笑笑，而后附身向前，左手端起杯子强喝了一口咖啡，身子不由打一个寒战似的，“好苦啊！”
　　“苦咖啡哪有不苦的。不过，苦咖啡能提神醒脑啊。每回上班疲倦的时候冲一杯咖啡喝，马上就有精神头了。”侯迪这是无话找话，“唉！巧美妹妹。你干嘛怕少奶奶？”
　　“没有啊！”
　　“刚才静语姐一句少奶奶竟然把你吓得一哆嗦的。”
　　“哪有啊！”
　　“你不喜欢跟我聊天，是吗？”
　　“没有啊！”
　　袁巧美为自己“嗯啊”的答话都不好意思了，不免会心笑了。
　　“哗切，你笑真美，像春暖花开一样，你笑了我也开心。我是乐天派，喜欢阳光一样的生活。”
　　“你喜欢静语姐吗？”巧美既然问。
　　“喜欢。太喜欢了！我都恨不得认静语姐做亲姐姐呢。静语姐，人好，脾气那么好，性格温和，娴雅，人又那么漂亮，我能不喜欢吗。不止我个人喜欢，公司上下的员工都喜欢她。静语姐，人缘可好了。你也挺好的，我也喜欢！”侯迪一番感慨，说得巧美都感到难为情了。“唉，巧美。你和杜经来怎么认识的？”
　　“这也要告诉你吗？”
　　“很想知道嘛，可你不愿说，我也不能强迫你不是。举个例子，我特喜欢你，可你讨厌我，我怎么做你才不讨厌我呢？”侯迪真能说。他的话说出来，总使得巧美感到些许压迫感。抑或说，她本人并不讨厌侯迪，但是侯迪身上仿佛有那么一种让她感到压迫的力量。人家没有讨厌他，他愣举什么例子嘛，这不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吗。他越是这样越让人对他保持距离。相反，巧美对侯迪来说，倒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像是磁铁正反两面的那种魔力。侯迪心知肚明，他对巧美感兴趣，但不会喜欢，甚至爱上她的，至少目前是这样。以后会不会喜欢上，那不得而知。巧美和侯迪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你不要再说了，再肆无顾忌，我可就走了。”
　　“是！长官。”侯迪居然向巧美做一个军礼。严肃之间，又自个先乐了。
　　袁巧美的手机突然响了，接听电话后，便急急地向侯迪告辞去了。
　　侯迪望着巧美远去的身影，心里暗暗说一句：“邪气，邪教徒？令人不解的天地会邪教徒，不会真的是反清复明的天地会教徒吧。”
　　
　　安静语回到家里，发现她妈妈在翻看找寻什么，贴片。可那贴片已经不翼而飞，不见了，不免让她有点气恼。她回头一瞧，见女儿正站在门口，不由地把气撒在女儿身上。她重重地坐在女儿的床上，一张深沉而严厉的脸，两道伶俐的目光逼向安静语。
　　“信呢？”
　　“什么信？”
　　“一封给静语的情书！”静语妈妈亮出底牌。她不愿和女儿在那些无用的问题上纠缠，她只要立竿见影，追求时效，“那情书是怎么回事？”
　　“妈，你查看我信干嘛？”安静语显得无辜。她料到了，妈妈突然被送上医院的原因，一定跟偷窥贴片有关。根源多半是偷看信件造成的，果不其然。
　　“别说那些没用的。这是为你好！”静语妈妈直捣黄龙，有话直言，“谁来的情书？那红的贴片，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安静语想瞒混过关。
　　“情书，谁写的？”妈妈果真不简单，把问题单个摘出来进行追问。
　　“妈！这样有意思吗？”
　　“不管，说！”安静语妈妈已经不求礼让。
　　“我说了你也不认识人家。再说，我又不认识那谁。”安静语开始妥协了。
　　“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吗？”
　　“他，叫天地良心……”
　　“什么？！”妈妈眼睛瞪得溜圆，一副错愕的表情，“胡扯。中国人有叫天地良心的吗？从实招来。”
　　“妈！我没说是真名。这是网名。”
　　“要真名，我要听网名毛用。”
　　“我没见过那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叫我怎么告诉你。”
　　“赶紧说，不要遮遮掩掩的。他哪里人，做什么工作，让他家里来一下。”
　　“妈！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叫啊。”
　　安静语被妈妈逼问得很无奈。这个天地良心真没良心，写情书给人家也不敢暴露真人哪怕说出真实姓名的。不过不说也好，反正她没打算跟他有什么瓜葛。她心说，天地良心老狐狸一个。但她忽然想起，在某一个博客里找到了天地良心的空间里一篇作品上署了真名：东城。这是他空间唯一的歌曲作品。但安静语也不会确定，天地良心的真姓名就叫东城的。网上博客个人资料与信息显示的。但是她和天地良心没有来往，也不想跟他来往，因此不想告诉妈妈那些。但在妈妈不依不饶的追问下，安静语只得跟妈妈说了。
　　“那人叫东城。”
　　“什么？什么东城西市的。人家糊弄你的吧？东城，跟那个该杀的日本鬼子东条英机是亲戚吧。东城，东条英机，真像一伙的。”
　　听了妈妈的话，安静语不禁噗嗤而笑。她没想到妈妈也挺幽默的。
　　“妈！人家好好的，干嘛扯上那个日本鬼子。”
　　“傻闺女。他姓东，那日本鬼子也姓东，不就一家子吗。妈妈还怀疑他就是日本鬼子。该死的小日本！”妈妈双手一拍，显然她的理论是正确无误的了。“你嫁谁都行，决不能嫁小日本。”听母亲的话安静语乐个不停。
　　“你笑什么？”妈妈针锋相对一般。
　　“我没笑啊！”安静语无语。
　　“刚才笑的那个。”
　　安静语觉得妈妈像是在找茬，没话找话，没事找事。
　　“那个贴片呢？什么东西，拿出来！”妈妈眼直直地盯着安静语，意在逼迫她把贴片交出。母亲索要，女儿没有，于是母女俩犟起来，分明已进入了冷战的对峙局面。“看一眼就还你！”母亲有点软和了。可能她已经意识到，这东西是女儿私人订制的宝物，而且可能是男朋友馈赠的定情物呢。因此作为母亲，也不能蛮横无理。
　　安静语知道妈妈一直强势，贴片明明是她在家拿来用，被惊吓到拉医院去，回到家又自个在找贴片，安静语才到家，她愣要她交出贴片，这不是无理且霸道吗。
　　安静语她拗不过妈妈，只能在房间里上上下下的翻找，结果在从梳妆台底下发现贴片，取出贴片后交到母亲手里。母亲右手拇指和食指钳制贴片，撑开来透视一样仔细打量。看看贴片里头到底隐藏什么妖魔鬼怪，吓得她都进入了医院。
　　母亲看着看着，心中突然升腾一股莫名的邪气，要把贴片捏碎了事。安静语注意母亲表情的时候，分明看见母亲的有一点一闪而过的阴森恐怖表情，使得安静语不禁哆嗦一下。与时同时母亲的手臂也运力了。只要她手力一夹，大红色的红桃心贴片就将捏个粉碎。安静语见状“诶呀”地一声，可已经晚了。说时迟那时快，她妈妈两手指一使劲之际，贴片瞬间对折坍塌了，显然是贴片折了。
　　安静语不禁痛上心头，泪水盈盈，继而趴在梳妆台上，啜啜泣泣起来。为此，她怨恨母亲的同时又为自己特委屈。一个爱慕她的陌生男子第一次给她的礼物就被母亲弄坏了，能不让人伤心吗。
　　母亲一直管束她，又强势又不讲理，今天竟如此霸道，不留情面地折断她的东西，这不能伤害母女俩之间的感情吗。但安静语是一个孝女，不宜跟母亲大喊大叫，所以只能以哭泣来宣泄自己的不满情绪了。
　　母亲看到女儿为这贴片如此痛苦，不禁懊悔起来。她站起来走到女儿的身边，轻轻地抚慰女儿的肩膀以及乌亮的头发。在情书里，那个可恶的天地良心还不吝惜笔墨赞美她的秀发呢。
　　“对不起，静儿。妈错了！不该干涉你，更不该弄断你的……”静默半天又说：“贴片我就放你这吧。妈妈真的对不起你！”母亲说着将断了的贴片碎块搁置梳妆台上。然而当母亲手指一摊开一看，惊呆了。当她撑开拇指食指的时候，落在桌面上的贴片因有压力而蹦一下，且看贴片丝毫未损，样子如初。羞愧状态下的母亲突然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叫一声:
　　“诶呀诶呀！静儿你看！贴片好好的没折！贴片没折啊，没折。静儿！”听到妈妈的话，安静语猛一抬头，看见贴片果真安然无恙的躺在桌面上。她不由分说，破涕而笑，拾起贴片捧在手心里捂在心窝上，仿佛不及时抓在手里那贴片会飞走低的，哭泣的表情也露出笑容了。
　　母亲没想到，安静语为一片小小的卡片而阴晴转瞬又哭又笑的。她不是说不认识那人吗，怎么就对这卡片如获珍宝一样。假如安静语没有使用过这贴片，不晓得贴片能带给她如真如幻的视觉，她也不至于视它如宝贝的。没使用贴片前，安静语对情书中的那些话以及贴片功能介绍，权当鬼话，可她尝试贴片后，那些梦境中的魔幻世界证实了天地良心的话不是鬼话，因此她没有理由质疑他的诚心诚意了。但叫她轻易就接受他和给予的所谓爱情，那是不可能的。一个男人，既然要追求她，为什么就不能明着来，干嘛要写情书呢。都E时代了，还搞678十年代的书信爱情。安静语想了想，莫非他是一个恋旧的人，指不定他是大叔大爷级别的男人的呢。安静语一想到是大叔型男人给她写情书，她不禁打个寒战。她心说，她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嫁大叔的，这是她对爱情与婚姻的基本要求。
　　安静语想不明白，一片身份证般大小尺寸厚薄的贴片被母亲弄折了，为什么还能复原，完好如初？殊不知，这是一种经历特殊材料，用4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具有自我修复能力的高科技智能产品。这是人类智能产品的发展趋势，如同游戏一样，在卡片内注入人物，场景，等虚拟的四维空间，外加一个人脑意识和心跳感应器来接受传导亿神经元，当人遵照贴片使用说明书使用，进入梦想后就梦见那些似真似幻的梦境了。
　　当安静语第一次使用贴片过后，就不想失去它了，这可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礼物情书。然而她就恼那天地良心，给她写那样的情书，送那样的贴片。这贴片已经激起她浓厚的兴趣。
　　她又想第二次使用贴片。她早早吃过晚饭，洗了个澡，穿戴整齐美观，像是要去相亲一样。这样，她通过贴片再去会会那个可恶的天地良心，出现在他面前的她，是一个令他终身难忘的绝世女子。安静语还抹一点粉面，涂些许唇膏，末了还喷一些幽香的香水。捯饬完毕，她安详地躺在床上。从信封里抽出情书看一遍，再取出贴片仔细端详一下，将贴片轻轻地搁置她右边乳房边上，闭上眼睛，安静语心里有点怕怕的感觉。这源于她上回她尝试了，一不小心被冰冷刺激得一阵一阵哆嗦。有了上次的冰冷体会，这回安静语刻意弄一个电热毯，铺在床上并插上电源，要暖暖和和，舒舒服服的进入梦境里。
　　贴片完完全全贴上之际，她做好再被冰一下的心里准备。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贴片并没有出现冰冷刺骨的症状，反倒有一阵风嗖嗖唇吹的感觉。安静语注意力非常集中，耳膜中却听到有语音提示：请输入密码。乍一听，安静语懵了，她哪有密码。安静语连试三下，耳朵依然回荡着：请输入密码。安静语不甘心，她拿情书，认认真真再看一遍情书，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寻密码。倘若没有密码贴片将作废，她进梦境的路径也就没了。她灵机一动，感觉那一串口号可能就是密码。她闭上眼睛，口里念叨：“反清复明，唯我天地。”安静语停顿一下，看看密码对不对？耳轮中却听到：对不起！密码错误。安静语接着念叨：爱你静语，唯我良心。安静语心里感觉，密码应该是对的。可她听到的依旧是：对不起！密码错误。安静语心凉了一大半。她心想，是不是整句做为密码呢。她闭上眼睛，说道：反清复明，唯我天地；爱你静语，唯我良心。对于这个密码，安静语信心满满，相信这回密码是正确的。忽然，她耳膜内果真听到，她渴望听到的回音：恭喜你……。安静语听到恭喜你的时候，不由地激动起来。可曾想后面的语音，让她大失所望。“恭喜你，答错了！”安静语被气不轻，狠狠骂一句：“可恶的天地良心！”安静语一出此言，不禁哆嗦一下，仿佛她那丰满的乳房被硕大的手掌抓一下，她“啊”的一声，舒服地睡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