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1.玉珠家中日内
　　【玉珠和小刚正在交谈中。
　　【小刚目光凌厉地盯住妈妈，话一出口，气氛就显得格外严肃。
　　小刚：（郑重其事）妈，儿子今天要跟你谈两个问题……
　　玉珠：（打断）小刚，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跟妈说就是了，就别说两个了，想谈几个都是可以的呀！
　　小刚：妈，那你就听好了，第一，你不是不可以改嫁，但决不可以嫁给那个林淼……
　　玉珠：（再次打断）儿子，你咋又提起这一码事儿呢？
　　【小刚并不理会母亲的话，他顾自滔滔不绝地把话说了下去。
　　小刚：第二，你也可以放弃上诉，但不能阻止我出面报仇。我是一个男子汉，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啊！
　　【玉珠哭笑不得地打量着小刚，那神态就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似的。
　　【片刻沉吟过后，她的神态已变得十分沉重。
　　玉珠：也好，妈现在就正式回答你这两个问题，第一，妈连改嫁的念头都没有过，更谈不上要嫁给哪一个了吧！第二，妈也没说过要放弃上诉的话啊！只是眼下还没拿到有力的证据，暂时往后放一放而已。
　　【小刚仔细地打量着母亲，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小刚：妈，你说的这些都是心里话吗？
　　玉珠：（不容置疑）当然都是心里话了，我可是一个当妈的人，能跟自己的儿子撒这个谎吗？
　　【母子俩四目相对，都在逼视着对方，他们谁也不肯避让，仿佛那是一种较量似的。
　　
　　2.武信别墅日内
　　【华颖与林淼仍在交谈中。
　　【林淼已不再矜持，他面对华颖，感慨万端地侃侃而谈。
　　林淼：说到爱情嘛，应该是人世间最高尚也是最圣洁的一种情感方式，不是哪一个世俗男女都能够轻易得到的；这要凭缘分而定，也可以算是上苍的一种恩赐，一旦能有机缘获得，谁又会轻易地放过呢？
　　【华颖认真地打量着林淼，颇有同感地连连点头。
　　华颖：林淼，你的这种观点我倒是很愿意赞同，真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爱情至上主义者，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你应该是一个很出色的男子汉嘛。
　　林淼：（调侃）彼此，彼此，你能有同感，就说明你也是一个不俗的女人哪！
　　华颖：（苦笑）过奖，过奖。至于爱情嘛，今生今世我已经没有那种奢望了。
　　林淼：你也不要那么消沉，这怎么能是一种奢望呐，一个人放弃感情追求，活得岂不是太悲哀了吗？
　　【恰在此时，武信推门走了进来，打断了华颖和林淼的交谈。
　　【武信在沙发上坐了下去，笑嘻嘻地盯住林淼。
　　武信：兄弟，你可是有些日子没上门了，都快成大哥这儿的稀客了呀！（他又转向华颖，皱起眉头）你们两个在谈什么？我听着咋这么热闹呢？
　　华颖：（板起面孔）我们在谈感情问题，你是不会感兴趣的吧！
　　武信：（故作惊诧状）说得很对，你们最好别跟我谈什么感情问题，我还真不感兴趣。
　　林淼：（插话）大哥，我找你是有一件事情……
　　武信：（打断）兄弟，我就知道你一找我准是有啥事情，要不你也不肯上门呐。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问你哪！
　　【华颖瞟了一眼林淼，径自转身而去。
　　
　　3.玉珠家中日内
　　【小刚已把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他朝妈妈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玉珠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小刚，再也不肯放手。
　　玉珠：儿子，你的两个问题谈完了，妈还有一个问题要跟你谈呐，你就不想听一听吗？
　　小刚：妈，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我不想听，你也就不用再说了吧！
　　玉珠：别介，我非说不可。小刚，你是一个中学生，当务之急是把学习成绩搞上去，将来考上大学，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别的应该都在其次。妈这么说对不对呀？
　　【小刚越听越不耐烦，高声嚷叫起来。
　　小刚：妈，你说得不对，我的当务之急不是把学习成绩搞上去，而是为屈死的爸爸报仇。我是爸爸的儿子，儿子不能替爸爸报仇，那还能叫一个男子汉吗？
　　玉珠：小刚，你小小的年纪咋就这么倔强，就知道一条道跑到黑呐，你就不能听妈一句话吗？
　　【小刚早已拿定主意，他固执地把头摇了又摇。
　　小刚：妈，你不要怪我，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我谁的话也不想听，你就让我自己做一回主吧！
　　玉珠：（气极）你这孩子，咋就这么不听话呐，你听我说……
　　小刚：（打断）我不听，我不听。
　　【小刚扭头就走，一溜烟似的跑出门去。
　　
　　4.武信别墅/客厅日内
　　【武信与林淼相对而坐，两人正在交谈中。
　　【武信板起面孔，朝林淼冷冷一笑。
　　武信：兄弟，有啥重要事情，你尽管说，只要不是跟我谈啥感情问题就行啊！
　　林淼：（苦笑）当然不是什么感情问题了。
　　武信：到底是什么问题呀？
　　林淼：大哥，你要是还把我当成自家兄弟，就跟我说一句实话，宋楠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直接关系？
　　【武信在茶几上响响地一拍，挺身而起。
　　武信：林淼，你怎么还要跟我提起这个问题呢？
　　【林淼也不示弱，用目光逼视着武信。
　　林淼：（加重语气）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件事情背地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吧！
　　
　　5.门外日外
　　【华颖一直在侧耳倾听中。
　　【她的神态看不出任何变化，更无法揣测她的心理活动，她应该是一个极有城府的人，心里装得下许许多多的事情。
　　
　　6.客厅日内
　　【武信连连打着转身，眼中冒火一般，死死地盯住林淼。
　　【他转了许久，终于停住脚步。
　　武信：兄弟，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问一问你！
　　林淼：你尽管问好了，我啥时候在你这位大哥面前说过谎话呀？
　　武信：那好，就请你坦白地告诉我，你和玉珠的事情到底发展到啥程度了？
　　林淼：（一怔）我和玉珠能有什么事情啊？
　　武信：还能有什么事情，就是你们两个人的终身大事啊！
　　【林淼沉吟片刻，脸上不无尴尬地浮起一丝苦笑。
　　林淼：（叹息）唉——事到如今，我跟玉珠已经没啥好说的了。
　　武信：这是真的吗？
　　林淼：一点儿不假。
　　【武信始而质疑，连连摇头不止，继而神态又变得极为轻松。
　　【他回身坐到沙发上去，背对着林淼。
　　武信：（窃笑）兄弟，我明白了，你和那个玉珠压根儿就没啥戏了，是吧？
　　林淼：大哥，我和玉珠……
　　【武信连连摆手，打断了林淼的话头。
　　武信：好了，好了，我跟你说一句不客气的话，这码事儿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是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小女子都搞不定，让大哥我说你个啥好呢？
　　林淼：（苦笑）大哥，既是没啥说的，那就不要再说了。
　　武信：别介，兄弟，我还有一句名言要说给你哪！
　　林淼：什么名言呢？
　　武信：一切皆有可能！
　　林淼：一切皆有可能？
　　武信：你没听人家说嘛，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还没有做不到的。
　　【林淼颇感疑惑地打量着武信，赶忙岔开话头。
　　林淼：大哥，你咋还越扯越远呐，咱们还是说点儿正经的吧！你还没回答我，那一桩肇事案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啊？
　　【武信虚张声势，响响地一拍桌面。
　　武信：这还用我再说一遍吗？法庭已经做出判决，你为啥还要在这码事儿上跟我纠缠不休啊！我真就不明白了，你咋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呐，到底还想不想认我这个大哥了呀？
　　林淼：你自己应该明白，我要是不想认你这个大哥，今天还会主动找上门来吗？
　　武信：我还真不明白，你找上门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呀？
　　林淼：大哥，我就是想好好地劝一劝你，千万不要一意孤行，越走越远，该回头时且回头啊！
　　武信：（一指林淼）好啊！林淼，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林淼嘿嘿一笑，笑得极不自然。
　　林淼：大哥，你还是心虚了吧？
　　武信：（勃然大怒）你给我出去！我……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7.门外日外
　　【华颖不住地转来转去，仍在徘徊中。
　　【她发现林淼气咻咻地走出门来，赶忙迎了上去。
　　华颖：林淼，你这就走啊？
　　林淼：（尴尬）人家都下逐客令了，我还能不走吗？
　　【他头也不回，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华颖略一沉吟，也紧紧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外，于下意识中一同驻足而立。
　　林淼：（背对华颖）华颖，你这是在送客吗？
　　华颖：我还真的愿意送你一程哪！
　　林淼：是嘛。
　　华颖：林淼，你终于让我感动了一回。我问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淼：（沉吟）我当然明白……
　　华颖：你也应该明白，否则你就不是林淼了。
　　【林淼陡地转过身来，盯住华颖。
　　林淼：华颖，你说一说看，我这位大哥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呢？
　　华颖：要说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林淼：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可我还有一点忠告要说给你。
　　华颖：说吧！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林淼：（连连摇头）你和他并不合适，继续留在这里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还是早早地给自己做一个长远的打算吧！
　　【林淼朝华颖做了一个手势，径自转身而去。
　　【华颖目送林淼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知不觉中，脸上已浮起一丝笑靥。
　　
　　8.客厅日内
　　【武信正在通话状态中。
　　【华颖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武信头也不回，仍在高腔大嗓地朝话筒嚷着。
　　武信：张大律师，我有一件重要事情，需要你出面帮一个忙，听着，你这就去找你的那个老同学玉珠……
　　
　　9.张伟家中日内
　　【张伟在通话状态中。
　　【他的神态变得越发局促不安，终于引起妻子肖兰的注意。
　　【肖兰抛下手中的活计，快步凑到张伟的身旁，仔细地侧耳倾听着。
　　张伟：嗯……嗯……武总，这件事情由我出面，恐怕不大合适吧！
　　武信：（画外音）你咋就不合适呐，让我说，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张伟：我……
　　武信：（画外音）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就按我说的去办，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张伟手持话筒，木然而立。
　　【对方已结束通话，话筒中传来一阵嘟嘟作响的忙音。
　　【肖兰抢上一步，从张伟手中夺过话筒，重重地放了回去。
　　肖兰：（讥讽）喂，到底是啥大不了的事情啊？能把你张大律师难为成这一副模样，还真是奇了怪了呀！
　　【张伟瞟了肖兰一眼，软软地跌坐在沙发上。
　　张伟：（双手一摊）别提了，马尾穿豆腐——没法儿提了，武信求我帮忙，让我出面给他说媒去哪！
　　肖兰：不用说，目标一定是你那个美女老同学玉珠了。
　　张伟：可不。
　　肖兰：看看，我猜得一点儿不错，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啊！（稍停，冷冷一笑）哎——看你这么为难，是不是自个儿舍不得把那个玉珠奉献出去啊？
　　张伟：（气极）肖兰，我这儿可正犯着难呐，你就少说一点儿风凉话行不行啊？
　　【肖兰白了张伟一眼，不无夸张地把嘴一撇。
　　肖兰：那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可是犯的哪份难呢？
　　【张伟迎住肖兰的目光，想要发作，又努力忍住。
　　张伟：你呀！你呀！你咋就不明白个事理人情呐。这码事儿你仔细想一想看，眼下我拿着通达石材开发公司的薪酬，不去办吧！在武信那儿我说不过去；可真要去办的话，玉珠她又该咋看我呀！再又说了，一旦传到那些老同学的耳朵里，大家该咋评价我呀！
　　肖兰：你想那么多干啥呀？让我说，这码事儿你还真得去办一回！
　　【张伟怔怔地看着肖兰，再也开不得口。
　　
　　10.武信别墅日内
　　【武信不无得意地坐在沙发上，他翘着二郎腿，手上捧着茶杯，正在津津有味地品着茶水。
　　【华颖凑到近前，在武信对面坐了下去。
　　华颖：喂，你这个电话是为那个玉珠打的吧？
　　【武信只是瞟了华颖一眼，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
　　华颖：（调侃）武大老板，你还真不简单，怪不得早早地就聘下了张大律师呐，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啊！
　　【武信依旧吱咂有声地品着茶水，仿佛那一杯茶水味道极浓似的。
　　【华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响响地一拍大腿。
　　华颖：我想起来了，上一回你安排我给林淼保媒，也是在打如意算盘，为自己扫清障碍吧！
　　【武信摇晃着二郎腿，嬉皮笑脸地打量着华颖。
　　武信：华颖，你一个小女子啥都不懂，就别在我面前吃那种没滋没味的醋行不行啊！
　　
　　11.玉珠家/客厅日内
　　【玉珠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斜倚在沙发上。
　　【听得门声一响，她扭头看去。
　　【张伟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朝玉珠频频点头致意。
　　玉珠：（颇感意外）张伟，你怎么来了呀？
　　张伟：（赔笑）玉珠，听说你这些日子身体一直不大好，我过来看一看你。
　　玉珠：（不冷不热）坐吧！
　　【张伟有些不好意思，慢慢腾腾地在玉珠对面坐了下去。
　　张伟：老同学……
　　玉珠：（打断）你还认我这个老同学呀？
　　张伟：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太忙了，上一次也没能抽出空儿来帮上你。
　　玉珠：（调侃）你现在就不忙了吗？
　　张伟：哪能不忙呐，干我们这一行的，也就全靠这一忙了。
　　玉珠：那就奇了怪了，你忙咋还有闲空儿上我这儿来走动呢？
　　【张伟尴尬已极，连连搓着双手。
　　张伟：你看……咱们不是老同学嘛，关系非同一般，我不过来看一看你，又怎么能心安呢？
　　
　　12.门外日外
　　【玉茹快步走了过来，她正欲推门之际，却又下意识地停住。
　　【她轻手轻脚地凑到窗前，仔细地倾听下去。
　　
　　13.客厅日内
　　【张伟已把来意说完，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盯住玉珠。
　　张伟：老同学，情况就是这样，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其实我这也都是为你好，才不辞辛苦地跑上这么一趟，希望你能理解我，也多替自己考虑一下，尽快给我一个答复，好吗？
　　【玉珠愤愤地站起身来，用手一指张伟。
　　玉珠：张伟，你到底想让我考虑啥呀？
　　张伟：权衡利弊，三思而行，到底答不答应他武大老板呢？
　　玉珠：（冷笑）我倒是有一个问题需要好好地考虑一下，只不过不是你说的那个问题……
　　张伟：（愕然）那是什么问题呢？
　　玉珠：我就是想弄个明白，你一个赫赫有名的张大律师，咋就一下子变成了武信的走狗，还能做到死心塌地为他奔走呢？
　　【张伟被玉珠这一番话弄得红头胀脸，很快又让自己归于平静，他无可奈何地朝玉珠淡淡一笑。
　　张伟：老同学，你骂得好，怪我事先没有向你说明一下。本人现在是通达石材开发有限公司特聘的法律顾问，武信也可以算是我的半个老板，我也就不得不奉命行事，硬着头皮来见你这位老同学了。
　　【玉珠越听越觉反感，一脸不屑地把头扭向一边。
　　张伟：（嗫嚅）我这也算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得已而为之呀！
　　【玉珠把手指向门口，做出一个送客的姿态。
　　玉珠：那好，你张大律师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请吧！
　　
　　14.院外日外
　　【张伟讪讪地钻进轿车，随手响响地关上车门。
　　【一声长长的鸣笛过后，轿车缓缓地驶上马路。
　　【玉茹追出大门，她朝着渐行渐远的轿车，恨恨地啐了一口。
　　玉茹：我呸——
　　
　　15.客厅日内
　　【玉珠怏怏不快地坐在沙发上，正独自望着窗外出神。
　　【门被猛地推开，玉茹大步走了进来。
　　玉茹：姐，我要是早一点儿进门就好了，帮你收拾收拾那个张大律师，也算是替你出一口恶气不是。
　　玉珠：算了，那又能有啥用处，他张伟也只不过是武信的一个传声筒罢了。
　　玉茹：（劝慰）姐，其实你也不用生气，就算他武信有千条妙计，咱有一定之规不就得了，管他说些啥屁话哪！
　　玉珠：（气极）他武信想得倒美，想让我遂了他的心愿，真是白日做梦！
　　玉茹：可不。
　　【玉茹随口附和着，在玉珠身旁坐了下去。
　　玉茹：（嘻嘻一笑）姐，话还得说回来，这码事儿要是搁在我的身上，那可就有一出好戏看了。
　　玉珠：（颇感纳闷）你能有啥好戏呀？
　　玉茹：很简单呐，他武信不是打算收买咱吗？那太好了，咱就趁这个机会打进他武信公司内部，就凭咱这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再稍微用上一点儿手腕儿，准能把他武信迷得神魂颠倒，找不着个东南西北。到了那一步上，他就得乖乖地听咱摆弄，咱想干点儿啥事儿干不成啊！
　　【玉珠瞪圆双眼盯住玉茹，出神地听着。
　　玉珠：（喃喃自语）玉茹，你可真敢说，那……那成个啥了。
　　玉茹：你就别管它成个啥了，只要能打进武信公司内部，事情也就好办多了。我仔细想过，那个神秘女郎知道很多事情，她很可能就是武信公司内部的人，要真是那样的话，你不就有机会找到她了吗？
　　玉珠：真能找到那个神秘女郎吗？
　　玉茹：咋就不能！你没听人家说嘛，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还不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嘛。
　　【玉珠似已为之心动，她打量着玉茹，不住地眨巴着眼睛。
　　
　　16.公安局/吴逊办公室日内
　　【吴逊和玉珠正在交谈中。
　　【吴逊显得十分兴奋，正侃侃而谈。
　　吴逊：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武信集团应该是一伙黑恶势力，他们有着大量的犯罪事实，我们公安机关从未放弃过对他们一伙的侦查工作。玉珠，你还记得吧？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袭警夺枪案，至今仍未破获，最近又发生几起持枪抢劫案，这很可能是一个连环案，我们怀疑都是武信一伙所为。当务之急是找到作案的枪支，那应该是最有力的证据了，只要弄到那一步上，一连串的悬案都可宣布告破。
　　玉珠：（迫不及待）吴副局长，那为什么不在寻找枪支上下一下功夫呢？
　　吴逊：（苦笑）我们曾派出一个得力的线人，打进通达石材开发有限公司内部，只是一直无法接近武信本人，也就没有什么大的进展，这一侦查方案只能中途搁浅了。
　　玉珠：（颇感失落）噢，是这样啊！
　　吴逊：本来，宋楠一案极有可能成为一个突破口，将武信一伙绳之以法，可惜的是证人武忠当庭翻供，最终落得一个不了了之的结果啊！
　　【玉珠怔怔地看着吴逊，陷入一副沉吟状态中。
　　（闪回）
　　【玉茹随口附和着，在玉珠身旁坐了下去。
　　玉茹：（嘻嘻一笑）姐，这码事儿要是搁在我的身上，那可就有一出好戏看了，他武信不是打算收买咱吗？那太好了，咱就趁这机会打进他武信公司内部。就凭咱这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再稍微用上一点儿手腕儿，准能把他武信迷得神魂颠倒，找不着东南西北。到了那一步上，他就得乖乖地听咱摆弄，咱想干点儿啥事儿干不成啊！
　　【现实中。玉珠挺身而起，朝吴逊握拳一挥。
　　玉珠：吴副局长，我可以打进通达石材开发有限公司内部，为公安机关寻找相关证据。
　　吴逊：（一怔）你说什么？
　　玉珠：（一字一顿）我可以打进通达石材开发公司内部啊！
　　【吴逊始而为之一振，继而又连连摇头。
　　吴逊：玉珠，这……这恐怕行不通。武信一直都在打你的主意，你本人又没有侦查经验，只身一人进入那种环境，危险得很，不但很难获得成功，只怕你连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障啊！
　　玉珠：这些我都想过了，可我也有自己的优越条件哪！
　　吴逊：你有什么优越条件呢？
　　玉珠：武信不是一直都在打我的主意吗？我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他这一点哪！
　　【吴逊略一沉吟之后，态度变得格外坚决。
　　吴逊：不行，安全第一，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玉珠似已下定决心，苦苦地恳求着。
　　玉珠：吴副局长，你就让我去吧！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无论如何都要让武信那一伙恶棍尽快受到法律的严惩才是啊！
　　吴逊：（沉吟）别急，玉珠，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17.玉茹家中日内
　　【玉茹手持拖布，正在忙着打扫室内卫生。
　　【玉珠兴冲冲地走进门来，一把拉住玉茹。
　　玉珠：玉茹，你给我出的那个主意还真是一个高招儿，这一回我听你的，就这么办了。
　　玉茹：（颇感不解）姐，你说啥呐，啥事儿就这么办了呀？
　　玉珠：你不是说可以考虑打入武信公司内部，去寻找那个神秘女郎吗？
　　玉茹：是啊！我是说过这话，可……
　　玉珠：我已经做出决定，就照你的主意办了。我不光可以寻找那个神秘女郎，还能捎带着为公安机关查找武信的其它罪证哪！
　　【玉茹为之一怔，而后朝着玉珠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玉茹：姐，那可不行，坚决不行！
　　玉珠：（皱紧眉头）玉茹，这咋又不行了呐，你说得不是蛮有道理头头是道儿的吗？
　　【玉茹拍手打掌，笑出一脸苦涩。
　　玉茹：你呀！你呀！压根儿就没听明白我那一番话的意思，那一码事儿搁在我身上可以一试，换成你绝对不行啊！
　　玉珠：我咋就不行呢？
　　玉茹：我是我，你是你。姐，你不但是一个超级大美女，性格又那么温柔，一旦进了那个虎狼窝，没法承担那么大的风险，这一点你本人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玉珠：那我不管，只要能把他武信搬倒，担再大的风险姐都不怕，我就告诉你吧！这码事儿就连吴副局长都不再表示反对了。
　　【玉珠转过身去，毫不迟疑地抓起话筒。
　　【玉茹上前抢夺话筒，却被玉珠一把推了开去。
　　玉茹：姐，你要干什么呀？
　　玉珠：事不宜迟，我得抓紧时间开始行动啊！
　　玉茹：不，不，姐，这码事儿非同小可，你可得三思而行啊！
　　【玉茹双手一摊，一脸苦相地看着玉珠。
　　【玉珠只是瞟了玉茹一眼，径自进入通话状态中。
　　玉珠：喂，你是张伟吗？
　　【玉茹在一旁连连捶胸顿足，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态。
　　
　　18.通达公司/武信办公室日内
　　【武信和张伟相对而坐，两人正在交谈中。
　　【武信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态，他探身向前，在张伟的肩上连连拍打着。
　　武信：你看咋样啊？张大律师，我就说嘛，她玉珠迟早都得乖乖地归顺我，你还不肯相信，这一回总算是服气了吧！
　　【张伟一脸苦笑，神态显得极不自然。
　　张伟：武总，这一点我还真没想到，玉珠她这么快就……
　　武信：（打断）还快什么快呀？让我说这都够慢的了，我武某人都要等不及了呀！
　　张伟：（试探）武总，你看我该怎么答复玉珠呢？
　　武信：好办得很，她不是约你面谈吗？你就选定一个地点，安排一个时间，和她见面就是了。
　　张伟：那……那到底得咋个谈法呢？
　　武信：至于咋个谈法嘛，就不劳你张大律师多费心思了。
　　张伟：（不解）那我……
　　【武信连连招手，让张伟俯身过来，两人好一通耳语。
　　【张伟始而面露难色，继而沉吟不语，末了只能连连点头而已。
　　
　　19.某大酒店/雅间日内
　　【玉珠和玉茹并排坐在酒桌前，姐妹俩正处于一种焦急的等待状态中。
　　【有顷，玉珠忽地站起身来，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玉茹。
　　玉珠：张伟怎么还不到场，咱姐俩可是等他好一会儿了呀！
　　玉茹：就是，按照预定时间，他早就该到了呀！
　　【玉珠连连打着转身，推门欲走。
　　玉珠：我去一下洗手间……
　　玉茹：（莞尔一笑）姐，你也用不着紧张，这不还有你妹妹我在场嘛。
　　【玉珠脸上浮起一丝苦笑，瞟了玉茹一眼，径自走了出去。
　　【玉茹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而后站起身来，信步踱到窗前。
　　【她探身向窗外看了又看，脸上已浮起一副焦躁不安的神态。
　　【蓦地，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玉茹陡地回过身去，盯住房门。
　　【敲门声再次响起，节奏也在加快。
　　【玉茹快步向前，拉开了房门。
　　【武信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看到玉茹，不禁为之一怔。
　　武信：怎么是你？
　　【玉茹盯住武信看了又看，神态很快由愕然转为镇静。
　　玉茹：（嘻嘻一笑）武大老板，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呀！
　　武信：你玉珠姐呢？
　　玉茹：（调侃）武大老板，你见到了我，是不是觉得很失望啊？
　　【武信拖过一把椅子，径自坐了下去。
　　武信：（苦笑）那倒也不是，我是……
　　玉茹：（打断）我就知道，你是专为我玉珠姐而来，对吧？
　　武信：算你说对了，我就是想和你玉珠姐好好地谈上一谈。
　　玉茹：事到如今，你俩还能有什么好谈的呀？
　　武信：当然有了，我们总可以找到一个让彼此都很感兴趣的话题吧！
　　玉茹：（冷冷一笑）是嘛。
　　
　　20.洗手间日内
　　【玉珠正洗着手，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赶忙擦干了手，取出手机，进入通话状态中。
　　玉珠：（一怔）玉茹，你说什么？来的是他……噢……噢……我知道了。
　　【玉珠收起手机，仔细地审视着镜中的自己，神态已显出几分紧张，她下意识地用手梳理着发型。
　　【她很快就让自己镇静下来，脸上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21.雅间日内
　　【房门被缓缓地拉开，玉珠昂首挺胸，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武信顿时两眼放光，赶忙站起身来，朝玉珠迎了上去。
　　【武信和玉珠同时收住脚步，他们四目相对，目光都在审视着对方。
　　【一团沉寂中，气氛变得紧张而又微妙。
　　【玉茹左看右看，悄悄凑到近前拉了玉珠一把，就势递了一个眼色。
　　玉茹：姐，应该不用我再给你介绍了吧？（随手一指武信）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武信武大老板，你们两个早就见过面了，还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哪！
　　玉珠：是见过面，也打过交道，他就是你姐夫宋楠的老板……
　　武信：（打断）玉珠，宋楠在我公司干的年头儿不算少，我们两人之间的合作一直都很愉快，只是那一场变故也太让人感到意外了，我一直为此深感遗憾。我……这个……这个……
　　【武信吞吞吐吐地收住话头，他在仔细地观察着玉珠的反应。
　　【玉珠面无表情，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玉珠：武大老板，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还是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吧！
　　【武信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武信：玉珠，你尽管放心好了，有关宋楠的赔偿事宜，我们通达石材开发有限公司一定让你感到满意就是。
　　玉珠：（摇头）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件事情。
　　武信：（试探）那你究竟想要谈些什么呢？
　　玉珠：今天是我和张伟约好来这里见面的，怎么不见他人呢？
　　武信：公司临时有点儿事情要办，他实在抽不开身，就由我代他来了。
　　玉珠：噢，是这样……
　　【玉珠略一沉吟，欲言又止。
　　【武信盯住玉珠，目光中充满了挑逗与探询。
　　【玉珠神态冷漠，目光闪闪烁烁，她下意识地扭过头去。
　　【一种对峙状态中，气氛显得格外尴尬。
　　【玉茹赶忙上前圆场，她咯咯一笑，朝武信连连做着手势。
　　玉茹：坐，都坐。张伟他不来就不来了嘛，咱们还是说咱们的事情。姐，也难得见上武大老板一面，有些话当面说一说也好。
　　【玉茹一把拉过玉珠，姐妹俩半推半就地坐了下去。
　　【武信随手拖过一把椅子，也在玉珠对面坐好。
　　武信：玉珠，你约张伟来这里见面，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话题要和他谈吧？
　　【玉珠瞟了武信一眼，迟迟无法开口，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形，一时间让她很难适应。
　　【玉茹灵机一动，赶忙在一旁插话。
　　玉茹：嗐，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事情。这不，我姐正为找工作的事情犯难嘛，也就是想找她的老同学张伟给想一想办法，他是一个大律师，接触的人多，路子也宽一些不是。
　　武信：闹了半天，你姐找张伟就是为了这码事儿啊？
　　玉茹：可不是嘛。
　　【武信神态为之一振，响响地一拍桌面。
　　武信：纯属小事儿一桩，好办得很，你们也就不用再麻烦他张大律师了——（兴冲冲地转向玉珠，嘻嘻一笑）玉珠，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话，就到本人的通达石材开发公司当一个秘书好了。
　　【玉珠故作愕然状，含嗔带怪地转向玉茹。
　　玉珠：玉茹，就你喜欢多嘴多舌，当人家武大老板说这个干啥呀！
　　玉茹：（一吐舌头）姐，你别怪我，咱们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嘛。
　　武信：（抢过话头）玉珠，你也不用责怪玉茹，她是说者无心，我是听者有意，这不是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了嘛；不过话还得说回来，玉茹是为你好，我也是真心实意地打算帮你一把，你看……
　　【玉珠一脸矜持，欲言又止。
　　【玉茹左看右看，咯咯一笑，赶忙帮腔。
　　玉茹：武大老板，我姐只是不好意思而已，这码事儿你就看着办好了。
　　【武信越发得意起来，他色眯眯地打量着玉珠，哈哈一笑。
　　武信：玉珠，那咱们就先说到这儿，等你自个儿考虑好了，再给我一个明确答复，我通达石材开发有限公司随时为你玉珠小姐敞开大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