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内部争端

　　店老板很显然看出了武毅的犹豫，他脸上的笑容有点凝固，悄然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不过作为一个老谋深算的生意人，转眼就有了主意，他跑到武毅身边，指指点点说了起来，虽然连如江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很显然他在说服武毅。
　　“武毅，这个虎皮多少钱？”连如江问道。
　　“十二万欧元，开始他要十五万欧元！”武毅说话言简意赅。
　　“哦！”连如江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这张白虎皮绝对是一件值钱的东西，不管从它的品质还是从它的象征意义，但为什么上次在武家居然成了不祥之物呢。
　　“这样吧！我仔细看看这只虎皮，也许它里边蕴含着什么不为人道的东西呢。”连如江说道。他凑到跟前仔细观察这只白色老虎皮，只见上边的条纹十分清楚，看上去保存完好，只是虎毛脱落的很是厉害，已经都见到最里边一层，他粗略的量了一下大小，长约二米，宽一米，尾巴长度在八十公分左右，他用手抚摸虎皮感觉到森森凉意，想想这只老虎当年在森林中威风八面，现在却只剩下一副皮囊，不由感叹人世多变。
　　他想起有本书写道，虎是百兽之王，其煞无可比拟。可以镇宅也会伤人，对人口有所忌讳，如有生肖为猴的更要慎重，于是问道：“齐先生是不是属猴？”
　　武毅和小武都楞了一下，继而武毅点头说道：“连哥，你怎么知道的？齐先生是一九零八年出生，的确属猴！”连如江心中想的是原来如此，看来生生相克是有道理的，齐先生属猴，对这张虎皮犯了忌，因此会冲煞，至于武老是不是也是因为此白虎生病就不得而知了。连如江又反了一下虎皮，他很惊异地发现这张虎皮的条纹上有个淡淡的五角星，这不由他心中生疑，难道这个老虎身上被人画过什么东西，想到这里不由心情一震，这只白老虎虽然并不知道来历，但是看上去年代久远，绝对不是现代的产物。他问那个光头老板道：“老板，这只虎是什么品种，大约有多少年了？”
　　光头老板很显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他瞪大眼睛看着连如江，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武毅说道：“连大哥，这只虎是西伯利亚虎，也就是咱们常说的东北虎。刚才他给我介绍过，说这张虎皮至少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一百多年？”连如江开始觉得有点不敢相信，但是相信武毅眼睛不揉沙子，这个老板也绝对不可能把一件现代的虎皮说成古代的，那样他就挣不到什么钱了。可能除了文物越老越值钱，其他东西都是越老越贬值吧。
　　“嗯。”武毅点点头，他介绍道：“连哥，肯定是很多年之前的，现在别说白颜色的虎，就是普通的东北虎也都找不到了，这种虎历史上曾经广泛分布于东北林区。一百年前，西伯利亚虎仍然有很大的分布范围，西自外贝加尔的雅布洛诺山麓，北沿黑龙江北岸，东经鞑靼海峡一直到库页岛，都有分布。由于大兴安岭山脉南部与燕山山脉相连，在咱们北京郊区都有人看见过这种动物。
　　只是到了清政府灭亡那一年，这种虎的分布才开始逐渐退缩，在中国东北虎的分布区首先是由南向北，然后是由西向东退缩。我看过一份资料，七六年东北虎已经在大兴安岭绝迹，现在在小兴安岭也没有了。所以就像这种万里挑一的白色老虎根本就看不到了。”
　　也许他们耽误的时间有点长，光头老板很不高兴的样子，他问武毅几句法语，很明显是问他的态度，买还是不买？就在这时门口人影一闪，徐子婵和肖婷走了进来。
　　很显然这两种不同风格的美女一下子让老板眼睛亮了一下，店里其他几位顾客也被这两位东方美女震撼了，肖婷是那种雅丽清秀的美女，身材亭亭玉立，秀丽清纯、娇羞可人，她那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线条柔美的雪白肌肤婉如一朵出水芙蓉、凝脂雪莲，绝色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风情万千的清纯美眸左顾右盼，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轻颤，白皙娇美的挺直玉颈下一双柔弱浑圆的细削香肩；而徐子婵虽然艳丽比肖婷要差上几分，但她胜在气质，眼神优雅、娴静，双眼回盼流波，像是俏丽的江南女子；但又挂着一丝倔犟的波纹，又带着北国女儿的神韵。
　　徐子婵一眼就看到连如江手里那张白虎皮，不由咦了一声，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一道淡红色的光辉闪了过去，这只老虎好像有种奇异的力量一下子让徐子婵呆住了。
　　连如江也看到了徐子婵和肖婷走了进来，开始并未留意，只是两眼一尺一寸，毫不放过一点的盯着这张虎皮，想从中间发现点什么，但是很可惜从头到尾滤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他不禁有点沮丧，是不是自己走眼了呀。连如江号称火眼金睛，就是能从一些物体的细微之处发现问题所在，但显然这次白老虎让他失望了，心里觉得怪怪的，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摇摇头，看一眼和旁边目瞪口呆的徐子婵，以为她也和自己一样疑而未决，心中有点快意，不是自己水平不行，是这道题有点太难，不知道自己的半个老师荆暗夜能不能从这张白虎上发现什么，在他想来好像没有几个人能看出什么。
　　连如江又觉得不对，徐子婵眼睛炯炯，别人没发觉什么，他则似乎能看到房间里光线变得有点变化，多了一种红红的元素，他揉揉自己的眼睛，重新看向徐子婵，这次在徐子婵脸上有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显然她发现了什么。
　　“你们要买这张老虎皮吗？”她笑吟吟的问武毅。
　　武毅没来得及说话，小武则悄悄拉了一把徐子婵，俯到她耳朵上小声嘀咕了一会儿，明显是在告诉她刚才连如江说过的话，以及这张白虎皮本就是武家之物，后来不知道通过哪种途径辗转到了巴黎的事情。
　　徐子婵连连点头，只是眼睛始终不肯离开那张老虎皮，她并不像刚才连如江那般从头摸到尾，只是紧紧盯着整张虎皮。忽然她意识到连如江在看自己，马上眼睛闪动了一下，好像很谦虚的说道：“我也看不出什么，这不就是一张普通的老虎皮吗？我记得历史书上说当时朝鲜为了避免日本人侵略朝鲜，送给丰臣秀吉五张白色老虎皮，看来这种东西古代并不缺少呀。”
　　“嗯，也未必尽然。”连如江打定主意要和徐子婵斗斗法，这个女人一定发现了什么，只是不肯说而已，不过她究竟发现什么了呢？他说道：“我也记得金庸大侠《鹿鼎记》中曾有白色老虎皮耳朵描写，说是吴三桂为了请人行刺康熙皇帝，送给袁承志的二师兄一只白老虎皮，让他给儿子治病。当时记得有这么一句话，白老虎五百年才出现一只，凡是看到的无不把它当作祥瑞，吴三桂就是因为拥有了白色老虎皮才有了反清之心。这么说起来这白色老虎皮从历史上就是很稀罕的物件。”
　　徐子婵不理他，她心中认定连如江买不起这张老虎皮，就说道：“这只老虎皮老板打算卖多少钱？”她会说法语，转身就对着光头老板问道。
　　老板很显然对这种美女免疫力不强，他结结巴巴的和徐子婵打着招呼，徐子婵嘀嘀咕咕就和他交流起来，连如江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是有一种烦躁感，很显然徐子婵动了这张老虎皮的念头，刚才他极力劝阻武毅不要买，免得给家里招惹祸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徐子婵这般举动，他居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行，这个老虎皮里一定有秘密，只是自己尚不知道而已。他悄悄问武毅：“小毅，他俩说啥？”
　　武毅也是一头雾水，他原以为徐子婵肯定是过来和老板交流这件老虎皮的事情，虽然他对徐大小姐横插一刀的举动很不以为然，但也不好说什么。他刚才看到这张白虎皮，第一个念头就是准备让他物归原主，本来就是别人送给爷爷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流落在外，那就把它请回去放置在家里，也算是一个念想，尤其武老和齐先生都曾和这件白虎皮有过交集，他也就不怎么在乎花多少钱了。哪里想到刚才连如江阐述说这件白虎皮可能和当年齐先生的去世有关系，这就让武毅心中不怎么情愿，尤其是担心他真是不祥之物，拿回家后肯定会对别人造成惊扰，家里祖爷爷已经百岁之身，其他几位长辈也都是七十岁左右的高龄，真要有个这东西并不见得是好事，只是虽然他已经没有了买的念头，一看到徐子婵进来喧宾夺主，仍有几分不高兴，他这是不礼貌呀。怎么会跑到自己手上抢东西呢。
　　谁知道一听徐子婵和老板谈的居然是老板的国籍之类的闲事，关于这只白虎皮他居然是问都没问。这个老板自我介绍说自己原籍在前苏联的一个加盟共和国，后来东欧剧变的时候来的法国，慢慢已经取得了法国国籍，只是他说话时不时回头看看连如江等几个人，担心这笔大生意泡了汤。
　　徐子婵似乎很随意的问道：“你去过你们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吗？”那人露出羞愧的面色摇摇头。
　　武毅不知道徐子婵意欲何为，看样子她并不像是和老板谈生意，只是她肯定又是别有用心，否则也不会这般和老板聊得这般投入，武毅和徐子婵已经有过多次合作，知道此人绝对不是饶舌之人，而且徐子婵受过良好的教育，比他这种后天的贵族还要多几分修养，那她究竟准备干什么呢？
　　连如江有点沉不住气，他担心徐子婵会抢了这个白虎皮，浑然忘了自己刚才想把白虎皮拒之门外的想法，他说道：“小毅，要不这样，这个白虎皮你买下来算我的，我觉得这里边肯定有文章。”
　　武毅笑了：“连大哥，咱们应该算是小武的吧，她说过今天所有费用都算她的。”
　　“那不行！”连如江一口回绝。“要是简单的费用算小武的肯定没问题，这只白虎皮十万欧元是什么概念？一百万人民币呢。”
　　小武笑嘻嘻的说道：“昨天我中奖也是捡的，花了就花了吧，连大哥你千万别客气。”
　　徐子婵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她凑过来说道：“武毅，这个白虎皮我想要，您能不能仍痛割爱？我外公去年身体一直不好，我知道你不在乎钱，但我仍想给你一笔转让费。”
　　她这么说话就有点让武毅生气了，这似乎有点看不起他一样，武毅挥挥手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徐小姐，我…..”
　　“不行！”连如江忽然站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武毅的胳膊。“这个老虎皮不能给她，我也想要。”
　　几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连如江的脸上，但各有各的含义，徐子婵是暴怒，小武是欣然同意，武毅和肖婷则是很不理解的看向连如江，武毅想道：连大哥办事可是别具风采，一向和别人不一样呀，刚才他极力反对，现在反而非要自己要，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徐子婵强忍着自己的拳头没打向连如江的翘鼻子，她恨不得转身就走，但想了想一把拉过连如江向门外走去，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一样，微笑着对准老板说了几句，老板脸马上眉开眼笑了。
　　“连如江，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徐子婵站在门外，看附近没人，就气哼哼的质问连如江。
　　“徐大小姐，你刚才在白虎上发现了什么？告诉我咱们再商量归属。”连如江并没有想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