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发院风波

　　“人们发院”是一个私营发廊，只因取了个诙谐音的名字，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此发院平时生意红火，到了每个双休日时都是忙得不亦乐乎。
　　那天，陈红头正在帮一位中年女性认真地洗发。热水器下的水池边，“哗哗”地水滚落下来，陈红头用右手在她的头上挠挠、揉揉、捏捏。
　　“红头，好舒服啊，你要给我用好的高级洗发露，不差钱，上次在那家洗发，把我的头发洗过后，回去后头皮痒痒的。我找到那家发廊的老板，我找他评理，结果他赔偿我，哈哈。”中年女子闭着眼睛说，任凭他怎么洗涤。
　　“大姐，我知道你不差钱，你一看就看有钱的人，一看就是成功的女士。你就是差的是精神，差的感情是么？”陈红头逗着她，她半晌没有回答。此时只听见屋内其它人喋喋不休的声音。
　　“红头，快点，后面人都在等，慢吞吞这不耽误生意啊！”郝蕾不耐烦地说。
　　“嗳。你怎么说话呢？人家一倍钱，我两倍钱总可以了吧？不差钱！”中年女性开口就是“不差钱”。陈红头帮她用干毛巾擦拭着头发。她走到沙发上屁股一坐，压得椅子“叽叽”叫。陈红头听后舌头一伸，那中年女性从镜台看见他的样子，开口便说。
　　“红头，伸啥舌头？坐破赔你们新的。”她重新再站起来又坐下去，“咔嚓”一声真的应愿了。沙发真的倒向一边，吓得她一声尖叫。
　　“妈的呀，什么破沙发？一坐就真的破了，快换张新的。”她开始发怒了。这发怒不要紧，屋内人都不作声，投来了异样的目光。都在等郝蕾的表现了。
　　“我说这位大姐，咋的啦？”郝蕾惊讶地问。
　　“破沙发！”
　　“沙发真的不叫使。压伤了你屁股了？”陈红头低声细语地安慰说。可郝蕾不干，她拽着陈红头的白大褂，暗示让她赔的意思，陈红头点点头。
　　“大姐，你屁股没有问题吧？”他继续问。
　　“没问题，可是沙发有问题。哈哈，沙发钱少，可我裤子是上档次的顶级名牌，一件三千五百多呢，我看下裤子。”她用手摸了摸，看了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尘叫起来。
　　“破洞了，破洞了，这下咋办？谁是老板娘，谁是老板娘？”她顿着眼，皱着眉头。周围的空气都要窒息了。
　　“我是！”郝蕾站了出来，她看了一下裤子真的一个洞。
　　“现在咋办？赔！”中年妇女提高了嗓门。
　　“是你太肥，坐破了沙发，别赖我。”郝蕾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沙发破裂以及裤子破洞的原因。
　　“你说什么？闭嘴！沙发我赔，裤子你也要赔，少一子也不行。”她的火气开始升温，屋内空气更加窒息了。
　　“你太不讲理了，你不坐沙发，它会破吗？别人坐不破，你来就破了，这是谁的错？”郝蕾冷冷地说，把责任推向那位中年妇女。
　　“哟哟哟，你真会说话，不赔裤子你‘人们发院’别想开了，我告诉你。”她皱着眉头，气愤地说。
　　“真是恶人先告状，我见高了，你就试试吧？我‘人们发院’合理合法，招你惹你了？”郝蕾叉着腰，不可一世的样子。陈红头和其他的营业员直傻傻地望着郝蕾和那位中年妇女。
　　“试试？你说的！”那中年妇女开始掏出手机，这时陈红头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说道。
　　“大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刚才你还说不差钱，你也不差一条裤子呀，是吧？我们开店的也不容易，就算你施舍一回。大姐，你是富贵之人这都是小钱，就算慷慨解囊也成。大量有大量的福，看你就是通情达理之人，何必为这小小问题伤了你的心呢，是吧？我们店内沙发不怎么新可能迟早会坐破，今天刚好你来它就破了，不能怪你，只怪沙发质量差。厂家脱货求财，所以你大方些，大姐你看咋样？”陈红头边说边讨好她，这一下真的起效，那中年女人转怒为笑了。
　　“好吧，看你红头老弟面子上，刚才服务的过程，我就不计较裤子了，但沙发我只能给你同情费三百元。这三百元决不是我赔你们店的，千万别这样认为，否则我分文不给。”她迅速抽出三张人民币给陈红头。
　　“红头，你说话我中听，小小意思收下哟。”她补充了一句。陈红头趁机抓紧时间帮她先吹干头发、上焗油。完毕后她塞给陈红头一张名片扬长而去。陈红头这样援场尴尬的气氛缓和了很多。“人们发院”紧张的面孔都放松下来，郝蕾望着陈红头微微地发笑了。
　　那中年女胖子屁股一扭离开了。
　　“下次我来，你们把沙发弄好些，别光顾挣钱。今天是我，换成别人你们就有好戏喽。”她丢下一句走出了发廊。
　　“陈红头有两下子，佩服佩服啊！”郝蕾望着她走远后对陈红头说。
　　“哈哈。郝蕾，当今社会，像她这样的人就是阿谀奉承的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沾沾自喜，其实她精神空虚，把气发在我们这里，我呸！这种人多半是丈夫抛弃的那种可怜又可嫌的人。”陈红头一番说明，发院内人人佩服得陈红头五体投地。
　　“陈红头，你怎么了解的那么清楚？”另一位同事说。
　　“不是了解的，而是我从这张名片里看出来的。她这种人为什么身上总是随身带着名片，口口声声说不差钱，只要我们脑筋开动点就明白她的意思，只要我们说好话，她就得意忘形了，哈哈。”陈红头开始洋洋得意地说。
　　“好了，好了，大家开始干活，晚上这三百元钱大家一起喝茶。”郝蕾把三张举过头上，对着大家说道。
　　“哈哈，其实这沙发椅就是要换了，今天还赔上了三百元钱，不要白不要，反正她有得是钱。哈哈。”郝蕾继续说。
　　“干活了，下次富婆再来，就尽量说一大堆好话，她一听美了，就忘记了一切，那么什么事都好办，用低档油给她用我们收高档价格钱，这叫着兵不厌诈……”陈红头继续想说下去，郝蕾使了一个眼色，他就咽言了。
　　“姐妹们，快下班了，今晚把这三百元花了它。”郝蕾说。
　　下班了，郝蕾领着几员工去茶楼喝茶。陈红头走进这家茶楼，厅内那个声音太熟悉了。又碰见她了。
　　“不差钱，只要茶叶好，我出双倍钱。”那位中年女子和几位中年男子坐在一桌谈谈笑笑，嗓声特别大。
　　“不差钱的女胖子也在那。”陈红头轻轻地对着郝蕾说了一声。
　　“她喝她茶，我们喝我们茶，河水不犯井水，于我何干？”郝蕾观察了几分钟她后不以为然地说。
　　“郝蕾，轻点声，人家在，矜持点好吗？”陈红头拽着她的衣服，意思是别招惹是非。
　　“那我就这么大声说，我怕过谁？”郝蕾就是不服气的样子弄得陈红头无言以对。
　　“唉！早知今天，何必来喝什么茶呢？你太倔犟了，我也没有办法，你们喝茶去，我回去。”陈红头欲走，郝蕾大喊一声。
　　“站住！你给我回来。”这声音犹如晴天霹雳，对面的十几对喝茶人都投来了异光，包括那位中年胖女子也向这边看。
　　“呵呵。又是你们，吵什么吵？这茶楼可不是你开的，要吵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中年胖子吹胡子瞪眼睛，他走近了郝蕾面前，这时陈红头已经转身了。
　　“我喜欢嚷就嚷，关你什么事？”郝蕾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我的顾客，和气生财呢。平息，平息，诸位各归原处，以和为贵嘛。”老板娘见势不妙，她“咚咚咚”走到大伙面前劝和说。
　　“是她不讲理，我们来喝茶是我们的事，她为什么叫我滚出去，这是人话吗？太气人啦！”郝蕾很不服气，弄得老板娘无能为力。此时陈红头走到郝蕾面前耳语了一番，郝蕾不但没有平息心中火气反而她暴跳如雷。
　　“她凭什么骂人？她凭什么骂人？今天我谁也甭管了我，我是来花钱的，不是来受气的。”郝蕾已经是火冒三丈了。
　　“郝蕾，别这样，忍让一步，双方都好，短兵相接，火上浇油。郝蕾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只好放弃。”陈红头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可是郝蕾根本听不进去，气得陈红头离开了茶楼。
　　“陈红头，你给我回来！”郝蕾歇斯底里，可是陈红头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就这样，人家白送的三百元钱，在茶楼里都闹了一场。郝蕾她们也默默地走出了茶楼。
　　“郝蕾，明天见！”
　　几位姐妹们陆续离开了茶楼。
　　郝蕾走在这灯火阑珊的街道。一切心潮向她扑来。是啊！我这古怪脾气，怎么就沉不住气呢？她这样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