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第二夏的情书

　　1965年6月2日盖如翔致王皙瑛
　　玉妹：
　　你的信我昨天收到了。
　　前天，我搬到队部来，搞调查研究工作，我原来包的那个队给别人了。到队部来工作，可能累一些，第一批任务只给一个月的时间，到六月中旬完成，主要是了解情况，写文章，包括搞运动的经验，各阶级的状况，“四史”材料和好人好事等等。我本来不愿意离开小队，群众都不让我走，可是没办法。不过，搞调查，了解各方面情况，对自己也是个提高，既然来了，就好好干。搞调查，将来会跟运动一齐结束的，不会延长时间。
　　关于栾宝巨的事，我也是比较担心的，就是你和他的关系问题，处理好，不会惹气的。栾不安心本职工作，超越职权，是错误的，你最好能将情况向组织反映一下，通过组织进行教育。如果他当大夫的愿望不是出于个人的野心，也还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他能够又红又专，也可以不过分干涉他。总之，要正确处理，不要感情用事，以免生气，影响身体。
　　玉妹，你不要说各方面都不如我好吗？这样说使我心里很不安。我和你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我接触社会斗争更多一些，个人患得患失的情况也不少。特别是这一年多以来，你容忍了别离后难舍的感情，在你有病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给你更多的帮助，在这种情况下，你克服了身体和感情上的种种困难，每次给我写信，都鼓励我安心工作，不要想你，我思想上有点进步的时候，都是与你的鼓励分不开的。我从来不觉得我比你强。有时我也给你指出一点缺点，那是出于对你的爱护，我毕竟年龄大一点，你是我的小妹妹，当我明白一些道理的时候，就希望很快告诉你，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因为我们的心是永远也分不开的。
　　这些日子，我时常想，我们分开的日子太长了。每想起你一个人在家，我就挺难过，也很想你，我们结婚不久就分开的事，叫王若宣传出去了。我到办公室不久，人们就问我，是不是家里有一个新婚的妻子？当有人问我家里有没有小孩的时候，知道我情况的人就对他说：“他家里有个大小孩！”大小孩指的是谁？知道不？提起新婚之类的话，我觉得很骄傲、很幸福，因为分别久了，我们的感情还像新婚时候那样新奇和喜悦，有着处在青春时期充满希望的骄傲感；另一方面，心里也有点不好过，觉得分开的时间太长了。
　　可是既然分开了，就应当好好生活，充满希望地生活，把身体锻炼好，把病养好，可以利用机会好好学习一下。
　　现在，省委在开扩大会，运动什么时候结束，下批运动的安排，都会在这个会上定下来。运动在七月中旬结束，是可靠的估计。我调到队部来搞总结，也是为运动的结束安排的。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像小学生度过一个暑假似的，很快就到了。
　　钱的事，我告诉社里的同志，把钱存起来。另外，下一季度的杂志不订那么多了，只订《文艺报》和《中国青年》就行了。
　　写信还可寄原来的地方。
　　祝你心情愉快！亲你！
　　翔
　　1965.6.2.
　　
　　1965年6月8日盖如翔致王皙瑛（155）
　　玉妹：
　　你叫赵多良带的信我在前天收到。我知道你的心情。虽然信上说得不多，我知道你是多么盼望我早些回去。我又何尝不是日夜想念你，能够早日回到你的身边呢？
　　工作团现在已经明确指示了，工作安排到七月末。最近，工作进行到划阶级和组织建设阶段，现在看起来，到七月末还有五十天的时间吧？
　　听说这个工作团下批要到营口去搞运动，将现在的工作团分成两三个工作团，人员大部分不会变动，至于搞了两批的同志会不会调回去，现在还不知道。看来，你我都得做好这样的精神准备：下一批可能还得去搞。玉妹，你的思想也别有负担，别为我着急，我会向组织要求，下一批不搞了。说心里话，离开你这样长的时间，我也舍不得，受不住。至于你自己在家里的困难，可能要更多一些，我实在舍不得你，小妹妹！总这样下去，我太对不起你，原谅我吧，玉妹，我会报答你的。
　　现在党的工作抓得很紧，每个工作队员发给一本中央提出的党员十项标准的小册子，要求是很高的。我想，下月中旬，我的入党问题能不能在这次运动当中解决，就会最后决定了。那时，工作队员要进行全面鉴定，我够不够党员条件，组织会认真审查的。有一次，为这件事，我曾问过黄社长，他说，过去入党的，一般都是个人提出申请一年后才解决；他还说，不能急，又要积极争取。他还说，在工作队里发展党员，倒不一定按过去的情况，但现在共产党是执政的党，要求比过去高。他说的很原则，叫你抱有希望，又给你一个可能不在这里解决的感觉。我也应当做两种准备，能解决，我是高兴的，不能解决，我就再努力、再争取。运动的最后阶段，是个关键时刻。我一定要做好工作，努力争取。
　　我从五月三十日调到工作队办公室来，搞调查研究工作，已经来到另一个大队——魏家大队，到这五天了。不过组织关系还在原来的西金大队。给我的调查题目是研究中农问题，搞起来也很有意思。这个题目可能要搞半月的时间。搞完调查研究，可能要搞总结，工作是很忙的。暂时把对你的思恋埋在心里吧。想你的滋味不大好受。可是，个人和社会的利益总是会有矛盾的，以后，我百倍地珍爱你。小妹，不分开多好！我在这儿想着：亲你，抱你，照料你的生活。真想你呀！你要注意身体，好好学习，搞好同志关系，在作风上注意谨慎，我们共同坚持到运动的最后，取得全面的收获。爱情会有结果的。
　　不要衣服了。粮票可能缺一点，等需要时，我再给你写信。
　　我和生活和身体都很好。这个地方的伙食不如原来的地方，缺菜吃。吃常了也很习惯。上次来信说，你瘦了些，是不是吃得不好？睡得不好？千万要吃好睡好，身体要时刻注意。我时常想一些可怕的事情，在身体上，你千万注意啊。
　　坚持到胜利！
　　亲你一百次！
　　翔
　　1965.6.8．
　　十天之内写的信可寄到魏家来，地址见信皮。
　　
　　1965年6月16日王皙瑛致盖如翔（156）
　　如翔：
　　我有点不相信你的话了。你临走时说再有两个月一定能结束，后来又说七月，这次又说七月末。这样一个月推一个月，推到时候了，又是重新搞一批，虽然让人有个盼头，但让人心里不安，能急死个人了，再长一些，再难过一些，就是搞一辈子，永远在农村，我也没怨言。这你放心好了。分开好处也很多，总在一起不能说是幸福，达到自己愿望不能说是满足，为的是革命，你不去，他不去，谁去？我还希望你安心工作，不要心急，这批工作结束，听从组织安排，让我们继续搞下去，就安心搞下去。
　　最近，我业务学习停止。我们医务人员，学习战伤急救。现在沈阳市战备很紧张，有夜行军，打靶，爬山等活动。最近我厂开展了双革运动。
　　我自己在家一切都很好，身体各方面都好，这你都放心好了。崇礼二哥来信时常打听你，他现在已经回校了。希望你有时间给他写信。
　　出版社好多家都调整了房子。ZFH搬到小楼上了，在王平的那屋。我们的房子又黑又潮，邻居都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不给我们换换？史群说她给问了一下，行政科说，早晚会给调的。我看也不太合理。最近我把家里东西晒了一下，衣服都很潮，我一看心里很烦，晒也白晒，怎么整也白费力，等你回来和他们领导谈一下，从哪方面也应当照顾一下。我们要求并不高，为什么能给别人解决，我们就不行。虽然这是个人利益，暂时也得存在。我想开窗户，我们的窗前三个炉子，烟非常大，等我下班时，他们都做饭，一开窗就满屋烟，人都呆不了。我们窗前，章之一、杨麦、周全家砌的炉子。周全虽然告诉我了，把我们家的煤、柴弄在一起堆起来了，让我说个啥？邻居住着，我心里不痛快，等你回来，你就看到了。
　　我现在只能在妈妈家住，因回到我们自己家心里发闷，又烦，呆不住。就这样，我还是负责任了。我们的米面又发霉了，让我拿妈妈家吃了。这面只能换面条吃，做馒头不起个，又难吃。
　　我在家，就得管好家务一切事。我用两星期日打扫室内，门窗四壁我都擦净了。
　　你放心，我们食堂的伙食很高，蔬菜很多，我吃的很好，身体也很好。
　　这个月我托我们单位同志从上海捎来一条米色料裤，花了三十五元，家里还有一百元，这样你回来把你的钱放在一起还够买表的。上月我有时在家吃饭，给家15元钱，粮票什么时间寄去，来信告诉我。
　　祝你愉快。
　　（我随信先给你寄去10斤粮票，你别批评我，我出不去给你寄）
　　皙瑛
　　1965.6.16.
　　
　　1965年6月21日盖如翔致王皙瑛（157）
　　玉妹：
　　你的信我19号收到，知道家里的情况后，也感到很不安。我不在家，事情搞得不太顺心。暂时先忍一下，等我回家再一起商量解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搞完了。我们在七月初就开始搞鉴定，运动的全部工作都将在七月底结束。七月下旬就着手系统地搞总结。玉妹，你信我的话吧，这一次是工作团下的命令，工作要限期七月底搞完，不准再拖了。我们附近的董家沟公社本月末就撤一部分工作队，他们是营口市的，先走一步，给下批运动做准备。还剩最后一个月的时间了，我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房子问题，客观上困难不少。ZFH的房子没有窗户，只在头上有一个天窗，可能是因为这个给他换的。社里既然答应以后给调整，我相信他们不会说假话的，等运动搞完时，我回去再说一说。在没解决以前，我们只能忍耐一下，总有一天会解决的。在夏季，粮食就不要买了，衣服要常拿到外面晒晒。我非常担心箱子里和柳条包里的衣服，你打开看看，最好搬到床上放着，以免出意外。我没回去前，你可到妈妈妈家去睡。
　　我的入党问题，可能不会在这里解决了。组织给我指出，虽然工作积极肯干，有能力，但最大的毛病是主观，这个毛病不克服，将来入党会给组织造成很大的损失，犯违反党的民主集中制的错误。不管怎样，我一定端正态度。老黄对我说：这个毛病解决了，组织问题很快就解决了。不管什么时候解决，我一定不懈劲。玉妹，你不会因为这个瞧不起我而埋怨我吧？因为我已经搞过两期了，付出的代价是不小的，特别是给你带来不少困难，我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是，革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更不能为了入党才来参加运动，如果是那样，即使入了党，将来也会栽跟头的。玉妹，你支持我，就支持到底吧。而且，入了党，对个人不会有丝毫好处的，苦事在前头，好事在后面，全凭一个人的觉悟。我们社这回大概只能被批准一个，这是老董告诉我的，就是赵忠全，那个老头，美术科的。现在还没被批准，估计下月初支部就会讨论他的入党问题。能不能批，现在还不一定呢。
　　下批运动搞不搞，现在还没定下来。听说原班人马，有可能继续搞一批，下批将在春节前结束。我先跟你说说，好叫你有个思想准备。不过，省委将省直的人调回去，将做统一分配。会不会将人换一下，也可能将搞过两批的人调换一下。这都没定下来。如果搞了下一批，组织问题是一定能够解决的。
　　不说想你的话了，想也没用。没有解决组织问题，我想哭一场！我要好好改造自己，一定要把主观主义打倒。
　　粮票再寄给我20斤就行了。
　　好好保养身体，玉妹，亲你！
　　翔
　　1965.6.21.
　　
　　1965年6月23日王皙瑛致盖如翔（158）
　　如翔：
　　你的信我23号就收到了。家里的情况你不必担心，我安排得很好。关于ZFH他们先换房子的事，我也会想通的。他们有时告诉我，我心里有些急。其实我倒没啥。你的进步入党问题，我认为不是急的事，人都有缺点，只要决心改，就不成问题，我不会看不起人，只有别人不看不起我。运动在七月末就结束了，我听了很高兴。这次回来我可不希望你再走了。你要再搞下去，就别回来了，虽然这是生气话，可是，我心里不太满意，这个家只给我造成了负担，还不如没有。我说出来你可别往心里去。
　　说点让你高兴的事，我在本月21日买了一块全钢大英格表，给你，样子很美观大方，共花了188元整，在亨得利表店买的，一共来30多块，一下午就卖完了，都是内部人买的。下午一点钟他单位同志给我打的电话，我就马上准备钱，三点就把表取来了。我手里就120元，和同志借了60元，准备你25号开薪，求刘淑贵把上月的钱一起取给我还人。
　　家里窗台的东西我都拿下来了，不用的东西都处理了，把窗户钉上纱窗。这样白天可以开窗，求史群给照料一下就可以了，防止潮湿。被服衣物上星期日我都晒了，家里一切事我都安排好了。其实我很好，身体很好，精神也好，晚上有时找同志玩玩，和四玉、崇温他们玩玩也很好。就是你在外面时间太长了，我是不同意你再搞下去了，我希望你回来再不走了，不同意你放几天假回来又走。
　　我手里只有七斤粮票了，给你寄去，等我起出来时再寄给你。
　　再见！祝你健康愉快！
　　（等休息时一起给你寄粮票）
　　皙瑛
　　1965.6.23．
　　
　　
　　1965年7月1日盖如翔致王皙瑛（159）
　　玉妹：
　　致深深的敬礼！因为你给我买块表，我该怎样谢你呢？这件事我们俩都盼望好久了，可呌人高兴呢！新表你戴吧，把你那块旧的给我就行了。你那块表不是很好的吗？你戴比我戴更细心些，而且也更别致，更漂亮的，是不？
　　家里你很好的安排，我就放心了。我不心痛东西，主要是心痛你，怕你为这些事着急上火。安上纱窗后，外面的烟是不是要往家里冒？可以把情况直接跟孙科长说说，叫他给解决一下。炉子不应当安在我们窗下。家里外面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我不大好想象，要不我就直接写信去问问。
　　我这几天还在魏家大队搞调查研究，再等三五天的时间，就回到公社去，工作可能有新的安排。不管怎样，七月末结束，是肯定的了。现在每个队的工作都安排在七月十五号，回家的日子，也许在七月二十五号左右，至晚也不能拖到七月底,我俩会一起度过结婚两周年的日子，真是不容易啊！我们该怎样庆祝一下呢？玉妹，分开的日子的确太长了，生活给你带来许多困难，情感上也增加了不小的负担，家庭的责任都放在一个人身上，而且，这样长时间分开，我也舍不得离开你。特别在外面生活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我甚至暗自含泪想起你来，生活该有多难啊！还是回到你身边，你能安慰我，鼓励我，给我更大的前进力量。你自己忍受各种精神负担，在任何情况下，你都没有埋怨我，而总是给我种种鼓励。我多喜欢你！这次运动结束后，只要有一点可能，我就会申请不再下来了，为了你，也为了我。现在看来，也许有可能，组织会照顾我们的。
　　玉妹，什么事情都得两手准备，尽量争取一种可能，又不能不想到另一种可能。听说省委机关干部下批可能到辽中或法库去。原则上是原班人马。现在的包队可能当组长副组长，先遣队七月中旬就要进村。如果下批有我的话，也只能在家跟你度过10天，就像战争年月从前线回到家里一样。玉妹，我现在想着，未免心里有些难过，在结婚两周年的时间里，婚后不久，你曾有病，等你病好了，我又是在下面，一下就是一年半。在我身上，属于你的时间太少了。我没能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玉妹，我不能用别的话来安慰你，因而心里难过。当事情真的与我们想像的不一样，也只好服从时代，服从社会，服从人民，服从党。到那时候，我不能用别的什么来回报答你，只有一颗心，一颗永远属于你的心，它是有价值的也好，没价值的也好，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玉妹，别埋怨我，别急躁，一旦下次让我去时，咱俩还是想积极的办法，度过最后一个冬天吧。到春节的时候，下批运动就能结束。有了这点准备，一旦组织认为下批可能不去，那我们不是更高兴了吗？
　　入党问题，我想通了，自己有缺点，着急也不行。我上封信里流露出的情绪是不对的。过后才想起不应当在信里写出这些不对头的话。玉妹，过去我经常提醒你要求进步，有时说得很生硬，现在从我身上看出了比你更多的缺点。我觉得我自己对你说的那些不适当的话是对不起你，人改掉一个缺点真是不容易。现在拿我的心比你的心，就觉得一些话确实伤害了你的自尊心，我在你面前是有过错的。我今后一定改正，也希望玉妹监督和批评我。
　　玉妹，夏天外面的人多，夜间行路要注意安全，仍要保重身体，预防胃肠病。
　　钱可以跟刘淑贵要。家里的情况可以跟王德昌说说，让他跟组织讲，设法解决。因为买表，手里更困难了吧？会不会影响你的基本生活？如困难的话，我写信给社里借借。
　　祝夏安，玉妹！
　　亲你！
　　翔
　　1965.7.1.
　　
　　
　　1965年七月四日王皙瑛致盖如翔（160）
　　如翔:
　　几天我仍然在妈妈家住呢，我准备要回自己家了。一方面照顾家，早晚开窗通通风。有时回到家，又呆不住。其实家里有些问题，你并不用担心。我们窗前他们的炉子是不太合适，但也没什么办法，大家都住在一起，地方又小，哪能谁都不碰谁，我们克服一下吧，提出来不太好，影响团结，因此我不希望你和组织提出来，你也不用担心。
　　前几天，王德昌来家呆了一会，他说来看我好几次，我都没在家。今天赵春润我看到了，她说你们这个月末能结束工作，可是有可能接着搞一批，告诉我在思想上有个准备。你来信也对我这样讲，当然我要有准备了。有时非常想你，盼你回来，不希望你搞下去了，想你在下面时间太长了，身体能受了吗？有时心里不高兴，有什么事时就更想了。唯一的亲人还不在眼前，心里的确不太好受。不过又一想，想开了，工作需要，正像你讲的那样，我们都很年青，现在克服点困难，算不上什么，其实你在下边受点苦，我有些心痛，我在家算不上什么，各方面都很如意，只是孤单一点，人家都说我享福，没有家务劳动负担，工作又很轻闲，仍然和当姑娘时没有区别，而且更幸福，你要是在家，我就更幸福了。
　　我给你买的表我放家里了，我不要，给你买的，就是你戴，你要是不戴新表，我可真不高兴。你可能担心我花了好多钱，怕在经济上有了负担。其实我现在很好，手里还有十多元钱，够花的了，如果我需要钱时，可以和同志借点，我再有半个月就开资了，这几方面你就不要放在心里。
　　我希望你不要向组织提出格外要求，应该服从分配，如需要，如果别人都搞下去，我们也不例外；如果有可能回来，当然回来好，但也要考虑影响。关于你的进步问题，不要灰心，我相信你一定会解决的。有时我在你面前气你，伤你的自尊心，那都不是心里话，我对你是相信，你会有出息的。有时我对你不够关心，想起来都很对不起你，在你面前太任性了。我现在都大了，学得懂事了，今后我绝不再那样气人了。
　　近来我身体很好，别人都说我比以前精神了。我的头剪成学生头了，还好看，你回来就看到了，因头发半长不长，又太热，就剪了，以后你不同意我剪短发，就永远不再剪了。
　　我上星期给你寄了20斤粮票，不知收到了没有。
　　1965.7.4.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