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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冬天情书(二)

作品名称:少记风流老来看——盖壤文学日记3680天      作者:盖壤      发布时间:2019-05-28 10:07:02      字数:8230

  1965年1月8日王皙瑛致盖如翔(129)
  如翔:
  新年的信和礼物我都收到了。那枚枫叶我压在小玻璃板底下了。王德昌写的信我也看见了。从信中看出你的工作是紧张的,而且确实很艰苦,这让我高兴,也不放心,担心你,又心疼你。高兴你能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锻炼自己,从来不叫苦,没有怨言,始终是积极地工作着,被组织信任和重用;我担心你在那种环境中是否吃不消,对身体和精神上有刺激,妨碍健康,没有人照顾。不管怎样,为的是革命,全民的福,我们的社会主义,任何个人利益都能牺牲,服从党和人民的利益。因而我还得放下心来,自己在家。你在那工作,暂时分离。虽然是这样讲,也有担心的地方,因我这颗爱你的心,也为着我自己,怎么也放不下。我讲出来又怕你担心我的情绪,不讲吧,分离这么长时间,距离这样远,不能见面,听不到你说话,写在信上寄给你,也就代替了,心里也就安定了。
  你的工作忙可以丢开这些。像我一个人在家呆了二个多月,我的精神一直很好。我就是不说你也知道,就是在五点下班后到睡前,其他人都下班了,那时,我的心情的确难以形容,主要的是想起了你,过一会也就平静下来了。
  新年放了两天假,3日这天我到厂子去了一次,研究上班问题。科里仍然不同意。从厂里我就直接到医院去了,又进行了全面检查,并且又一次进行导尿培养,检查结果没能开出健康证。继休半个月。29号那天从厂里回来,晚上我有点着急,鼻子流血,量比较多,及时上医院进行处理。从验血上看,血小板减少,比去年强。第二天,我又到医大五官科进行检查,出血原因在鼻腔,找到了出血点,后来手术,用硝酸银烧,止住了。现在血已经不流了。从整个身体讲,问题不大了。仅仅是慢性肾盂肾炎要注意一些,自然得等自己恢复了。5号我又到厂里来了,和领导研究,要求恢复工作,虽然他们不太满意,但是6号我就上班了。工作起来不太累,精神也很愉快,总算有活做了。
  小Z在种子场打场,把眼睛扎坏了,回沈阳治疗近一个月了,还未好,和厂子领导又闹起来,很成问题。详细情况等你回来再对你讲。
  前些日子崇温期末考试,为了复习功课在我们家住了几夜,考完了又让他回去了。
  崇礼二哥来信,说春节只给二天假,不能回来过春节了。是否你也一样?如果只给两天假,我们也别另外要求了,要和其他同志一样,回不来也没啥,暂时克服一些。棉衣已经做好了,如果不能回来,棉裤先捎去也行,以免太冷了,不然的话,就得春节回来穿。
  昨天王德昌来我家坐两个小时,,帮助我认识好多问题,怎么团结各种各样的人,怎样对待同志提出来的意见和批评,怎样对待工作和自己的身体等等问题,对我帮助很大。我们的邻居蒋鄂英也经常打听我的病情,各方面给予照顾,几乎胜过我厂的同志。
  本打算上月发薪先把钱寄给你,怕你没有用的。让家里他们要去10元,我自己花了一点,钱余下来就不多了。如果你不等急用,等这月发薪我一定给你寄去30元,是否准备回沈还赶趟。如果不行,我在这边暂借一下寄给你,请来信说明。
  另外,本才又来信了。我给写的信他收到了,信一起寄你。新年我回妈妈家吃一顿饺子,是他们来找我的。另外,我没到别的地方去。
  最后希望你安心工作,注意身体,别为我担心,也不要想我,还有20天可能见面。
  再见!
  玉
  1965.1.8.
  
  1965年1月11日盖如翔致王皙瑛(130)
  玉妹:
  新年前的来信收到了。听说你的病又重了,不能上班工作,心情又不怎么好,我心里很挂念。这几天工作又忙,每当工作间隙和夜晚睡觉醒来时,就想到你和你的病。
  玉妹,现在有病在身,生活和工作的安排,一切都应当从这一点出发。你那颗要强的心常常使你不能按现有的条件去安排生活,着急和忧愁使你的病情加重了。只有健康的身体,才能为党工作。现在养病,也是党和组织交给你的任务。也不要觉得养病让别人看见不好意思。病谁都不愿意得,谁也不能去低看病人。只能同情他,帮助他和关怀他。事实上不是有很多人关怀你吗?玉妹,千万坚定信心,积极治疗,加强养病的自觉性,克服养病的盲目性。我们放假估计会在腊月二十三以后。在此以前,你要合理地安排生活,积极想办法治病。春节前不上班吧,等春节我回家时再商量。
  快到三九天了,金县也冷起来,昨天刮起了大风,扬起了霰雪,早晨牙膏都冻了。为了节省烧草,我们仍用凉水洗脸。虽然水里结了许多小冰碴,洗起来还是满脸冒热气。生活虽然很艰苦,工作队员们情绪都很乐观,我的身体也锻炼得更结实了。说也怪,我以前好感冒,好咳嗽,现在这些病都不得了。玉妹,你也学学工作队员们的坚强乐观精神吧,用这种精神鼓舞自己把病养好。
  玉,我想念你。你身体不好,使我在想念中又多了一层挂念和忧虑。重要的是你能坚强乐观,决心把病治好,不要胡思乱想。
  写信的时候,又冻手又冻脚,但一想到小妹妹,我的心就热了。你能不能坚强起来呢?一定能!
  春节再见,祝你健康!
  吻你!
  翔
  1965.1.11.
  
  1965年1月20日王皙瑛致盖如翔(131)
  如翔:
  你11日的信我收到了。你让我给你寄15元钱,因当时我没有开薪,只给你寄10元。先寄点为的是你在那里等用钱。今天开薪了,我没时间出去,又怕你回来不赶趟,就用信又寄你10元。如果不足的话,暂时和其他同志借一下,如果25日前后回不来,你及时写信,我好再给你寄钱。
  近来我的身体一切都好。三天前左右我到医院复查,现在确诊为肾盂肾炎,有时发作。
  听说你们春节放假很短,不一定能回来。又有人讲你们这批干部得连搞三年。这些情况是真的吗?春节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回来一定先告诉我。我接到这封信,一定马上回信,再忙也要写这封信的回信。
  再见!
  皙瑛
  1965.1.20.
  
  1965年1月22日盖如翔致王皙瑛(132)
  玉妹:
  我们于27日放假,估计晚上能到家(即农历二十五),放假12天,可能要整训7天,是否在沈阳未定。整训时间包括在放假时间内。
  我们不准备在金县境内买东西。春节东西等我回去现安排好吗?
  我手里没钱了,现在寄大概不赶趟了。节前不用写信了。
  见面详谈。上信收到。
  祝身体健康!
  亲你!
  翔
  1965.1.22.
  
  1965年2月10日盖如翔致王皙瑛(133)
  玉妹:
  8日午间我们平安到达大队了。刚到住处,就发现了那封信,10元钱很好地放在里面。这真是一件很侥幸的事。以后可别干这傻情了。
  临别前的最后一刻,你没有哭,也给我很大的安慰。可是直到今天,我还在为你的身体忧虑着。你对疾病的态度,和你对待别的事情一样,有时带着强烈地抵制,不管它;有时又带着很大的苦恼,产生一些悲观情绪。玉妹,你是很要强的,有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一些弱点,可是,一些事情的结果却往往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无数次教训总会给自己带来一个体会:应该依照客观情况,用正确的方法去处理问题。对于病,我已经重复了千万次:既要重视它,又要藐视它;既不能不理它,也不能看成是不可医治的。可以住院,可以疗养,还可以坚持半天工作在家休养,总之,只要是自己对待病的态度是对头的,办法总是会想出来的。
  住院、寂寞怎么办?重要的是拿出毅力来,有乐观的精神。如果没有这点精神,就是上了班,不是同样会因为周围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引起自己的烦恼吗?养病和治病和对待一切事情一样,都得用正确的思想作指导。要有革命精神和坚强的毅力,发生多大事情,都以乐观态度处之。
  在家养病,会被别人看不起吗?不会的。如果有这种人,那是些小人,是不值一顾的。我们既然有远大志向,难道这种小人之见值得我们生气、从而看不起自己、不顾一切地去蛮干吗?在人生道路上,遇到了障碍,必要的休整是不可避免的,暂时停一下,是为了更好地前进。别人暂时坐在你的座位上,不管他的动机如何,应当从工作上考虑,等病好了以后,我该坐哪里就坐哪里。他如果够医士水平,他就去治病,如果是不够格,想爬上去也不行,我要能安然处之,不去生气,因为这样对我的病有好处,将来能上业大,能争取更大的前途。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去疗养,其次是能住院,再次是半天工作。像这样采取临时应付的办法,弄得体力疲乏,工作做不好,还把病给耽误了。
  玉妹啊,你才24岁,身体还处在上长升时期,那种和年龄不相称的悲观、衰弱是没有理由的。我们还会给党工作三十年、四十年,面前的一点困难是能够克服的。而且你应当想想我,想想我们的未来,将来我们在思想上、业务上会取得更大的进步,会有孩子,没有理由不使我们坚强地生活下去,难道你能白白的把青春浪费掉吗?想想未来吧,妹妹!
  我这样长时间地呆在下面,又是在你有病的时候,你不怪我狠心吗?是的,我如果在家里,能给你精神上很大的安慰,生活上能照顾你。可是,革命需要我下来,有时我也难过,觉得我对不起你。我一想,也不能向组织申请让我回去。你自己在家里养病,的确是不容易的,困难比我多,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要你能处理好一些事情,能够注意养病,就是给我最大的安慰了,也是给我最大的帮助了。我会用一生的爱情报答你,爱护你,总也不伤害你。不管你怎样,我觉得你是我唯一的知心人。我的生活离不开你。我最大的希望是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我的话如果有生硬的地方,你就原谅我吧。这些话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更快地恢复健康。
  玉妹,坚强起来,不要再哭了。我总觉得,你的病也是我的病,我有信心,你也一定会信心的。最理想的是能找个疗养的地方,其次是半日工作,还能解决孤单的问题,那半日可以睡睡觉,做做事情,喜欢穿什么就买吧,不用听别人胡言乱语。要保证营养。
  病一旦严重了,给我个信,也可通过王德昌跟出版社打个招呼,我一定会回去看你的。有病,不要自己苦熬,那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和谴责。一定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再等半年的时间,我一定要求不再下来了。如果要搞,我可以在沈阳搞城市“四清”。
  我们马上开始整训了。整训后,要开三级干部会,然后就开始“四清”了,大约五个月的时间就能结束运动。“五一”可能有假。加上整训,顶多要半年的时间。半年一晃就过去了。玉妹,一定要坚强乐观地处理一切问题。
  咳嗽怎么样了?坚持治好,不要让它成为老病。春天来了,这对你的身体有利。把别后的心情告诉我一下。
  虽然我离开你,我的心始终伴随你一起工作、一起睡眠、一起处理问题。
  亲你!
  如翔
  1965.2.10.
  
  1965年2月15日王皙瑛致盖如翔(134)
  如翔:
  今天我上班就接到你的来信了。这几天我就总跑传达室,问有我的信没有。来信说十元钱收到了,我有点不信,是否你骗我,是真的吗?收到了?下回决不做冒险事了。
  你走后两天我没上班。在这两天除了休息,上两次医院,那天药没给拿来的我又找回来了。另外我又和医院大夫研究关于我这病,住院可以不?大夫意见让我自己在家养,慢性病住院疗效不大,还押床位。另外现在症状也不大明显了,因此又给我开了一个月的病休诊断书。从化验方面看,尿改变不大了,因此第三天我就照常上班了。现在我基本上不咳嗽了,连服好多土霉素,身体比你在家时好多了。我说这些都是实话。现在我精神也很好。
  来信说,我有病,你还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我搞社教,是否心狠。我没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你走的时候我哭,舍不得离开你呢?这种心情我想你也能够理解的,我心里全明白,就是一到时候就控制不住了。我知道你是目前工作需要,必须分开,而且这是暂时的,从心里不愿离开你。但你走后,我的心里逐渐就好了。这次你走,虽然当时我没哭,那是最大的忍耐。你晚九点半走的,九点四十时我想你这时已经上了无轨电车了,我不时地看表,十点你已经到火车站了,十点半、十一点火车大概离开车站了吧?这时我才闭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你总说我不坚强,我认为我还是好样的呢!你忘了你告诉我,王光在农场时,李英也哭。他们还经常见面呢,况且她比我大。我的同学、同志,他们比我还差呢。他们在车站就哭,分不开。我是偷哭,除了在你面前,并没在众人面前哭过,谁像你,一点也不谅解人。好了,我决心连你也不让再看见我哭了,让人家看见,真不好看。
  你说半年后就能回来,这我也欢迎。但是工作需要,只要对你有帮助,你真能了发展成有用人才,再长一点时间,我也没意见。我希望你能进步很快。有好多人,两地生活,一年见一两次面,人家都怎么生活的,我们仅仅是一年多的时间,而且终于会到一起的。没有什么理由。我身体不大好,的确有时某些地方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克服不了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因此,你放下心来,在那好好工作吧,对我不要太挂心,那样会影响你的身体和工作。
  你对我好,对我的谅解、谦让,这些行动,我全理解。你真正地爱我,真心对我好,我也知道,我哪能怨你狠心?我是最大地满足。在你的面前我好调皮,说些坏话,惹你生气,以后我也很后悔,有时伤了你的心,过后我也很难过,我真心疼你和爱你,但我不会很好地表现出来,特意气你,这个脾气我想你会看出来的。见面不愿离开,还好吵架,分开可真想。在家我一定听你的话,我好好养病,除八小时工作外,其余十六小时我完全用在休息上,下次回来,我身体就会好。
  现在沈阳的情况不大有好转,猪肉大量供应,也降价了,我们吃肉当成任务了,一个人最少十斤肉,二等6角2分一斤,其他菜类也降价了,完全细粮,面粉、大米,生活条件很好。家里这样,你在那边艰苦,真有些忍心不得,你千万注意身体,生活规律,适当休息。
  祝你精神愉快!
  玉
  1965.2.15日
  文艺报为什么又给送家里了呢?你不看了吗?
  
  
  1965年2月21日盖如翔致王皙瑛(135)
  玉妹:
  你15日的信我19日才收到的。信走了四天的时间。前些天我就盼望你的信了。
  听说你的病情有好转,我很高兴。那是真的吗?你没骗我吧?一定要坚持治疗。玉妹,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都一样宝贵,我们的生命是结合在一起的,不光是为你为我,而且为社会主义事业。我们应当热爱生命,热爱生活,一定要坚强、乐观。
  接到你信的那天,我们这儿下雨了,本来想当天给你写信,可是工作忙,没写成。正好那天我碰了一点小小的钉子:我们生产队门前有一条河,如果再不治理,水就冲到村子里来了;可是治理的话,工程又太大,要其他生产队来支援。按“六十条”的规定,别的队来支援,本队要会给人家报酬。我想,这个工程是属于抢险救灾的性质,如果是见人掉到水里去,谁能等讲好了报酬再去救人?我想的满有道理。可是和别的工作队一商量,人家说这是违背“六十条”,不但不支援,反而把我顶了一下。后来我想,人家讲的确实有道理。可是,受了人家的冷淡和顶撞,心情总是过不来:我这是为群众办好事,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后来我想:工作队能不执行党的政策吗?于是我下了决心,动员群众自力更生,自己来修河。结果社员都同意这样做,很有革命志气。玉妹,你看,做一个坚强的革命干部,的确不那么容易,碰了钉子别气馁,坚持到底,也别跟谁堵气,才能办成事,你说对不对?
  那天下雨,外面淅淅沥沥地下,雨声挺好听的。我们的小钟在这里也走得很好。那时我想,我家里的美丽的爱人,她对我很体贴,很关心,很爱我,我为什么要跑到这儿来碰钉子、受苦呢?就是为了大家,为人民服务。假如不为人民服务,跑到这遥远的地方,可能感觉不到我们的爱情有多么的高贵。因为我的行动受到你的支持,在向资本主义斗争中,也有你给我的一份力量,同样的,社会主义革命的成果里,也有你和我共同的一份力量。这种高尚的革命感情,不值得我们好好珍惜、好好分享吗?
  当看到你哭的时候,我就有些懊恼的感觉。这不是不体谅你,不同情你,是因为过分地爱你了。你一哭,我就心痛得受不了。劝你的话,不能鼓舞你,也不能鼓舞我;用对革命尽义务的话开导吧,当时又打动不了你的心,疼惜的心情叫我难以安静,焦虑的心情便有些恼怒了——对我自己,也对你。对你的心情,我是能够体谅的,倒是我自己,不善于战胜自己的感情,或者我自己也说不明白当前到底是一种什么心境。
  钱我真的收到了,我一点也不骗你。现在,我们在供销社的食堂里吃饭,那里的伙食又贱又好,一天不到4角钱。我能吃到鱼、肉和海蛎子。正月十五我们还吃到了饺子和元宵。社员这几天都说我胖了。我每天还吃你带给我的鱼肝油和维生素。
  还要告诉你一个事:我剃头了。刚从家里回来第四天,就发现我头上生虱子了,一生气,就剃光了。这是懒人想出的懒办法。这下头不用洗,也不痒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回去也不留头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光头,我下月就留起来,等我再见面的时候,我的头发又长长了,不让你看见我的秃老亮。
  玉妹,说来说去,还是不放心你的身体。要充满信心,不间断医治、疗养。战胜疾病的力量,不是你自己,不是你一个人,是我们两个人,还有党和其他好心的同志们,只要方法得当,是一定能战胜的。还要看看《中国青年》和有关青年修养方面的书,像:如何对待同志的帮助和批评?如何正确处理同志关系?如何看待有缺点和有错误的人,如何对待个人的缺点、错误?等等。弄通了,认真地做下去,会对自己的思想有帮助的。你再怎么成长,也不会比我大,但你总是一天小,两天大的啊!我说的,都是待人处事的基本问题。思想认识明确了,以后就会少生气,不惹气,就对生活有信心。
  刚来的几天不想你,这几天又想了。只要善于独立生活,战胜疾病,正确处理问题,我一切都放心,我们总有一天会团聚在一起的。
  我们工作组正在整训,学习“二十三条”。三级干部会快开始了,大“四清”也要马上开始,工作又会紧张起来。
  《文艺报》我还要,他们为什么给捎家去了呢?你有机会转告他们一下,叫他们仍然把《红旗》、《人民文学》、《文艺报》按期寄给我。《中国青年》你看完后,每四期寄给我一次,好吗?你一定要看,不方便的话,就拉倒吧!
  祝你精神愉快!亲!
  翔
  1965.2.21
  
  1965年2月25日王皙瑛致盖如翔(136)
  如翔:
  我25日早晨上班收到你的来信。这两天我到铁西毛纺厂妇女卫生室去学习,回来准备在我厂搞这方面的工作。上星期我厂开会,领导干部进行了大检查,市里工作队来了四名同志在我厂进行工作,这几天晚上都有会,每天得七点到家。这几天卫生所工作也比较紧张,星期日下午我仍然到医务人员进修班进行学习。
  你走后,我上班一直比较顺利,和同志患者尽量搞好关系,能行就行,能让就让,逐渐锻炼自己的性格。以后不必要的气再也不生了。现在有些工作他们仍然来找我,有时我就干了,有时我就推脱了。
  我的身体确实有些好转,现在别的药我尽量不吃。我现在吃当归丸呢,这种药对我有一定好处。这次来月经肚子痛挺重,服这个药是起作用的。另外注射氯霉素。现在其他症状没有了。有时,白天工作忙点,晚上回家晚些,腰有些痛,感觉疲乏无力。我现在对我自己照顾得很周到,我一直买月票,上下班坐车,晚上保证八点睡觉,早六点起床,保证八——十小时睡眠,早晨有时在饭店吃果子浆子,中午能吃到肉类。我的生活很有规律。这说的完全是实话,你信吧!
  《中国青年》我一定好好看。我有时晚上看看专业书和其他小说。关于一些修养书,我不太爱看,以后也得听你的话,多看点,要不然就被你拉得更远了。
  你来信说你撞钉子不灰心,能发动群众自力更生,把河堤修好了,给群众办了一件大好事,我听了挺高兴。以后得向你学习。不过你干活时得注意一下身体,不要太猛了,也应当讲方式方法。
  我跟你商量一个事,以后我做妇科大夫你同意不?将来我厂妇幼卫生工作发展起来了,我想搞好妇科儿科,这样和他们分开,自己好好搞一搞,我想比和他们混在一起强一些。组织也有这个意思,想进一步培养我向妇科发展。如果你同意,我就干干看。
  我及时向你汇报一个事:我爸爸从总务工作放下来,到商店当营业员。这可能是为了贯彻阶级路线,妈妈表示不满,爸爸表示干啥一样干,当营业员更省心。
  来信说你剃头了,我没意见,不过回来时还应留下来。因为你回到城里来,光头极少,老头都不剃光头呢,光头显得个别。在农村为了方便省事,愿意剃几个月都可以,我还是不加以限制,你随便好。
  你对我不放心的,这都怪我,让你不省心,自己不会生活,工作中个性强,同志关系有时搞不好,好生气。你说的好,我一年年大起来了,已成为一个大人了,因此工作,安排生活,逐渐成熟了,自然你就放下心来了。其实我比以前强得多了,也会关心自己健康问题,生活也很乐观。
  以后工作忙就可以少给我写信,你也盼我给你写信。以后接到你的信,我一定及时写回信。你给我写了六篇了,我看了三篇也就像听了你说话,第六篇头一趟字你抹了,我也看清了,写的是:你给我写信,为啥不说你亲我?我亲你!爱你!这个鬼头,为什么想写又不写了呢?其实我不像你非得口头说出来才是亲啊爱呀,以后我写信称呼你亲爱的如翔,我看有的不如我这样写表示亲切了,你叫我妹妹,也说明我叫你哥哥,那还用再重复?有什么用啊?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祝你愉快!健康!
  玉
  1965.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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