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梦现和氏璧

　　玉老板这次并没有看多久，也没有第一次在聊城看到这块玉佩时候的震惊。厉家菜餐厅的灯光十分明亮，他只看了一分钟左右就抬头看向连如江，手里依然攥着玉佩，用商量的口吻说：“如江，我家里也有几块宝玉，有的是祖传，有的则是我毕生收集而来，十分秀美绝伦，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比故宫博物院里的那些玉器要好很多，一共有八块，这样，我用一半和你换这个玉佩如何？”
　　连如江并没有笑，他很懂得这位老人爱玉之心，只是别说四块宝玉，即使是金山银山摆在自己面前他也不会交换的。这块八卦玉佩已经如同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一般和他成为一体，玉在人在，玉亡人亡，想起自从董妖狐手中缴获之后，除了妻子生采采的时候他亲手给王凌雪戴上，其他时间真没离开过自己。他摇摇头声音凝重：“我只能说抱歉，玉老，很抱歉，这块玉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实在是无法拿出来给您交换。”
　　玉老叹口气：“如江，你能说一说这块玉是如何到了你身上的吗？这块玉我听说自从靖康之乱后就消失了，但是前几年在江湖上有关于他的传说，说她重现了江湖，我曾经去四川和云南找寻过，当时有线索是和一个女人有关，我也曾和那个女人见过一次，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不过后来终于失之交臂。不知道你从何得来？是从那个女人那里得来吗？这个方便说吗？”
　　这个问题却让连如江犹豫了，玉老板说得不错，虽然自己不敢肯定那个四十岁的女人就是董空芳，也就是有名的九尾妖狐，但那个女人擅长伪装，因此很有可能就是其人。自己第一次见董空芳的时候她扮的是一个孕妇，后来每见一次就变一个样子，要不是自己眼力极好恐怕最后一次也会着道，这么说起来玉老见她也就见怪不怪了。最后他点点头：“我这块玉佩的确是得自于一个女人，但并不是四十岁左右，大概也就二十几岁吧。玉老，你上次遇到她是在哪儿？”
　　“是在河北沧州。”玉老很惋惜，“当时她根本不给我看此物，我也没办法辨别真假。她开口就要五百万，说是交了定金才可以看，我当时也怕被人骗了，就找了朋友去说和，但她却消失不见了。”
　　连如江暗自庆幸，董妖狐对待这宝物并不像自己这般用心，别说五百万，后边再加几个零他也不会换的，危难之际八卦玉佩示警作用太重要了，若非有此宝物他估计都活不到现在。连如江的手机响了，是武毅打过来的，看来是催促自己出门，他站了起来：“玉老，十分抱歉，我送您回去吧。”
　　玉老板一脸沮丧，出门时却又想起一事：“如江，我从书上看到这玉佩可是一对，分为阴阳，你这块应该是阴，要找到另外一块足可以扭转乾坤，甚至可以穿越到过去，这是《推*背*图》的作者李淳风佩戴的那块，袁天罡的那块则是紫色，看你运气颇好，不知道会不会配齐阴阳，要是有此等机会，可一定给我看看。”
　　连如江打开门，让玉老板先行一步，再喊道：“武妹妹，回家了！”小武一直傻呵呵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如果不是她刚才滴酒未沾，连如江都会怀疑她是不是酒醉后遗症。现在看她依然是坐在那里，就忍不住喊了一声。
　　小武蹭地跳了起来，她说道：“如江哥，刚才这个爷爷说他家里有收藏的宝玉，都是什么样子的？我可是看咱们藏宝楼里的玉器很漂亮，刚才子婵姐姐也给我和武毅说了一些玉器的故事，我也想带一块呢。对了，如江大哥，你身上那块玉佩也给我看看好吗？”
　　“不好。我这块玉佩是护身法宝，轻易不给别人看的。”连如江实在不愿意解下腰间之物，但要是让一个女孩子像刚才玉老板那么低头看就不雅观了。“你刚才没挑一件？好像你姑姑答应你可以拿的呀。”连如江不想纠缠自己玉佩这个问题。
　　“那算了吧。”小武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她边走边问：“如江大哥，什么样的玉才算是好玉呀？”
　　“这就有点不好定义了，因为玉分成很多种，硬玉、软玉、蓝田玉等等，每种玉器中又有自己的精品。刚才我在藏宝楼的时候无意发现其中好像有个冰花芙蓉玉的手镯，那个东西不错，你可以带上，你要是不要我就给你嫂子带回去了。”连如江开着玩笑。
　　刚才他看那些宝物的时候并没仔细看，但那个手镯依然醒目，要知道冰花芙蓉玉外观通体淡粉，通透温润，内含云状白色花纹。佩戴时其会根据佩戴者的体质不同而变为粉红或紫罗兰色。同时冰花芙蓉玉还有其美好的历史典故：它是唐玄宗李隆基送与杨贵妃的定情信物，因此其名字也是以玉环的小名“芙蓉”来命名的，据传杨贵妃特别中意于冰花芙蓉玉。
　　二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轿车前，连如江发现驾驶座上居然是徐子婵，旋即明白刚才徐子婵是和武毅一起出来的，而武毅刚才又喝了不少酒，因此驾驶员位置就易主了。武毅看他俩出来说道：“如江哥，咱们找个地方唱唱歌去吧？现在回去有点早呢。”
　　连如江却不同意：“不行不行，今天我可累坏了，要早回去休息。咱们先送子婵回家，然后回西山别墅吧。再说今年大年初一，歌厅也不开门呀。”
　　小武在后边则咋呼：“我也不想这么早回家，如江大哥，你现在莫非变成了老人了。就是不唱歌也找个地方休闲一下。”
　　连如江很不情愿，他说道：“要不你们去吧，我反正要回去休息。你嫂子一会儿就要查岗，要让她知道我出来瞎溜达，肯定会生气。”
　　几人看拗不过他只好同意，开始是徐子婵开车，后来则换成了小武，只是连如江很快就在车上睡着了。
　　半夜里连如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到了龙王的水晶宫里，周围晶莹剔透，全是各色的宝物，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那块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和氏璧了。
　　在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一块玉就是“和氏璧”。据古代记载，在二千七百多年前的楚国，有一个人名叫卞和，他发现了一块玉璞，也就是包有外皮的玉，拿去献给楚厉王，厉王让玉工看，玉工说是石头，厉王以为卞和骗他，下令砍断他的左脚。厉王死后楚武王继位，卞和又去献此玉璞，受到相同的待遇，又被砍断右脚。武王死后楚文王继位，卞和腿走不了，抱着玉璞在楚山下哭了三天三夜。
　　文王知道后，这才让玉工剖开玉璞，结果得到一块极好的美玉，这块玉就被命名为“和氏之壁”。到战国后期，和氏壁被赵国的赵惠文王得到。秦昭王听说后，派人给赵王送了一封信，说愿意用十五座城市换这块璧。当时秦强赵弱，赵王不敢不同意，于是派蔺相如携带和氏璧到秦国去。由于蔺相如的机智勇敢，使存心欺骗的秦王无可奈何，最后完璧归赵。
　　由于这个故事中说秦王要用十五座城市交换和氏璧，这产生了我国常用的成语“价值连城”。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和氏壁到了秦国，秦始皇命丞相李斯用形似虫鸟鱼龙的篆字书法，写成“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刻在和氏璧上，制成了传国玉玺。汉灭秦时，玉玺落入汉高祖刘邦手中，成为汉朝皇帝历代相传的玉玺。其后，从汉末三国直至晋代、隋、唐的近1000年间，凡是想当皇帝的，都千方百计想弄到这个传国玉玺。因此，它辗转流落，频繁地更换主人。一直到公元九百三十六年后唐末帝李从珂在亡国时携此玺自焚，这个宝贝终于失传了。后来虽又有人多次说发现了传国玉玺，并将它献给当时的皇帝。由于失踪的年头太长了，伪造这个传国玉玺的太多，真假难分，因此后来的皇帝都不用别人献来的所谓“传国玉玺”。
　　连如江可能今天和众人聊天的时候说的玉器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居然梦见自己在水晶宫里看到了这个宝物，看着玉器上的熠熠光辉，连如江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喜悦。有关和氏璧的故事他曾看过不少资料，只是由于这件宝器失传已久，人们更多都是从文字记载中知道它的样子，而且现在好多文章中关于和氏璧的说法又相互矛盾，因为古人既然称之为“壁”，肯定是那种圆形极薄的物品，大多佩戴在身上，很显然那样就和传国玉玺的身份不相搭配了。连如江梦中的和氏璧是一个方形闪着淡绿色光芒的物品，也如记载中所说的那样有一个角损伤后用黄金镶嵌，正在观赏这件玉器的时候，连如江忽然就从梦中醒过来了，梦中的清晰程度历历在目，连如江甚至觉得自己手里仍在抓着那件熠熠放光的东西，以至于明白这是南柯一梦的时候不由多了一份失望。
　　窗外似乎起了风，初春的风带着些许寒意，但屋子里温暖如夏，连如江身上连被子都没盖，他已经没有了睡意，披件睡衣爬起来走到窗前。从这里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冬天的夜空，北京西山附近因为大部分都是别墅区，因此放鞭炮受到了严格控制，夜空澄清，有一种别样的美丽，星星眨着眼睛，似乎在和他对话。他想起自己刚才那个梦，他看过的书上都写着梦见玉石是好事，可是现在对自己而言，似乎好事太多了，可要警惕，不要乐极生悲呀。
　　第二天早晨连如江去吃自助餐的时候，又遇到了焦大夫，这家伙似乎在那里守株待兔，看他过来就对着自己招手，连如江现在对这位姐夫有点惧意，但又不好躲闪，只好端着盘子走到他跟前，嘴里搭讪：“焦大哥，你好早呀。今天回不回医院？似乎您很忙呀。”
　　焦大夫指了一下对面的椅子让连如江坐下，然后低声说道：“你小子用的什么办法给老爷子诊疗的？我昨天过去检查发觉他年轻了十几岁，弄得他的医疗小组的人都害怕了，昨天一下午如临大敌，生怕出什么事情。”
　　连如江嘻嘻笑道：“也许是老爷子的天人眷顾，返老还童了呢。”
　　焦大夫想弹一下他的头，但是总觉得在餐厅里这般不雅，于是瞪他一眼：“我的助手就是你了。具体时间地点到时候我通知你。听说你过几天去法国，正好把这件事情一起解决掉。”
　　连如江一脸苦相：“焦大哥，你就这么对我有信心呀，我这个人可是和段誉的六脉神剑一般，说不清楚啥时候管用呢。”
　　焦大夫不理他：“一会儿收拾一下，跟我出去见一下乐乐。”他说到乐乐的时候忍不住四下看了一眼，好在餐厅人并不多。连如江又是叫苦：“焦大哥，一会儿我要去故宫博物院一趟，还要去参拜我的领导，实在没时间呀。”欧阳市长既然昨天告诉他，自己要来北京，不去看一下就与情理不和了，他昨天悄悄问过欧阳同学，欧阳说今天上午四哥就回来，欧阳市长在他们这帮兄弟中排行第四。因此他决定去见一下自己的直接领导。
　　焦大夫根本不搭理他，低头喝他的牛奶，连如江咬咬牙：“焦大哥，要不咱们现在走？”焦大夫这才露出笑容，说道：“好。”
　　连如江狼吞虎咽吃了几口早餐，心里则是感慨：昨晚上那么好吃的东西吃完第二天还是饿呀，看来饮食之欢无非就是喂饱肚子，说是如此说，但谁也喜欢美味的东西。
　　门口停着一辆车，但车上并没有人，焦大夫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命令道：“开车！”连如江抗议：“大哥，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对北京路况又不熟悉，你怎么不自己开？”
　　焦大夫在副驾驶上伸个懒腰，很悠闲地说道：“我不会。”一句话气得连如江鼓了鼓腮帮子，但丝毫没有办法。
　　焦大夫看他系好了安全带，又说道：“去雍和宫。”
　　“我不知道雍和宫在哪儿？”连如江气哼哼地说。
　　“我也不知道。你下去打听一下。”焦大夫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