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宝库风水

　　武家的这个小型博物院距离故宫并不算远，是在一个老北京四合院内，小武开着汽车接上徐子婵后，四人拐了个弯就到了北京一条叫做南北池子的街上，街两旁几乎都是那种老式的四合院，并没有显得那么特别，唯一就是高耸的院墙让过路的人都不禁抬头仰望，这个院墙并不是年代很久远，应该经过改建装修后才故意做旧成为的这个颜色，只是周遭宅院建筑均矮于这套四合院，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根本无法窥视其内。宅院正前方的黄棕色木制大门紧锁，门前装有一个闭路摄像设备；小武开车绕了一个弯，连如江才发现这里有一个秘密车库，隐藏在几株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之间，不知道小武按动了什么按钮，车库的门左右分开，这辆轿车慢慢驶入其中，连如江观察了一下，敞开的地下车库左右两侧也装上了闭路摄像机，不过非是熟悉的人恐怕都进入不了其中，隐密性十足。
　　几人停车后车库旁边又开了一道门，进去后却是一部电梯，载着四人徐徐升了上来。让连如江有点奇怪的是在此之前几乎没有看到一个警卫人员，他心中嘀咕：这可是武家的一个宝库，怎么护卫这般松懈呢？
　　武毅看出了连如江的疑惑，解释道：“连哥，你觉得这里没看到几个警卫是吧？你不知道这里采用的是最先进的瞳孔识别系统，如果不是特定的人带着进来，警卫早就出现了。”
　　“瞳孔识别系统？”连如江并不太懂这个词语，“是不是扫描一下眼部就能看出是不是自己人？”
　　“对！”武毅点点头，“这也是一个军方技术，并没有推行开来，用曈孔来辨别人的身份。其实主要有两种，一种辨别人的虹膜，另一种是辨别人的视网膜。”
　　徐子婵忽然开玩笑说道：“要是遇到连大哥这种火眼金睛的可能效果不明显呀。他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
　　连如江谦虚道：“晕，我又长了一点知识，从前总以为指纹辨别就足够先进了，没想到现在这么高大尚。”
　　几个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地面上，连如江发现他们是在四合院东北角上，抬眼看处这个院子大约有五百平方左右，靠近南边位置则是一座两层的后罩楼，这应该就是“藏宝楼”了吧。
　　四合院，又称四合房，是中国的一种传统合院式建筑，其格局为一个院子四面建有房屋，通常由正房、东西厢房和倒座房组成，从四面将庭院合围在中间，故名四合院。
　　四合院就是三合院前面有加门房的屋舍来封闭。若呈“口”字形的称为一进院落；“日”字形的称为二进院落；“目”字形的称为三进院落。一般而言，大宅院中，第一进为门屋，第二进是厅堂，第三进或后进为私室或闺房，是妇女或眷属的活动空间，一般人不得随意进入，难怪古人有诗云：“庭院深深深几许”。庭院越深，越不得窥其堂奥。这个院落明显就是三进院落，他们从地下车库出来所占位置应该在最里边的私室，正中间的厅堂也就是藏宝楼的位置。
　　连如江习惯于看一个宅院的风水，他站在原地不动，眼神流转，只是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就变得有点发青，回头问武毅：“小毅，你知道这个藏宝楼的主意是谁提出来的吗？把东西放到这里来可是大错特错了。”
　　武毅见他脸上不好，平素知道连如江绝非危言耸听的人，也不由心情有些紧张，他说道：“我也不知道谁安排这里来的。连哥，有什么不对吗？”
　　小武听连如江说有问题，急忙插嘴：“连大哥，当时我们找到宝藏之后一时不知道放在哪里，姑姑是问过大爷爷才让放到这里来的。因为有一些金银器皿姑姑说必须交公，放到西山别墅显然不太好。”
　　听说是武家家主的意见，连如江脸色才松弛下来，这看来是没有别人陷害。大概是武老年迈，齐先生又辞世，而这种机密事情不太方便让很多的人知道。如果殷部长在也会发现这个问题的，这个四合院位置很好，也是风水宝地，但绝对不能用作藏宝楼的，否则就会和清朝巨贪和珅一般，倾家荡产出大问题的。
　　听他提到和珅，徐子婵首先反应了过来，她今天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风衣，里边则是暗红的羊毛衫，别人在颜色搭配上强烈反对红配绿，但徐子婵身上却有一种很和谐的统一，连如江暗自佩服，觉得颜值是打破一切规律的硬道理。徐子婵转身问他：“你是说恭王府旧事？”
　　“是的。”连如江点点头。“一命二运三风水，当年和中堂何等威风？可谓‘贪官里的战斗机’。他最有名的宅子，当然是‘恭王府’，现在位于北京西城区前海西街，是中国现存王府中保存最完整的清代王府。相言恭王府风水极佳，甚至得到过毛主席的赞许。北京有两条龙脉，一是土龙，即故宫的龙脉；二是水龙，指后海和北海一线，而‘恭王府’正好在后海和北海之间的龙脉上。古人以水为财，在恭王府内处处见水，最大的湖心亭的水是从玉泉湖引进来的，而且不外流只内入，因此更符合风水学敛财的说法。另外新中国成立后，宋庆龄和郭沫若都在恭王府居住过，都非常长寿。据说，住在恭王府附近的长寿老人也很多。不过，和珅只活了四十九岁。他就是被自己的财气给改了命运。”
　　“嗯。”徐子婵说道。“我也听人家说过，和珅在世时院子里有一个藏宝楼，当年放满了珍宝，富可敌国。后面的墙共开了八十八扇窗户，里面有一百零八间房。和珅特别中意‘福’字，蝙蝠就是取‘福’字的意思了。据不完全统计，恭王府内有9999只蝙蝠样式的雕刻和装饰，建于石山上的福厅更像一只展翅的蝙蝠。只不过和中堂财宝放错了地方，犯了物极必反的规律，因此盛极必衰，后来人们才发现恭王府益寿不益财，那里是福命，而不是贵命，才有和珅被查抄。连大哥，难道你认为这里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吗？”
　　连如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他说道：“这四合院原本是修身治国安天下的布局，但如果在它的中心位置放上钱财，势必会对它的结构构成重大影响，因此这个四合院可以作他用，但真的不适合摆放很多的古玩财帛，而且当年太平天国遗留的东西又多有覆亡之意，因此我觉得这里作为藏宝楼就彻底破坏了风水。即使是现在，故宫也只是被用作一个博物院，而不是权利枢纽，因此那些宝物才不至于对江山稳固造成影响。”
　　武毅和小武对望一眼，明显小武有点不服气：“如江哥，你不知道里边我们做了多少功夫，很多宝物要求的保存条件很苛刻，姑姑邀请了好几个博物院的几个专家过来进行地各类安排。要是不在这里，重新找地方肯定很麻烦，而且咱们原来的一些东西也放在了这里。”
　　“姐姐，你别说了。一会儿我回家后找大爷爷商量。听连大哥的，他会害我们吗？”武毅脸上肃然，这是当初在南京岸边武毅担任总指挥时的样子。他说道：“这风水之术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不过如江大哥的话我全信。”
　　连如江有点感动，他拍拍武毅的肩膀，但什么也没说。小武也觉出了刚才自己的话有点问题，忙回头道歉：“如江大哥，我可不是怀疑你呀，我只是说有点麻烦。”
　　连如江笑了笑说道：“好了，小武妹妹，我明白你的意思。”
　　徐子婵忽然变得很温柔，她过去抱抱小武说道：“走吧，妹妹，我们去看看里边的东西，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呢。”小武有点忧心忡忡，好像担心连如江生气，她回头看了看连如江，才带领大家往那二层楼的房子走去。
　　房屋门口仍是电子扫描瞳孔的进门方式，走进去以后连如江发现这是一个大的堂房，空空荡荡的空无一人。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要不是屋顶上悬挂着电灯，连如江都会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荣华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那下午午后的阳光丝丝缕缕、如同细雨般滴落在眼前这好似梦幻的房子里、洒遍每一个被年代尘封的角落，连如江居然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清新香气。顺着这味道寻去、映入瞳孔的是窗户边的一瓶插花，里边俨然是十几枝白的、粉的香水百合矗立其上，格外美妙。房间里有暖气，暖烘烘得格外舒服，窗台上则是有着曼妙身躯的铜制栅栏，顶头微微的卷边像向日葵叶子似的分支令刻板的建筑与古老建筑融为一体，房间窗台上门上的漆油虽然因古老而被腐蚀，但却有种沧桑的美感。古铜门把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细小的光，虽细小，但仿佛能射进人心里。小武跑到旁边推开了一扇门，门被推开的吱嘎声，虽然刺耳，但却出其意料地能让人的心沉静下来。年代说不清楚久远程度的建筑，总难以言喻的美感，望着这巨大而精致的历史沉淀，突然发现世界那么大，大家只是一粒尘埃。
　　小武打开的是这间堂屋的厢房，也足有三十几个平方大小，里边则是几个大木柜台，里边稀稀落落陈列着一些金银器皿、瓷器和玉器。连如江走进第一个金银器皿的柜台就被吸引住了。里边只能用琳琅满目来形容，各种各样的金银器发出耀眼的光芒，金银器具有一种金碧辉煌、典雅玲珑、富丽堂皇的魅力，给人以高雅华丽之感。在古代，金银器是专供贵族统治阶级享用，间或用于君臣间的赏赐、进奉以及对寺院的施舍，是财富、地位、权力和级别的象征。连如江先看到的是一个特大的盆子，看它银光闪闪，其外饰二十四朵莲花，里边密密麻麻印着一些繁体字，连如江对古文造诣一般，因此读不出里边是什么内容，但很明显这是一件明清时候的古物，大银盆集浇铸、模冲、煅打、錾刻、鎏金、铆接等先进工艺于一体，制作精美，造型宏大，纹饰工整细腻，线条舒适流畅，构图丰满。特别是盆壁内外的錾刻，似透雕而成，连如江都有伸手去摸摸的冲动。
　　旁边则是一时数不清的金银器皿，有各种饰物也有金制的佛像，个个栩栩如生，看来当时的太平军对于金银有一种奇特的偏爱，这里的奇珍异宝中黄金制品就占了一半左右的数量，徐子婵对此已经看过一遍，她指着其中之一给连如江介绍：“如江你看看这个杯子，金质鼎式，圆形，直口。口沿錾回纹一周，一面中部錾篆书‘金瓯永固’，一面錾‘乾隆年制’四字款。外壁满錾宝相花，花蕊以珍珠及红、蓝宝石为主。两侧各有一变形龙耳，龙头上有珠。三足皆为象首式，象耳略小，长牙卷鼻，额顶及双目间亦嵌珠宝。乾隆年间，清宫造办处制造了各式酒杯，其中不乏龙耳作品，且式样颇多，但这种以象鼻为足的作品却很少。这件金杯的设计及加工皆属上乘，是皇帝专用的酒杯。故宫博物院里就有和它一模一样的杯子，那一个
　　杯子应该是故宫珍宝中最精美的之一了，因为故宫珍宝馆的门票都是以此为图案，而且许多年都未变过。”
　　连如江连连点头，他的本心就是想在这里边找出几件好的古玩藏品，一会儿串门的时候送给其他几位长者作为纪念，但很显然金银制品并不是他的首选，那就显得有点庸俗了。他从放金银的柜台走到了放置玉器的地方，这里的东西才是他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