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4）

　　【1】
　　暑假一结束，我在爷爷的陪护下，到留坝初级中学开始进入初二年级的学习阶段。最使我欣慰的是，所有代我们初一年级的学科老师一个都没有变更，跟年级跟班上的每一位老师仍然都是学生熟悉的面孔。新的变化就是教室楼层从三层调整到二层楼，宿舍也从三层楼调整到二层楼，卫生区也调整到了操场卫生区域。我担任的卫生监督员，班主任谢老师换成黄东东，我们班其他班干部都是原班人马。
　　在学校的大门口有这样一幅标语，新学期新气象新面貌:但在校内还有两幅标语，文字内容较长，重点突出关于学生发展方面的内涵意义。一开学，学校一个最大亮点，就是新学生在操场军事训练一片热热闹闹的场面。按照惯例新生入学的学生，都要举行一个星期的军事训练和生活学习养成教育。新生每天在操场一幅幅生动的军训画面，让我一看到，就很自然地想起自己军事训练的那一段经历。因为新生在操场训练的场景，在我们教室二层楼一出教室门口，就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的画面了。
　　初二年级（2）班教室和过去初一年级教室上下层教室位置都没有变更，而我们班同学的座次和同桌，班主任谢老师一个都没有调整座位。班长陈春生独自一人坐了一张课桌，是原先剩下的老师讲桌，现在老师的讲桌由电子白板电脑桌似乎逐渐被代替了。我和乔严亭座次的变化，我从右边换成左边座位了。开始乔严亭不同意，他说他这样在左边坐习惯了，最后乔严亭还是礼让了我。
　　学习委员王可丽连续两个周穿了不同颜色的裙子，在班上同学眼中很是打眼。谢老师给王可丽谈了话，德育处也找到王可丽谈了心。王可丽认真接受了老师的教育。要说在今年开学，留坝初级中学一些女生穿裙子好像持续了两三个周，后来就渐渐少了起来。校长杨大奎在一次晨会上，带着批评教育的口气，讲到学生不应该穿戴奇形怪状的衣服进校园，如果照此下去，学校的风气与社会上不良的风气有什么差别，还算什么学校呢？如此云云。
　　校长话具有震慑作用，而德育处的老师也在不断地监督学生们仪表形象，这似乎是学校常抓不懈的工作内容之一，在留坝初级中学并不奇怪的事情。
　　乔严亭对王可丽穿戴裙子的事情，还在记忆犹新。其实，乔严亭对王可丽倒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所谓一种“恋情”，似乎一直在乔严亭心中埋藏着。
　　一次，我们班在操场打扫卫生，王可丽在厕所没有出来。王可丽从厕所出来之后手里没有扫帚，乔严亭主动把自己的一把扫帚递给王可丽。乔严亭自己却在初三年级借了一把扫帚，自然就来到王可丽身边，一同在操场打扫卫生。
　　在同学们眼里这倒没有什么事，但乔严亭问王可丽：“你穿裙子真好看，为什么不穿了？”
　　王可丽扬起扫帚准备嘻嘻哈哈打一下乔严亭，可是王可丽几乎有生气的味道出现了：“你是不是在笑话我，明明知道我穿裙子被老师批评了，你还在笑话我！”
　　这话又被在乔严亭前面打扫卫生的黄东东听到了：“我看你穿裙子真好看，乔严亭没有说假话！”
　　王可丽这时把扫帚扬得高高的，前进一步要给黄东东一扫帚，但黄东东提着自己的扫帚跑开了。王可丽追了几步黄东东根本追不上，干脆把手里的扫帚甩向了黄东东。黄东东脑袋上挨了一扫帚。黄东东不仅当着王可丽笑了起来，而且打扫卫生的同学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王可丽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同时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乔严亭已经把王可丽甩出去的那把扫帚，亲自捡了回来递到王可丽手中：“你看嘛，甩出去的扫帚，我又给你捡回来了，那位同学能做到这一点！”
　　几乎在同一时刻，王可丽既带着一脸的笑容，又显示出一脸凶巴巴的表情，送给了乔严亭一句话：“滚，滚开点！”
　　乔严亭脸皮真厚，虽然没有离开王可丽身边，但乔严亭低着头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还在微笑着说道：“我偏不滚开！”
　　【2】
　　在我的记忆里，一到秋季开学，留坝初级中学要举行声势浩大的开学典礼。在大会上校长总结一学年的教育教学工作成绩与不足，接着对教师和学生进行表彰等事项。
　　开学典礼学校时间定在星期五早上提前两节课进行。我们班即将要在开学典礼主席台上受到表扬的那些学生，一个个比平时的心情似乎要高兴好多倍。同学们对于荣誉感光环来说，好比是一颗发光的金子，希望随时在自己的头顶上大放光彩，那种强烈愿望是无法形容，当然也是无限光荣的。
　　例如黄东东听说他要获得学习进步奖时候的心情非同一般。居然一次当面对我说：“我没有想到，学校能够给我颁发学习进步奖状！”
　　我立刻回答说：“怕是班主任谢老师的功劳！”
　　黄东东学习成绩是比我进步快，他的学习成绩有时比我差不了多少。但黄东东学习成绩能够稳定下来，从老师鼓励学生方面讲，学习进步奖非他莫属，我理解。学习进步奖，在班上不只是黄东东一人，被受到表彰的有五名学生，其他就是学生干部奖，奖项种类可达十多项。我们班还被学校评为优秀班集体，谢老师被学校评为优秀班主任。这些荣誉的取得，即将都要站在星期五开学典礼主席台上被授予。
　　星期五早上开学典礼一确定，黄东东提前就主动和校团委部分老师还有学生，布置主席台和相关设施设备。黄东东他应该上好的一节数学课，就此耽误了。
　　数学老师李英才上厕所碰见了也在上厕所的黄东东。李老师带着一副严肃的面孔说道：“黄东东放下数学课不上，你这样下去，是自己负责还是老师负责？”
　　黄东东明显撒谎道：“我以为是历史课，记忘了！”
　　李老师多看了一眼黄东东说：“你小子，学习态度都不端正！”
　　黄东东从厕所出来在回到教室，好多班的学生已经在搬凳子，准备到操场参加开学典礼大会了。
　　走进自己班教室的黄东东，从乔严亭嘴里又听说了，李老师在数学课上，当着全体班上学生没有点名道姓批评谁，但李老师的话音，就是针对黄东东说的。李老师说，一个人的荣誉感要不要，高尚的情操要不要，远大的理想要不要，助人为乐的精神要不要，自己的主要学习任务要不要等等，自己考虑。
　　黄东东倒是把乔严亭的话听进去了：“李老师没有说我的不是吧。刚才我在厕所碰见李老师还在说我，说话的口气还挺重！”
　　乔严亭进一步说道：“黄东东你也是的，布置主席台有老师和学生团员。你能干啥去，放下数学课不上！”
　　黄东东似乎吐出一番真心话：“老师让我去帮忙抬桌子到主席台，问我接下来空不空，我说有空。我一时忘了，哪知道是数学课，我真倒霉！”
　　乔严亭不说话了，督催黄东东赶快拿上凳子到操场指定班上位置就坐。
　　天气也真好，蓝蓝的天空悬挂着明晃晃的太阳，太阳的光线带着热度闪耀在学生们的身体上，仍然是热烘烘的。好多学生的脸颊上尽管冒出了汗水，但一双双眼睛紧紧地扫视在主席台上看到，电子字幕投射出来的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留坝初级中学开学典礼”。
　　不一会儿，参加开学典礼的全体学生安静了下来，副校长郑兴民主持并宣布了开学典礼逐项内容。首先是留坝初级中学杨大奎校长讲话的同时，同学们立刻掌声雷动。
　　校长杨大奎在总结教育教学工作时间一长，同学们在开学典礼大会上难免有些骚动，被杨大奎校长点名批评了初二（3）班学生纪律差。班主任谢老师听到这情况，赶忙离开了老师一排座位，来到我们班位置前后走动了一会儿，并叮嘱班上说：“我们班可是优秀班集体，你们可要遵守会场纪律！”谢老师走后，班长陈春生也在我们班督查了一会儿纪律情况。
　　开学典礼会场上，有些女同学撑开了太阳伞。学习委员王可丽刚刚把太阳伞撑开，被走过来的谢老师让合拢了。这时，谢老师干脆在我们班一个同学长条凳子上并排坐下了，大约班主任是严肃或者监督我们班上的纪律吧。
　　按照大会程序，校长讲话完毕，有教师代表发言，有学生代表发言，有学校中层领导简单发言，接下来就是对教师和学生表彰程序了。受表彰的教师首先上台领取荣誉证书，学校专门搞新闻摄影报道的老师，端起相机就拍照。受表彰的学生人数多，每一奖项摄影报道的老师都要拍照。
　　当黄东东上台领取学习进步奖，和一排同学在主席台上接受摄影拍照时，黄东东发现坐在主席台前方教师座位上，教我们班数学科的李老师，正在向黄东东频频招手的同时，又响起了李老师的鼓掌声。紧接着在开学典礼大会上的学生，也向黄东东等获得学习进步奖的学生，同样也传递过来了他们的鼓掌声。
　　兴高采烈的黄东东拿着奖状从主席台走向我们班所在位置时，副校长郑兴民已经在做开学典礼大会的总结讲话了。
　　【3】
　　我们班争得了优秀班集体荣誉感，谢老师非常高兴。最为让谢老师高兴地是，还有他今年在教师节表彰会上，也同样获得了优秀教师的荣誉称号。这是谢老师在班会上，总结班上工作时脱口而出，对在过去初一年级（2）班教育教学工作的自我肯定，让全班分享他来自内心的喜悦感。
　　在班长陈春生张贴我们班那张优秀班集体奖状时，是在一天午饭后，谢老师也在场。谢老师要求班长陈春生，把优秀班集体奖状贴在教室后排墙壁黑板报顶端正中央。班长陈春生执意要把奖状张贴在黑板报顶端墙壁上，按照先后顺序排列下去，理由是以后班上获得奖状位置也有了。
　　可是，谢老师给出了理由，优秀班集体奖状必须贴在黑板报顶端墙壁正中央，是彰显班上班风班纪精神风貌的亮点。如果学生和老师一抬头面对荣誉画面，老师有鼓励，学生有念想。
　　谢老师尽管喜笑颜开对班长陈春生这样说，但在班主任心目中多少有些主观臆断，让班长陈春生礼让三分，不得不把优秀班集体那张奖状，按照班主任的意思，贴在教室后排黑板报顶端正中央了。
　　谢老师在离开教室之前，还站在讲台前面驻足欣赏了优秀班集体那张奖状。
　　班长陈春生回到座位上，对身边的同学忍不住说：“班主任也真是的，我看别的班奖状都是按照先后顺序贴的，那个在正中央那个在两边，简直多此一举。时间一长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时候，在自己座位上似乎有些多事的乔严亭，把数学作业完成了，就到了黄东东座位上，把黄东东忘了带回家的学习进步奖状，拿在手里摇摇晃晃耀武扬威地说道：“请同学们看看，黄东东这张奖状上有无问题！”
　　班长陈春生立即制止道：“乔严亭，把奖状给黄东东放回原处。黄东东可是火气大，你惹怒他，小心揍你一顿！”
　　乔严亭不理睬班长陈春生的指点，仍然把黄东东奖状用双手托举在空中，让在教室里少数同学看有无问题没有。班长陈春生面对乔严亭手里奖状不说话了，但眨巴着眼睛还是在看一看黄东东奖状上，到底存在什么问题。
　　班长陈春生干脆走进了乔严亭，一把从乔严亭手里拿过了黄东东的学习进步奖状。班长陈春生清清楚楚一看，奖状上就是把黄东东名字少写了一个字，变成了“黄东”二字了。
　　班长陈春生立马对乔严亭说：“有什么可笑的，学校就是少写了一个字，两个字怪好听了。黄东东本人都没嫌弃过，你乔严亭多管闲事！”
　　乔严亭顺水推舟地自言自语说道：“学校不是教育我们，做事要认真，学习要认真。学校写东西认真了吗？笑话！”
　　把奖状拿在手里的班长陈春生，摸了一把乔严亭的脑袋笑哈哈说道：“你乔严亭还在评论学校的不是，你反天了！”
　　反过来乔严亭动手扯了一把班长陈春生的胳膊，动情地说：“我又没有反对学校什么，说反动语言。我在实话实说，你班长可不能去告我的黑状啊！”
　　我拿着王明玥老师让我带上我们班几本改错的英语作业本，一脚步正好迈进教室，我已经听到了乔严亭的说话。
　　这时，我连想都没有想，把乔严亭要改错的英语作业，拿在手里扬一扬，开口就说：“乔严亭说什么说，赶快改错。英语老师第一个晚自习要检查，还有班长陈春生的！”
　　班长陈春生听我说他也有改错英语作业，我发现他的面部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班长陈春生把英语作业拿到手，又把黄东东那张学习进步奖状递到我的手里，我接到奖状挑明了说：“写掉了字，黄东东本人找过谢老师说，这没什么，叫黄东多好听。可是，黄东东说，不行，户口簿上就是黄东东。谢老师又说，写在奖状上多不好改正。所以，黄东东也不好意思把这张学习进步奖带回家！”
　　我替黄东东把这话说了，不光是说给班长陈春生一个人听，包括教室内还有其他同学，不管在教室内同学听明白了没有，反正我是把黄东东奖状上出现少写一个字说清楚了，证明了黄东东对这件事情，态度是良好的。
　　【4】
　　初二年级各学科知识的学习，让我仍然有些吃力，特别是曾加了一门物理学科，一节课听下来似懂非懂，在物理作业完成总是勉强上交了。数学在知识点上曾加了难度，有时候数学作业还能够独立完成。英语单词难记，在单词记忆上勉强过关。其他学科，虽然有不懂的地方，但主要以文字内容为主，涉及一些问题我稍微动动脑筋，在书中还能找出答案。
　　总之，学习知识梯度越深入，我在知识学习上几乎进步不大。老师常常说，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对农村上学的孩子有一个较大的上学空间，人人都能够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不管你学习好坏，该见到的知识，总算见到了。既使没有学懂，好比翻山越岭经过了一次大的困难，也有一定收获。
　　我语文学科不算很好，成绩不稳定，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作文偶尔被班主任谢老师看中，在班上表扬我还写得不错。政史地生到了初二年级这些学科，我倒能跟得上，不比数学物理英语这样差。在学习上，我更知道自己的短板和差距，如何把这些不足的短板克服掉，我没有好的办法去完成。归根结蒂，学习基础差。但我学习态度认真，认真的结果，成绩不理想，在老师的心目中印象还好，不是品质很坏的学生。我承认，违反校纪校规在我身上很少出现过。
　　黄东东到了初二年级却对物理学得不错，当上了物理课代表。我向他请教物理方面的问题，他对物理作业问题的解答，也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结果在他身上我仍然听不懂。
　　乔严亭到了初二年级英语有所进步，主要还是单词他比我记得多些。乔严亭他的英语进步优势是暂时的，他的英语基础并不好，在学习上算不上勤奋者。不过，乔严亭最让他高兴的一件事，是他进了初二年级却被选拔为校篮球队的组成人员。我为他高兴，全班为他鼓掌。因为班上只有他一人被选拔为校篮球队，为我们班争得了荣誉。
　　乔严亭进了校篮球队，经常要参加训练，难免上交各学科作业要迟缓一些。有一两次，乔严亭居然给我下达了帮他完成政治和历史作业的任务。我替他完成了政治和历史作业非常不顺利。被政治老师发现了，直接把我和乔严亭叫到办公室。政治老师虽然是和风细雨的口气，在说服教育我们的不是，但老师的话语好比千斤重担压在心中喘不过气来。乔严亭给政治老师写了保证书，我在口头上保证再不给乔严亭帮助完成作业了。
　　在帮助乔严亭完成历史作业上，历史老师倒没有找我麻烦，但班主任谢老师，一次刚刚吃过午饭，把我和乔严亭叫在操场上，狠狠批评了我们俩。
　　乔严亭还在争辩道：“都是些历史填空题，书上都能找到答案，我也会做。我就是训练篮球去了，没有时间做作业，我就让何有生帮我做了！”
　　谢老师正言道：“这不是什么理由，简直是思想和学习态度问题，训练篮球就是理由，作业就不能完成了吗？”
　　站在一边的我，头一直低垂着，谢老师的一张脸，我看都不敢看一眼。我知道错了，但我无法一时找不出任何理由，向班主任说明原因。帮助别人犯错误，还要说明什么原因，在我心里因此矛盾着。
　　这时，谢老师话锋一转，对我说：“何有生，你也是榆木脑袋，别人让你干啥就干啥，真是岂有此理。两人都写五百字的检讨！”
　　我和乔严亭接受了谢老师的批评教育，一回到教室就被黄东东讥笑说：“何有生滋味如何，是苦酒还是良言，冤枉不？”
　　我坐在座位上，理直气壮立刻回答说：“管你屁事，黄东东！”
　　可是，乔严亭脸皮真厚，他笑着说：“班主任没有批评我们，在给分配打扫卫生的任务！”
　　黄东东一口气接过来：“打扫卫生任务也是被罚的！”
　　班长陈春生坐在座位上正在画画，突然抬起头大声说道：“黄东东乔严亭何有生，你们到教室外面争去，莫影响我画画！”
　　就在这时，一只灰麻雀从教室门口飞进了教室，在教室上空飞来飞去，转移了黄东东的视线中。黄东东连忙招呼乔严亭说：“打篮球的身体敏捷，把那只麻雀抓到手！”
　　乔严亭真的听了黄东东话，在教室奔跑着追赶那只麻雀。当那只麻雀被乔严亭追至教室门口时，麻雀慌慌忙忙又从教室门口冲向门外，凑巧撞在了正在教学楼例行巡查，经过我们教室门口的副校长郑兴民的胸脯上（副校长他现在教初一年级的体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