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韩俊生日邀二人，吴秋醉酒出囧事。

　　一个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迟迟不肯点单。服务生以为要等的人没来，却不知没有要来的人，只是在假装有一个人陪伴。阳光很暖，如岁月拂面。爱情也好，友情也罢，熬多一点时间，就少一份期盼。周末午后的咖啡厅，断断续续来去的人，虽是匆忙却也格外安静。李琪一个靠着窗户坐着，桌上除了一杯浓烈的咖啡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留声机里传来的声音如丛林深处黄鹂的鸣叫。春节过去有段时间了，三月份的阳光懒洋洋地撒在了大地，像一个久别的恋人，在温柔地亲吻。
　　李宏志看到李琪的时候，没有一点意外。因为这家咖啡馆还是他带李琪来的，他知道李琪只要空闲了就会来这里坐坐。一个人独处异乡的日子本就无聊，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如此孤独的人。他走过去轻轻地拉除了椅子，然后后悄悄地坐在了对面。李琪看着李宏志，一身深灰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蓝色的领带；特别是西服上那两颗金质纽扣，被周围的灰色衬托得更加耀眼。李琪觉得若是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很有钱的文化人。但可惜他们认识，他忽然想起住学生宿舍的时候，一个胖胖的男孩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这年代学生穿的像鸡，鸡穿的像学生。
　　“先生，请问你需要点什么？”服务生走到李宏志面前说。
　　“和对面的这位一样。”李宏志回道。
　　李琪看着李宏志搅动杯里的咖啡，由热变凉，迟迟没有喝下去的意思，有些疑惑地问李宏志：“你来做什么？不用陪钱珍妮了。”李宏志回答道：“她有事。”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变得更冷了。李琪便没有多问，他一直觉得应该少问别人问题。因为该说的人都会对你说，不该说的你问了也没用。两个人静静地就在彼此的对面坐着，在等待着什么。过了好久李琪才说:“你和钱珍妮，是怎么认识的？”问出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本来就是在没话找话。李宏志放下手中的勺子很认真地说:“她是我女朋友的朋友。”琪说:“怎么可能？难道你前女友比钱珍妮还漂亮。”李宏志说:“一样的，没什么区别。只是遇见的早了。”李琪说:“她现在，在哪？”他本来不该问的只是很好奇，这样的人会归到哪里。李宏志说:“走了。”他的话永远都这般简洁，模棱两可。他是一个最不爱撒谎的人，所以说话往往只说一半能说的。
　　李琪的电话响了铃声传来了几个消息，他拿起来看了下发现是李凤找他。地点时间都发了过来，其它的话一句都没说。人生总该有几个呼之就来的人，即使未来变得陌生，但也必须曾经拥有。
　　“我有事，要走了。”李琪说。
　　“好的。”
　　他看着李琪离开便迅速地结了帐离开了，他很享受刚才的过得很匆忙的时光。漂泊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忘了家的感觉。李宏志回到住处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还有一个皮箱子。阿彪看见他走了进来，赶紧迎了上去说:“宏哥，终于把你等回来了。”李宏志说:“你不好好给五爷做事情，来我这里做什么？”阿彪说:“什么五爷的，我入狱的时候连一个屁都不放，对我家里也不管不顾，我没这样的老大。”他掩盖住欣喜，用很严肃的语气斥责道:“五爷，始终是五爷。记住我的话，你想死别拉着我，找我什么事？”阿彪犹豫了一会。李宏志便支走了几个陪同的小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阿彪把箱子拉了过来，然后打开说:“这箱钱，是给宏哥的。”李宏志说:“你从哪里得到的？”阿彪说:“宏哥，你放心绝对不会给你捅娄子的。”李宏志说:“不是不给我捅娄子，是不给五爷。不过你惹了事，五爷肯定会顶着。”他这句话说得很轻声，好像不是对阿彪说的，是对自己说的。
　　李琪看到在门口等自己的不是凤，而是吴秋时，有点尴尬的朝她走了过去。他以为李凤只叫了自己一人，因为以前老是他们两个单独吃饭。不过想了想，李凤现在已经不是单身了，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自然有些不妙。人无论自己又没什么，但总是应该介意别人的想法。两个很有默契的都没多说什么，不一会便走到了李凤所在的包厢。包厢前的过道站这两排端盘的服务生。李琪有些生硬地坐在了吴秋的上边，李凤也在吴秋的旁边坐着。她的旁边还有一个人。
　　李凤的脸上略带走一丝尴尬对李琪说:“今天，韩俊生日。约你们过来一块聚聚，没耽误你时间吧，李琪？”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跳也快了几分。她实在不太愿意两个单独吃饭，因为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虽然有时候也会期许，但却总觉得还没到时候。刚好吴秋本来就要来，她又觉得吴秋一个人太无趣了，于是便叫来了李琪。一个人是电灯泡，两个人自然就不是了。李琪说:“白吃的饭，不吃白不吃。”韩俊挥了挥手，服务生领班便走了进来。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清秀的女子。用很标准的普通话问道：“韩总您有什么吩咐？”韩俊说:“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李琪听着韩俊说话声音，他发现这个人无论和谁说话，都是这般的平静。这样的人，他可能见过很多，但真正记得的没有几个。
　　听李琪说不吃白不吃这句话，吴秋低下了头，用眼睛瞪着面前的餐具。然后过了许久，嘴里才蹦出来一句：“你，不贫一下会死吗？”这句话来的是这般突然，其他三个人一时不知如何接下去。李凤才发现，自从李琪走进包厢，吴秋好像一句话都没说，而一出口就是这般的犀利。李琪赶紧圆场说：“是我的不好，说错了话。韩俊今天你生日，怎么不提前说？我都没准备礼物。”韩俊赶紧接着李琪的话说：“人来了就行了，什么礼物不礼物的。”
　　李琪掏出手机，低下头给吴秋发了一条信息，上面写着：人家生日，你和我抬什么愣，叫什么劲。吴秋直接回复了三个字：我愿意。李凤说：“你们两个不好好吃饭，玩什么手机。”吴秋说：“做灯泡真没自由，都不能玩手机了。”她说完这句话，李凤的脸色越发的红润了，那一抹惊艳，赛过了酒柜上所有的红。
　　江边上两个人前面，两个人后面走着。不远处通明的灯火，把夜照得犹如白日。看着前面唧唧我我的两个人，吴秋说:“李琪，你看人家多幸福，你看我们两个只能当电灯泡。”李琪说:“我高中的时候已经习惯当电灯泡了。”李凤说:“不是吧，你居然愿意给别人当电灯包，还习惯了？”李琪说:“那是我当时最要好的朋友，我甚至以为他是我一辈子都不会丢的朋友。”吴秋说:“你居然有朋友，哈哈。”李琪说:“我记得那时过圣诞节，我那个朋友向他女朋友表白。结果那女的同意了，然后我就狠狠地宰了那女的一顿，那女的都快哭了。”吴秋说:“你真是够无耻的。”李琪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而且我觉得我最好的朋友被她抢去了。”吴秋说:“你不会爱那个男生吧？李琪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李琪说:“你想多了，不过说来他们两个也是我认识的早恋中，唯一一对走到结婚、生子。”吴秋说:“证明人家都有心。”李琪说:“是的，那时候学校流传着一个故事，就是用从24个不用姓氏的人手上收集一毛钱，买一个苹果送给自己的女朋友，两个人就会长长久久。结果我认识的人，就他一个人做到了。”
　　吴秋说:“他真是有心，我也想要这样的苹果。”李琪说:“那个苹果还是我陪他挑的，刚好称了2块4毛，也许着就是命运吧。”吴秋说:“李琪你也买苹果，送给我吧。”李琪说:“其实那个女生很聪明，与其说是我朋友追的他，还不如说她钓的我朋友，他的表白也是被她逼出来了。”吴秋说:“真有意思。”李琪说:“其实没什么，很多男追女，其实都是女的在钓男人，女人若是看不上眼，男的真的很难追上。”他总是想把话题往两个人身上扯，他总是往远的地方拉。吴秋看了看李琪，想了想刚才他说的话，原来这个人还不太傻，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可是他心里怎么想的自己却一直不清楚。
　　也不知大走了多久，韩俊便背着李凤。吴秋看着远处两个腻歪在一起的人，心里难免有了几丝失落。曾经何时连她自己都认为她会找一个和韩俊很像的人，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适合自己。吴秋说:“我上大学的时候，刚住校。打水洗完脚，直接把一盆水从窗户泼了出去。结果楼下一群人跑上来，在公寓楼寻找泼水的人。第二天我直接就住回家了。”李琪说:“额，不知道是谁那么幸运，喝到了你的洗脚水。”吴秋说:“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贫嘴。”
　　他没有背着吴秋，但还是让她搀着一个胳膊。听着她讲以前的事情，偶尔自己也会插一句话。她的经历比自己的精彩了许多，但他却越是平凡的东西记得越深刻。吴秋说着说着，偶尔还会看李琪一眼，他发现李琪是在真正的听自己说过去的事情，听的很认真。就像是他听李琪说过去的事情一样。每个对恋人都是彼此最忠实的听众，即使在平凡的人生，听起来也是精彩纷呈。
　　KTV包房吴秋和李凤两个人在唱着歌，李琪和韩俊喝起了酒。韩俊终于发现了一个李琪的优点，那就是酒品很好，他也发现李琪的酒量真的很好。看来喝酒真的是天分最重要。韩俊说:“你和凤认识多久了？”李琪说:“十六年。”韩俊说：“这么久？你们一直联系着。”李琪说：“没有，高二以后就没联系了。直到来滨海后才联系上。”韩俊说：“哦，你喜欢过凤？”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随意。李琪说：“怎么，还不准人喜欢你女朋友？”韩俊说：“哪里，这只能说明我家凤优秀。”李琪说:“我确实喜欢过一段时间，从初二到初三开始，不过那应该是仰慕。”韩俊说:“其实，若是她没有出现，再过几年我可能真会和吴秋结婚，因为我们好像都很难找到爱的人，而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们很合适。甚至我们也会这样想。”李琪说:“吴秋的歌声很好听，比李凤唱的更好听。”他说完这句话便不愿再多说什么了。
　　吴秋唱完歌后便坐到了李琪旁边，从桌子上拿起属于自己的杯子也慢慢地喝了起来。夜色渐渐地深了，黎明前的夜色是最浓的。好在都市的灯光，让这夜没有了绝对黑暗。李琪醒来的时候发现吴秋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很想把她脑袋移开，但又有了几分不舍。于是又装着睡了起来，直到吴秋自己醒来，意识到状况尴尬地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