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签订了协议

　　德仁最后说了这么几句话，作为他们这次谈话的结束语：
　　爱是一把深藏在心中的锁，
　　只有密码才能把它开启。
　　要问谁是掌握密码的人，
　　她笑着说这是她的秘密......
　　往后的日子，德仁的生活变得规律化了：早晨七点起床，操场散步半小时。早饭后写作三小时，中间活动20分钟。午饭后睡眠两小时，打台球两小时，写作一小时。晚饭后写作两小时，抽空看新闻，晚上十点钟按时睡觉。在完成3000字写作任务的空隙，翻看一些诗词和小说，作为创作的借鉴。
　　当然，在饮食和用药上，他也有了讲究，保证了身体健康，神清气爽，思维活跃，双便通畅，写作起来更有效率。终于，在新的一年元旦来临的时候，他的小说写完了200章，66万字。小说虽然不是很轰动，也有四万多人次阅读，十几个网站转载。发表他作品的文学网站，要求和他签订文学作品转让协议，他头脑一发热，就签订了协议。逢玉、怀玉来了，看了协议，吃惊地喊起来：爸爸，你上当受骗了。签订协议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你看，名义上是《文学作品转让协议》，但是你却没有得到一分钱的好处。而且不准你自行出版，不准你在其他网站发表。说的是作品出版后给你按比例提成版费，但是协议没有具体实施时间，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出版。我听别人说，你的小说轰动起来，网站就和你签订转让协议，目的是先占有起来，我不出版别人也别想出版。等你真的大红大紫了，他再或出版或改编，获取高额利润。
　　德仁仔细研究协议以后，也觉得毫无意义，有一点上当受骗的感觉，其实他签订协议以后就后悔了。不过他淡淡一笑：唉，就当没有这一回事，反正你们也不支持我出版小说。
　　逢玉委屈的：我们不是不支持你出版小说，你的作品才刚刚写完，现在又签了协议，就是想出版也不能出版了。
　　怀玉说：爸，你还是安下心来，按照计划写作吧。你早就说过，出版书籍花钱不说，还要自己出版自己销售，即使出版1000本书，也未必能卖给1000个读者。现在，你这小说发表在网上，有40000多人次点击，按照200章计算，经常阅读的大约有200多人。另外，还有十几个网站转载，算起来读者就更多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有人阅读你的小说，就是好事情。就是为了这些喜欢你作品的读者，你也应该把小说继续写下去，而且要越写越好，越写越精彩。
　　逢玉说：爸，你一辈子就不图虚名，没能入党，没能评上高级职称，没能正式出版书籍，也没能参加什么协会。现在你唯一的希望就是写好小说，真实地反映社会生活，真实地反映你所理解的人生，给喜欢你作品的读者创作一个似曾相识又不太熟悉的精彩画面。
　　德仁激动地握住逢玉的手：逢玉，你真是爸爸的知音。
　　怀玉也握住德仁的手：爸爸，我也是你的知音。哥哥的发言，只是我刚才说话的翻版。
　　德仁说：好好好，你们都是我的知音，你们也应该是理解我的好读者。
　　过了元旦，德仁自然而然地来到校报室，卢华、小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表示祝贺：祝贺祝贺，祝贺你完成了这部小说。这一下，你可以好好地休息几天了。
　　德仁笑了笑：是啊，是该休息几天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这一颗心呀，早就被写作欲望的狂风摇动得难以安静了。
　　小王说：说得好，你是写作欲望旺盛，就像开着汽车高速前进，煞不住车了......
　　卢华打断她的话：嗨，哪有这样打比方的，刹不住车多危险。
　　小王嫣然一笑：树欲静而风不止，车欲停而轮在转，汽车还有惯性哩。
　　德仁冲动起来：是呀，汽车一旦开动起来，就很难停止下来；写作一旦开头，就像水库放了闸，洪水奔泻而出，哪能控制得住？
　　卢华说：好，你下边打算怎么写呢？
　　德仁沉思着：进入学校工作，和农村生活就不一样了。
　　小王说：是啊，我看还是农业社的生活丰富多彩，热闹有趣，发生的故事也多一些，写起来更容易一点。你看，小说看完了，我闭起眼睛，小说里的许多情景还在我的脑海中一一闪过。冯家山修水库，夜战橡皮泥，汗水在冷风中流淌。棉花育苗移栽，植棉组姑娘的笑声掠过原野。红莲对建国的追求愈演愈烈，再加上一个玉珍，更闹得不可开交，建国却始终站稳脚跟，不为所动。还有，还有......
　　卢华接着话茬：小王，看把你累的，我来接着说吧。我觉得建国当民办教师这段故事写得十分精彩。不像《人生》里的高加林，他的民办教师被人頂脱了，便生闷气，卧床不起，窝窝囊囊。建国的民办教师被人頂脱以后，他遏制住满腔怨气，冷静对待，继续坚持田间劳动，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背地里，却用给公社党委写信的办法，来伸张正义，争取做人的尊严。他终于取得胜利，重新回到民办教师的岗位上。张老师，我听你说过，这件事是发生在你身上的真事。你给我们分析一下，你和高加林有什么不同？
　　小王也有点疑惑不解：是啊，这样丢人的事情，这样气人的事情，你怎么能够忍受得了？
　　德仁深沉的：路遥写的高加林很真实，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中学生，哪里能够经受住这种丢人伤脸的沉重打击？而建国就不一样了，他经受了整风运动、劳动教养、农业社劳动种种打击和锻炼，自然成熟得多了。他遇事不慌，沉着冷静，利用自己笔杆子的优势，抓住对方的种种弊端，一举取得胜利。
　　小王赞许的：对，你这样写很好，虽然你早就看过《人生》，但是你并没有模仿高加林的故事，而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写自己的故事。
　　德仁认真地：是的，写作必须有创造性，模仿是没有好处的。在我网络小说发表的过程中，电视剧《上门女婿》开始热播，有的人建议我看一看，学习一下，借鉴一下。我想，我写自己的小说，为什么要借鉴别人相同类型的作品，哪怕有一点雷同的地方，也是不能允许的。我竭力地控制住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看这部电视剧。
　　卢华说：我还以为你会看电视剧《上门女婿》的，体会一下，借鉴一下，提高一下自己，又有什么不好呢？
　　德仁一脸严肃的：我不能借鉴别人相同题材的作品来提高自己，倒可以听取读者的意见来提高作品水平。现在，请你们大胆地提出批评意见。我虚心接受，——
　　小王打断他：坚决不改，呵呵......
　　德仁连忙说道：不，不是坚决不改，而是坚决改正。
　　小王说：如果这样，我提一点。建国既然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为什么在年年务棉、年年高产的功劳面前，还被社员压低工分，把他这样一个壮劳力底分由十分降为八分。这个时候，建国为什么没有挺身而出，来捍卫自己的尊严和利益呢？
　　这时候，卢华却挺身而出了：小王，你的意见提的没有道理，我就可以回答你。第一，社员开会评底分，副队长操纵会场，挑拨对建国有意见的人，压低了他的底分。建国在学校里，没有参加社员会，他怎么替自己辩理？第二，建国在公社中学教书，每月固定有30个工日，只是假期到队里劳动，降低了底分，对他影响不大。第三，建国知道了这件事，一开始也很气愤，后来他想通了。他不相信因果报应，好人未必就有好的报应，......张老师，这个弯子建国是怎样转过来的，你来谈吧。
　　德仁说：好，我来谈谈。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唉，世上许多事情是说不出道理的。他说你有些重活干不了，要降低你的底分；但是对于你领导植棉组夺得棉花高产、提高了劳动日价值的贡献，却闭口不谈。这件事情他们做得是没有道理，可是你和谁讲理去？你要是提及夺取棉花高产的成绩，他们说你干的是轻活。其实，你整天蹲在棉田里干活，烈日暴晒，湿气蒸腾，得了腰疼病。连续多日背着喷雾器打药，肩膀都磨肿了。他们却说，你是技术员，动动嘴皮，指导一下、检查一下就行了，谁让你真大老实地干活呢？腰酸腿痛，你活该。你们没有在棉田待过，其中的艰难困苦，酸甜苦辣，你们是没法体会到的。......唉，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在棉田干了11年，做出了贡献，临末了，还说你干的是轻活，压低了你的底分，咳，我真冤枉，好人没有好报，我是有苦无处诉，有理说不清哇！
　　德仁说着说着动了感情，他的眼睛也湿润了。卢华、小王听着也动了感情，唉，作者、人物的事情、感情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人物和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