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攀登鸣沙山

　　笑语喧哗之后，杨芳提出要求：老师，我们站在月牙泉边，正好在鸣沙山的背阴处，凉风阵阵吹来，感觉多么惬意。现在，我们先不急于去爬鸣沙山。你看这泉水碧蓝清澈，水草翠绿灵动，你是不是应该吟诵一首关于月牙泉的诗歌？
　　德仁淡淡一笑：杨芳，你说错了。我初来乍到，第一次看见月牙泉，那如你土生土长，耳濡目染，对月牙泉有着深厚的感情，有着深刻的理解，更应该吟诗一首，来欢迎老师哇。何况......
　　何况什么呀？
　　何况听你妈妈说你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哪能没有关于月牙泉的诗歌？
　　杨芳笑吟吟的：正好让老师说中了，我偏偏没有写过月牙泉。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经常看见的景物，反而找不到感觉了。
　　德仁瞅瞅王思煌：思煌，你说说，杨芳说的是实话吗？
　　王思煌看一眼杨芳，吞吞吐吐的：......这个，......那个，我好像看到，没有看到，杨芳写的关于月牙泉的诗歌。
　　杨芳笑吟吟的：好，王思煌，今天你总算讲了老实话了。老师，还犹豫什么，开始吟诗吧。
　　德仁微笑着：哎呀，杨芳，这正应了我经常说的一句老话，文章都是逼出来的。......你这个七步成诗的逼迫，使得我多多少少有了一点灵感，是诗不是诗，我先吟诵出来再说：
　　月牙泉啊月牙泉，
　　你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千百年来，
　　无论是初七初八的半个月亮，
　　还是三五之夜的满月照耀，
　　似乎都与你无关，
　　你的月牙始终是那样亮晶晶水汪汪。
　　
　　月牙泉啊月牙泉，
　　我欣赏你依靠稚嫩的肩膀，
　　抵挡住狂风沙尘的侵扰，
　　忍受着炎炎烈日的炙烤，
　　而永远保持着一个清凌凌的形象。
　　
　　月牙泉啊月牙泉，
　　你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正因为稚气，
　　你总是与青春携手作伴；
　　正因为天真，
　　你总是清澈得晶莹明亮；
　　正因为坚强，
　　你总是那么斗志昂扬。
　　
　　月牙泉啊月牙泉，
　　为什么你一年四季都是碧水汪汪，
　　永不干涸，
　　那是你的心灵里总把泉水深藏，
　　不断地涌动着感情的汪洋。
　　
　　月牙泉啊月牙泉，
　　你是沙漠里的一颗明珠，
　　你是敦煌的象征，
　　你是敦煌不落的月亮。
　　月牙泉啊月牙泉，
　　你是我学习的榜样，
　　我要像你那样纯洁心灵，
　　常驻清泉；
　　我要像你那样勇敢坚强，
　　坚忍不懈，
　　永远充满前进的力量！
　　德仁吟诵完毕，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杨芳、王思煌的掌声伴随着赞扬声......杨芳说：老师，你还说是初来乍到，对月牙泉缺乏了解，却即兴吟诵出二三十行诗句，如果做好充分的准备，那更像月牙泉一样诗兴涌流不断了。
　　德仁谦虚的：杨芳，不管诗歌好坏，你都要礼貌性地赞扬几句了。其实，我是用自由诗来支应门面的，因为这散文化的自由诗体，便于叙述描写，也便于抒发感情。
　　杨芳真诚的：老师，你这首自由诗虽然是随意吟诵的，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把月牙泉比作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既写了他天真纯情的一面，又写了他勇敢坚强的一面。你把自己摆了进去，使诗歌的感情色彩得到进一步的升华。老师，难道我这样的分析还属于礼貌性的赞扬吗？
　　德仁高兴地：谢谢，谢谢，你只是听了我的即兴吟诵，却能够分析得头头是道，可见你是一个诗歌创作的有心人了。
　　接着，他们便趁着兴致攀登鸣沙山。抬眼望去，高大的金黄色的鸣沙山在蓝天白云衬托下，显得十分雄伟壮观。德仁感叹声声：过去，外国人讽刺中国人是一盘散沙，不能团结，没有力量。一般人看见沙子，也只能想到广袤的沙漠。但是来到敦煌，看到沙子也可以聚集成几十米的高山，确实使我们的观念从根本上发生了改变。你们看啊，沙子不但凝聚成高山，而且世世代代，延续了几千年，毫无改变。可见团结就是力量，团结起来就可以创造奇迹。
　　德仁的一番言语，得到了两个年轻人的赞扬：老师真是想得透彻，我们天天都能看见鸣沙山，却没有想得这么多。
　　感叹之余，他们开始登山。德仁虽然攀登过许多山岭，但是从来没有攀登过沙山。沙子是十分松散的，前一脚踩上去，等抬起后脚的时候，前一脚的位置却移动下来，德仁乐呵呵地说道：这真应了一句俗话，走一步，退两步，全当没走。爬鸣沙山可真难啊。
　　杨芳一边搀扶着秀兰爬山，一边说：老师，爬鸣沙山，有一条经验，你可以试一试。当踩上前一脚时，你不等脚下沙子滑动，马上抬起后脚，迅速地踩在前边，不等脚下沙子滑动，马上抬起另一只脚，踩到最高处......
　　德仁忍不住笑了：杨芳，从理论上讲，你的这条经验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你却忽视了最基本的一点。
　　什么呀？
　　人是有重量的，在沙山上你的脚抬起得再快，人的重量还是压迫得沙子向下滑动着。除非......
　　除非怎么样？
　　除非人像小猴子一样灵巧，蹦蹦跳跳地爬上鸣沙山，你可以试一试嘛。
　　杨芳冲着王思煌喊道：王思煌，证明我理论的时刻到了，成败在此一举，你要用自己爬山的加速度战胜地心引力。好，王思煌，做好起跑的姿势，听我的口令，就位，预备，跑！
　　杨芳一声令下，王思煌拔腿就跑，往鸣沙山顶冲去。王思煌是一个健壮的小伙子，而且肩负着证明杨芳有关理论的光荣任务，果然奔跑起来虎虎生风，一脚紧跟着一脚，虽然是攀登沙山，也比一般人的攀登快出很多。杨芳兴奋地拍起手来，王思煌一鼓作气，攀上鸣沙山顶。王思煌站在山顶上，摇手欢呼。德仁笑嘻嘻地：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杨芳把脸一红：老师，叫你见笑了。
　　德仁认真的：不管怎么说，你的理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关键要快，当然对于我们老年人来说，实践性就差了许多。
　　于是，杨芳搀扶着秀兰，德仁奋力攀爬，他们走走停停，终于爬上了漫长的山坡，来到鸣沙山的顶部......这时，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衫。太阳斜挂在西天，虽然没有了中午的燥热，大家还是觉得喉咙干渴得冒火一般，王思煌从背包里取出矿泉水，一人一瓶，慢慢地喝着，才压住了火气。几个包裹严实的妇女站在旁边，迫不及待地等着接收着瓶子。
　　他们站在鸣沙山上，四处瞭望，扑入眼帘的全是一座座高高低低的沙山。俯视着沙山环抱的月牙泉，竟然是那样的碧蓝闪亮，蓬勃着旺盛的生命力，令人感叹不已。议题自然集中到鸣沙山名字的来由。杨芳指着环绕着月牙泉的沙山：你们看，沙山下边都有一些风洞，吹大风的时候，就会发出隆隆的响声，所以叫鸣沙山。
　　王思煌随声附和的：对，芳芳分析得完全正确，我再补充一点。在刮大风的时候，沙粒互相碰撞，也会发出窸窸窣窣细小的声音。
　　杨芳把脸一红：王思煌，我提醒你一点。芳芳这名字，是我妈对我亲昵的爱称，是个特殊的专有名词。根据我俩目前的关系，还不是你使用这个专有名词的时候，你记下了没有？
　　王思煌笑嘻嘻地：我记下了，芳芳。
　　大家全都笑了，杨芳说了声“俏皮”，红着脸去追打王思煌。可是在沙山上奔跑实在费劲，杨芳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在她快要倒下去的时候，王思煌不失时机地搂抱住她，而且大胆地吻着她的脸蛋，吻着她的嘴唇。杨芳虽然极力挣扎，王思煌哪肯放松她，杨芳只好喊起来：王思煌，老师、师母都在这儿，你放规矩些。
　　德仁、秀兰有意地转过身子，德仁笑笑：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王思煌怕杨芳真的生气了，笑嘻嘻地捧着杨芳的脸蛋又吻了几下，便主动地松了开来。谁知道，杨芳却来了倔劲，难道主动权都应该由男人掌握吗？她扑了上去，搂住王思煌，胡乱地吻着，然后把王思煌推倒在沙丘上，她仰天大笑起来......
　　其实，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德仁还是看见了。他瞅了个机会悄悄地跟杨芳说：王思煌是个不错的小伙子，看样子你们交往已经有些日子了。老师也是过来人，年轻人嘛，在热恋期间亲亲热热的，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杨芳的脸蛋红得发烫：老师，你什么都看见了，我表现得是不是有点疯狂？
　　德仁说：这正符合你的个性。不过在今后的交往中，女人不要太过于强势了。
　　杨芳默默地点点头。
　　他们往上爬的山坡比较平缓，而月牙泉背后的山坡却非常陡峭，有许多游人坐着往下滑，带动着沙子哗哗地响着溜了下去。秀兰疑惑地：你看，游人们把多少沙子带了下去，这鸣沙山不是越来越低了吗？
　　杨芳十分肯定的：不会的，鸣沙山绝对不会降低的。白天游人滑下的沙粒，到了晚上，又会被风儿送回山上。几千年了，由于这里地形的特殊，大风吹起的沙粒又会回落在沙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