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约法三章了

　　怀玉和思思正对着孔雀指指点点，说说笑笑，一只蓝孔雀慢慢地朝思思踱来，思思伸开双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轻轻地说声请吧。那只蓝孔雀也许被思思的动作所吸引，也许只是一个自然的习惯，竟然慢慢地张开了长长的尾巴，形成一个色彩绚丽的大大的扇形屏幕，在长长的白色羽翎上均匀地分布着一些近似椭圆形的图案，黄圈红底蓝心外面长满细细的绿色羽毛。造物主不知道是怎样安排的，天然胜过人工，怀玉竟然看得呆了，思思说：孔雀难得开屏，快照一张嘛。
　　怀玉连忙打开相机，伸到栏杆里面，把孔雀开屏的图像照了进去。思思撅着嘴：怀玉，你只顾照了孔雀，没有照我嘛。
　　怀玉说：别急，别急。
　　于是，他端起相机，从侧面把思思及孔雀照在一起了。人们一听说“孔雀开屏了”的喊声，呼啦一下便围拢过来。这蓝孔雀好像通人性似的，见观众多了，有意炫耀自己的美丽，把身子慢慢地转动着，让两旁的人都能看清它美丽的屏幕。孔雀开屏展示了几分钟，它才慢慢地收起尾屏。
　　他们离开孔雀园，又看了各种禽类，然后沿着一面土坡慢慢地往上爬着，这时，怀玉自言自语似的：我说这蓝孔雀也就奇了怪了，它怎么就像认识人一样，——其实它也没有见过谁，它怎么知道谁长得漂亮，就甘心情愿地给她开屏呢？
　　思思忍俊不禁：我说张怀玉啊，你像猫念藏经一样，唠唠叨叨地说啥呢？孔雀开屏是一种动物的生理现象，与谁漂亮不漂亮有什么关系。
　　怀玉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还是弄不明白，它早不开屏，晚不开屏，为啥当你对它发出邀请的时候，它就开屏了呢？
　　思思说：我只是一种玩笑，这里面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怀玉欲擒故纵：那么你说，孔雀开屏与它发现了漂亮姑娘没有必然的联系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并不是漂亮到能让孔雀开屏的地步？你……
　　思思终于扑哧一声笑了：怀玉，我算佩服你了，你要说本姑娘漂亮就直截了当地说明好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地耍笑我呢？
　　怀玉说：这么说来，你承认你漂亮了？
　　思思并不直接回答，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怀玉，我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你说你喜欢我，爱我，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心地善良。
　　还有呢？
　　多才多艺。
　　还有呢？
　　助人为乐。
　　还有呢？
　　学习努力。
　　还有呢？
　　温柔可爱。
　　还有呢？
　　美丽，漂亮，漂亮，美丽，呵呵……
　　怀玉一看四下无人，就把思思搂在怀里了……上了土坡，是一所雀房，一间一间的全是五颜六色的花雀，欢蹦乱跳，叽叽喳喳，不知道它们互相说着什么。
　　思思收拢嘴巴对着花雀嘘着，花雀也对着思思喳喳地叫着，好象互通言语似的。思思天真地：怀玉，鸟儿叽叽喳喳的，一定是互相说着话儿，可惜我听不懂它们的语言，我要是懂鸟语就好了。
　　怀玉不以为然的：听懂鸟语也没用，它们在甜言蜜语地谈情说爱，你掺和进去又有什么用处？
　　思思说：这倒也是。
　　怀玉沉思着：世上倒真有人懂得鸟语，我听爸爸讲过一个故事。古时候有个叫公冶长的人，懂得鸟语，有一天他听见乌鸦刮刮地叫着，仔细一听，原来是乌鸦对他说话：
　　公冶长，公冶长，
　　南山背后死只羊，
　　你吃肉来我吃肠。
　　公冶长半信半疑地跑去一看，果然在南山背后有一只摔死的绵羊。他把羊背回家里，却连肉带肠子全都吃光了。过了几天，乌鸦又在叫他：
　　公冶长，公冶长，
　　南山背后死只羊，
　　你吃肉来我吃肠。
　　公冶长兴高采烈地跑过去，远远地看见围着一堆人，他大声喊着：别动，那是我打死的。
　　原来有个人被杀害了，公差见有人自投罗网，便把他抓走了。
　　思思愤愤不平的：公冶长不是杀人犯，他是冤枉的。
　　怀玉说：思思，咱不说这，县官自然会给他清白的。
　　思思疑惑地：乌鸦为什么要陷害他？
　　怀玉说：乌鸦那是在教训他，因为他不讲诚信。
　　思思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故事的教育意义在这里。可是，怀玉，你也应该讲诚信啊！
　　这话从何说起？
　　你领我来逛动物园，答应要奉献给我几首诗歌的。
　　我答应过吗？
　　你答应过的，咋会忘记呢？刚才在孔雀园里，那么好的情景，你怎么没有给我写一首诗呢？
　　怀玉沉思着：是应该写首诗的，我来想一想，不过仓促之间，我先来一首打油诗吧：
　　孔雀要开屏，
　　得遇漂亮人，
　　思思是个大美人，
　　惹得孔雀开了屏。
　　思思把嘴一撅：不好，不好，像说话一样肤浅，缺少深层次的含义，而且没有一点形象的美感。再说，“思思是个大美人”，哪有这样自卖自夸的。
　　怀玉想了一会才说：这一首肤浅，自夸，那么咱们来一首含蓄深沉的：
　　翠竹林里青凤鸣，
　　翘首顾盼自娉婷。
　　哪得倩女面前站，
　　为伊铺开七彩屏。
　　思思高兴地：怀玉，你凑合的这首诗，真的还凑合，既写了孔雀的美，也衬托了倩女的美，形象，含蓄，优美。
　　怀玉洋洋得意的：能够得到思思一句赞美的话，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不过，你也答应过我，要写诗和我比赛。
　　思思一口否定：没有的事。
　　怀玉一脸严肃的：不行，你一定要讲诚信，你就以花雀为题写一首吧。
　　思思把嘴一撅，却又仔细地看着花雀，灵机一动，吟了出来：
　　花雀花雀我问你，
　　五颜六色谁染的？
　　要是一场大雨淋，
　　退掉颜色变本质。
　　怀玉称赞的：好，这首诗写得有点趣味，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直说。
　　怀玉认真的：五颜六色的羽毛本来是花雀天然生成的，你怀疑是人工染成的，就认为遇到大雨淋湿，会退颜色。本来你只是一种怀疑，一种猜想，其实是不可能的。可是你的第四句“退掉颜色变本质”，却肯定了这种怀疑，岂不是弄假成真了吗？
　　思思思索了一会：你说得有道理，可是这怎么修改呀？
　　怀玉说：你这句是肯定的句式，你只要把它改成不肯定的意思就行了：莫非退色变本质。
　　思思说：好，这么修改很好，我再来朗诵一遍：
　　花雀花雀我问你，
　　五颜六色谁染的？
　　要是一场大雨淋，
　　莫非退色变本质？
　　好，最后一句改成揣测的意思，就使得前面的设问成了明知故问，这首诗也就变得趣味盎然了。怀玉，你真是我的一字师啊！
　　他们在动物园里东游西逛，流连忘返，怀玉说：咱们该回去了，爸妈等着咱们吃饭，晚上你还得早点回宿舍去。
　　思思脸蛋红润润的：怀玉，我不敢见爸妈，还是叫你爸你妈顺口一些，或者就叫伯父伯母也好。
　　怀玉笑嘻嘻的：怕什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面的。
　　思思追着打怀玉：谁是你媳妇？谁长得丑了？
　　怀玉连忙求饶：媳妇饶命！
　　还叫媳妇？
　　不叫媳妇叫啥呀？
　　叫思思，直接叫名字，还显得亲切些。
　　二人说说笑笑，不觉来到家门口。怀玉取出钥匙打开房门，思思藏在他的身后，怀玉喊着：爸妈，我们回来了。
　　秀兰高兴地：闺女，别藏了，我都看见了，挺俊俏的个女孩子。
　　思思笑了笑，和怀玉洗了脸来到客厅，桌上已经摆好饭菜。思思红着脸：伯父、伯母，给你们添麻烦了。
　　秀兰说：不麻烦，我们也要吃饭嘛。
　　德仁说：孩子，别拘谨，没事就来转转，肚子饿了就坐下吃饭。怀玉有点任性，我想托你管一管他，监督他的行动。
　　思思说：怀玉挺懂事，助人为乐，我不如他，我还得向他学习哩。
　　说说话话，吃了饭，思思告别出来，向单身楼走去。思思忽然想起：我还穿着姐姐这身衣服……
　　怀玉说：你穿着挺合身，也挺好看，你穿去好了。
　　思思把脸一红：这怕不好，同学要是问起来咋办？
　　怀玉说：实话实说呗。
　　思思轻轻地捅了怀玉一拳：去你的。
　　怀玉说：我倒有个好办法。你穿上裙子回宿舍去，把姐姐的衣服装在袋子里悄悄地拿去放下，过上几天再取出来穿，就说是你过去的衣服。
　　思思想了想：这样也行。怀玉，你真聪明。
　　走到单身楼前，思思收起她的裙子、内衣，走进怀玉的房间。一进房间，关了房门，思思就拉着怀玉倒在床上，俩人自然而然地搂抱亲吻……思思嘻嘻地乐着：唉，我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伯父还托我管你，监督你，我怎么连自己都管不住了？
　　怀玉想了想，一脸严肃的：要想不出啥事情，我们就要向我哥哥、蓉蓉姐学习，约法三章，坚决遵守。
　　思思也是一脸严肃：我同意，你说吧。
　　怀玉说：一，在校学习期间，我们必须严格地控制自己的行动，不越雷池一步。二，我的房间是我们的禁区，今后我们俩人绝对不能同时进入。三，毕业以前，我们应该以学习为重，尽量少见面，不要成双成对地招摇过市，以免造成不良影响。四……
　　思思打断他：够了，够了，约法三章就足够了，为什么还来个第四章？
　　怀玉说：好，这一条不算进去也行，我是说，从今以后，我们两个都是自由的，等到毕业的那一天，如果我们心里还有对方的话，如果我们还坚守着这一份爱心的话，那时候……
　　思思同时的：那时候我们就是幸福的一对，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