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知己反目为何因（2）

　　马妮领个出家尼姑往诊所走来。这尼姑顶多六十多岁，眉清目秀，五尺来高，背微驮；灰僧袍，头戴僧帽，项挂念珠，一派超然脱俗的庄严之相。见尼僧来到诊所，化子说马妮：“咱这诊所没毛病，如何叫师父洒净来了？打出家人的闲叉，自招罪过的！”
　　马妮说：“你这呆子净说昏话！若洒净能不先告你？师父从清凉山来找你瞧病的。”
　　尼僧念句“阿弥陀佛”，然后说道：“老纳慕名而来。”
　　化子说：“老师父既然是清凉山的，我知您慕谁的名了！”
　　小芳说：“马姐，化子今天有病了！师父的话他不会听懂的。”
　　化子说：“你才听不懂师父的话！师父慕的是能普老和尚的名无疑了。”
　　尼僧道：“不错，正是，正是！那老和尚对你甚为感激，说你有治胃病的灵丹妙药，他非常顽固的胃病就是吃你药痊愈的。”
　　化子说：“那是以前在河北保定东金庄慈云禅寺老正领的道场躲避风雨之时，暂住了一节时日，正领(真名)知我会医，便打电话叫他表叔来治病。我一瞧也是个和尚，那和尚言说是五台山大显通寺的，出家四十多年，法号能普（真名）。看上去能有七十多岁了。他左腿有块溃烂小碗口大，主要来治这个几十年的皮肤癌病的。他还有肾炎、胃胀。胃胀了不能吃饭，一吃就胀更重，呼呼喘气，腿脸肿得更厉害了。把腿治好后，又用五苓散加木通、防己治愈了肾炎，并用自制的胃宝丹治愈了他的顽固胃病。又说五台山僧人的胃病不少，留了电话，说回去了就打电话给我，结果信也没有。好长时间过去了，他咋知道我在这里的？”
　　那尼僧去了僧帽道：“好你个化子，怎么不认识我了？”
　　化子讶异道：“啊，原来是你呀！马妮你们咋认识的？莫不是专门去五台山请的您来？”
　　马妮道：“老师父是同北台自净老法师在威县北关修建道场，我到寺里还香，听这位师父说找你瞧胃病，就把师父拉来了。你可得用心瞧治！”
　　化子点头应诺。小芳赶紧透（方言，使炉子有点小缝隙，便于火烧旺）炉子烧了茶水，恭敬师父。化子去厕所方便一回，净过手脸，给师父号脉，发现脉相有异，发觉过去皮肤癌的杨君，已经不是原来的杨君了，她的根基非常殊胜，这脉相是长时辟谷所造成的。这女人急性子还没改，光想着不吃饭就能早日成佛了。
　　化子说：“我若没记错的话，您的法号叫能严是吧师父？”
　　尼僧点点头表示认可。能严的法号还是普光告诉化子的。化子灵感忽现，要得骗着能严吃饭才行的，说：“师父，您的脉沉弱无力，你这是饿的了！再不吃饭就成了萎缩性胃炎了！你见哪个佛菩萨得萎缩性胃炎骨瘦如柴的？都是膘满肥胖，衣着飘逸，富德庄严，漂亮美丽，令人肃然起敬！就您这不吃饭，消瘦得似个鬼王，假若成佛，也没人给你送供养的！”
　　能严师说：“歪理邪说！释迦如来雪山修道，不也瘦得骨头棒子，才开无成佛了，不使劲瘦下子，谁也成不了佛！别瞎说了，护法神会惩罚你的！说话必须负责任的！”
　　化子说：“这么说，您老人家的胃是成佛有余的胃，不用吃药，成佛就好了！”
　　马妮眼瞪着说化子：“寡X蛋蛋话多！师父千行百里找你瞧病，给开药就行是了！那么多的废话有用吗？”
　　化子怕马妮，不敢说啥。
　　小芳说：“化子沉稳点，给师父取药！”
　　化子唯唯诺诺去玻璃柜拿出两小袋药丸(每袋10克)，就给能严大师服用。能严师吃过一袋，就讲佛法来了。她说：“现在考你仨一个问题，就是两个孩子受的同一种教育，长大之后，一个成了慈善家，一个成了黑道土匪！请各位回答。”
　　化子说：“您好好吃药吧，把病治好是真格的。拽着棉裤扯圈转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理儿不白话也罢！”
　　师父说：“错！这个人性，是个疑难问题，有说善法教育就是善人，恶法教育就是恶人。那些贪污腐败的有的是清华大学博士生，高等知识分子受的善法教育多之又多，对国家的法律政策比老百姓懂千百万倍，为啥还执法犯法，坑国害民呢？这个敏感的话题，有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所谓文人不喜欢听，以为触犯了高级领导大人物大为不妥。问他们原因根本也解释不了。或者闭口不谈，装做很有学问的样子，可笑至极！其实佛教的六道轮回观点，才能从根本里破解复杂的人性！离开了佛教的六道轮回观点，古老的人性之谜永远是无法破解的棉裤腰子谎拗的没有道理的道理！”
　　化子说：“您省省气脉吧，别累着了！现在有几个人相信因果报应的？还说什么轮回哩？只能轮回着贪污腐败吧！要是学毛主席的法律，就是骨子再坏的畜生也不敢贪污腐败了，毛主席正气得很，好杀坏人头！所以那时风气清正！各种宗教也不敢抬头，天下却很太平！现在宗教多出头了，头出得高高在上。大神们比比皆是，好像地球也没他伟大，贪污无腐败的，杀人抢劫的，嫖娼性药的屡见不鲜！这可咋说呢？”
　　小芳说：“十指伸出不一齐，树木林子有高低；山能藏污纳垢，大海也有死尸！没有绝对，只有相对！”
　　能严师说：“错！知道六道轮回是什么吗？”
　　化子说：“我在临济寺住过，熟悉得很呀！六道就是：天道、人道、修罗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不就这些吗？”
　　能严大师说：“人类就是在六道里转腾。自私的人就是畜生转化的，不懂礼仪诚信，损人利己。好斗恨勇的人，具有善恶两面，能除恶，能扬善，还能战争，这就是阿修罗转化的。经常受牢狱之苦就是地狱道。捡破烂食垃圾的就是饿鬼道。都是因自私自利损人利己造成的苦恼，永无出期。心怀平善，和睦相处，自然是人道而来的。至于福德庄严，慈眉善目，虚怀若谷，见之人人爱戴，常常广利民众者，决是天道而来的。至于佛道，超出轮回之上。若说佛也在六道之内，就成了七道轮回。因为一旦成佛了，永不堕落，是故佛道不在六道之内。这是我念佛念出来的！”说罢，却忽然惊道，“不好，不好！吃了你这药，光想吃饭来，与修行不相符合了。修道过午不食，这可如何是好！我的胃没病是住道因缘！你给生个不会饿的方儿吧？”
　　化子笑说：“终南山有黄精，九蒸九晒，吃了就不饥了！”就写了处方给了能严师父。
　　此时，顾都慌慌张张跑了来。化子见了惊了一吓，心说，这家伙在外叼了还不到一个月就浪了回来，兰武师若找到了你就完蛋了！说：“顾大哥这段时日在哪里逍遥快活了？外边的世界挺好玩吧？”
　　没等顾都回话，小芳说：“不是得肝癌了吗？还跑？”
　　顾都硬着眼却说：“是医院那个兔孙吓唬我的！我那是气鼓，化子用癞蛤蟆装砂仁烧烧吃了就给我治得好好了。”
　　马妮杀气腾腾盯着顾都不放，顾都吓得通身起鸡皮疙瘩，小声说：“小芳，有个事要给你说，真真地对你有好处。”
　　小芳说：“你有啥事你说吧！”
　　顾都说：“到李大婶家给你说！”说罢车身外面去了。化子要去，看顾都耍的啥把戏，小芳不让去，说：“陪师父听佛法！”就自己跟了出去。见顾都往房后走，就随过去了。
　　顾都胸怀里掏出一本书，书名叫《胡编》。顾都掀开书指着有关章节叫小芳看。小芳瞧过后，吓了一跳，冷不防地夺了过来，见书后的章子是邯郸市新华书店，正面还有作者的地址，是桐柏人。这人为何知道化子呢？为什么侮辱陷害化子呢？化子断然不会干那下三滥的勾当！没人时细细探问探问，决不能叫马妮得知了！马妮万一知道书上说化子如何的坏，必定信以为真。化子就得滚蛋！小芳心里抑郁，又冷不防被顾都抢跑了。
　　小芳故意问：“这书在哪里掏弄的？说！为啥叫我看？”
　　看着小芳的骇人的表情，顾都心里也怵了，想你个小芳真不知好歹，我特地给你晒出化子的腌臜样，不感谢我吧，还傻XX的样子，狗娘们！短半吨煤的家伙！搬着屁股亲嘴，不知香臭！说：“我都为了你好！我这几天去河南桐柏了，这书是我的朋友的侄子写的，里面都是孙山见不得人的事儿。会首曾说化子的真名就叫孙山！你被他蒙着了……”言犹未了，小芳气愤填膺，一脚踢过去，骂道：“老畜生！嘴和屁股不对号！你没事找事，挑拨离间？滚！”顾都感到自己冤屈，心道，好心当做驴肝肺！小芳你别浪，一定会被讨饭化子弄死的！就麻溜一跳，躲过一劫，扔下一句：“总有你不出气的一天！”就跑掉了。马妮快步走来，问：“老畜生给你说啥了？”小芳眼珠一转说：“他说请峰峰给帮忙担几担水。没别的事。”马妮说：“刘峰培训还没结束，暑假二十日快到期了。这老家伙，还有脸央小峰挑水的？”小芳说道：“小事儿，不计较他！”
　　二人来到屋里，见能严大师半闭着眼捋着佛珠儿念佛，化子也念佛。马妮却大声念了起来。师父和化子就不念了。能严师说回北关看自净老和尚去。化子包了几斤黄精送给了师傅，说：“我忙完了就去看老和尚！在五台山寿宁寺吃过他老人家的斋饭。老和尚要是有病了，我好治疗！”能严师说：“我给老和尚说你开了卫生所，说不定会去看你的。”小芳给化子一拳说：“乌鸦嘴，净说不吉利话！”化子喷喷两声连道：“吉利，吉利，大吉大利！”
　　能严师父问化子黄精咋吃，化子说，在家人炖鸡子吃，出家人炖清水吃。开始稍微腹胀，几天过后就没事了，过半月之后感觉就不一样了，面色红润，身子轻飘，服过半年，就能白日升天，往来极乐！
　　能严师说：“看着你老实不老实，给谁都掏瞎话！”化子无语，取出一本《日华子本草》，掀开有关章节，说道：“师父您看，这是我掏瞎话吗？”能严师带上镜子，反复瞧了好几遍，叹道：“不想世间果然有此等的灵药了！”就朝中药柜橱看了几遍说：“化子还有黄精没？都收拾收拾给我，该多钱多钱！”化子不敢怠慢，把黄精弄个净光，统共三斤多贡献师父。
　　能严师父拿出一百元给化子。化子吓了一跳，想出家人很有钱，出手大方！化子急急说道：“别别别别！等师尊修行成佛了，度化我等往生极乐世界啥都有了！”师父念句“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马妮发动轿车，送师父走了。欲知自净老和尚能不能来化子诊所瞧病，且往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