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佳节聚餐出游

　　转眼间，中秋节到了，五天之后就是国庆节。
　　中秋节这天，我邀请父亲也过来在婆婆家里吃饭，因为这天，母亲带着侄女去了南阳看病，给侄女看皮肤病，上午就在南阳姐家吃饭。父亲一个人在家，于是我就打电话让他过来吃饭。
　　父亲今天穿的挺特别，一身深青色装束，头上戴一顶很长很尖帽檐的藏青色旅行帽或者说是导演帽，大踏步一晃一歪地走进门来，面带笑容，显然心情很不错。
　　中午时分，我们就在院子里的大理石桌上吃饭。几个菜都端上去了，父亲每次来都是坐在他喜欢的位置上，靠南墙的椅子上，那儿准是上位，也是离水池最近的地方，也是他吐痰最方便的地方。
　　父亲大腿翘在二腿上，压缩帽子弄得很低，他已经坐在那里喝了一个多小时的茶了，茶叶已经泛白了。该叨菜了，父亲右手仍然夹着烟头，我劝说他把烟头扔了，可是父亲显然舍不得扔，非要把它抽干。
　　我看见父亲猛吸了一大口，尽力把最后一口拉长，使烟头尽量缩短到滤嘴处，然后还是依依不舍地把滤嘴头扔在水池边。终于父亲拿起了筷子，但是那一大口烟气还没有吐出来呢！我等了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烟气从他口腔或者鼻腔里出来。我担心极了，急忙问道：“爹，你把那一大口烟气全咽到胃里了吧！你真是啊，就要吃饭里，你不会把最后一口烟吐了。这样抽烟会伤身的。哎！快吃快吃吧！”
　　父亲对我的劝说唠叨，一向是假装没听见，似听非听的，他慢悠悠地夹起了一块丝瓜送到嘴里，然后就开始喝我刚给他倒下的酒。
　　正吃饭时，我与在新疆的丈夫通了话，微信打开视频，让他看到家里一家人吃饭的场面。父亲，公公，婆婆都在场，婆婆还跟他儿子视频说了几句话。父亲和公公都在微笑着。
　　这是这么多年，丈夫第一次没在家过中秋节。公公没有和自己的儿子对话，他也没有看视频，他只是四下里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然后低下了头若有所思。婆婆夹了许多菜在他碗里，他用左手直接伸到碗里拿着吃，豆腐，鸡块儿，蒸饺子。婆婆又把三个月饼拿出来，用刀切成小块儿，放在盘子里。
　　父亲最喜欢吃这甜食，他基本不用让就直接下手捏了一块递给了公公。公公嘴里正在吃饺子，他摆摆手示意暂且不想吃。后来公公指着盘子里的月饼，朝着婆婆使劲说出了一些半截话：“峥峥……朵朵回来了，让……他们吃……”
　　“我知道你是在想念你孙子哩，放心吧家里多着呢！你孙女说这国庆节不回来，四大盒子月饼，等三天你孙子回来送给他两盒。”婆婆很快就明白了公公的意思。
　　“这月饼糖分太多，老年人尽量少吃，血糖容易升高。我爱吃这东西，但一次只敢吃半块，一天最多吃一个。”父亲边吃边解说，似乎在警示大家都不要贪吃，要注意胃部。
　　公公不敢喝酒，自从患病以来，就不喝酒了。为了庆祝这个节日，我陪着父亲喝了一杯酒。我也限制父亲少喝，最多两杯，谁知父亲也很注意身体了，他也不想喝第二杯，婆婆再劝，他还是只喝了一杯酒。
　　婆姐中午也回来了，我们几个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几个菜基本吃完。阳光洒落在整个院落，扇子树似乎又长出新芽了。
　　峥峥说国庆节准备回来看看。我开始不赞成，因为他刚到学校一个月，后来他说国庆节放假时间长，执意要回来，我就同意了。其实我也想儿子了。
　　九月二十六号儿子回来了。他拖着大行李箱回来了，准备要装冬天的衣服，被子之类的。儿子说国庆节七天假，加上提前回来四天，一共十天左右，这下可能在家多待几天了。
　　国庆节到了，峥峥载着我，开车来到彩虹桥以北的湿地公园练车。儿子一路上提醒我注意路口拐弯打转向灯，减速等等。他们在湿地公园开车转了半个小时后，儿子提出想去邓西湖去看看。还是我开着车慢慢走，穿过北环路，大丁河流，顺着滨河路一直走，出了三孔桥向南走，人民路右拐。一路上车来车往，我很紧张，不过儿子在身边陪着，慢慢地开着，一直开到西湖边。
　　西湖只是刚建好一半，只是围绕西湖有环形跑道。儿子不让我再开车了，由他开车围绕西湖走了一圈。夕阳下的西湖更加迷人，碧波荡漾，他们在中间停下来拍照，我站在湖边儿子随便拍了两张照片。西湖中间还有岛屿，岛上还有一群白鸟，又像是白鹤时而飞翔时而停歇。湖边是刚砌好了的白色栏杆，有几个青年人在那里嬉戏打闹。
　　“要不明天，我拉我爷奶出来转转可以吗？”峥峥说，“我奶奶想让我拉着我爷出来转转。”
　　“可以啊！不过你得小心，明天让你外爷也来，陪他转转。”我虽然赞成，但对峥峥开车有点担忧，嘱咐他要小心。
　　第二天，峥峥就拉着爷奶，外爷一起去了西湖，老爷子很开心。自从患病以来，一直在家里，基本上不出门，婆婆很想让他出来散散心。
　　二号那天，峥峥又开车拉着他爷奶，我们一起去了河北二舅家。婆婆说已经很久没有去娘家看了，她想去转转。很久没有见到习氏祠堂附近的景象了，那里有荷塘，有葡萄园，有苗圃园，路边树木葱郁高大，似乎路变窄了。
　　到了舅家，有几个人搀扶着公公下了车，下车后，公公不知为什么又哭了，二舅赶紧劝说着：“你别伤心，这病害在身上了，谁也没办法，慢慢恢复呗！”
　　中午吃饭时，公公吃了两个鸭腿，又吃了半碗面条，都是婆婆一口一口喂饭吃的。吃过饭，有个叫老姑奶的，来二舅家聊了很久，他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似乎很有共同话题。婆婆他们有说有笑的，公公坐在那里像个小孩，不说话，后来二舅扶他进里屋休息一会儿。因为他有睡午觉的习惯。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阳光很大，但是不热，真可谓天高云淡，天空湛蓝湛蓝的，白云走动着，二舅院子很大，橘子树很高大，上面结满了青色的大橘子，表弟媳妇说：“你看着这桔子皮青，其实都熟了，很甜，不信摘一个你尝尝。”
　　“桔子看着青，其实摘下来放放就黄了！”表弟补充着，就顺势用钩子扯下几个大橘子，放在桌子上，让大家品尝，果真好吃。
　　在二舅全家人的护送下，公公又蹒跚着上了车，我们返回来的路上决定顺路到张村洼姨家坐了一会儿，因为公公春节期间有病，为了照顾他，我春节期间就没有回来看望老姨，这次顺便来看望一下。
　　姨家的门前堆了很多杂物，我我们开车路过都没看出是姨家的房子。后来我们又返回来才看见门前那个花池，就直接拐弯把车停放在姨家的门口。
　　谁知道姨不在家，去街上送孙女上学还没回来。姨夫一个人在家里闲坐着。公公婆婆都下车，公公由姨夫慢慢搀扶着下车，我们在那里坐了半个小时后就离开了。因为姨夫也要去城北看病，下午还要返回来，我们不再耽误时间了。
　　这一天公公婆婆显然很开心，婆婆也没有晕车，只是到了市区，车速有点慢，就感到缺氧，婆婆连连打着哈欠。我知道她是脑缺氧，每次坐车她都会感到胸闷气短。询问婆婆，她说没事，一会儿就到家了。
　　晚上，我们一家人在婆婆家里聚餐，外甥正好歇班，和儿子能聚聚。我到隔墙南阳饭庄弄了两个菜，带到婆婆家，又在家里随便做了两个菜。晚上大家有说有笑，外甥和儿子谈得很深很多，公公也在一旁傻傻地看着笑着。
　　灯光下，公公有些倦意，大概是跑了一天，折腾得没有休息好，婆婆劝他赶紧到床上睡了。
　　国庆节假期快结束了，峥峥又要返校了。他将冬衣都装进了行李箱，我将几包他喜欢吃的小吃也装进去。婆婆给了儿子几块月饼，儿子也不想吃，我就劝说他，拿去分给寝室里的同学们吃，毕竟那几个孩子中秋节也没有回家过。
　　峥峥背起行李出门坐车走了，家里又开始空旷起来。天气突然变冷了，我一直感冒，头疼发晕。
　　已经有四天没有去婆婆家看望他们老人家了。川子在外面，我要是不常去看看他的二老，显然不够尽孝。我自己要是三天不去看看他们，我就心里不放心。
　　我的父母亲住得离我近，我们能够在街上碰见，随时也能到他们家里坐坐。只要二老身体健康，我都放心。
　　我在淘宝上看了一家卖鸡胚的，是卤过的五香。听说这种鸡胚就是当地人说的“毛蛋”，街头上偶尔也听说过卖五香毛蛋的，可是总觉得它不卫生，于是我就决定在网上购买一箱。父亲最爱吃这东西，街头大喊大叫“五香毛蛋”，他总爱买一些拿回去。农村人都说这鸡胚有营养，治疗头晕眼花，有亏症的。
　　等了几天，一箱鸡胚一共四十个，双方老人一家十五个，我留了几个尝尝。放入点佐料辣椒粉，大蒜，在电饼铛上一炕，口感香嫩，有劲道，挺好吃的。
　　公公并不喜欢吃，就吃了两个，父亲倒喜欢吃，后来我教他们将鸡胚里再放点盐巴，将赠送的佐料放入一拌，在电饼铛上烧炕一番，好了再放入香菜，大蒜，辣椒。
　　香味儿从厨房里飘到院子里，直钻入人的鼻孔。婆婆将炕好的五香鸡胚送入公公的嘴里，公公竟然吃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