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第2410-2417天
1964年5月24日星期二晴(2410天
一方面,要做刘国柱的工作,另一方面,要解决群众泄私愤的问题,不相信他能改造好,怕日后穿小鞋。刘国柱几年来的坏影响,使群众对他形成了一个固执的看法,另一方面,也是农民的偏见和短视,需要用党政策去教育他们,目的是教育人改造人。
我来到地里,社员用大黑牛拉水种苞米。为了帮助他们解决认识问题。找老石头核对:刘国柱当代理队长时,老石头曾向他要粮(落后地区改造时每天向队里要粮,他才给石一点粮。)这次群众说,早知道内部解决,我就不这样提了。
孙殿臣说:“别人说说去吧!我算不说了。”
杨才说:“打人检讨完了就没事,我也打!”
“哪次运动都搞他,结果他搞成了贫下中农骨干,别人上一边蹲着去!”
“可不就照人家的话来了:运动是虎头蛇尾!”
我又急了:“这不是正要解决问题吗?你们要求怎么解决,提提,是不是立场不坚定?为什么昨天因病不上会呢?会上不发言,影响谁呢?看这样行不行,刘海!大会帮助,叫他写检讨。”
“行呗!”刘海笑嘻嘻地说。
“差不多。”张勃范说。
“我也一样。”杨才说。
从神情上看,都不坚定。回到住处,我气犹未消,赶上杜组长来了,叫我再做群众工作。决定午间再开会,大部分人表示:用帮助教育的方法解决问题。布置石文学等人,把这些道理当群众讲。石发言说:这次运动和过去不一样,要争取最后一次。最后,王若把两种方法处理的利害(敌我)都讲了,戴上一个帽子,他的父母、家人都会起反感,不利于团结95%。
刘福恩说:“唉,庄稼人都是照直来,这一点可就透了。”该提还是得提呀!“原先他坐在树下,悄悄对我说:“你给他管制生产不行吗?”
晚上,机电学院的老师和同学来了十几个人,叫刘国柱写了保证书。会场显得很庄严。刘国柱叼着烟卷,一只脚蹬在前面的凳子上,挤一点,说一点。谢宝树坐在凳子上,要掌握会场的样子。这种人在大庭广众之中,是很会出风头的。大家的发言都是围绕刘国柱承认下来的问题进行分析批判。人们说:“刘国柱当众检讨是还从来没有过的事。”
刘国柱问题的综合材料
一、出身简历
刘国柱,男,现年43岁,现住曲家店公社小坊大队前高家生产队,解放前曾在通辽县居住10年,1948年土改前迁入本队。
刘国柱在20岁前后(1944年)先后在通辽大烟馆和伪县政府土地股当过博役三四年,外号“刘蘑菇”。前高家社员孙国珍提供,他在通辽做事的时候,曾见刘国柱穿过黄军装、佩带过手枪,疑似担任过伪职。刘福恩提供:合作化前,刘国柱曾向他夸耀说:“蒙古兵耍钱,我都敢把牌垫给他们搊了,通辽的窑子都让我打遍了。”土改前,曾有一位伪警尉来前高家投奔刘国柱,半年后迁走,去向不明。刘的老婆董淑英与刘国柱吵架,曾对刘国柱说:“我们老董家的姑娘从前都是雇奶妈子的。”
从以上情况可以说明,刘的历史不明,有可疑的历史身份,需通过教育令其自动坦白交待,或是通过外调搞清楚。
二、错误事实
1.拉拢干部,企图篡夺领导权,违法乱纪。
⑴1960年前高家进行落后地区改造,驻队工作组王世昌立场不坚定,受刘国柱花言巧语的迷惑,让刘国柱当上了贫农骨干,并代理生产队长职务,任期一个月。在任期间,刘杀鸡打饼,对王世昌进行吃喝拉拢,把生产队的花生、黄米、土豆拿出来,与王在一起吃喝挥霍。正是困难时期,群众敢怒不敢言。刘对社员稍不中意,就进行打击、中伤。曾唆使王世昌说贫农张臣曾入过反动会道门“白洋发”,对张进行逼供信。后经贫农张滨、孙玉民等人上告公社党委,经公社李万发书记检查,对王世昌进行了严厉地批评,王得了重病,用牛车拉出了村子,他们的错误得到了及时纠正。
但对刘篡夺领导权的行为没有给予揭露和纠正。反而气焰嚣张,群众说刘国柱是西街一站,全街乱颤的人。他用伪装进步的手段,先后当过民后队长(1957年前)、生产组长、队委会成员(1961年)、贫下中农小组成员(1963)等职。
⑵刘国柱自称是“太阳牌贫雇农”,对工作组成员、公社干部、和生产队干部倍加亲近,把干部请到家里去吃住、送烟倒茶,然后散布:干部都听他的话。1962年春,刘国柱的母亲曾对杨才的母亲说:“我们国柱说啥话领导都听。”1963年公社周助理到他家里,走后刘国柱散布说:“周助理进屋跟我拉拉手,说:‘大哥!哪天我给你买点细糠!’”1963年刘国柱跟刘海、杨才一起打草,散布说:“公社张书记见了我拉了手。”“你没钱不要紧,上我这儿来拿。”刘假借靠近干部来耍自己的威风。
刘国柱常用吹捧、送礼、请吃饭的手段进行拉拢。刑国君当队长时,他送刑国君一垅白菜。左广义1963年秋刚上任,刘便着去一筐胡萝卜,请现任队长谢宝树吃过白面饼。他老婆亲自做一双鞋给谢宝树送去,还给谢做棉裤。在这些干部的庇护下,任意攻击和谩骂自己不得意的干部。有用的就拉拢,没用的便一脚踢开。
⑶欺压群众,为非作歹。贫农刘福恩1963年7月患病卧床,刘身为贫下中农骨干,因与刘妻口角,把她的门牙打掉三颗。刘妻董淑英也出来参战,两个人把刘国恩的老婆打得血葫芦似的。刘福恩病情加重,只好到外地治疗。
1962年夏天,下中农杨才与刘发生口角,刘又动手打人。此前,杨才曾把刘依仗公社干部的欺压行为揭发出来,刘就借机报复。事后,杨才的父亲害怕了,还到刘家赔礼道歉,没理反成了有理。
一旦群众对其恶劣行径有所认识,他就在群众中进行煽动。1964年,刘在富农刘汝清家对刘海说:“刘海呀,咱这屯的人怎么这么不长眼睛?怎么不叫你我当队长呢?”
2.挑拨干群关系,谩骂和污辱党的干部
1963年,刑国君和刘福先当队长,刘国柱对刑国君挑拨说:“老刑,你跟刘福先干不好,队长还是由你干,我们捧着你。”并说:“刘福先到秋后就不干哪,你在大队能借200元钱,人家说:‘这没啥了不起,我也能!’”
1962年,大队支部书记刑国君下台,刘国柱对刘海说:“大队干部,他有理也得说理,是个鸡巴毛上的蟣子,不用理它!”
1962年秋,公社武装部鼓部长在前高家检查生产,就掐高粱做法提出建议,刘在群众中骂道:“谁听他那个罗圈屁?”1963年春进行社会主义教育,工作组王昆和傅助理王兽医家喝酒,教育左广权不要向刘国柱学。刘得知后骂道:“他喝那点骚马辣子酒,跑到这儿来瞎嘚咕,明儿个我把老婆卖了,买点醉兔子酒灌灌他!”刘和谢宝树等人商量,要揍王昆。
1963年秋,大队长冯柏泉曾因刘国柱拉拢年轻人打扑克、吃饭一事进行了解。刘事后骂道:“啥鸡巴事儿都管,猫起痒子狗起群的事儿也管。”为大队批准谁搬家一事攻击冯说:“刘国栋、左广权、孙殿发要搬家都可以,而刘福先、杨树春(富农子弟)搬家不可以,我们都是太阳牌的红籽儿白瓤的贫雇农,他为地主富农服务,仇视贫下中农。”无中生有地进行煽动。
1962年春,刘为柱滤粪,隔一段扔一段,冯队长提出批评,刘骂道:“跑这儿来混鸡巴斥!”还无中生有地对左广权说:“谢社长跟着我家你大嫂!”
3.破坏生产,盗窃集体财物。
群众说:刘国柱在哪里,哪里的话就干不好。1964年春,刘福恩领着领着贾树森、王凤和、杨伍等人铡草,头两天,拉来的草攒不下,后来刘国柱过来换下了王凤和,他说干就干,他说歇就歇,四五天的工夫就攒下四五车草。8点钟开始干活,8点50分就得休息一个钟头。社员孙国发不满意,要求不干铡草的活了。1962年秋,下小雨,队长刘福先没到场院,刘国柱就煽动说:“队长在家整个人的鸡巴玩艺儿,我们都不干了。”结果,10个人都干不成活。
1960的铲头遍地时,还不到晌午,生产组长孙国发说要把剩下长垅地块包了,刘国柱煽动说:“妈的,到晌午时还不往家走,叫他自个铲去!”1961年铲地,他掐着表干活,别人早上工不行,收工晚了不行,自己不干,还蛮横地不让别人干,造成打钟的不敢打钟,早到地里去的要等他到了才干活,成了生产上的拌脚石。
刘国柱还非法砍伐公有林。1962年,他为了樘萝卜窖,私砍林带树三棵,以修树杈打草为名,砍柴两车。1963年与陈明清合伙,盗窃粮食两口袋。1963年将集体卖粉的钱强行扣下25元,占用豆饼15斤。刘家并不困难,由于他拉拢干部,专横无理,每次救济粮都有他一份。
(4)品质恶劣,宣扬糜乱生活。1961年,刘国柱看青,孙殿臣的老婆偷庄稼,被刘捉住,当即用引诱强迫手段骗奸。1963年8月,刘国柱对青年刘海说:“你们年轻人就是有钱,也找不到早起根那一等窑子、抽大烟,到馆子吃菜,也叫不出啥名儿来。你们就认得高粱米、白菜土豆片儿,顶多认得个炖肉块!那时,一个大烟份儿就能买一石粮,赶上这时候挣好几年的了,我见天穿西服上有妇女的地方逛,大伙都看。”还说:“现在除了你,我就是和牛说话了。”
1962年刘国柱说:“刘福先不让我弟弟刘国栋赶车,他听说蒋介石反攻大陆来了,好叫杨树春(富农子弟)保护他的脑袋。”其人在家里曾拿刀威胁母亲,逼他舅舅给他磕头。
(5)煽风点火,抵制和破坏社会主义教育运动。1964年中旬,在社教的四清阶段,刘国柱对谢宝树说:“这次骨干是谁给整的?哪次运动骨干都有我,这次为什么没有?准是刘海那小子给我整的,叫刘海当骨干,他三叔那点事儿他能说吗?他是给刘福先报仇的!”还对孙殿臣说:“哪次运动不是弄几个骨干,运动过后啥也不当,虎头蛇尾!”
在四个主义教育阶段,刘国柱对工作组指出10种拉拢干部的手段,他质问道:“希望把我的问题盖子揭开,不用指山骂麿的。去年运动有人拉人整人,今年还有人拉人整人。说工作组到左队长家去住,这能说是拉拢干部吗?”当工作组找他批评时,他又抵赖不承认。他老婆对贫下中农说:“看这两个骨干,屁股眼插鸡毛-都美飞了!”
处理意见:根据刘的以上表现,可先定为重点帮助对象,将其历史身份查清后,再进一步研究是否确定为斗争对象,不知可否,请指示。
小坊大队工作组五月二十一日
1964年5月25日星期三晴(2411天)
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像爬过了一座山峰那样畅快。在战斗平息之后,是容易想家的,给玉妹写了信,把心情告诉她。
有几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勤俭办社问题、发扬民主问题、干群关系问题、警惕阶级敌人反攻问题……都是生活里存在的问题。
1964年5月26日星期四阴(2412天)
几声闷雷,几块黑云,掉下来几个大雨点,打在因干燥而繃紧了的窗户上,像敲鼓一样“嘣嘣”响。一股大风吹过,将这一切掀得无影无踪,人们盼雨的希望又破灭了。前高家的香瓜没下来,用一个大犍牛拉水箱往瓜地里送水浇地。
为陈明福保存康德皇帝、日本天皇照片的问题找他谈话。吃死猪肉后,他在家躺了一个多月,烂眼咕瞎的,身体尚未恢复。他唠起过去当货郎时的生活,把包颜料用的一些书纸全都贴到墙上去,奇奇怪怪的满墙都是。一个日本小孩背着书包走步的插图,他说那是康德的“儿子”(康德本无儿),然后向我唱起《马寡妇开店》小曲儿。他说康德和天皇的照片都是书上有的。
午间开了个妇女会。这些妇女,如果把话给他们讲透,他们还是容易接受教育的。我给她们讲了四个问题:
打架斗殴好不好?
小拿小摸好不好?
封建迷信好不好?
为啥要加入贫农会?
孙殿臣的老婆小落子说:“俺当家的昨天回家就把灶王爷给烧了。”可是,听瘸子说,是小落子在这里开完了会回家才撕下去的,故意装进步。
昨天到地里去用手间苗,看见老孙头出来干活了。他间苗间得很快。他告诉我,眼到哪儿,手就到哪儿。他到地头,卷一颗烟抽完了,别人才到地头。他说:“老手硬胳膊,不会做还会哆嗦呢。”这是经过四个教育出现的新气象。
骨干刘海的媳妇生了个小孩,几个女都跑过去看。在运动中,一个新生命诞生了,迎着晚来的和风,给新入会的人填完了申请书,我突然有一种满足感。
1964年5月27日星期五晴(2413天)
今天前高家小队就四个教育问题进行了小结。在总结出勤率高了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嗤地一声笑了。我一看,原来是张勃范。“老盖在讲话中说出勤多了,我认为这是一种牵强的说法。今天铲地就是五个人,说是开荒地都不种了;你要是让种,你看他种不种?”谢宝树语调尖酸,跟工作组唱了对台戏。
1964年5月28日星期六晴(2414天)
工作组开碰头会。小张早晨肚子痛,也坚持来了。
机电学院的同学问:“向农民学习什么?”他们自己得出的结论是:“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他们自己提出这两个问题,王若同志叫我跟他们讲这两个问题。
老关头牵骡子,把缰绳挽在手脖子上,骡子一跑,把他给拽倒了,拖出一丈多远,半边脸擦出一层皮,在家疗养。我去看他,他很高兴。
午后到杨树乡供销社买了几盒烟,从前高家前面的小丘岭上走过,过一块洼地是一片柳树趟子。芦苇穿出尖尖的叶心,传来呱呱鸡的叫声。这样走了一趟,像换了新鲜空气一样,一切事情都想得开了。
参加铲地。瘸子说,有一年他给妇女做衣服,将大襟开错了。他忽然想起,何不将两面都开出来?衣服做成了,交给那个妇女,我对她说:“这是新式样,你还是第一件呢!把那妇女打点得老高兴了。”
劳动使人从心里感到愉快。
晚上,与老檀同志一起跟刘国柱谈话。这人顽固得很,说别人整他。他说:“我到谢家去借水筲,他家老娘们问我:‘哪年都有你当骨干,今年怎么没有你?’谢宝树在屋里说:‘没有他,不整他就是好的。有我在他可也不要紧!’”
道旁开满了马兰花,像落在路边的蓝星。这是榆树钱落地、蒲公英籽儿和柳絮飞扬的时候。腊嘴鸟也开始叫了。
刘国柱被帮助后的表现
1.企图推翻以前承认的错误
(1)不承认他曾拉拢过干部。他说:“我拉拢干部干什么?你问问贫下中农,是不是王世昌自己要吃的?我杀鸡抹鸭了,我想说了算。”事实是,他拉拢王世昌,任代理队长后,不给贫农石德山称粮食,石德山给他作了揖。
(2)承认他曾挑拨干群关系。他说:“谢宝树都赶上编者了,说我想当骨干,我怎么那么愿意当骨干?我就看老盖的面子,若不,我当时非骂他不可!”
2、破坏团结中农的政策。前几天,张宝禄铲地时,将谷子苗铲掉了,生产组长刘臣说:“大家铲地可别把苗铲去,草下留下。”刘国柱接地话去说:“咱怎么搞个佃富农领咱们干活呀?”刘臣曾因此提出不干了。
3.6月24日在张臣家喝酒。刘国柱对刘海说:“你贫下中家组长得请个三遍四遍的。来,你喝一碗,我喝一碗。”刘海说行。刘国柱说:“你脑袋不小啊!”刘海说:“脑袋大不闷得慌,党的方针政策我懂得一些!”刘国柱说:“你懂个鸡巴毛!”两人互相对骂。
刘国柱反复说:“为什么把我和地主富农打在一起了?地主富农都入会了,为什么把刘臣的佃富成分改为上中农(无此事)?这一切都是刘海搞的,“是你拉人整我呀!你拤着腰我就怕你呀?若不叫群众拉着,就要动手打人。
第3天(6月27日),他到大队告状,回来的时候,到张玉家对大家说:“你们结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上大队阶级联系好了。”在当街边走边骂:“我怕过谁?张书记我都没怕,老盖?我在乎他?”
1964年5月29日星期日晴(2415天)
党团上午过组织生活。外贸局新来的小张谈起八面城阶级斗争的情况,一个敌伪间谍到城里送公粮,正值十一国庆节,不受理送公粮的事。他回去宣传说:“共产党烧周年了!”支援巴拿马的时候,他看着地图说:“巴拿马这么点儿,叫美国几炮就轰光了!”
斗争的时候,叫几个地主陪绑,大会说斗哪一个,那些地主就都筛糠了。
我谈了对刘国柱的处理,体会到了党的政策是党的生命的道理。
1964年5月30日星期一晴(2416天)
运动的下一段要开展对对敌斗争。早晨很早就来到大队,等待杜组长从公社开会回来,布置对敌斗争的工作。对运动的验收有两个标准:秋后收成好,显出高标准。
把在四个主义教育中揭发出来的盗窃木材问题研究一下,看怎样罚款。我请冯大队长去参加前高家处理此事的会。他说:“我不去。要是别的地方我能去。”我说:“你的党性哪里去了?”他不吱声,我没办法。
王若接到电报:小孩病,归。我急忙给玉写了信,叫他带回去。想她,身体不好,肚子也疼。身上像得一场病刚好的感觉,这时尤其想家。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非有志之士所应有也。应当振作起来,打完这一仗。
回到队里,开了贫农会,摸了一下成分。工作再多,总是多一件少一件,必须鼓足干劲,有过得硬的精神。
1964年5月31日星期二晴(2417天)
偷木材的事处理完毕。提高认识后,大家都情愿地接受罚款。
张滨说他小时候一次趴在窗前,只见一块黑云,霹雷一声,把他吓倒倒在地,他哥哥吓得绕着水缸转。长大以后,总是怕雷。来了黑云,如果他正在地里干活,会把犁杖扔下就跑,这使我想起耿天斗的故事。
跟谢队长谈话时,我给他提出三条缺点:救济富裕户不救济贫下中农;用富农赶大车;以抗上为荣。杜组长和县里的老高同志都说要教育争取,谈了30次话,这样做对我们是有利的。我应学会做人的工作。
机电学院的方老师说了一句“我是来解放你们的。”我好生奇怪。
午间开会回来,本想躺下睡一会儿,忽听雷声隆隆,一股冷风从破了的窗户外吹进来,送来雨的信息。稍顷,大雨倾盆而来。我躺不住了,跑到门口。只见地上掀起白茫茫的雨尘,车道上,马拉着拉巴架子跑过来,放马驹的小孩一边牵了六头牲口,戴运动帽的,穿小背心的,在雨中奔跑,面对牲口不老实,也不着急。雷急雨紧人不慌,这才是真正的农村孩子啊!房东的小臣子脱光了衣服跑到院子里去淋雨。打开的窗口,可以看见许多妇女和孩子的笑脸,这可是能黄金铺地的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