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拍电视剧情趣多（6）

　　叔侄举目望去，见那特殊机车上几个醒目的符号，大喜过望，但见红彤彤的符号不是别的，乃是“TBB”。车头反光镜处绑着一面美国旗，无非是说明这车是老美的零件组装的，显得非同凡响而已。老奸雄大喊：“综合拍摄车！”胡生高叫：“陈编等等，专来接你的！”然而陈编如何能听得见呢？反而那车跑得更快了。胡生不顾丐装了，攥出一把钞票，疾步街上打出租去了。奸雄大叫：“丢下我不管了？你还行不行！”便匆匆窜上去挤到车里没给掉下。胡生催司机道：“猛开！朝绿车快追！钱不是问题！”司机听到这个讨饭化子真的慷慨，猛然一脚油门踩到底，“呜”的一声，这车疯跑狂奔，飘得吓人！胡生提心吊胆，怕躲不及撞架了人命关天的。说道：“小心点，别出事了！再快点，喇叭咧？那车觉醒了就能赶上的！”司机说：“再快就着火了！脚比你的头想得快！”喇叭高吼起来，一路猛撵。陈编听见火急喇叭，以为碍路，反而飘得更疾。公路上就有了追车的闹剧。行人见了吓得喊着“爷爷啊”抱头鼠窜！出租司机车技真虎的，到了皋埠，有头大肥猪，吃饱了在路边悠哉，不想却被车轱辘撞到沟里死了，有人大叫：“站着，快站着，撞死猪了！”司机就有停车的意思，胡生就猝不及防一脚踏在司机踩油门的脚上，车就像插了翅膀，“嗖”地一声“飞”跑了。司机怒道：“拿人命开玩笑的！差点儿撞到货车！”胡生说：“怕停车人家讹钱！”司机嘴里不说话，心里带着气，拿出了高深莫测的车技，瞬间“飞”到路边几乎滑沟里。胡生吓得一身汗叫一声“我的妈”，司机把方向盘打个急转，“吱”的一声，窜到路中间，左转右拐，车速不减，唬得个胡生心要跳出来，想自己一辈子也开不出这样的危险！这师傅必定是开车比赛的冠军了！奸雄胆子更是不行，吓得要死一般，头晕目眩，恶心呕吐，大呼“司机慢点开，别往阎王爷那儿去，我还没活够”司机没好气戗白：“活不够不活！打开窗子，吣外边去！”
　　TBB行速极高，经过城里熙熙攘攘的人流，也没影响的速度。出租车用尽浑身解数撵也撵不上。陈编的车技出神入化了，须臾之间到了胡庄，停在“西子”湖畔，皂角树下，山神庙前。
　　绿色的车身，艳艳的TBB车体上面，都是实实在在不锈钢奇特的造型，银辉闪闪，耀人心目。全村社员大人小孩哄哄叫着看稀奇。车头上的美国旗子，老百姓都不认识，都说：“谁家的尿骚布整到车面上好不败兴，没彩！”陈编捋着头上的汗水，一把拽掉那旗，缠到了皂角树身里，TBB综合拍摄车就立刻神气十足了。还都说这是怪车，千百朝年就没有过！
　　陈编正要给大家解惑释疑，胡生赶到了。想这肉球长得不咋的车技挺凶的，若不是胡庄当着，就敢开到天上去！说：“陈编您干吗大风似的跑？追您差点儿出人命！有事了您就是罪魁祸首了！”陈编乜斜着眼，不屑地说：“你这烂讨饭化子，莫非在电视上得知我的名讳？怎的追我来了？出事不出事与我何干？”
　　奸雄道：“胡生，快露庐山真面目，搞笑过份也薄情！”胡生拽了丐服，水边洗过脸上的青灰，打个侧脚笑道：“稍一变都不认识，看起来胡庄没有火眼金睛！”都乐道：“胡书记真行，电视剧肯定能成功！”司机见到乞丐本相，大吃一惊，道：“怎么搞的？以为真的讨饭化子呢，整了半天，竟然是见义勇为的英雄！算了算了，车费不要了，只当对英雄敬意的表示吧！”说毕，开车走了。胡生说声“不送了”完成了礼貌，转脸问：“陈编，综合拍摄功能如何？”陈编拍着车“梆梆”地响着赞道：“棒得很，美国部件组装！现在土法上马拍电视的有几家，不独咱们。所以这样的机车已经有了两台。一台国产组装，另一台是进口组装。表叔的父亲是机车研制工程师，关系不错，一说就叫开了回来。菩萨保佑，十分顺利。”
　　胡生问造价，陈编边说：“亲亲关系，优惠，等拍完电视剧再说吧。”奸雄说：“把TBB的功能演示演示，众等一饱眼福若何？”陈编心里不愿意，不想立等排演，道：“饥了，饥了，喂饱脑袋再饱眼福吧！”胡生听得陈编说饥，心里更不愿意了，想他真是猪脱成的，饿死你的，吃！若此机车能耐稍有差池，不管你饭小事，连你房产投资也给你扣了！谁影响了电视剧拍摄，莫怪我文人心狠手辣！说：“未知TBB功能如何，大家急得不行，演示功成圆满，当盛宴祝贺，接风洗尘！”陈编听得美味佳肴，顿时不觉饥饿了，便启动机关，只听“嗖喳”一声巨响，吓得人们捂起耳朵，见得高大的梯架耸到半天云里，白光飞溅。撞断了几挺皂角树枝。胡生吓了一跳，一个侧脚，跳到司机楼里，见了密密麻麻的机关，看不出门道。见到陈编手足交替忙得眼花，那机关嘴里一齐喷出了雨、雪、云、雾，飒飒然，霏霏然，纷纷然，茫茫然，令人骇然！少倾，又见得雷鸣电闪，轰轰灼灼，宛如上天所作。观众惊慌而逃，不想胖子成了通天河的金鱼精，当心小孩子被吃掉！胡生、奸雄，高兴地出了怪象，呲牙咧嘴，笑得出奇。胡生打着二起脚欢呼：“成功了！成功了！”陈编说：“尚有距离，继续观看！”就见胖子顺着架子“嗖嗖嗖”地到了顶端的铁兜里，手儿一挥，就有了各种音乐之声，舞曲、歌曲、丝竹管弦之曲并着武打，哭叫，等等无所不有。陈编说成功了。便顺着铁索缀到半空，做出不少的武术动作，然后落到地上，叹道：“TBB综合拍摄车终于成功了！”胡生、奸雄像搀扶自己父亲一样搀扶着陈编往家走去，设宴祝贺。
　　胡生又请了老支书、乡委书记前来陪客。席间，胡生、奸雄，对陈编恭维得无以复加。老支书、乡委书记无不甜言蜜语，话里流露出一种希冀。陈编笑笑代替了回答。二人见希望不大，借故离了。不觉日光一仄，陈编有了醉意，奸雄扶着楼上休息了不提。这胡生按捺不着喜悦，开着“宝马”先找田大楞准备投入拍摄。结果扑个空，一打听，田大楞跟人去四川当人贩子的幌子去了。只好去李庄找金梅去了。事情真不凑巧，听说她跟一个漂亮小伙去广州跑生意去了。气得胡生直骂：“真他妈的不讲信用，畜生！”胡生灵机一动，开着车去关月庄上岳母家去了。岳母见了叱咤风云的女婿，高兴得不得了，赶紧烧碗荷包鸡蛋给女婿享用。说：“女婿成天忙得没个空儿，今天不早了来，肯定有事的！”胡生吃完荷包蛋说：“是有个事，近来要拍电视剧，找了两个演员，结果都有急事不在家，叫我心急火燎的，就来找我爸爸看看帮忙找些男女演员。”岳母说：“你爸去田王寨朋友家两三天了，有事儿的几天回不来的。”胡生叹口气说：“TBB成功了，立等拍摄的！”岳母说：“就要啥好演员，不中了我算一角怎样。听说还得背剧本里的话是不？”胡生便仔细观瞧：岳母面容虽然近五十岁了，会保养，就如三十多岁的，貌容与贺冰洁长得相似，演这一角，别说，真合适！说道：“母亲，太好了！出演费加一倍二！就这么定了。”胡生心里少了一块坯，回家给月娥说了此事，月娥也很满意，称老公有智慧。接着又把剧情内容和计划给月娥复述一遍，意见一致。就想到吴碱镇大瞎子择个开拍的好日子。
　　次日，又找罗四叔说了情况。四叔一边喂鳖饲料一边说：“你还找他？开发月牙滩，瞎子说你是蛟龙怕你玩水冲了吴碱镇，为你设供祭祀累了一场心脑血管病，不及治疗就呜呼哀哉了！不能上地底下找他吧？听说你的奸雄叔叔不也会看日子吗？舍近求远哩！”胡生恍然大悟道：“可不是，看我迷的，走冤枉路了！”就急忙见了奸雄，说明了情况。择了黄道吉日开拍电视剧。
　　到了这一天，岳母如约而至。胡生赶紧找了僧尼服装，叫岳母穿了，又取出胶皮头套给岳母戴到头上。月娥见了喜道：“娘，演尼姑的？”胡生提前剃了头发，露出了那九个戒疤，穿上了僧服，演孙山的角色。又打开剧本对陈编道：“开动TBB机，造出个北风轻啸、小雨飘飘的天气来！“全村人又来观看。胡生说：“远点去，别拍上了！”就喊岳母道，“快来，开拍了！”TBB立马造出了秋风秋雨的氛围。想到自己小说里描写的是孙山拽着尼姑的头发，虚构得太离谱了！尼姑咋好有头发呢？没头发也得拽头发。自己演的孙山一角必须精彩。别说，一打扮真的与剧本里的主人翁相差无几。他这一会儿就改变了自己的身份成了“孙山”了。这“孙山“穷凶极恶，拽着“尼姑“头发，可无发可拽，就拧着“冰洁海光”的耳朵发起狠来了。此时，却忘了是岳母扮演的尼姑，拧耳朵动了真丢劲儿，骂道：“贱人！交出宝贝来！”岳母心里就有些怨愤，说演戏的，就当真辱贱我！？就要发作的时候，“孙山”却更用力气拧“冰洁”的耳朵，继续骂，“贱人！宝贝胆敢不交还与我，老子给你放血！”就急急说陈编，“风雨加大！”陈编用力按钮，那鼓风机、喷水器忙得“吱吱哇哇”叫唤。立刻变成了狂风暴雨。“冰洁”淋个水湿，“啪嚓”给“孙山”一耳巴子，骂道：“你娘了个头，不知道我是你岳母的？辱骂老人，天打雷劈！”陈编错听错觉，以为胡生发号施令，启动机关，瞬间雷鸣电闪，向胡生抓去。胡生大吼：“陈编谁叫乱弄的？”风雨雷电骤然停止了。“冰洁”怒气冲冲脱了僧服，拽了胶皮，露出了岳母本相说自己的女婿：“人家还俗不还俗碍你家老坟地气了？拍电视剧糟踏人？”说罢，啐口唾沫，愤愤而去。月娥追上说：“娘，这是拍戏剧的，您可别生气啊！他骂您、打您没坏心思，为了剧情拍得真实，一举成为亿万富翁的！”不想娥母脾气一旦火了是这样的暴烈，照着女儿粉红的面颊就是一巴掌，立时展出五个指印。月娥说：“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气就好。”娥母说：“好不了他！”就扬长而去了。陈编一看没戏了，请示胡编说：“胡导，这节剧情还有法拍下去不？”胡生说：“拍！容我想想，拍得出精彩来！”陈编坚守岗位，严阵以待。
　　此时南封的兰子来了。兰子今个儿打扮得花枝招展，好像比当年更加美丽漂亮。胡生见了兰子，看看月娥，心里腾腾乱跳，说陈编：“启动管弦歌乐！”瞬间胡庄上空仙曲阵阵，醉人心耳，丢下活计不管不顾地专心致志欣赏不止。胡生喜吟吟地道：“兰子，来得好！今日正式拍电视剧的，欢迎参演！”兰子喜道：“晴天火日头听见胡庄打雷扯闪的，知你拍兴乐得就来找个角儿演。”胡生就把刚才的一节给她演，并说：“不要犟嘴！我咋说你咋顺着来，叫你演啥你演啥。”兰子喜笑颜开道：“只要剧情好，演啥都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演婊子！”胡生扭头一瞧，见又是法宠。正要发作，见那宠母早拽着法宠没头没脑地耳巴子扇贱嘴！法宠使劲一挣，圈着罗圈腿跑了。兰子穿上尼姑服装，胡生不给戴胶皮了，说兰子这会子是长发尼姑贺冰洁了。兰子“然”了一声，胡生就说自己是“剧情的主人翁孙山”拽着长发尼姑，骂道“贱人拿宝贝来！”“冰洁”说：“何等宝贝？”“孙山”怒道：“《白云宗谱》，御赐金钵！如何忘得？”“冰洁”笑道：“听说您每日吃六个核桃，如何还如此健忘？那两件宝贝不是你埋到自家祖坟里了吗？还问我要？问您家祖宗要去！”胡生说：“我给你贡献不少啊，因何骂我？”兰子说：“我演冰洁，你演孙山，你我不都是骂孙山吗？”胡生醒悟自己真是是孙山，就释然了。陈编握机关秋风秋雨一阵，见胡生又要拧兰子的耳朵，紧急道：“停！这节剧情成功了！”
　　往下又继续拍，叫月娥扮演戴假发的“小尼姑”，胡生还扮演“孙山”。陈编机关里喷了弥天大雾，二人手扯手进了“唐河旅社”贴肚皮，谈生意。奸雄穿着旧公安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到旅社里按屁股……陈编忽然喊道：“停！这节成功了，精彩！”
　　下一节就轮到老奸雄扮演孙山的堂弟孙忠了。剧本的孙忠只有十六七岁，然而奸雄六十多了，如何扮演？谁知胡生早已定制了一套模具，与孙中相差无几。本来演戏提桶清水泼泼自己的侄子“孙山”取个镜头而已，但奸雄内心于胡生早有过节，乘机要公报私仇，悄悄在一桶清水里加了自己的粪便。自己曾吃过教育局长的粪为了谋官，胡生吃我的粪便为了剧情真实，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见怪的！当胡生化妆成化子，奸雄就居高临下对着“孙山”头顶。太阳光里黄粘粘的一桶液体照“孙山”兜头浇去。顿时奇臭冲天，“哇哇”乱吐！呛得胡生差点憋死，退了服装，骂道：“只敢说演戏用清水，那个老瘪犊子真用人粪尿坑我的？咹！”奸雄笑道：“你书里的孙忠不是用的真人粪尿吗？你说你穿塑料外罩的咋不穿啊？”胡生说：“一时疏忽了！”陈编说：“剧情节目圆满成功！下一节就是悬崖峭壁拍摄惊险镜头，实在危险！不中了请一位武术大家替一角如何？”胡生说：“请谁？我就是武术大家，力能胜任！”次日，三人乘了TBB，顺着盘山公路到深山老林古涧断崖之处拍摄惊险镜头去了。岂知这一拍却拍出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的经典内涵。
　　路上，奸雄喜刺刺说胡生：“侄子的《胡编》巨著畅销全国，影响巨大，化子若读得一定收获颇巨！”胡生说：“出家人读了就能念佛累死，化子读了就有轻生欲死之念！《胡编》就是给人们解除痛苦的！”欲知化子见到胡生的洋洋大作之后，将是如何感受，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