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我们大学生

　　怀玉正在情思缱绻，偏偏就遇见了他心仪已久的席思思，抓住她柔软的小手便不肯放松了。席思思红着脸着急的：张怀玉，你这是怎么了？拉拉扯扯的，别人会说闲话的。
　　怀玉四周看看：席思思，你放心，这里并没有别人。
　　席思思说：张怀玉，你平时总是稳稳当当的，见了我也没有多少话，不像今天这样动手动脚的。
　　怀玉这才松开席思思的手：对不起，我今天就是有点冲动了……
　　席思思不好意思的：张怀玉，其实我已经注意你好久了，刚才我看见你好像在送什么人。
　　怀玉受宠若惊的：啊，你，还在关注我，难道这是真的？
　　席思思轻轻地点点头，怀玉这才说起哥哥和蓉蓉的事。席思思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世上还有这样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我简直像在听着现代的天方夜谭，怀玉，这难道是真的吗？
　　怀玉真诚的：当然是真的，这两个主角就是我逢玉哥和蓉蓉姐啊！
　　席思思感叹良久：唉，我要是能有这样缠缠绵绵的爱情故事就好了。
　　怀玉情不自禁地拉住席思思的手：席思思，思思，你真是一个天真纯洁的女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俩共同来演绎一个缠绵的爱情故事，你说好不好？
　　席思思笑眯眯地伸手指指怀玉，指指自己：怀玉，你是说咱俩来编写一个爱情故事，行倒是行，可是咱们没有生活体验，没有人生经历，编写的爱情故事必然是空空洞洞的，谁愿意看呢？
　　怀玉充满信心的：有人愿意看的，假如别人不愿意看，咱们就自己看。我们不必着急，还有两年多才毕业，我们一面丰富生活体验，一面学着谈恋爱，当然，学校不让谈恋爱，我们就秘密地谈，其实就是在心里想着，可千万不敢影响学习啊。
　　席思思其实早就明白了怀玉的心思，只是装聋卖傻罢了，现在听怀玉这么一说，她反而有了自己的看法：不会的，谈恋爱咋会影响学习呢？听别人说，俩人只要是真心相爱，不但不会影响学习，还会促进学习呢。
　　怀玉兴奋地：好，我们现在就来一个约定，我们不见面的时候，不要一个想念一个；我们见面的时候，不要提说“爱”这个字。这样，我们坚持的时间可能会更长一些。
　　席思思高兴地说声同意，俩人的手就紧紧地握在一起了。
　　这天下午，怀玉交了试卷走出教室。今天，他有点兴奋，这次数学考试他答得特别好，稳保能拿100分。抬起头来，几颗冰凉的雨点打在他发热的脸颊上，啊，下雨了，而且雨点儿越来越密。对于分数，他向来是不大计较的，他更看重真才实学，不过，近来，席思思提出来要和他开展对手赛哩！蓦地，一个数字掠过脑际，咳咳，我怎么忘了加小数点呢？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了下来，即使推导过程完全正确，也得扣分呀。我的100分，跑了，唉！
　　逢玉重重地跺了一下右脚，一个尖锐的女高音响了起来：哎哎，你这人是怎么搞的，差一点踩了我的脚！
　　怀玉扭头看时，原来是席思思。席思思穿一身粉色连衣裙，光彩照人：书呆子，我看你低头纳闷，原想悄悄地跟上去，击你一拳，吓你一跳，没承想……
　　听不见席思思的声音了，怀玉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一抬头，她已经像一只蝴蝶飘然飞向校门口去了。原来校门外围着一群人，正在指手画脚地议论着什么。怀玉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位老者，口吐白沫，卧倒地上，身上沾满泥巴，四肢不停地抽搐着……怀玉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去，伸手去搀扶老者，可老者四肢僵直，哪里能站得起来？怀玉四周瞧瞧，全是陌生冷漠的面孔，又见席思思皱眉捂鼻，缩手缩脚，气便不大一处来，冲着席思思吼起来：呆站着干啥？还不帮帮忙。
　　席思思委屈得差点没哭出来，从来还没人朝她这么大吼大叫过，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席思思瞥一眼自己崭新漂亮的连衣裙，把牙一咬，罢，豁出去这身衣服就是了。于是，她猫下腰去，抱住老者上身，和怀玉同时用力，在两个热心人的协助下，总算把老人扶起来了。
　　怀玉扶着老者坐在附近的茶摊上，掏出手绢替他擦干净嘴巴。老者渐渐苏醒，吃力地用手指着上衣口袋，怀玉帮他掏出药片，讨了一杯开水，帮他服下。天色渐晚，雨还在淅沥淅沥下着，老者着急地要说话，但是又说不清楚，怀玉蹲下侧耳细听，终于听清了老者断断续续的话语：灞，桥，家……
　　卖茶的老婆说：小伙子，你把麻烦事惹下了。我知道这老汉，住在灞桥街上，他有心脏病，家里人不让他进城，他总要偷偷摸摸进城。现在，他犯了病，你们要做好事就把好事做到底，趁天不太黑，把他送到灞桥街上，家里人会把他接回家的。
　　怀玉瞅瞅思思，思思说：你别瞅我，你做决定吧！
　　怀玉果断地：送，我送他回灞桥，你回宿舍去。
　　思思说：不，要送老人咱们一块去。
　　怀玉说：思思，听话，你看你的花裙子沾满了黑泥巴，天又在下雨、吹风，小心感冒了。
　　思思说：你看你，不是也一样吗？衣服弄脏了，淋湿了，你就不怕感冒？
　　怀玉看思思这样执拗，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俩人搀扶着老者，在两个好心人的帮助下，坐上了公共汽车。汽车走走停停，到了灞桥，天已经完全黑了，乘客下完了，他俩还没有把老者弄下汽车，女司机生气了，大声喊着：耽误时间了，男的把你爸背上，女的在你爸后边扶着，快点下车。
　　此时此刻，怀玉什么也不顾了，他身子骨比较单薄，勉强背起老者，摇摇晃晃地向车下走去，思思连忙在后边抬着，走下了汽车。思思扭头对司机喊道：老人不是我们的父亲，他是个犯病的过路人。
　　司机发动了汽车，撂来一句话：多管闲事！
　　怀玉、思思搀扶老者坐在候车棚下，让他地靠在墙上。呼呼的西风带着稠密的雨点斜飘过来，怀玉不由得打个寒颤，他靠近思思有点内疚的：思思，都怪我，是我拖累了你，叫你受这冷冻，受这苦。
　　思思仰起脸：怀玉，为啥要怪你？怪你啥？怪你帮助老人连累了我？怪你做好事连累了我？难道我没有一点善心？没有一点主动性？
　　怀玉连忙道歉：思思，我说错了。
　　思思说：怀玉，你说错了吗？我现在有点冷，你怎样帮助我呀？
　　怀玉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于是，怀玉紧紧地搂抱住思思，轻轻地问道：思思，还冷不冷？
　　思思兴奋地：不冷了，我感觉暖和得很哩！
　　这时，老者清醒了，声唤起来：哎呀，啥时候了，家里人，还不接我？
　　怀玉仍然搂着思思，向老者跟前挪动了一下：大爷，别急，家里人快来了。
　　思思有点着急的：怀玉，你真的不着急吗？你看这昏暗的路灯下，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你就知道搂着女孩子，图一时的快乐……
　　怀玉本来还比较冷静，经思思这么一说，也着急起来：是啊，老人的家里还不见来人，万一没有公交车咋办呀？
　　怀玉这么一说，思思急得直跺脚：哎呀，要是没有公交车，难道叫我们住到这儿不成？
　　怀玉把思思往怀里一揽：来吧，还是钻到我怀里暖和。我是故意这样说的，阴天天黑的早，现在离收车还有一个小时，你别害怕。
　　思思生气了，用她的小拳头擂着怀玉的胸膛：你坏，你坏，咱们现在是同甘共苦的一对，你还要吓我，你安的什么心？
　　怀玉抓住思思的拳头：思思，我就是想看你生气的样子。
　　怀玉低头看时，思思正仰起脸儿深情地注视着他，怀玉心潮涌动，两张嘴便贴在一起了……正在这时，有人在着急地喊着：爸，
　　爸，你咋才回来，把人能急死。不让你往城里跑，你偏要偷偷地往城里跑，要不是这两个年轻人护送你回来，还不知道要出啥事呢？
　　老者冲着怀玉、思思举起大拇指：年轻人真好，我昏倒了，扶我起来，给我吃药，你看他们把衣服都弄脏了，还要送我回家，我，给你们鞠一躬吧……
　　老人跌跌撞撞地正要弯腰，家里人扶住他：好了，我们代表你向好心人鞠躬吧。
　　家里人正在鞠躬，公交车开过来了，下来几个乘客，怀玉拉着思思赶忙上了汽车，家里人急急地问道：你们叫啥名字？
　　汽车开动了，随风送来几个字：我们大学生！
　　老人跌跌撞撞地正要弯腰，家里人扶住他：好了，我们代表你向好心人鞠躬吧。
　　家里人正在鞠躬，公交车开过来了，下来几个乘客，怀玉拉着思思赶忙上了汽车，家里人急急地问道：你们叫啥名字？
　　汽车开动了，随风送来几个字：我们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