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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集 单疙瘩陷入情感窝

作品名称:单疙瘩进城      作者:白常学      发布时间:2019-04-19 13:55:46      字数:10111

  侯大头家。大头取出存折,慌慌张张地往银行跑去。
  侯妻正好从门外进来,二人撞了个满怀。
  侯妻:“你慌慌张张地去干啥哩?”
  侯大头家大门口。侯妻问大头去干啥。
  大头:“唉,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广东省电白县公安局打来电话,说我还跟一宗经济犯罪案件有关系,要冻结咱家的银行账户。我得赶紧把钱转到一个安全帐号上。”
  侯妻:“安全帐号?谁给你提供的安全帐号?”
  大头:“人家电白县公安局给提供的。”
  侯妻:“不会是诈骗吧?”
  大头:“是啊?你这一说提醒我了,八成是诈骗?我给他打电话核实一下。”
  侯妻:“你也是久在社会上混的人物,就这么好骗?”
  大头打电话:“喂,你到底是不是公安局的?”
  电话:“你不相信是吧?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012367894321,你打过去,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公安局的?”
  侯大头打电话询问。
  大头:“喂,这是不是广东省电白县公安局的电话?”
  电话:“是啊,这是我们电白县公安局办公室的电话,请问你有什么事?”
  大头:“没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侯妻:“你放心,我不放心,我总覚得这事有点不对头。”
  大头:“哎呀,你们娘儿们家知道啥?遇见事总是婆婆妈妈,疑疑惑惑的。不行,我得赶紧去银行把钱转过去。”
  某银行大厅里。侯大头急匆匆地进来,正好遇见前来转账的刘霞。
  刘霞:“老侯,侯大头,你来存钱呀?又在哪里发了笔不义之财呀?”
  大头:“是刘霞啊,我早就改邪归正了,来转一笔账。”
  刘霞:“做的啥生意,往哪里转账啊?”
  大头:“这个……是商业机密,个人隐私,不方便跟你说。”
  刘霞:“一定是又在做见不得人的缺德事吧?不敢跟我说,怕我坏你的事,是不是?”
  大头:“你冤枉好人了,我真的啥也没干,仅仅是转一笔账,把原来账户上的钱转到另一个新账户上。”
  刘霞:“好么生生的,为啥平白无故地转账啊?你是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吧?我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大头:“我没功夫跟你扯闲篇,我去转账了。”
  刘霞跟在侯大头后面,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决定看个明白。
  大头:“同志,你把这个存折上的钱转到这个帐号上。”
  银行:“你这存折上有六十多万哩,都转到这个帐号上吗?”
  大头:“都转。”
  银行:“好吧,都给你转过去了。”
  刘霞:“同志,稍等一下,先不要转。”
  大头:“你这个刘霞,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我转个账与你有啥相干?为啥阻拦我?”
  刘霞:“你这人才是抱着屁股亲嘴,不知道香臭哩。我是怕你上当受骗,把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打了水漂哩。”
  大头:“我是三岁小孩,就恁容易上当受骗?”
  刘霞:“骗子不骗小孩,因为小孩没钱,专门骗大人,因为大人有钱。我问一下,你到底给谁转钱哩?是给闺女,还是给女婿?”
  大头:“我给他们转啥呀?我往我自己的安全账户上转。”
  刘霞:“你原来的账户不安全吗?”
  大头:“实话给你说,广东省电白县公安局给我打电话,说我与一个经济犯罪案件有牵连,在没破案前,要冻结我的账户。”
  刘霞:“你看看,你还是有问题吧?要不咋会冻结你的账户呢?”
  大头:“我说我根本就没去过广东,也不知道有个电白县,我咋会跟哪里的案件有牵连呢?”
  刘霞:“他们怎么说?”
  大头:“他们叫我把钱转到这个安全帐号上。”
  刘霞:“你看看,你还是上当受骗了。是有人打着公安局的旗号诈骗你哩。”
  大头:“不会吧?我打电话核实过,确实是公安局的。”
  刘霞:“那个电话号码是骗子用高科技手段虚拟的。你知道不知道?”
  大头:“接电话的是公安局的人啊。”
  刘霞:“他们是一伙的。不信你问问这里的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这位女同志说的对,要不是人家拦你,你就上当受骗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得感谢这位女同志,是她及时为你挽回了巨大经济损失呀。”
  大头:“哎呀我哩娘啊,你这一说,吓得我霎时出了一身冷汗。刘霞,我哩姑奶奶,叫我咋感谢你哩?”
  刘霞:“那就请姑奶奶撮一顿呗。”
  大头:“中,你说去哪个饭店吧?”
  刘霞:“跟你开个玩笑,你有时间请,我还没功夫吃哩。用你常说的话来讲,我成天忙得陀罗转,连放屁的功夫都没有啊。”
  江苏某农村地面。池塘,稻田,乡村,大树。
  单疙瘩和彩虹站在一片水塘前,左右寻望。
  彩虹:“你看,这片水塘,就是我家的地方。可惜被水淹了,连房子也没有了。”
  疙瘩:“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确定是这里吗?”
  彩虹:“一点不错,这棵树还在,这条路我经常走,忘不掉的。”
  疙瘩:“那咱们去附近的村子里转转吧,看看能不能问出点线索来。”
  二人挨村挨户走访的情景。多数人都摇头,说不知道。有的说,时间长了,想不起来了。但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位知情的老人。
  老人:“你们那个村,原来有六七户人家,十几年前发大水,把村淹了。村里的人都迁到外地了。你家先是迁到县城边,后来听说又迁到大城市了。你哥上过高中,做过生意。听说生意越做越大,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彩虹:“谢谢爷爷。”
  疙瘩:“麻烦你了,我们再去找其他人问问。”
  二人向另一个村子走去。
  董四海随后赶来,左瞅右看,四处观望,却不见一个人影。他大声喊叫。
  老董:“妹妹,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
  中州市政府某会议室。市领导召开樱花节总结表彰大会。会标上写着:“中州市第一届樱花节总结表彰大会”。台上坐着市领导,台下坐着各条战线上的先进集体代表和先进个人。刘文娟坐在第一排。市领导讲话。
  领导:“同志们,咱们市举办的第一届樱花节非常成功,省电视台也转播了我市樱花节的盛况,不仅提高的我市的知名度,而且收获颇丰,全市旅游收入两个亿,招商引资签约十六个亿。”
  大家鼓掌祝贺。
  领导:“举办樱花节这个创意,是咱们电视台副台长刘文娟提出来的,她对咱市的两个文明建设做出了很大贡献,市领导一致表示,要给刘文娟记头功。”
  大家热烈鼓掌。刘文娟站起来向大家挥手致意。
  领导:“在这次樱花节活动中,涌现出了许多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现在对他们进行表彰和奖励。首先请刘文娟、李倩、马合生到台前来。”
  刘文娟等三人走到台前,市领导亲自为他们披红戴花,颁发奖证和奖品。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金矿生办公室。矿生、疙瘩、刘霞在说话。
  矿生:“单经理,怎么样,找到彩虹的亲人了没有?”
  疙瘩:“唉,白跑一趟,光给铁道部做了做贡献。”
  矿生:“你前脚走,董四海后脚到,说是找他妹妹。他家也是江苏的。说不定彩虹就是他的亲妹妹。”
  疙瘩:“不会吧,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事?”
  矿生:“但愿彩虹是他的亲妹妹。”
  疙瘩:“彩虹要真是他的亲妹妹,那该多好啊!和亲人团聚,是彩虹的心愿,是彩虹的梦想啊。”
  矿生:“他俩是不是亲兄妹,只等见了面才知道。”
  疙瘩:“你赶紧给老董打个电话,叫他来一趟,跟彩虹见个面。”
  矿生:“算了吧,老董已经来过一趟了,要是对不上号,岂不是又让人家白跑一趟?反正咱公司有他的股份,每年都要来几趟,等他下回来了再说吧。”
  疙瘩:“那我就暂时不给彩虹说,等老董哪天来了再告诉她。”
  侯大头提着礼物进来。
  矿生:“这不是老侯吗?你来有啥事?”
  大头:“我是来感谢刘霞哩。要不是她及时阻拦,我平时积攒的钱恐怕早就打水漂了。”
  矿生:“刘霞,到底是咋回事?”
  刘霞:“老侯遇到诈骗份子了。他一时脑迷,要给诈骗份子汇钱,是我从中拦住了。”
  矿生:“我说老侯,你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按说你也算是久在社会上混的老油条了,怎么就轻易上了坏人的当了?”
  大头:“唉,人一天有三迷,那天也是鬼迷心窍了,就像吃了迷魂药,脑筋迷迷瞪瞪,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不当家,神使鬼差地就去给人家汇钱。”
  刘霞:“老侯,你给我送的是啥礼物呀?”
  大头:“有道口烧鸡、老庙牛肉,还有奶粉,点心。”
  矿生:“老侯,都知道你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今天可算是出了血了。”
  大头:“刘霞给我挽回了几十万元的损失,这些礼物能值多少钱?算起来,我沾大光了。”
  刘霞:“老侯哇,你的心意我领下了,礼物拿回去。我们正在开会研究工作,你该忙啥就去忙啥吧。”
  大头:“我既然给你送来,哪有拿回去的道理?你们开会吧,我走了。”
  侯大头放下礼物走了。
  刘霞:“不行,我得让他把礼物拿走。”
  矿生:“算了吧,这些礼物,你受之无愧,还是留下吧。”
  刘霞:“我要他那礼物干啥?我可不想沾他的光。往后咱们少跟这种人打交道,离他越远越好。”
  疙瘩:“刘霞,你给他挽回了多大损失?”
  刘霞:“不少,几十万哩。”
  疙瘩:“到底几十万?”
  刘霞:“我瞅了一眼,大概是六十万。哎,老疙瘩,你问这个干啥?”
  疙瘩:“我在考虑另一个问题。侯大头这几年虽没闲着,但据我了解,也没挣了啥钱。我就想,他咋会有哪么多钱呢?我看这些钱来路不明。”
  矿生:“你怀疑他贪污公款?”
  疙瘩:“当初你代表中原陶瓷总公司去买俺村的山坡,一共花了多少钱?”
  矿生:“大概是二三百万吧,会计那里有账可查。”
  疙瘩:“你把那么多钱给了侯大头,老百姓得到的却很少很少。村里的账面上也没钱。钱都哪里去了?”
  矿生:“你怀疑装进侯大头的腰包里了?”
  疙瘩:“还有村办工厂,他当村主任和厂长时,一年没见利润。利润都哪儿去了?长翅膀飞了?大风刮走了?”
  刘霞:“那还用说?肯定是侯大头把钱装到自己的腰包里了。”
  矿生:“光怀疑不行,得有证据。”
  疙瘩:“当然要有证据,只要一查账,就找出证据了。不过,我想还是他主动说出来好,这样会减轻对他的处分。”
  矿生:“那就得给他做思想工作。”
  疙瘩:“我抽空找他谈谈,他要是不回头,只能让纪检委找他谈话了。”
  侯大头家。单疙瘩提着礼物进来。
  疙瘩:“老侯,刘霞让我还礼来了。”
  大头:“这个刘霞真有意思,既然送去了,就吃了吧,咋又叫你送回来?”
  疙瘩:“我和矿生、刘霞仨人有个约定,不论对公对私,一律不准收人家的钱财礼物。谁要违犯了,从严处理。”
  大头:“你们也太较真了。这些礼物也不值啥钱,即使收下也不算个事儿,上不了纲,过不了线。”
  疙瘩:“老侯,你说错了。说不收,一分钱也不能收,一根烟也不能接。不管啥事,都要从小处做起。你今天收人家一根针,明天可能会收人家一棵葱,后天就会收人家一块金。错误会越发展越严重。像那些贪污犯,起先也是小打小闹,后来越发展胃口越大,最后发展到南监里了。到那时后悔就迟了。”
  大头:“单疙瘩,我听着覚得你话里有话,是不是敲葫芦训瓢,给我上政治课来了?”
  疙瘩:“不吃盐不口渴,不喝酒不发热。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又没提你的名,道你的姓,我说的是贪污犯,你心虚啥哩?”
  大头:“谁说我心虚了?我侯大头当了两年村主任,要说吃点喝点,请客送礼,为了工作,是免不了的。要说贪污,跟我沾不上边儿。我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疙瘩:“老侯,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当然好啦。不过你不能把话说那么绝,假如纪检委来查账,万一查出你有问题,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除如数退赔外,还要移交法院判处徒行,轻则一年两年,重则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罪行严重的,甚至挨枪子,掉脑袋哩。”
  大头:“你说的是那些省长以上大干部,咱这地方山高皇帝远,当个小小的村主任,连芝麻官也算不上,权力不大,油水不多,谁顾上来咱这山旮旯里头费那功夫哩?”
  疙瘩:“老侯,你说错了,中央领导搞反腐倡廉,是大小贪官一起抓,既要打老虎,也要拍苍蝇。凡是有问题的,一个也不会放过。你可不能有侥幸心理和蒙混过关的想法。如果有问题,就主动交代,要是叫群众揭发出来,上级查出来,那就麻烦了。”
  大头:“我说单疙瘩,听你的话音,好像我有问题似的。既然你怀疑我有问题,那就拿出证据来。要是拿不出证据,你就是冤枉好人。”
  疙瘩:“老侯哇,我是出于关心你才给你说这些话哩。我冤枉你干啥?你没问题当然好了。要是有问题,不用我拿证据,老百姓和纪检委会一宗一宗地给你拿出来。现在搞调查,用的都是高科技手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你干了坏事,就没有查不出来的事。你没看公安局破案的电视么,大街上的监控,嫌疑人的脚印,手印,头发,血型,都是证据。有些坏人干坏事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覚,严丝合缝,滴水不漏,其实这一切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就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任凭你七十二变,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但終久还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大头:“呀嗨,依你单疙瘩的口才和能耐,我觉得你当村主任和总经理有点屈才,应该去当个县长,市长,或者干脆到联合国去当秘书长算了。可惜你说得再好,我也不愿意听,有本事你把我绳捆索绑,送进南监。”
  疙瘩:“老侯,我对你可是做到了仁至义尽,听不听就在你啦。晚上你躺到炕上好好想想吧,想想我的话是害你哩,还是向你哩?今天我把话说到前面,不听我的话,有你后悔的时候。我走了。”
  豆叶家。单疙瘩进来。
  疙瘩:“豆叶,豆叶,在家不在家?“
  豆叶:“呀,我还以为是谁哩,单疙瘩,你可是稀客呀。”
  疙瘩:“我一直吃住在公司,当然来的少了。别说来你家少,就连俺家的院里也长草了,屋里的蜘蛛罗网一片一片的,家里快成盘丝洞了。”
  豆叶:“你是来找彩虹的吧?她出去了。”
  彩虹从门外进来,听见疙瘩和豆叶在说话,就站在窗户下听。
  疙瘩:“你别误会,我是专门来找你哩。”
  豆叶:“找我干啥?我又不是你的心上人。”
  疙瘩:“豆叶,别说气话。我心里一直装着你哩。”
  豆叶:“净说瞎话,你早就把我忘了。”
  疙瘩:“我没忘。都怪我把话说早了,让咋呼捡了个大便宜。不过我当时光恐怕自己下不了手术台,就把你交给了咋呼。我当时也是为你着想啊,没想到我竟闯过了鬼门关,病好了。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没法说呀。豆叶,你应该理解我的心情啊。”
  豆叶:“我咋能不知道哩?你在生死关头,还为我着想,我能忘了吗?我记在心里呢。幸亏有了彩虹照顾你,要是没有她,事情就难办了。”
  疙瘩:“那倒也是。不过,到了咱们这个岁数,是过孩子哩,不是过自己哩。孩子的事是大事,咱们的事是小事。立秋和红果的事,是大事,咱当大人的事要为孩子的事让路。只要他俩愿意结婚,别说受点委屈,就是打一辈子光棍,当一辈子寡妇,也心甘情愿。豆叶,我说的对不对?”
  豆叶:“疙瘩,你说到我心坎里了。当时你把我交给咋呼,我也知道是啥意思,即使立秋和红果成不了,咋呼也得给立秋找个媳妇。为了咱们的孩子,你真是操到心了。”
  疙瘩:“豆叶,你别乱说,立秋是你的孩子,不是咱们的孩子,你往后说话要说清,要不旁人会认为是咱俩的孩子。”
  豆叶:“瞧我这张嘴,没一点把门儿。不过光咱俩人偷偷地说,立秋真的是咱俩的孩子,不是那个死鬼的。”
  疙瘩:“豆叶,你不发烧吧?咋说起胡话来了?立秋咋会是咱俩的孩子?你把话说明白点儿。”
  豆叶:“你忘了二十多年前我出嫁的头一天晚上,咱俩在麦秸垛的事了吗?”
  疙瘩:“忘不了。那天晚上,你说,疙瘩哥,我明天就要出嫁了,咱俩好了一场,今晚就做一回真正的夫妻吧,说着说着,你就主动脱衣服……”
  特写:单疙瘩和豆叶亲吻搂抱的镜头……
  疙瘩:“那天晚上,是我一生中最得意,最甜蜜,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刻。我这辈子忘不了,下辈子也忘不了。”
  豆叶:“我出嫁后,人在婆家,心却在你身上。晚上睡觉没脱过衣服,直到一个多月以后,我发现有了,才极不情愿地和死鬼圆了房。”
  疙瘩:“豆叶,这么大的事,你咋不早告诉我?难怪人家都说,立秋长得像单疙瘩。原来真是我的孩子呀。”
  豆叶:“告诉你对咱俩有啥好处?要是叫外人知道了,不把咱俩的脊梁戳破才怪哩。所以,这个秘密我一直藏在心里,对谁也没说过。今天我也是说露了嘴,不过也该让你知道了。”
  彩虹在窗户下听后惊呆了。她含着眼泪跑出门外。
  疙瘩:“豆叶,这事只有咱俩人知道,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往后我心里有数了,立秋,门墩,不管是生养的抱养的,都是我的亲儿子,他俩的婚事,我全包了。我保证都给他俩娶上媳妇,在市里买两套房子,一人一套。红果要是愿意给立秋最好,假如她不太愿意,也不难为她,我再给立秋找一个,反正不能叫孩子们打光棍。”
  豆叶:“疙瘩,有你这句话,我这心肝就跌到肚里了,就放心了。哎,说了半天,你来找我有啥事?说吧。”
  疙瘩:“豆叶,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我做的事都不瞒你。前几天,彩虹叫我跟她去江苏找亲人,晚上住到旅社,出事了。”
  豆叶:“出啥事了?”
  疙瘩:“你也知道,平时彩虹一直缠着我,紧追不放。因为孩子们还没成家,我始终没给她表过态,吐过口。可是她的那个热情呀,像火一样,滚烫滚烫的,别说是人,即便是一块铁,也能烤化了。那天晚上,她搂住我不放,我被逼不过,只好依了她,睡在了一块。”
  豆叶:“我以为是啥事哩,你俩的事,跟我说有啥用?”
  疙瘩:“我觉得对不起孩子们,也对不起你。你们都还没有办事哩,我却提前做事了。再说,这事可不能随便,既然生米做成了熟饭,人家把一切都交给我了,我就得对人家负责。如果说以前还有商量的余地,现在是没有了。我跟彩虹是板上钉钉,毫无疑问了。从今以后,咱俩就没什么想头了,这辈子是到不了一块了。”
  豆叶:“只要给立秋娶上媳妇,我啥也不计较。你刚才说过,孩子们的事是大事,咱们的事是小事。为了孩子,我情愿把命搭上。”
  疙瘩:“豆叶,我对你有愧呀!我对不住你呀!”
  豆叶:“疙瘩,啥都别说了,抓紧给孩子们办事吧。”
  单家顶村外的大路上。彩虹拉着盼盼下山。
  盼盼:“妈,你要领着我去哪儿呀?”
  彩虹:“盼盼,妈领你回咱的家。”
  盼盼:“我不回咱那个家,我要在单家顶,我要上学。”
  彩虹:“闺女,妈也不想离开单家顶,不想离开你单叔叔呀。”
  盼盼:“那咱就别走呗,为啥要走哇?”
  彩虹:“盼盼,我问你,单叔叔对咱好不好?”
  盼盼:“好,太好了。”
  彩虹:“你豆叶婶婶对咱好不好?”
  盼盼:“好,豆叶婶婶对我可亲了。”
  彩虹:“他们对咱好,咱是不是也应该对他们好?”
  盼盼:“当然了。”
  彩虹:“盼盼,为了让他俩过上好日子,咱就得离开这里。知道吗?”
  盼盼:“不知道。”
  彩虹:“你现在不知道,长大了就知道了。走,赶紧走。”
  盼盼:“妈,我走不动。”
  彩虹:“走不动?你是不想走,对吧?来,妈背着你走。”
  彩虹背起盼盼,走在下山的路上。
  一辆汽车从山下面上来,司机看了她们母女一眼。
  单家顶村委会办公室。单疙瘩正在和委员们议事。
  疙瘩:“咱们附近的康家洼、韩家寨、姬家山、庞家沟四个村的主任找到我,叫咱们帮一帮他们村。咱们和这几个村都是山连山,地接地,也是邻居加亲戚,当然得尽力帮。咱要帮助他们搞种植和养殖,免费教他们技术,免费供给他们籽种。他们富了,对咱们也是好事。起码不来给咱借钱了。大家说是不是?”
  会计:“单主任说的对,确实是这个理儿。一人富,不算富,大家富,才算富。都是乡里乡亲的,应该互相帮衬才是。”
  委员:“我也赞成单主任的话。常言说,不走的路还要走三遭哩。人一辈子说不定谁就用着谁了。”
  疙瘩:“那好,王会计,你写个帮扶计划,咱一宗一宗地落实。”
  豆叶突然闯进来。
  豆叶:“疙瘩,彩虹和盼盼不见了。”
  疙瘩:“去哪儿了?”
  豆叶:“不知道。中午他娘俩就没在家吃饭,听学校老师说,盼盼正在上课,就被她娘叫走了。”
  疙瘩:“会去哪儿呀?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呀?”
  豆叶:“开车的司机说,他看彩虹背着盼盼下山了。”
  疙瘩:“不是去给盼盼看病的吧?”
  豆叶:“不是。闺女活蹦乱跳的,欢实着哩。啥病都没有。”
  疙瘩:“是不是跟谁生气了?”
  豆叶:“没听说跟谁生气呀。”
  疙瘩:“这到底是咋回事呀?我看她不吭不哈地离开,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会计:“是不是在咱村住不惯,回河北老家了?”
  疙瘩:“她想回去,咱不阻拦。总得道个别,说句话吧。就是住店,走时也得打个招呼哩。”
  豆叶:“你说咱该咋办?”
  疙瘩:“咋办?赶紧找。找到她娘俩,问明原因,想走,咱欢送。再说,他还有几万块钱的工钱哩,叫她带走。咱单家顶可不能亏待人。”
  豆叶:“是不是听到什么线索,去找她的亲人了?”
  疙瘩:“我估计不会。因为我们刚从她的江苏老家回来。但也说不定。这样吧,咱们分成三路找,王会计,你带两个人去高铁站、火车站、汽车站找找;豆叶,你跟咋呼去市里大街上转转,看看能找到不能;我跟她侄儿大栓直接去她河北老家看看。现在就行动吧。”
  众分头行动。
  王会计带着两个人先后去高铁站、火车站、汽车站寻找彩虹;
  豆叶和王咋呼等人在中州市各大街寻找彩虹,见人就问;
  单疙瘩和大栓坐车往河北太行山深处的小山村。山路七扭八拐,坡陡路窄。
  疙瘩:“我说大栓,我以为我们单家顶就够山了,来到你们村一看,老天爷,比我们村还山哩。”
  大栓:“光山还不算,可怕的是穷。家家没钱花,户户有光棍。”
  疙瘩:“哎,大栓,在厂里时间也不短了,谈了个对象没有?”
  大栓:“倒也有人给,就是没钱。不敢跟人家谈。”
  疙瘩:“没钱就不谈对象了?先给人家挂上钩再说。”
  大栓:“我不敢。人家张口要房子,要汽车,要彩礼,我给人家伸(chu)指头哇?”
  疙瘩:“你只管谈,钱的事,厂里先借给你一部分,我也给你凑点。在市里买不起房子,就去双河镇买,那里房子便宜,十万块钱就能买一套。”
  大栓:“中,单大叔,有你这句话,我就有底气了。”
  疙瘩:“抓紧谈,大叔等你的好消息。”
  大栓:“哎,到俺村儿了。”
  一个偏僻荒凉,贫穷闭塞的小山村。简陋,破旧,幽净,阴暗。
  大栓:“叔,这里就是俺大娘的家,两间破石板房,围墙也塌了。屋门开着哩。家里有人。大娘,大娘——”
  彩虹从屋里出来,一见单疙瘩,顿时怔在门口。
  疙瘩:“彩虹,你回来咋不给我们说一声?全村人都在找你哩。”
  彩虹:“找我干啥?我本来就不是你们村里的人。”
  大栓:“大娘,大叔,你俩先说话,我去准备饭。”
  疙瘩:“你想回来,俺们不拦你。你说一声,我们就放心了。你不吭不哈地走了,咋能叫我们不结记哩?到底因为啥回来了?谁惹你了?谁跟你生气了?”
  彩虹:“谁也没惹我生气,是我自己想回来的。”
  疙瘩:“彩虹,你咋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我也不说实话了。”
  彩虹:“疙瘩哥,你当初就不该收留我,我这辈子就不该认识你。”
  疙瘩:“你这话是啥意思呀?说话云里雾里的,我咋就听不明白呀?”
  彩虹:“疙瘩哥,原来我光听说你跟豆叶年轻时好过,我真不知道你跟豆叶还有个孩子……”
  疙瘩急忙捂住彩虹的嘴,四下看了看。
  疙瘩:“你听到我跟豆叶说话了?”
  彩虹:“嗯,没听到我咋会知道哩?”
  疙瘩:“这事千万要保密,不准给任何人说,现在只有咱仨人知道。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了。”
  彩虹:“我离开你们,是想让你跟豆叶和孩子早日团圆,成为一家人。”
  疙瘩:“彩虹,你误会了。我跟豆叶说的话,你没有听完吧?”
  彩虹:“我听到立秋是你的亲儿子时,就像中了电一样,头轰的一下炸了。你们后来说的啥,我就不知道了。”
  疙瘩:“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去找豆叶,是要跟她做个了断。我说,我跟彩虹好上了。既然好上了,就得对人家负责。咱俩这辈子不可能了。她这才告诉我,立秋是我的孩子。当时我一听这话,也懵了。最后俺俩一商量,这事保密,立秋的婚事,我负责。其他事情不变。”
  彩虹:“疙瘩哥,其实我真不想离开单家顶,更不想离开你。在回来的路上,我整整哭了一路。”
  疙瘩:“彩虹,你这是何苦呢?”
  彩虹:“我想,只有离开单家顶,离开你,你才能跟豆叶结婚。所以我就把痛苦强咽到肚子里,悄悄离开你们。只要你们幸福,我就是再委屈,再难过,也心甘情愿。”
  疙瘩:“彩虹,你真是个善良人,好心人。现在把话说透了,你也该跟我回去了。哎,盼盼呢?”
  彩虹:“在炕上睡哩,我去叫醒她,跟你一起走。”
  单家顶村委会办公室。委员们在开会。单举魁列席。
  疙瘩:“这几年咱们搞旅游,全市都知道咱单家顶了。市里已经向省里申报,要把咱村定为河南省传统古村落。市里报上去后,省里还要来查看,只要省里批准,咱单家顶就更有名了,全省各地的游客都会来咱村参观旅游。这对咱们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呀。”
  会计:“到时候来旅游的人肯定比现在多两三倍,咱们的旅游收入也要多两三倍呀。”
  疙瘩:“省里能不能批准,就看咱们咋整了。我看咱们就在古字上下功夫,让咱们村的样子回到明朝。当时咱村是个啥样子?我们都不知道。恐怕连我们单家的老族长——我举魁叔也弄不清。但他毕竟是老人了,比我们知道的要多一些。下面就请他老人家给我讲讲,咱村前六七十年前是啥样子。”
  族长:“咱村的历史很久远,据老辈人讲,单雄信是单家顶开天劈地的老祖宗,后来姓侯的,姓窦的,姓王的陆续来到这里。从我记事起,咱单家顶就很热闹。一条东西大街,成天人来人往,有上山西的,有下河南的,有走亲戚的,有做生意的,有赶脚的,有逃荒的,由于走的人多,时间长了,就把街上的石头磨得明晃晃的。大街两边,有十几个门面房。有打烧饼的,有炸麻糖的,有卖蒸馍的,有卖拽面的,有开染坊的,有开油坊的,还有留人起火车马大店。咱村的房子,从下到上,全是石头,石头垒墙,石板盖顶。猪圈,茅司,鸡窝,狗窝,也都是用石头垒的。家家户户都有石桌,石礅,石槽,石囤,捶布石,磨刀石。大门边有上马石,河沟里有搭石,还有石磨,石碾,石杵,石臼……一句话,咱这里就是石头天地,石头世界。市里为啥要申报咱村,就是看中了咱这里的石头建筑。你们说是不是啊?”
  疙瘩:“大叔说的很对。我看咱们就依照他老人家说的办,把咱村恢复成六七十年前的样子。东西两个大门楼,要重修;大街上用石头铺的路面,要补修;街两边的门面房,要改成原貌;各个饭铺,客店,作坊,马棚,都要改成老式门面。不用卷簾门,改成木板门,白天摘掉,夜晚合上。谁家的房子是红瓦,要换成石板,家家户户凡是有砖瓦水泥结构的现代建筑,都改成石头,石条,费用由村里出。把咱村修盖成一个实实在在的传统古村落。大家看这样做中不中啊?”
  委员们一致赞成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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