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三月情书及其他

　　1963年3月6日王皙瑛致盖如翔（70）
　　如翔：
　　这回你该睡得好，吃得多些了吧？一切都该放心了吧？小死玉久①！你才气人呢，光说让我不想你，能不想吗？为什么你还那样?我看你还不如我呢，几天没见到人家的信就受不了。这回本是我主动给你写信，可是信写了半截，就又接到你的信了。当时没写完，就开会了，今天又接着写。你在农场是最后两个月了，一鼓劲就熬过来了，千万别着急，别心慌，好好干上两个月就会回来的，别挂念我，我会很好等你回来的。
　　今天上午看了《女理发师》电影。下午上医大换姐夫来了。小外甥女病还没好呢。这星期我们休息星期三，昨天晚上我厂几个同志到“沈纺”参加舞会了，我看见你们社里好几个同志，其中老Z和杨哲也去了，杨哲还问我知不知道你快回来了，我说不知道，问玉枝有信没，结婚没？老Z他怎么总回来呢？昨天他们准备把沈纺团支部李书记介绍给老Z。这个家伙在舞会上跟好几个姑娘跳舞。
　　关于教课的事，他们叫我教科室干部文学，我认为我可能教不了，没那么大的本领，我没答应。以后再看看吧。
　　你走那天我买了两件衬衫，你一件，我一件，你那件花了16.7元，半尺布票，灰白色，丝的；我那件是短袖,花的，人造棉，4.09元,要1.5元工薪券。
　　星期二我听了雷锋生平报告会，真教育人。我们都应该向这样的人学习。
　　我厂有部分人到上海去，我求他们捎点必要用的东西。没有什么了吧,这两天我身体还可以。怎么说，也是想你呀！
　　你别累着，多休息，少想些事，安心工作。
　　玉
　　1963.3.6.
　　① 玉久是盖如翔的小名。
　　
　　1963年3月8日盖如翔致王皙瑛（71）
　　亲爱的玉妹：
　　今天是三八女节，我向你祝贺，祝贺妹妹节日好！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
　　这几天我在总结思想，有人批评我太主观，因为对工作意见分歧，我对场长顶撞了一次。事后，两个都做了自我批评。玉妹，我是有主观、自信的毛病，根源已经很久了。从小学到大学，我表现一致很好，老师、组织和同志评价总是正面的，但我自己缺乏自知之明，总以为自己才是对的，不尊重别人的意见，硬叫别人服从我的意见，这毛病以后得改改，否则会影响进步的。大家还给我提了别的意见。我原来想：思想水平到了我现在这样的程度也就行了，可是，不小心就出现许多毛病。一些话等我以后告诉你。反正我觉得，最近以来，我对自己的要求不严了，说到的事情经常做不到。大概是我的生活格调不太高，总想和你在一起，把别的什么都忘记了。若真的这样下去，会没出息的，是不是？我还得要求自己严一点，你要帮助我呀！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走了十多年，好容易达到目前的程度，由于自己要求不严落后了，我就对不起小时候吃的苦，对不起小调皮的一颗爱心。我好像骑着马走过一段不算漫长的路，突然在有泉水的地方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她叫我下马休息，给我水喝，给我饭吃，后来，她不顾劳累，竟和我一起到理想的地方去了。那姑娘是谁？就是玉妹那个调皮鬼！
　　玉妹，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要听话，好好养一养，治一治。按原来的计划，明天你就该上课去了，已经当上教师了吗？如果接受了任务，就好好干吧！我全力帮助你，如果把你累坏了，咱再让你睡觉，陪你哭！
　　昨天我给二哥写信了。玻璃刀如果能买到，就买一把带锯齿的，以后我给三哥寄去。
　　吻你！
　　如翔
　　1963.3.8
　　
　　1963年3月11日王皙瑛致盖如翔（72）
　　如翔：
　　这几天下班晚些，政治学习，开会。我们正在学习增产节约，反黑市、反贪污、盗窃等，也进行雷锋思想学习。三八节玩玩，时间紧了一些。你的两封信都收到了。我前一次回信你可能收到了吧？
　　上星期六，9号，我到你们出版社参加了舞会。卫生局的同志告诉我的。看见社里的同志，我跟他们说话了，还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说还早，还没有决定。他们说快点吧，五一吧，我们大家给准备准备，我说不忙，我们都年轻。那天，三弟的对象惠茹也去了，崇智不愿意我们玩，后来惠茹就先走了。我玩到结束。算这次，我参加两次，一次在沈纺，再就是你们单位这次。平时我不参加，因影响我学习和休息时间，还引起爸爸妈妈对我的不满。
　　你有什么事、什么话，就告诉我，我能帮助你。是的，我们对自己要求严一些，这样我们才有进步，我更是如此，太任性，这样下去对自己不利。
　　关于玻璃刀之事，我已托人给买了，不知什么时候能买到。
　　英莲和我还很好。她有好长时间没看见纯子了。老毓、深津纯子给你写信没？那个月我给她写信她现在还没有回信。
　　那天舞会我和老Z玩了一场。我问他你回来没，他挺不好意思，说他明天就走，回来办点事，还问我你有什么事没有？我明天走，我说谢谢你，告诉你我很好。
　　皙瑛
　　1963.3.11.
　　
　　1963年3月12日盖如翔致王皙瑛（73）
　　玉妹：
　　八号那天，你给我的信和我给你的信是同时在邮递员手里交换的。小调皮！人家总得拿两封信才换来你一封信，还说人家呢。若是你在我身边，我非缠住你不可，看你还调皮不？唉，真想你，想抱你，想亲你，想让我变成你，想让你变成我，想两个变成一个。我看你有点惯我，越惯越坏了。还有半年的时间才到那美好的日子。人只要是在希望中过日子，就是吃点苦，也会觉得有甜滋味。现在。我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好。小妹妹，你别为我担心了，我净给你苦头吃，小傻瓜！
　　上个月我收不到你的信的时候，还在日记里骂你呢，一边哭一边骂，以后你看看那几天的日记吧，能让你小嘴噘起来，挂住个油瓶。大概是我犯了主观主义，冤枉了你，气人啊！
　　再可不那样想你了，本来是美好的爱情，偏偏总是闹误会，叫自己难受，多傻！当咱俩的感情不能及时交流的时候，我会埋怨这个农场硬把两只相思鸟给拆开了。看来，这个农场也受了点不白之冤呢。玉妹，你想想，咱们的爱情不是在金钱、地位、美貌的基础上结合的，而是两颗善良的心相互感动了，在两颗心之上，开的是志向之花，有对劳动的尊敬和对所爱的人忠贞不逾的道德准则，当一个人受苦难过的时候，另一个人也跟着心疼、流泪。在所有求爱的小伙子中间，你选中了一个纯朴、老实和有点志向的人来做你的伴侣。他没有可以装点少女虚荣的翩翩风采，又相隔两地，一个月只能见上一面，你愿意和他一样，陪伴他度过难熬的日子，真是应当感激我们的时代在这两个青年男女身确立的爱情准则。因此，我在这里好好劳动，与巩固两个人的爱情幸福是一致的。假如我在这里埋怨劳动，咒骂这个破农场，颓废情绪会冲击我们爱情的根基，产生无可奈何的苦恼了。无论如何，对生活的抱怨和恼恨是不会把爱情之花栽培起来的。小调皮，我一定好好劳动，爱护自己，一直到丁香花像胭脂一样开起来的时候。
　　这些日子，我到处听见“吹了”、“吹了”的声音。老D和太原的那位吹了，老Z和绒织厂的女工吹了，至于老Z，谈了一个又一个，对几个姑娘采取轮番战术，专为找爱人在城里泡上十天二十天，把日子成打地虚掷了，也还是遇不到一个偶然的机缘。也许会遇到一个姑娘会把自己交给他。看来，咱们的爱情才是正确的，不把心轻易许人，给了人，就再也不收回了，靠专诚、靠善良、靠为人正直来建立两人的幸福。这种爱情会是终生的。玉妹，为什么偏偏我俩碰到了一起？难道真是上帝的安排？无关上帝吧？谁认识他呀？我只认得妹妹的心。
　　这个月又过去十天了。太阳太阳快快跑吧！两个月，多么漫长的日子啊！
　　昨天，我给崇义大哥写了信。
　　吻你！
　　天多暖和！你的好时候到了！
　　如翔
　　1963.3.11.
　　
　　1963年3月14日盖如翔致王皙瑛（74）
　　玉妹：
　　前信收到了吗？明天又有人进城，我得赶快写信，让他捎给你。
　　感冒好些了吗？鼻子还流血不？我挂念你，写信告诉我。需要我回去看看你不？
　　生产队跟我们要地，我们没有给，官司打到公社里去，才解决了。社里领导有两种意见：社长不主张办下去，办公室主任主张办下去。因为办农场花了五万多元钱，现在就收摊了，太可惜了。主任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老吴，学跳舞歪歪扭扭的。这个人遇事办法多，连社长都被他说服了，最后还是决定办下去，由公社做主，生产队要地也不给。不过，生产队态度挺强硬的，我们还没答应把地还给他们，他们就自作主张地把粪拉到农场的地里去了，今后麻烦事还多着呢。这个农场把咱俩分开了，黄了倒也好，不光是咱们俩，还有老Z和他的女朋友，还有场长和他的爱人。干下去吧！反正我快到日子了。有时候，我觉得这样想不应该，可是感情总是和理智打架，我希望感情能把理智打败了，让我永远留在你身边。
　　没有事做的时候，我就写日记，写家里人怎样给奶奶磕头，我站在那里心里挺紧张，写小妹妹怎样跟我打架，我害怕她不理我，我怎样偷偷地哭，以前还写过千山旅行记，还写咱俩花拳分手绢的事……你和我的事全写到日记里了，等着有一天，我把日记公开，里面会有不少笑话和叫人感动的情景。以后我永远不跟妹妹吵架了，一想到这事，心里就痛一下。再不想提这事儿了。
　　想想看，还有什么事儿呢？想起来了，是关于老Z的罗曼史——他处的对象从照片上看，笔直的鼻子、眼睛有点卖弄风情的神色，带着项链有三个弧垂在项下，脸颊只能说丰满，谈不上优美。两个人好了一阵，后来因为女方哥哥的干涉，吹了。最后一天，老Z买了两张电影票，准备去看电影，女的没来，就这样，两人永远分开了。老Z至今还保存那两张电影票，拿给我看，说：“你千万别到你小朋友家里去！”我说，我试过她的胆量了，幸福属于有胆量的人啊！玉妹，你说对吗?
　　他现在也有朋友了。我祝他幸福，每个痴情的男人和女子都应当有幸福。我对他说你是有胆量的。
　　我现在在读《不平凡的夏天》，已经拍过电影了，你看过吗？以后我讲故事给你听。
　　你的心情好吗？忙不忙？好好保养身体。又过去半个月了，再过半个月，我又回去看你了。
　　纯子和毓唐没给我写信。老有点悲观情绪。我写信鼓励他。英莲跟你怎样？要主动跟她处好。爸爸妈妈好吗？哥哥来信没？没得到你的允许，不敢吻你，还是给你——
　　敬个礼！
　　哥哥如翔
　　1963.2.14.
　　姐夫拿豆饼换苞米，叫他等一下，以后可以换，暂时农场的猪、马吃的是用黄豆换来的豆饼，还有不少，仔细向他说明一下，我一定想办法给他换，等我休假时再告诉他。如果能在别处换，先换也可以，别耽误了。上次写信，把这事给忘了。
　　问爸爸妈妈好！
　　
　　1963年3月16日盖如翔致王皙瑛（75）
　　玉妹：
　　11号给我的信收到了。我告诉你的话，是别人给我提的意见，和我怎样看待这此意见的。这些话我以后告诉你。我在23号回去，还有整整一个星期。
　　你看，我把日记抄了一大篇寄给你，让妹妹知道我想些啥、做些啥。你坚持写日记吧，挺有意思呢。
　　毓唐和纯子没给我写信，他们正在搞翻译，可能是太忙了，等这次休假问问他们，为啥连信都不写？
　　身体好吗？
　　我一切都好，只是想有一个妻子，心目中最理想的小鬼！
　　吻你
　　如翔
　　1963.3.16.
　　这张肉票给家里。
　　
　　1963年3月16日王崇礼致盖如翔（76）
　　翔哥：
　　接到你的来信，真使我喜出望外。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我从心里感到跟你亲近，这不是我感情用事，而是我觉得有一种共同的东西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可以说我们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在生活里会碰到许多人，各种各样的人，不是和每个人都能成为朋友的，相反，和某些人就很难接近，特别是我还有个毛病，对自己感觉好的人，总喜欢看到他的优点，而对于我所反感的人，却常常看到他们的毛病，所以群众关系总是不那么普遍。但是真正做到开诚布公，真诚相见的知心朋友，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在大学里就是这样。
　　我们现在也正在进行雷锋事迹的学习。他的确是一个高尚、纯粹和眼光远大的人。我会以他为自己的榜样，真正把他的精神学到手，用到自己的行动中去。我们还在进行反修学习，这是一次更加重要的政治学习，关系到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方向和人类历史的命运，我们深深感到，作为中国党教育的青年一代责任的重大和光荣。因此，我们都很认真地进行学习。党委、团委更要求团干部首先带头学好。经过这阶段的学习，对我的启发和教育是很大的，不仅对马列主义的根本原则有了进一步地了解，而且对党的事业，有了进一步地认识。我认识到党的事业是长期性，使我更加热爱我们的党。我在中学的时候，就提出入党申请，但是，那时对党的认识还是很浮浅的。所以到大学以后，由于感到入党很困难，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甚至很少与组织联系。我害怕挑重担子，不能牺牲自己的一切去服从党的需要，总希望轻松一些，自由一些，可以说，在我的思想深处，还有一个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王国，我的入党动机还是不纯的。我现在逐渐感到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特别是和今天的形势比较起来，应该说我是落后了。我们的生命不属于我们自己，因而也就没有权利浪费自己的生命。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把自己同无产阶级利益联系起来，同党的事业联系起来，用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当然，对于我这样一个深受剥削阶级家庭影响的人，背叛原来的阶级利益，克服一切资产阶级思想影响，是不容易的，但是我必须自觉革命，我应当而且必须成为一个共产党员，我相信自己迟早会成为一个党员的，而且越早越好。即使大学里不能解决入党问题，我也要坚持不懈地努力，因为我不是为了入党而入党，我也希望你能批评和帮助我。
　　我们这学期功课是很忙的，作业很多，总感觉时间不够用，甚至星期天也不能休息。现在学校对教学的要求是很严的，一开始总有些不习惯，特别是我自己，从来不爱用功，缺少刻苦钻研的精神，所以总显得有些被动。现在我才认识到，学习也是一种很艰苦的劳动，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觉得自己必须把学习搞好，否则，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怎么能谈为党更好地工作呢？虽然后悔有些晚了，但是剩下的三年时间，我一定努力争取学好。
　　我们学校的文化体育活动是很活跃的，经常有文艺团体来演出，礼堂常演电影。我也很喜欢看小说，有时大家也一起到郊外去玩。颐和园离我们学校不远。每天下午都有锻炼时间。总之，大学生活的确是很丰富的。
　　好了，要说的话太多了。一封信是写不完的，以后有时间再谈。
　　春天也来到了首都北京——来到了这世界上亿万群众所向往的共产主义运动中心，她显示了新生事物的巨大生命力，预示着即将到来伟大的时代变革，象征着我们的事业将要取得的胜利！让我们都以战斗精神迎接这个不平凡的春天吧！
　　祝进步!
　　弟崇礼
　　1963.3.16.
　　
　　1963年3月16日王皙瑛致盖如翔（77）
　　如翔：
　　近几天我的工作较忙，流行病很严重，流感、流脑，尤其感冒流行很广，几天来不仅患者增多了，会议也多起来，宣传工作又得走在前面，卫生局经常召开会议。这样就有些忙了。这几天我也有些感冒。你这几天怎么样，我认为你的体质也不太好，应加倍地小心，必须要注意，把口罩戴上，避免感冒。
　　哥哥给你和我来信了。把给他的信一起寄给你。你在农场的伙食怎样？主食是什么？家这边已经完全是黑面了。你往后劳动更紧张了，你用力要适当，不要过猛，要讲些方式方法，巧干不是藏奸。天气虽然暖和了，因冬季雪下得少，而且是流行性感冒流行后的第五年，正是传染的时候，要特别注意。
　　为了礼貌，我总没能特意去看看杨哲。我准备今天晚上（星期六）去看看她。
　　日子也好慢，你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工夫不又回来了吗？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好好休息，那我就什么都放心了。
　　再见！以后没有什么事就不给你写信了，希望你也同样。
　　皙瑛
　　1963.3.16.
　　
　　1963年3月28日盖如翔致王皙瑛(78)
　　玉妹：
　　这是我在农场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了。结束这段两地相思的日子，我又心酸又高兴。在相会的日子里，爱情还仅仅是开始。只要两个人相好，即使产生一点小误会，也会慢慢了解和消除的，我会百倍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爱情，去适应你的性格。我们会幸福的。
　　社里的汽车坏了，农场一两天还搬不完。我还得些日子才能回去。
　　我们的钱是不是给妈妈一些，我怕妈妈总是不满意。家里的伙食比工厂好，我看你还是在家里吃吧，这样，还可以跟家里搞好关系。咱俩紧一点就紧一点，等能独立生活就好了。我手里有钱，等以后捎去。
　　马的问题，我跟场长说了，怎么处理，还没定下来。
　　感冒好些了吗？多保重。这几天农场没事，读书、唱歌，玩玩乐器。今晚还有个值班。
　　写了一首诗抄给你：
　　《请你记住》
　　
　　请你记住，你曾这样怀恋地徘徊，
　　瞭望着星空下的夜晚。
　　请你记住，当她的名字
　　伴随黎明的马嘶声来到心间，
　　燃烧的心已去到那小巷深处，你听：
　　那里有一个声音在悄声耳语：
　　请你记住。
　　
　　请你记住，当千山红叶
　　在面前再造了一个春天，
　　当两颗欢跳的心
　　回答了爱情的召唤，
　　相拥着许诺：终生相伴，
　　你听，睡梦中发出的喃喃私语：
　　请你记住。
　　
　　请你记住，月圆时隔空相望
　　两个月下人在别离中熬煎，
　　请你记住，皓月轮回，
　　蓝天记下了忠贞的考验，
　　有情人终成眷属，
　　心在说：爱护那颗洁白的心。
　　请你记住。
　　
　　请你记住，当日常琐事的烦恼
　　妨碍了知心的攀谈，
　　请你记住，当过往的遭遇
　　打动了你的悔恨和怜悯，
　　请想起那能帮助你的忠诚姊妹，
　　听，有一个声音常在耳边说：
　　请你记住。
　　——读缪塞诗仿其式而作
　　如翔
　　1963.3.23.
　　
　　1963年3月30日王皙瑛致盖如翔（79）
　　如翔：
　　一星期多了，不但你没回来，连信都没见到，怎么回事？让我真纳闷。一号我们开诗歌、快板比赛会，歌颂雷锋，还有我一个节目。你如果回来，本来想让你帮我的忙；还有你们农场是否真的不办了？处理马的问题，你不用问了，我们厂里可能不买了，因为目前开节约会，我没问。每天开会很晚才回家。我们卫生所患者依然很多，星期五我开了一天会。老Z在肝炎病院认识的女朋友，我认识，叫张桂兰,58年医专毕业的，27岁，是护士长，各方面都很好。人家对老Z相貌太不满意了，是人家女的不同意老Z，昨天开会听同学说的。上海的同志要回来了，被面等东西一般都有，什么票券都不要，等你回来我们再研究。
　　皙瑛
　　1963．3.30．
　　
　　1963年4月30日盖如翔致王皙瑛（80）
　　亲爱的玉妹：
　　已回归故乡了，一路平安。昨晚到四姐家，孩子们们抱我的腿，搂我的脖子，真亲近！今天又到大姐和三姐家。姐姐们都很好，生活也有不少的变化。有许多事情，我写不完，还得坐车回到二哥家，等见面的时候，我一起告诉你。我三号晚上回去，21点24分到沈。
　　祝你节日好！
　　吻你！
　　如翔
　　1963.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