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倒卖枪支蹲牢狱（1）

　　且说化子，因小芳意外流产加两个孩子对自己仇视，腿被打伤之后，情绪低落，心里如塞块铅坨，非常沉重。忽然接到李江的电话，说胡生准备拍电视剧，要自己去演主角，就寻思文人做狗的怪，有何本领，敢不自量力如此张狂！？没好气回：“拍个鸡鸟去！与我何干！”“啪”地一声撂了电话。
　　又见患者冷落，门可罗雀，化子愁成了病，苦闷之甚，无可名状。感觉邢台小神仙曾给的预言真的有意思了，隐约感到了不测随时有可能发生。厕所边那弯腰树，平白无故落个肥大鸱鸺，那破嗓子“啊啊”地忙叫，化子奇之，指那物说：“X！可不晓得你是猫头鹰了，黑夜的活白天咋呼开了，啥意思？脑子进水了？烦不烦人？!”一个砖头投过去，猫头鹰就“嘎嘎”地笑着飞跑了，化子也笑了。
　　他笑着来到门外，扭头一瞧，吓了一跳：诊所的招牌谁给揪跑了？墙皮上来只红色的兔子，后腿旮旯发个叉却很张扬，仰头耸耳，鼓着眼珠子乱转，色眯眯似寻找伴侣，这劲儿肯定是个骚公兔子，画兔的也是骚公人！他娘的有才，创意出奇了。又见得门头挂两物，粉红的鞋子，一大一小。门还能穿不相等的鞋子？这倒是很特色了！物事肯定冲着自己来的，何等人如此好心思？仔细瞧得铁钉将鞋钉得好结实，心说：你能钉上，我能取下！化子用钳子拧钉，拧它不动！这送鞋的真缺德，谁的脚不一样儿的，给大小不一做个什么？还要卖力取钉子，肩膀一耸，鼻子碰了鞋，浓浓的雪花膏味儿呛人，想到了小芳和马妮来了，这就是鞋的含义了！人他娘的啥人都有，刁钻古怪地辱害人，又是顾都使歪打坏的了！得设法修理修理这个老杂种就不无事生非了！小芳有日子不见了，是不是去上海走了？走了不吱一声，想必亲属有万分火急之事了？唉，万事不由心啊！那就给马妮说说，找顾都算账！要不那个驴X的没头没脑地弄麻烦不消停！就拿起话筒打电话。说来真巧，会首来了。会首见化子要电话，说道：“你要我的吧？”
　　“是！正急着找您的，看大门上咋了？”
　　“以为你自己干的显法术的？问你的，摘了牌子不想行医了？”
　　“哪能呀？别人使的孬！算个啥呀？没个仇没个冤的，如何欺人之甚？谁下三滥的伎俩，怎么解决？”
　　“肯定是顾都那小子，日弄好人。找梁威理料（揍，打的意思）他去，看还敢孬？”
　　“理料得有证据。好好儿的上去就打，不是话呀会首？”
　　“可不！容想想看。”会首以手夹额，沉默片刻道，“不是顾都！”化子愣头愣脑迷糊了，问：“不是顾都？难道还有比顾都缺德的吗？”。会首笑道：“你别疑神疑鬼的，事实为证！”就拽着化子到门外看墙上兔子，说：“化子，你怎么好得罪小芳的那孩子刘峰了？”化子猛然一震，惊道：“你咋扬沙尘，云山雾罩了？刘峰？我便知这孩子缺心眼，对我产生误会，也不至于如此呀？他母子不是去上海了吗？”“小芳不愿走，两孩子也不想去。”会首说：“我几十几了绝不掏瞎话，说你别不信，前日集里见小峰，两手红一块紫一块的，就问他给谁打架了。他说给兔子！八九不离十跑不了他！你们不是都很好吗，怎么翻脸比天气变得就快？真是的，没把撇了！”化子听了来气，红着脸说：“我找他娘去！这缺德的玩意儿，叫他娘揍死他！”
　　会首去屋里端盆水，说化子：“别急燥，门面打扫干净再说吧！”化子用抹布蘸着水，撵跑了红兔子，除掉鞋片，说：“气死我了，找小芳去！”会首拽着化子道：“消停消停，不能直接闹了！我插空给小芳说说，教孩子认错来，也好有个面子。”化子冷冷苦笑一阵道：“再认错也正不了了，干脆算了吧！”就见“咚咚咚”地脚步声来到院里，竟然是顾都。顾都上诊所里看着化子只是笑。化子淡淡地说：“别幸灾乐祸！今个吃药得掏现钱，不赊账，不免费！”
　　“谁吃你的破药！我找会首大哥的，”顾都说，“寺里说在这，我就来了。要不是，谁稀罕来这‘老鹰不撒尿，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
　　“顾都你娘来个头，捣摆刘峰来日弄化子是不？说实话！是不是你？掏瞎话没你好下场！”
　　“会首大哥，您可别冤枉我了！多半月来，我一直参加县里赤脚医生培训，咋碍着我了呢？”顾都装模作样地说，“会首哥，真有要事相求您慈悲成全！”会首想着你个老瘪子腰里揣的啥算盘？说：“求我说媒？”化子接道：“顾都你不是捡了个媳妇吗，怎么又跑了？”顾都不以为然地说：“早跑了！跑她跑，离了女人一样过！”接着给会首掏支烟，笑容可掬道，“我想住到寺院当僧医，一边给出家人保健，一边念佛修行，两全其美！”这时，有患者的呻吟声自远而近，路斌搀着痛得龇牙咧嘴的媳妇来到诊所，斜了一眼顾都说化子：“你嫂子扭着腰了，痛得要命，快摆治摆治！”没等化子动作，顾都插言道：“床上活儿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就肯闪腰岔气，都是姿势不对，摆正就没事了……”路斌“扑喳”一耳巴子打到顾都脸上骂出信佛人不该骂的话：“看你娘的姿势正不正！你再吣不着调的，头给你拧掉当尿罐！”顾都捂着脸说：“嗯，老弟不使玩！”瞬间抓着路斌家的手腕急速旋转一会，路斌家的立马说：“行啊顾哥，神了！腰不痛了！”又旋扭着腰对丈夫说，“笑话儿你打顾哥，赔个不是吧！”路斌不听，却说：“不就是学了化子的比葫芦画瓢吗？”化子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没教顾都，那是人家祖传医术！对吧顾都？”顾都头点得鸡琢食似的道：“还是化子明白！”会首笑了，路斌也笑了。顾都乘机说：“路斌兄弟，会首您俩是寺院主要领导，求二位慈悲，批准我进寺院当个僧医，信佛治病两不误，住一辈子寺院，早日成佛！”
　　“成豆腐吧！你个大斜炮，要真信佛了，太阳就掉水里淹死，地球自杀！没人了！”路斌说，“顾都，我明白你打的啥主意！见胖妮信佛早晚到寺里做功课你眼馋肚子饥了不是？张张嘴就知道你拉啥粪蛋！”
　　“你把我说的是个啥，难道我还是没吃过腥的猫？”
　　会首说：“改不了狗吃屎！”
　　顾都讨了个没趣，起身要走。化子说：“顾叔叔，别呀，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交心谈心哩！”话刚落音，就听见胡同里哭哭闹闹，吵吵叫叫往诊所逼来了。后边跟一群人，七嘴八舌。
　　只见小芳一手拧着儿子刘峰的耳朵，一手挥着树条子猛往孩子身上抽。一抽一条疤痕，一声惨叫：“娘别打了，那事不怨我！”
　　“X你娘，嘴硬！明明你使坏，还说不怨你？！怨你了能把化子整死是不？”小芳骂着，树条雨点似的抽得更凶。都知道小芳的脾气，谁也不敢劝，只恨峰儿不懂事！化子闻声飞风跑过来，劈手夺了树条，怒道：“你疯了？就是把孩子打死也于事无补！不问青红皂白就生揍，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刘峰对化子怒目而视，恶狠狠地道：“我家事不让你管！我娘打死我我高兴！去远点！”人们“咦咦”着：“这孩子不懂事，不孝顺的货子，没救了！”小芳泪眼瞧着化子，放了儿子，说：“峰儿，你存心气死娘是不？你再发昏，我……我……我就狠心不要你！”刘峰看看大家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眼神，看看化子对自己怜悯的表情，又看看母亲的哀伤，忽然省悟自己错了！母亲为啥把自己刚强之心交给化子？自己难道还不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吗？那是真诚的爱！母亲梦里多少次呼喊化子，喊出多少心酸的泪水？自己为啥不知真假，却迷信顾都诡诈的害人之计呢？这次恶作剧全是顾都捣的鬼！爱财的人是贱人，贱得分文不值！贪了顾都百十元钱，就给娘深爱的人打灾使坏，活活气死个娘，就这一个娘谁也无法代替！刘峰“噗通”跪在化子和娘之间，说：“都是顾都使的坏！”小芳照儿子踢了一脚说道：“十几岁了没个正见？他叫你死的，死去吧！”顾都见状心里有鬼，蹭着想溜，峰儿“腾”地跳起来，扑向顾都，拽着手腕恨恨地咬了一口，一块肉似要掉一般，血淋淋痛得顾都捂着伤口“娘里妈里”枪子儿追着似的跑了。地上留下一道血印。
　　此时，胡同口响着轿车的喇叭，马妮来了。马妮见状问道：“这是怎么了？”小芳扑到马妮怀里泪落如雨。马妮推开道：“贱样！鬼附体了！哭？”会首把事情始末明了一遍。马妮笑道：“小事儿，顾都这小子再也不敢无事生非了。”又说，“化子，快去南里堡给顾都包扎伤口去！”化子说：“我？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马妮说，“人嘴有毒，别出人命了，快去！”
　　化子不敢犟，带着医疗器械救死扶伤去了。小芳也要去，怕有意外。马妮说：“你别去，峰儿去！”大家一起来到诊所，马妮又道，“芳妹，你不是去上海了吗？”“我不想去了，嫌南方热。再者跟化子学医，也不能半截剩下呀。”
　　“其实，我也不想叫芳妹去南方！化子咱几个挺有缘的。诊所忙时指你帮忙的。化子的洗洗涮涮，芳妹你也得费心呀！”马妮说罢，转脸对会首道，“就是没顾都的恶作剧，诊所的牌面也得换了。有个排场的招牌生意就兴隆了。近来患者不多就是牌面不好！”边说边掏了几百元，交给会首道，“这事你就一手操办吧！”然后去车里取了五香卤肉和两瓶茅台酒，说，“本来今个是同化子、小芳聚聚等于往南送行了，不想闹出这一出来。既然芳妹改变主意了，咱大家喝个圆满酒吧！炒盘鸡蛋，爆个花生米。主席不是说过嘛，坏事可以引出好的结果，以后诊所就红红火火了！”
　　小芳束了围裙准备下厨，小和尚匆匆忙忙跑来说：“会首，普彤寺的弘川法师来了，找你有要紧之事商量，等着的！”会首、路斌说声“谢了”往寺里去了。
　　少顷，化子、峰儿回来了。化子说顾都：“这一回他可知错必改了，流泪、道歉、赔不是、赌咒发誓要当个好人的！”马妮只是笑笑不答话。小芳打开煤炉，蓝色的火苗儿好旺，放上平底锅，加了油，炒鸡蛋。说化子：“人家几句好听话又哄着你了？别信顾都鬼话，敬而远之罢了！”不多时，菜好了，大家喝酒。马妮说：“来两媒！”化子说：“马姐别媒了，一替两盅喝，峰儿也来两杯。”
　　酒间，马妮忽然说道：“我来主要找芳妹你的，事关孩子前途的大事儿！”小芳听了，疑迟一会儿，想何事是孩子的前途？就笑然道：“孩子前途？姐费心了！”马妮摸着峰儿的头说：“省警校招生的，我想叫峰儿上警校，这孩子和你一样有着先天的武术遗传基因，又漂亮，好苗子，好好培养培养是个才子。这事跟老公托关系通融了，要是听我的就这么定了。”没等娘搭话，刘峰高兴地说：“好好好，我成天想当武警，学一身武术惩恶扬善！谢谢姨姨，谢谢姨姨！”说着，照马妮脸上亲了一口。马妮笑骂：“日你娘，皮哩！”小芳见孩子乐不可支的样子，欣然道：“感谢姐姐关照！”化子说：“谢啥？都是应该的！”小芳瞪了化子一眼，化子对峰儿道：“不怕苦，不怕累，学得上天入地的本领，报效国家！”刘峰一高兴，拿起酒瓶咕噜了一阵，小芳一把夺过，怒道：“你这孩子咋了？越高兴就越‘二’，醉了你！”不一会儿，刘峰东倒西歪趴在娘的肩头迷迷糊糊地说：“我要学武松、花和尚鲁智深、林、林教头，杀了高俅那厮……”化子把孩子抱到床上，盖了被子，峰儿很快进到梦乡。
　　这时只见顾都捂着伤处跑来了，硬说化子包扎感染了，痛得越发厉害了，要化子赶紧付几百元的医疗损失费，上大医院治疗！化子不好意思地说：“顾叔叔，都怨我，给你钱！”马妮瞧着顾都冷笑一阵，抽身拿起菜刀，拽着顾都的手腕按到桌上，举刀就砍。顾都吓得面如土色，拼命挣脱拔腿猛蹽。马妮挥刀追赶，厉声喝叫：“鳖孙站着，爪子剁掉！”顾都回头，见她还紧追不放，就急中生赖，出毒招儿来，把裤子脱掉，露出一套“本事”向马妮宣战！人们都骂顾都缺德得玩艺儿，给马妮加油打气，给那畜生放血！欲知胜败如何？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