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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难言之隐

作品名称:萤火虫      作者:黄河岸边      发布时间:2019-04-10 20:57:39      字数:3173

  面对秋生火辣辣的求爱,春兰似乎难以招架,她毕竟是个离过婚的女人,没有了青春萌动的激情,不幸的短暂婚姻让她变得冷静了,所以她对待再次婚姻更加慎重。尽管秋生穷追不舍,但春兰却始终若即若离没有给秋生一个明确的答复。
  春兰并非是冷血动物,秋生爱得风暴让她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夏天般的火热,然而秋生越是对她一往情深,她越是感到心虚和惶恐。她过去的“罪行”始终让她耿耿于怀,得不到释然。春兰被秋生宽阔的心胸和不离不弃所感动,自己做过那么多不齿之事,甚至一次次伤害秋生,秋生不但不嫌弃,反而依然如故爱着她。春兰感动之余,也曾有过和秋生比翼双飞白头偕老的想法,但她心里那块阴影就像魔鬼似的缠绕着她,折磨着她,使她在痛苦的泥潭里不能自拔。
  春兰姑好像看透了她的心事,于是苦口婆心地劝她:“兰儿,你婚也离了,不要老是折磨自己,日子还得往前过啊。你成天价愁眉苦脸,我这当姑的看着也不舒心啊。兰儿,我看秋生这孩子不错,要模样有模样,要学问有学问,脾气柔和,心地善良,打着灯笼找不着呀。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和秋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秋生也对你有情有义,你俩……”
  “姑,”春兰打断了姑的话,“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这情况能配得上人家秋生吗?”
  春兰姑提高了嗓门儿:“咋配不上他,我看秋生他求之不得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我考虑考虑吧。”
  “还考虑个啥,你们俩彼此不了解吗?”
  春兰心乱如麻,她不知道是进还是退,就像一叶小舟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上任凭浪涛蹂躏。
  
  冬天的夜空十分晴朗,月明星稀,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春兰坐在饭店不远处的路边,仰着脸呆呆望着那轮圆月。圆月像刚被水洗过似的清澈透底,里面的图案清晰可见,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嫦娥安静地坐在那里低首沉思,可爱的玉兔儿陪在嫦娥身旁,一会儿竖起长长的耳朵左顾右盼,一会儿蹦跶几下。仿佛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嫦娥经不住美妙音符的诱惑,于是翩翩起舞……突然一片黑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遮住了那美轮美奂的世界。
  春兰惘然若失,她轻轻喟叹一声。
  大街上行人越来越稀少,冷冷清清,偶尔有辆自行车驶过,也是悄无声息。“好运来”饭店里却热火朝天,人声鼎沸,红旗机械厂厂长在这里举行生日宴会,来给厂长祝寿的职工快把“好运来”挤破了,行酒令者鬼哭狼嚎一般,几乎把饭店的顶棚震塌了。
  春兰回过头瞥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好运来”,又看一眼清冷的“职工饭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厂长小舅子狗仗人势硬生生地把“职工饭店”挤兑黄了,现在名存实亡,只剩下个空壳杵在那里。春兰不止一次劝姑夫歇业关张,可春兰姑父总是怀有侥幸心理割舍不了,春兰每次劝他,他反复一句话:等等看看再说。“职工饭店”在春兰姑父手里就像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自从秋生出事之后,春兰姑辞去工作和春兰打理起饭店,黑白住在饭店里,尽管饭店的生意每况愈下,但为了那一点点希望还得坚持着。厨师觉得自己尸位素餐于心不忍,向春兰姑夫提出辞职,春兰姑父不但没有应允,反而还给他涨了工资。春兰也猜不透姑夫的心思,她只能和姑姑硬撑着门面。春兰离完婚摆脱了痛苦应该是高兴的事,但她不知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总有一种失落感,她向往的都市生活和一切美好愿望仿佛顷刻之间都随着那一纸离婚书而烟飞灰灭。她迷茫、彷徨,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清冷的空气好像是清洗剂,春兰昏沉的大脑立刻变得清醒了,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脚踏实地,面对现实。心结解开了,春兰觉得轻松了许多,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所有的郁闷和烦恼统统吐出来了,忽然间她发现那轮圆月更加圆……
  
  深更半夜春兰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心惊胆战地叫醒春兰,两个人拿着木棒慢慢向门口靠近。
  “谁呀?”春兰姑声音颤抖地问。
  “快开门吧,磨磨蹭蹭干啥。”
  春兰姑听出是自己男人的声音,急忙把门闩撤掉,开门的一瞬间,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春兰姑夫一头栽进门里。
  “少喝点不行啊。”春兰姑埋怨说,“兰,过来帮下忙,把你姑夫扶起来。”
  春兰姑夫喝死不认一壶酒钱,逞能地说:“不用……扶我……我没喝多……咦,今天……我的腿……咋不听使唤啦……”
  春兰姑气恼地说:“真不知道丢人多少钱一斤,人家厂长过生日你凑啥热闹……”
  “姑,你就少说两句吧。”春兰把姑夫扶起来搀到卧室里,春兰姑夫像猪似的头一挨枕头便鼾声如雷。
  第二天早晨,春兰姑夫才醒了酒,他觉得浑身酸疼,头昏脑胀,好像大病初愈一样,他后悔不迭。
  “姑夫,我没想到你也有喝醉的时候。”吃早饭时,春兰说。
  春兰姑夫羞愧地说:“酒这玩意儿不是好东西,喝多了是惹祸的根苗。我喝了那么多年酒,头一回儿喝醉了。以前不论啥场合,我都能控制住自己的酒量,昨天不知咋了,三杯酒下肚我就欲罢不能了。”
  “我不让你过去,你非不听,咱落到这步田地还不都是厂长舅子一手造成的,你咋有脸到他那边喝酒呢?没气没囊……”春兰姑喋喋不休。
  春兰姑夫把饭碗使劲往桌子上一撉,说:“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见,你当我愿意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啊,这不都是没辙的事吗。厂长舅子为啥在他饭店里给厂长举办生日宴会呢?人人心知肚明,他就是想借此虚张声势打压我们这些饭店。唉,咱斗不过人家,更不能以卵击石,因为咱还得在人家手里谋口饭吃。现在厂里正减员,关键当口咱得罪人家,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哼,我看你是越来越胆小怕事了。”春兰姑讥讽说,“树叶落下来都怕砸破头。”
  “我不是胆小怕事,而是谋略。你不怕事又当如何?和人家对着干,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咱。厂长过生日不论从哪方面说也得捧捧场,抬头不见低头见,否则面子上过不去吧。本来我想还让咱这饭店撑一段时间,说实话也是为了怄气,看来我的算盘打错了。俗话说:怄气不养家,养家不怄气。明天咱就把店门关了,顺其自然吧。”春兰姑夫说的轻松自如,其实他心里如万把钢刀在扎。
  春兰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了解自己的丈夫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屈人之下的。
  吃过早饭,春兰姑夫去上班,走出门口,晴空万里,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霞光照在大厦的玻璃上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环,良辰美景中一股寒流袭来,春兰姑夫裹紧了大衣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春兰姑打开饭店的门,把“继续营业”的牌子高高地挂在门口儿。其实开门和关门意义不大,这几天顾客稀少,偶尔有个顾客进来,也不过走马观花,瞅一眼扭头就走。起初,春兰姑没当回事儿,觉得这很正常,但后来春兰姑发现,凡是上她饭店里来的客人行为诡异,像地下工作者似的神神秘秘。春兰姑感到蹊跷,自己开饭店光明磊落,没什么违法或不轨之事啊。今天春兰姑搬了把椅子往门口一坐,一来呼吸新鲜空气;二来散散心中的烦闷。不多时,一个小伙子鬼鬼祟祟走进来,在菜谱牌前装模做样看了一会儿,又到厨房里探了探头,正好跟春兰碰了个照面。春兰这些天窝了一肚子火,她没好气地说:“探头探脑的干啥?”
  “吃饭啊,上这来还能干啥。”小伙子像吃了枪药似的,“来半斤包子。”
  “没有。”
  “那来半斤油条。”
  “没有。”
  小伙子冷笑一声:“这没有,那没有,还开饭店干啥,趁早关门算啦。”
  春兰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怒斥道:“唉,我说你这人咋说话呢?是不是故意找茬儿?”
  春兰姑听到吵吵声走过来,问:“怎么回事儿?”
  小伙子恶人先告状:“是她先无礼,开口就骂我。”
  “谁骂你啦?”春兰据理力争,“你这大个人了说谎不脸红。”
  “好啦,好啦,你就少说两句吧,还不嫌事儿多。”春兰姑批评着春兰,反过头来又对小伙子说,“小伙子你不是来吃饭的吧?是不是‘好运来’让你探听事的?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小伙子见自己的行为被揭穿了,脸一红,没了刚才的气焰。
  春兰姑心平气和地说:“小伙子,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
  “前几天刚被‘好运来’招来,是老板让我来看看是不是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店里。”小伙子不打自招,“阿姨,我也是没法啊,老板叫来我不敢不来。”
  春兰姑终于弄明白咋回事啦,怪不得这几天一些神秘人物光顾她的饭店,原来是厂长小舅子派来打探信息的。
  “真卑鄙!”春兰愤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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