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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剧本连载>单疙瘩进城>第二十集 侯大头被罚三十万

第二十集 侯大头被罚三十万

作品名称:单疙瘩进城      作者:白常学      发布时间:2019-04-12 13:08:21      字数:9043

  风情园饭店。侯大头在和二皮、三狗说话。
  二皮:“侯经理,客人都说咱的饭菜贵,你看是不是往下降降?”
  大头:“降啥?就这我还嫌便宜哩,我还想往上涨哩。”
  二皮:“太贵了就没人来了。”
  大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大街上你来我往的,总有往枪口上撞的冤大头。再说,咱饭店有小姐,服务得好哇。有不怕花钱的,咱挣的就是有钱人的钱呀。”
  三狗:“侯经理,饭菜不降价,是不是量加大一些?把五寸盘换成六寸盘?”
  大头:“换啥换?不换。我还想改成四寸盘哩。我说你们这两个榆木疙瘩,就不能动动脑筋,在嘴皮子上下下功夫?常言说,嘴上有银钱,看人下菜碟。你说点好听话,就能把钱挣到手里。一看是外来人,就狠狠地宰他一下!懂不懂?俩傻蛋!”
  二皮:“客人脸上又没刻着字,谁知道哪个是外地的客人?”
  大头:“真是气门芯带盖,不透气。你从他点菜的话音里,还听不出来吗?”
  二皮:“多亏经理点拨,我明白了。”
  大头:“快到饭点了,赶紧忙活去吧。”
  风情园饭店。五位客人进来吃饭。
  二皮:“欢迎光临风情园饭店!三位想吃点什么?这是菜谱,请点菜。”
  客人:“你们店里有什么特色菜?”
  二皮:“有淇河鲫鱼、道口烧鸡、王桥豆腐、手抓羊肉、油泼豆腐皮、二郭花生米。还有缠丝鸭蛋、双黄鸡蛋。”
  客人:“那就一样来一个吧,尝尝当地的风味。”
  二皮:“好咧。服务员,这是菜单,马上去做。”
  客人:“你是本地人吧?问你个事。”
  二皮:“请讲。”
  客人:“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看好玩的地方吗?”
  二皮:“有哇。城东有北方最大,中国最早的大石佛,身高八丈,坐在七丈高的庙里。”
  客人:“你这个人真会说笑话,七丈庙里怎么能装下八丈佛?”
  二皮:“不信你们亲自去看看,不哄你们,是真哩。”
  客人:“我们一定去看。还有什么好地方?给我们介绍介绍。”
  二皮:“城西有天然太极图,青山绿水,风景优美。还有中华第一所古军校,战国时期的苏秦、张仪、孙膑、庞涓、毛遂、尉缭等名人都是从那里毕业的。”
  客人:“是么?那可得去看看。”
  服务员端上饭菜。
  特写镜头:一盘油炸淇河鲫鱼,鱼很小,盘里有二十多条;一盘缠丝鸭蛋,都切成了片,盘里有二十多片。
  客人们吃饭,二皮找见侯大头问话。
  二皮:“侯经理,来了五个外地人,要了八个菜,是不是宰他们一下?”
  大头:“宰,狠狠地宰!砂锅里捣蒜,一锤子买卖。他们是外地人,也不会来第二回了。”
  客人:“服务员,结账。”
  二皮:“都吃好了?一共是三千一百五十六元。”
  客人:“不会吧?你一定是算错了。”
  二皮:“不会错,不信你们按菜谱上的价格算算,对着哩。”
  客人:“我们算过了,一共是五百三十四元。”
  二皮:“你算错了,确实是三千多。”
  客人:“我就是按菜谱上的价格算的,怎么算也不会三千多呀。就按一盘菜一百元计算,也才八百元啊呀。”
  二皮:“各位请看,这一盘菜可不是一百,单说淇河鲫鱼这一盘,就是一千多哩。”
  客人:“你这菜谱上明明标着五十八元,怎么一下子变成一千多了呢?”
  二皮:“你们领会错了。不是一盘五十八,而是一条五十八。一盘里有二十三条鱼,加起来不是一千三百多么?”
  客人:“你这菜谱上可没写一条五十八呀。”
  二皮:“可是也没写一盘五十八呀。
  客人:“既然没写计量单位,就应该按照饭店常用的规矩,按盘收钱。”
  二皮:“你没看菜谱的最下面写着:本饭店对价格有最終解释权吗?”
  客人:“这个价格也太不靠谱了,我们接受不了。”
  二皮:“怎么,红口白牙地吃饱了,想赖账不是?”
  客人:“不是想赖账,是你预先没给我们讲清楚。”
  二皮:“你也没有问我呀?”
  客人:“想宰我们吗?没那么容易!”
  二皮:“耍横是不是?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们的地盘。”
  客人:“想欺负我们外地人吗?告诉你,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二皮:“服务员,给我看好门,不给钱,你们就不能走!”
  客人:“你这是非法拘禁,我们要报警!”
  二皮:“报吧,警察来了也得说理,吃饭给钱,天经地义。”
  客人:“喂,110吗?我要报警。”
  单家顶大饭棚前。
  会计:“老单哥,槐花她娘死了。”
  疙瘩:“你看这事玄不玄?幸亏咱们把她抬回来了。如果迟一天,槐花她娘就死在张家沟了,咱单家顶就丢大人了。”
  会计:“要不要给她的三个儿子报个信?”
  疙瘩:“报。就说他娘死到村委会客房了。你们要不管,村委会管。支大锅,待亲戚,买棺材,请响子,打墓,出殡,村委会全包了。老嫂子守寡二十多年,把四个儿女拉扯大,很不容易,受了一辈子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让她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走。”
  会计:“那好,具体事我来安排。”
  风情园饭店里。警察来到。
  警察:“谁报的警?”
  客人:“是我们报的警。”
  警察:“什么事?请讲。”
  客人:“我们要了八个菜,就要我们三千多块。我们嫌贵,不肯掏,他们就不让我们走。”
  警察:“什么菜就三千多块?”
  客人:“也就是几个很平常的菜。警察同志,你看,这盘子里还有两条鱼。就这么一条小鱼,每条五十八,一盘二十多条,就是一千多,这不明明是宰我们么?”
  二皮:“吃不起你就别吃,吃了就得掏钱。”
  警察:“谁让你说话了?”
  客人:“还有这个缠丝鸭蛋,不是按盘收钱,而是按片收钱。一盘二十多片,又是一千多。”
  警察:“这个事牵涉到工商局和物价局,我请他们过来,共同解决好不好?”
  客人:“好。有政府部门做主,我们心里就踏实了。”
  单家顶一块平坦场地上。搭起了灵棚。槐花她娘的灵柩摆放在中间。灵柩左侧,大孬、二孬、三孬和孙子们披麻戴孝,爬跪在地上;右侧,槐花身穿重孝,坐在地上凄惨痛哭,儿媳、孙女也在灵柩跟前带孝守灵。
  响子吹奏起豫剧《秦雪梅吊孝》的曲子,声音凄惨哀伤,韵味悠长。
  槐花哭得气断肠绝,撕心裂肺,不少人跟着擦眼抹泪。
  前来吊孝的亲戚们络绎不绝,献上花圈,大馍。
  槐花:“我的娘啊!我哩受罪的娘啊!你死得苦哇,死得可怜呀!呜呜……”
  疙瘩:“王会计,我说给你的事,写出来了没有?”
  会计:“写出来了,给你。”
  单疙瘩去跟响子们商议。
  疙瘩:“大师傅,麻烦你把死者的一生给唱一唱,叫她的三个儿子听听。你们就照着这上面写的唱吧。”
  响子:“中。谁管掏钱哩?”
  疙瘩:“我掏钱。给一百。”
  响子:“以谁的身份?”
  疙瘩:“以闺女的身份。”
  响子:“中。就以《秦雪梅吊孝》的曲子唱。素娟,赶紧化妆,上去唱。”
  风情园饭店。派出所、工商局、物价局正在联合执法,处理事情。
  工商:“你们饭店的菜谱,为什么不标计量单位?”
  二皮:“这……老板不在,我也不知道。”
  工商:“不明码标价,违反工商管理规定,必须罚款。”
  物价:“谁让你们论条卖小鱼,论片卖鸭蛋了?就这么一条小鱼,还没指头粗,就要五十八,这不是天价鱼是什么?“
  工商:“你们老板呢?把他叫出来。”
  二皮:“是是。我去叫。”
  三家执法单位在商量处理意见。
  工商:“该饭店欺客,宰客的行为,严重损坏了我市的声誉和形像,必须重罚!”
  物价:“我看不能让他再营业了。”
  侯大头出来,点头哈腰,敬烟敬茶,被拒绝。
  工商:“你就是饭店经理吧?”
  大头:“是的,请多多指导。”
  工商:“不是指导,是处理。鉴于你的饭店存在欺客,宰客,卖天价饭菜的行为,经研究决定,罚款三十万元,吊销营养执照。从现在起,关门停业,接受处罚。”
  大头惊叫一声,顿时傻脸了。
  灵棚里。响子奏起豫剧曲调。素娟打扮成豫剧《秦雪梅》中秦雪梅的模样,高喊一声“娘啊——”,随即跑向灵前,双膝跪地,泪流满面,悲怆万分,失声痛哭,用感人肺腑的音调娓娓哭唱。
  素娟:“王槐花在灵棚悲声大放,
  哭了声俺的那个受罪可怜的娘啊!
  自从俺老爹爹二十年前把命丧,
  你拉扯俺兄妹四个苦熬时光。
  每日里上地干活搭黑落(lao)晌,
  到夜里又为我们缝补衣裳。
  你卖血供我们把学来上,
  每顿饭我们吃稠你喝稀汤。
  为儿女你吃苦受罪流尽了血和汗,
  为儿女你瘦成干柴累弯了脊梁。
  俺哩苦命的娘啊!
  听娘说俺大哥从小发烧浑身烫,
  半夜里抱着他直奔药铺八里庄。
  顾不上十冬腊月大雪降,
  顾不上数九寒天北风狂。
  顾不上天黑路滑荆棘挡,
  顾不上山高林密有野狼。
  你抱着俺大哥顶风冒雪,
  一步一跌,
  跌倒爬起,
  爬起跌倒,
  跌跌撞撞,
  摇摇晃晃,
  拼命往前闯,
  血和汗一个劲儿往下淌。
  为养儿你差点把命搭上,
  没想到儿子长大他……他不管娘。
  我那可怜的娘,受罪的娘,苦命的娘,早死的娘啊——”
  素娟哭唱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在场的人们有的擦眼抹泪,有的痛哭失声。大家纷纷指责大孬忤逆不孝。
  大孬深感自己错误,不禁悔恨交加,愧疚万分,呼天喊地地哭起来。
  大孬:“娘啊,儿错了,儿有罪,儿对不起娘啊!”
  二孬、三孬也感到十分羞惭,伏地大哭。三个儿媳也哀哀痛哭。
  大孬:“娘啊,我不该不让你回家,我浑蛋,我不是人。”自己打自己耳光。
  疙瘩:“大孬,后悔了吧?后悔也迟了。娘只有一个,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世上难买后悔药,你就后悔一辈子吧。”
  风情园饭店。侯大头愁眉苦脸,神情不安。
  大头:“这工商局也够狠的,一下子罚咱三十万。老天爷,我上哪儿去弄这三十万呀?”
  二皮:“人家工商局还说咱够狠的,一条指头粗的小鱼,就要五十八。说咱宰客人宰得太狠了。”
  大头:“唉,真他娘的倒霉!叫我撞到几个外地人的枪口上了。”
  三狗:“甭唉声叹气了,赶紧想办法交罚款吧。再拖下去,你就得去住不掏钱的房子了。”
  大头:“打死我也不去住那不掏钱的房子。那里面受罪着哩。活重饭赖,还吃不饱,也不自由。不去不去。”
  二皮:“侯经理,听说你女婿在深圳搞房地产,手里有好几个亿。你就不能叫他帮你一把?”
  三狗:“就是,别说是三十万,就是三百万,对他女婿窦万鑫来说,就是毡子上拔毛——不显。”
  大头:“对呀,你们这一说,倒提醒我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叫他给我打过来五十万。”
  二皮:“你有这么个富得流油的女婿,还怕交不上罚款?不用愁了吧?”
  大头:“不愁了。不叫我开饭店,往后我就去找我女婿,搞房地产,挣大钱。跟女婿比起来,咱开饭店就是黄鼠狼娶媳妇——小打小闹。人家搞房地产,那才真正是骆驼娶象——大干哩。”
  二皮:“侯大叔,到时候你吃肉,可别忘了叫我们喝口汤啊。”
  大头:“忘不了。我当上总经理,你们就是助理。我逮个蚂蚱,也要给你俩留一条腿。”
  晚上。单家顶村委会。委员们在开会。
  疙瘩:“自从电视台宣传了咱村,来旅游度假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嫌转一天太紧张,想住一宿,第二天再接着转。可惜咱村没旅社。我想尽快把旅社和饭店盖起来,提高档次,走向正规。做到客人满意,我们盈利。”
  会计:“我同意,咱赶紧把旅社和饭店盖起来,再把各条山路修一下,铺成石头路,有的地方还得栽上拦杆,确保客人安全。”
  疙瘩:“咱们还可以增加一些观光景点,比如在悬崖峭壁上掏五灵脂,就像我上次去采还魂草那样,在半悬空中游来荡去,那种惊险刺激的场面,保证能吸引住客人。”
  会计:“好是好,就是太危险了,在半崖上磕磕碰碰的,不安全。”
  疙瘩:“只要做好防护措施,不会出啥问题。要想挣钱,就得吃苦受罪,就得担点风险。再说,掏五灵脂这个技术,快失传了。咱得让年轻人学学,留给他们一条挣钱门路。”
  会计:“是啊,挣啥钱也不容易。虽说掏五灵脂危险,但有时掏一窝就能挣两三千块。比打一个月工挣的钱还多哩。”
  疙瘩:“后山上那个瀑布,也可以再扩展一下,顺着山坡弄个飘流,买几个橡皮艇,坐一回十块,也不少挣钱。”
  委员:“怪不得老族长叫单疙瘩回来当村主任,他的脑袋瓜就是管用。老哥,你这脑袋是咋长的呀?”
  大家哄笑。单疙瘩也笑,笑得直咳嗽,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众大惊。单疙瘩忙解释。
  疙瘩:“没事。晚上吃饭啃干馍咬了个燎泡,这会儿才破了。”
  后山上。一股飞瀑挂在山涧,喷珠溅玉,雄伟壮观。
  村民们正在修漂流。
  悬崖绝壁上,单疙瘩在教几个年轻人学掏五灵脂。
  雄壮有力的歌声起——
  “山里的汉子心眼稠,
  生能拨法把钱搂。
  修山路,挖河沟,
  正儿八经搞旅游。
  山里的汉子是巧手,
  旮旯缝眼搞创收。
  建宾馆,盖酒楼,
  小康路上竞风流。”
  歌声中,乡亲们舞镢挥锨,挖沟垒堰,在修漂流渠道;
  歌声中,单疙瘩在教青年人怎样下到悬崖绝壁间掏五灵脂;
  歌声中,工匠们正在盖宾馆和酒楼;
  歌声中,成群结队的客人在后山欣赏雄伟壮观的瀑布和险峰峻岭的风光;
  歌声中,客人们乘坐游艇,在玩惊险刺激的漂流;
  歌声中,客人们在后山脚下观看青年人下到悬崖绝壁间掏五灵脂;
  歌声中,新建的宾馆和酒楼在鞭炮声中正式开业;
  歌声中,服务员把丰盛实惠的饭菜端上饭桌;
  歌声中,服务员在整理宾馆房间的被褥;
  歌声中,前来旅游观光,休闲度假的客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歌声中,单疙瘩在察看山地里的党参,党参叶肥根壮,长势喜人;
  歌声中,单疙瘩在察看大棚里的灵芝,灵芝肥大如扇,喜获丰收;
  歌声中,游客们纷纷走进土特产专卖店,购买农产品。
  深圳窦万鑫家。宽敞明亮,装修豪华。侯大头和窦万鑫在说话。
  大头:“万鑫,要不是你及时打给我五十万,我就会坐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得谢谢你。”
  万鑫:“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女婿孝敬岳父,理所应当,不用客气。”
  大头:“万鑫,我想跟着你干,给我安排个活吧。”
  万鑫:“爹,你没看我也成天闲着么?建筑活不好干了。”
  大头:“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安排工作,说推辞话哩?”
  万鑫:“不是推辞,搞建筑确实不中了。这两年工程少,建筑队多。听说哪里招标,都一窝蜂地前去投标。为争到工程,都把价格压得很低,干脆就没啥利润了。即使争到手里,一个工程下来,弄不好会赔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就是挣几个钱,甲方长年拖着不给算账,实际上等于白干。我去年干了一年,就赔进去三十多万。今年我干脆不干了。”
  大头:“嗨,我原来以为深圳的钱好挣,你说也不好挣了?”
  万鑫:“前些年还中,这几年确实不中了。”
  大头:“那你准备咋办?总不能一直坐着吧?”
  万鑫:“看情况吧。我想干点别的。”
  大头:“万鑫,我看你不如回咱中州市去搞建筑。我人熟地熟,你对建筑行业是熟门熟路。咱爷俩合作,保证能挣大钱。”
  万鑫:“咱老家有建筑项目?”
  大头:“中州市西北五十里,有一个古镇,叫双河镇。镇长正在招商引资,计划把双河镇建成一个现代化的城镇。政府制定的政策非常优惠。咱们去建一个生活小区,卖商品房,肯定能赚大钱。”
  万鑫:“那里的地皮多少钱一亩?”
  大头:“几千块钱,瞎便宜。”
  万鑫:“盖成商品房,一平方能卖多少钱?”
  大头:“这几年房价噌噌地往上涨,一天一个价。等咱盖成了,一平方还不卖两三千?”
  万鑫:“按你说的行情,当然能挣钱。要不哪天我跟你回去实地考察一下?”
  大头:“还哪一天?现在就跟我回去。咱得抓住机遇,不能拖延,不然过去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万鑫:“中,听你的。”
  单家顶新建的“农家乐饭店”。单疙瘩和王咋呼、豆叶、彩虹正在忙活。有的切肉,有的和面,有的择菜,有的烧火。服务员在抹桌拖地,打扫卫生。
  咋呼:“还是疙瘩哥想的点子好,咱守家在地就能挣到钱。”
  疙瘩:“一心不可二用,当心切了你的指头。”
  咋呼:“手熟为能。我挤着眼切肉,也少不了半根毫毛。”
  豆叶:“客人都说,咱做的羊肉疙瘩汤比市里做的好喝。”
  疙瘩:“市里用的是自来水。咱用的是山泉水,味道当然要比市里的好。”
  咋呼:“用自来水还得掏钱,咱这山泉水白用,还省了水钱哩。”
  彩虹:“也不用掏房租了。”
  单疙瘩突然覚得身体不适,恶心想吐,忙跑到外面弯下腰来,随即哇哇地大口大口吐血。
  咋呼、豆叶、彩虹跟来,边问边给疙瘩捶背。
  咋呼:“这是咋回事?刚才还好生生的,怎么突然就吐血了?”
  豆叶:“哎呀,怎么越吐越多?还止不住了。”
  彩虹:“咋呼哥,你赶紧去叫医生。”
  咋呼:“你俩招呼好啊,扶着他。”
  豆叶和彩虹扶着单疙瘩,单疙瘩依旧在吐,吐的都是黑血块。
  彩虹:“疙瘩哥,这是咋啦?吐了这么多血,有半洗脸盆。”彩虹心疼得直掉眼泪。
  豆叶:“是不是喝了剩饭了,吃错东西了?”
  彩虹:“不可能,他吐的是血,不是饭。”
  豆叶:“难道是肚子里那个地方破了?”
  彩虹:“豆叶姐,你说的话吓死俺了!”
  乡村医生跑来,察看了一番。
  医生:“可能是胃部大出血,我治不了,得马上送市医院。叫120。”医生打电话叫120。”
  疙瘩:“咋呼,我想解大手。”
  咋呼:“我扶你去。”
  彩虹:“咱不能坐在这里等救护车,得赶紧想法往医院走。”
  豆叶:“我去叫人找车。”
  咋呼扶着疙瘩出来。疙瘩已没力气,像一摊泥一样,全身都软了。
  咋呼:“屙的也都是黑血块。你说这是咋啦?”
  单疙瘩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生命垂危,奄奄一息。
  医生:“得马上给他输血,不然性命难保。”
  咋呼:“那就赶紧输吧。”
  医生:“咱没这个条件,再说也没血浆啊。”
  彩虹:“医生,抽我的血,我是万能血,不用化验。”
  医生:“这……这不符合医学常理呀。”
  彩虹:“医生,别考虑那么多,救人要紧。”
  医生:“说的是。只要输上血,就能保住命。”
  彩虹:“那就赶紧抽我的血,给疙瘩哥输上吧。”
  医生:“为了救命,只好这样瞎弄了。”
  特写:医生抽彩虹的血,然后给单疙瘩输上。
  一辆小货车驶来,众人把单疙瘩抬上车,在医生、咋呼、豆叶、彩虹等人的护送下,边输血边往市医院走。后面许多乡亲们目送他们下山。
  半道上,救护车赶来,人们将单疙瘩移到救护车上,一路上鸣笛急驶而去。
  市人民医院急救室。大夫在抢救单疙瘩,输血、吸氧、各种医疗仪器大都用上。单疙瘩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急救室外,咋呼、豆叶、彩虹等人在焦急地等待。彩虹尤为焦急不安。
  大夫从急救室出来,摘掉口罩。
  彩虹:“大夫,病人醒过来了没有?碍事不碍事呀?”
  大夫:“多亏你们及时给病人输了血,才保住了他的命。”
  咋呼:“老天爷,你看玄不玄?”
  大夫:“经过抢救,输血输氧,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可以送普通病房了。你们就放心吧。”
  彩虹:“俺哩娘啊,吓死俺了!谢天谢地,没事就好。大夫,谢谢你啊!”
  众人:“谢谢大夫。”
  大夫:“不客气。病人失血过多,需要卧床静养,你们去交住院费吧。”
  咋呼:“我去。”
  豆叶:“彩虹,我的好妹妹,单疙瘩的这条命,是你救过来的。你是单疙瘩的救命恩人啊!”
  彩虹:“豆叶姐,你说反了,俺疙瘩哥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哩。要不是他收留我,俺娘俩早就没命了。”
  豆叶:“我仔细想了想,疙瘩是为大家拼死累活,操劳过度才得下的病。他心里只有乡亲,从没考虑过自己的身体啊。”
  彩虹:“可不是。疙瘩哥的心眼太好了,太善良了。”
  咋呼交费回来,问豆叶。
  咋呼:“用不用给门墩打个电话说一下?”
  豆叶:“先停停再说,要是没啥危险,就不用叫孩子知道了。从咱家到深圳好几千里,来回跑一趟不容易。”
  护士把单疙瘩推出来,众人围上前去,纷纷察看询问。
  咋呼给护送的乡亲们说:“单疙瘩已经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
  护士把单疙瘩推向普通病房。
  医院病房。单疙瘩躺在床上,输着液。彩虹先是用脸盆打来水,给单疙瘩洗脸抹手,又端水递药,接着又喂汤喂饭。
  病友:“老单,你媳妇可真好。给你端水喂饭,倒屎倒尿,洗脸洗脚,煎汤熬药,三天三夜守在床前,一直看着你。把你伺候得周周到到,得得劲劲的。真是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媳妇呀。”
  疙瘩:“老哥,你说错了,她不是我媳妇。”
  病友:“不是你媳妇?我不相信。”
  疙瘩:“不哄你。她是个苦命人,也是个好人。”
  病友:“我看她对你挺关心的。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她趴在床前看着你,哭得很伤心。我看着都掉泪了。”
  彩虹:“疙瘩哥是我的大恩人,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没法活了。他病得那么重,我咋能不揪心呢?”
  疙瘩:“彩虹,你给我输血,救了我的命,又没明没夜地伺候我,叫我咋感谢你呀?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彩虹:“是你救了我的命,应该我感谢你才是。”
  金矿生和杨厂长提着礼物来探望。
  矿生:“老单哥,怎么样,好点了吧?”
  厂长:“我不知道你突然就得了重病,这是咋回事呀?”
  疙瘩:“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啊?放心吧,我好多了。”
  矿生:“我也不知道,是俺爹告诉我的。你说你这身体,像铁打的一样,咋突然就得病了?”
  厂长:“给你带了点补养品,好好保养保养。”
  矿生:“给你买了些补气养血的东西,听说吐了不少血,可得正经补补呢。”
  疙瘩:“净给你们找啰嗦,还叫你们破费,真过意不去。”
  彩虹:“还有水果,牛奶。”
  护士:“十三床单疙瘩,明天上午去做胃镜。早上不要吃饭。”
  厂长:“对,去做做胃镜,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彩虹:“听说做胃镜可受罪,不知他能受了受不了?”
  疙瘩:“受不了也得做,来医院就是受罪哩,不是享福哩。”
  医院胃镜室。大夫在给单疙瘩做胃镜检查。彩虹、豆叶和咋呼按着单疙瘩的手,不让他动。
  大夫:“好了,起来吧。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咋呼:“我们都不是。他儿子在深圳打工哩。”
  大夫:“那就马上叫他儿子回来吧,我有话要跟他说。”
  疙瘩:“大夫,有啥你就对我直说吧,我这么大的一个人,能挺得住。”
  大夫:“那好,我看你也是个大心量的人,你原来得的是胃出血病,经过治疗,这个病对你已经没啥问题了,只需好好调养一段就好了。”
  咋呼:“大夫,你是不是说,他还有其它病?”
  大夫:“经过胃镜检查,发现他食道有问题,在贲门处检查出有癌细胞。”
  彩虹:“有癌细胞?”惊异。
  大夫:“就是说,病人得了贲门癌。通称食道癌。”
  彩虹:“老天爷!这么好的一个人,咋就得了癌症啊?”哭。
  大夫:“你们不要害怕,只要动手术切除了癌细胞,病人就没事了。”
  彩虹:“是么?那就赶紧给他动手术吧。大夫,俺求求你了,你就救救他吧,他是个好人哪,俺离不开他呀!”
  大夫:“那好,我们定个日期,你们也通知他的亲属,做手术还得签字。另外,也得病人配合。老单呀,我给你交个底吧,你得胃出血病虽是坏事,但也是好事。要不是得病,你怎么能做胃镜呢?幸亏癌症发现得早,癌细胞没有扩散。要是到了晚期,做手术也迟了。”
  咋呼:“你看玄不玄?多亏做了做胃镜,及早查出来了。”
  大夫:“贲门癌这种病,平时感觉不出来,人们也不来检查。只到吃饭感觉吞咽困难时,那就是晚期了。说一句不中听的话,真得感谢你得了胃出血病,不然怎么会查出来癌症呢?”
  彩虹:“不管咋说,只要能治就行。好人有好报,老天爷在睁眼看着哩。”
  人们离开胃镜室,边走边说。
  疙瘩:“食道癌是咱这一带的地方病,咱村有不少人都是得食道癌死了。我得这个病不稀罕,很正常,你们不用大惊小怪。”
  咋呼:“呀嗨,你还怪能沉住气哩。要是搁我身上,早吓得尿一裤子了。”
  疙瘩:“咱一个草木之人,死就死了吧。我倒觉得没啥,可惜咱村在致富路上刚刚起步,很多地方还没捋顺,没走向正规,况且也没给孩子娶上媳妇。我还没完成任务,心里有愧呀。”
  彩虹:“疙瘩哥,咱不说不吉利的话,人家大夫说了,你这病发现得早,切除了就没事了。”
  疙瘩:“那是人家给你宽心话哩,安慰你哩,怕你思想上有压力,怕你被病压垮。癌症就是治不好的病,要不咋叫癌症呢?咱村得癌症的有几个活下来了?极少数活下来的,那也是医院断错病了,人家就根本不是癌症。”
  彩虹:“听你这一说,俺心里又搦成了个疙瘩。”
  疙瘩:“不用为我操心,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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