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试牛刀遭风险（4）

　　话说胡书记两口儿对击了一掌，齐声道：“要想富，必修路！”就哈哈大笑起来了。笑足笑够，胡生自言自语：“金钱社会，金钱万能，金钱就是走向成功的人脉和风水！道之道，道之妙，有道就有钱，有钱道就更加宽！”胡书记启动了聪明，侦查生财之道去了。踅摸一圈子，就发现人们上山做营事儿，必须路过一条大河，河水浪浪，无不脱脚而过。难得的商机抓到了手里，静静观察一天，见拾柴的、挖药的、放牧的、采山果的络绎不绝；若到了旺季，上山的人就更多了。如果到了雨天趟河的也有被冲跑的，这就给村民造成很大不便。为了解决如此问题，胡书记发动社员群众大发善心，集资修桥。一座一丈宽，五十多丈长的木桥凌驾于河面之上，方便山行，人们无不称赞胡书记乃实实有德之领导。“领导”一高兴就在桥头立仝石碑，草书三个大红字——致富桥，落款胡庄村委书记胡生题。甚是醒目。一旁又立个石板，也刻了文字，乃是人们过河的纪律。上写着本村村委所有男女老少过河一律免费，外处人过河每次五角，很快又涨了一元的价，又搭建个收费亭，由专人一天到晚守候收费。每日获得由胡书记亲自结算，能有百十多元不等。加了山林承包费、计划生育超生罚款以及出不了公差的处罚，“小试牛刀”的费用超出数倍多了。
　　胡生满怀希望，到城里打印社，想到一不做二不休，一次印好几千本，担着杰作，洒遍了湖河两省边沿所有的城镇，免费赠送，还特意缀上一句“吉祥如意”或者“读书发财”，弄得得书人非常高兴。终于，书赠完了，“小试牛刀”成功了。心情兴奋得不得了，此时日仄西山，天际艳红，就买了许多好吃头，顶着镰月，踏着晚霞往家去了。到家之后，净过手脸，亲自下厨，切了五香驴肉，热过卤鸡烤鹅，摆上酒菜，庆祝“小试牛刀”的顺利成功。夫妻乘兴对酌到更深人静之后才上床入睡。
　　胡书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眠，觉得自己四面风光里，忽生悬虚之感，不知何故，却有似做贼般的心跳不安，真弄不清何等原因了？想到在河北临济寺，老和尚开示：“佛号投于乱心，乱心不得不佛！”就专心念了“阿弥陀佛”。能有几百声了，这心还如同麻绒般地乱了个没有头绪；又念起能避邪的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迷吽”能有半个小时，这心还是个跳呀跳。就到石榴树林边武操一回拳术，大有汗出，忽有疲感，到床想能入睡，仍不如愿；摸摸床头那把一米长锋利钢刀，这是因那次被“打劫”之后专门准备的防身武器。要是谁胆敢来飞蛾扑火，就给谁放血！又想到毛主席说的话：“坏的事情能引出好的结果，好的事情也能引出坏的结果！”难道“小试牛刀”还能遭到什么风险吗？难道这把利刃还能派上用场吗？又听得杉树林里猫头鹰“嘎嘎”大笑，笑得胡生心里茅堆堆的，难道真有不祥之事降临吗？因为人若有大才了没有不嫉妒的，天见得“小试牛刀”顺利成功心里也不痛快，种种迹象显得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嫉妒障碍！管他娘的哩，反正自己也同“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忽然大竹林里“扑扑凌凌”飞出一大群鸟儿惊叫着从房顶飞过。不大会儿，门就“嘣嘣嘣”地响过三下之后又归于平静。胡生寻思着没风响，挺蹊跷的，拽开门，到外四下瞧一圈儿也没什么动静，就心安理得地屋里入睡了。杉树林里跑出一条黑影穿着夜行衣的人，一闪一跳往大竹林去了。
　　竹林里藏了四个贼子，皆是黑色打扮，从头到脚黑到底，只露一双眼睛。刚才那个黑货真是打探胡生踪迹的，见了胡生,就匆匆来竹林报信了。原来这几个贼子因看了胡生佳作里亮出了“宝贝儿”，特来问胡生寻“宝”的。正是“小试牛刀”引来的祸患。其中高个子说：“都沉着气，等更深夜静，突然破门而入，一齐将他按着，捆紧装到袋子里抬跑他，绑树上问他要‘宝’！乖乖给了就算了，若有半个‘不’字，往死里打！”说着，就从背兜取出丝绳，又说：“这是专门对付会武术的作家的！”另个愣瘦瘦的说道：“别看他字脉深，越深就越鬼头！有一年他伙同一个讨饭化子骗跑我的青铜梳妆台，说给登到报上扬名发大财，干狗等羊蛋，古董没了，恨得牙根痛没法弄他，今晚报仇！”另个操着湖北口音的道：“不管怎样说，弄出宝贝是真的别说仇不仇的事儿！”还有个比较胖的恨摆摆地说：“那小子不是个物，给俺姑家表哥戴绿帽子，恼死人了！”说着“嗖”地一声从腰里拽出一柄利刃，月亮底下寒光闪闪，“呸！”一声道，“今晚………”高个子说：“怎么？你不是为了宝贝？来杀人的？杀人不是闹着玩儿的！戴绿帽子人家两厢情愿，必得享受，你气不愤啥的？又不给你戴绿帽子恨人家？滚吧滚吧，我们都不是杀人，滚你家杀去！”说着抬脚要踢。胖子说：“别踢！我能舍得杀他吗？不管怎么，他却是好人好事的主儿，给俺表姑家送后了，吓唬吓唬而已！也和众等一样儿的，为财来的！这不还准备了塞嘴的！”商量一定，一起往胡书记住处摸去。
　　且说胡生两口儿也是中邪了，脱个赤条条的只穿个三角裤头香睡不已。祸从天降，被突如其来的爆声震醒了，几条黑影破门而入。胡生还没弄清何等之事，竟被几双铁钳一般的凶手按个死劲，捆了四肢，嘴巴塞着，头脸死蒙，动弹不了，武术劲儿憋屈施展不来，装进布袋，抬跑了。月娥吓得魂飞魄散，紧裹被单子，觳觫不已。有个货子要不本分，高个子骂道：“你奶奶个头，动女人我整你！”都往河湾那排灌站奔去。
　　大伙把胡生倒了出来，拽了塞物，绑到木子树上，任其发落。胡生不敢喊救命，清楚大声的后果如何。胡生说话了：“家属怎么了？”高个说：“放一百个心，我们义气得很，找你的，与你家人毫无毛发无关！”胡生才晓是为财来的了，深深吸口气，想二哥的投资是绝密之事，绝非因此而来的。问道：“你等开啥子玩笑！本书记与大伙毫无怨情，今者何为？”高个子怒道：“死到临头还装蒜？快把宝贝乖乖交出来，饶你一命！”胡生道：“何等宝贝？无理取闹！你等打家劫就知道舍是犯法的，快放了我！”瘦瘦个子笑说：“你赠送的小说里亮得明白，‘白云宗谱’‘御赐金钵’价值能换几座城的宝贝就在你手里，你敢不给是不？”胡生说：“我小说里的宝贝不过是逗乐而已，就当真了？”瘦子说：“你蒙谁呀？你写的都是真人真名，事情自然也假不了的！我等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英雄，专来讨宝的，别废话了！我等忍耐有限度的！”说着一棍打到白嫩嫩的肉上，胡生痛得大叫一声。胖子说：“叫唤个啥，想喊人是不？一刀戳死你！”说着利刃贴着胡生的肉皮。
　　胡生心道：看起来“小试牛刀”玩玩了，要试出完蛋了，这月娥会生事儿！没有的事儿也得承认，顾命要紧，说道：“宝贝是不假的，价值两城！”群贼乱喜道：“这嘛，还够朋友！”胡生又说：“都在一个出家尼姑，俗名叫贺冰洁，法名叫海广的手里的，可问她要去，来这找错地方了！”高个子“呼”地一声抽了皮带，没头没脑照胡生毛烘烘肉体上“噼噼叭叭”抽起来。只抽得书记三魂出窍，一魂守尸，求饶道：“说实话就这样对待我……”高个子气得七窍生烟，骂道：“对你媳妇的毛！？识文断字编瞎话！那个海广师父，俗家里是我表姑，俗名贺冰洁，十几岁就脱离红尘削发为尼，你怎么侮辱佛教呢？现在田王寨修建道场，我们都去问了，海广师父说，原来是曾给毒蛇咬伤的胡生，是我用嘴吸出了他全身的毒液得以活命，我中毒后多亏体智大师救我大难不死。这东西也是根基浊恶，活着不好好地活着，胡编瞎造什么白云宗谱御赐金钵，可能是他的传家宝吧……快拿出来！”接着又是“叭”一声，一声响，裸体一抽，一道道血痕布满肥肉上下。胡生道：“你们究竟是要宝贝还是要我的尸体的？要宝贝就别摧残我了，听我细说。想起来了，在孙山手里，就是小说里的孙山，找他要去，肯定得手！”
　　“胡扯！你说姓孙的被八道河的人们逮着打断了十多根勒条骨，难道他还有宝贝？”高个问道。
　　“这个胡头子侮辱人很神通！既然孙山被打至残，你小说里却编道，出家修行的尼姑，戴着假发同孙山到唐河旅社通奸，快活足了，进行宝贝交易，被公安局逮个正着！你还编造出家的老和尚海山笨重如熊被大火活活烧死，现在海山大师任某寺院主持的。你他娘的编瞎话攻击人身脸都不红？你的长篇小说里还说那个孙山在河北正定租个房子承包个尼姑，白日里当和尚，晚上变俗人？你真会王八卖笊篱编得云势！你对佛教就是这样歌颂的吗？”
　　“你嘴放干净些！”胡生虽身处危险，却仍然有地痞无赖的威严，“都不是我的自愿，老奸雄请我如此编造的！于我有何关联？”
　　“那么，请问，你小说里说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尼姑扑到孙山怀里要恋爱，也是奸雄告诉你的？当然了，孙山在艰难困苦时你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自己的孩子感冒发着高烧你全然不顾，依然为朋友分忧，这好处在谁谁也不忘的。还没等待回报你的大恩大德，你就等不及了，对朋友暗地掏家伙，大加侮辱，陷害。连救你生命的佛教也不放过肆意毁谤，攻击！难道曾和你同甘共苦朋友有着‘杀父仇，夺妻恨’？或者挖你祖坟骨头了，你这样鄙卑恶毒？”瘦子说：“大路不平旁人铲，我的亲属在北京法律事务所任律师，把你的精彩毒素让人过目，便知你触犯法律，攻击人身，侵犯人权，该当判刑！但是当今金钱社会诉告状首先要付出诉告费用数千元之多。律师问你有多大的家产，我就实话实说你胡生穷光蛋一个！除了打坷垃头就是编瞎话，并无真才实学！律师又说，给这种东西纠缠划不来！就这样，你胡生的洋洋大作的催眠曲儿还在北京朝阳区法律事务所躺着睡觉哩！因此你如今还是穷困潦倒‘坐家’！不废话了，快交宝贝来！不然，后果自负！”胖子说：“他这人有啥后果？又没人命官司，挨不了枪子，人杀人偿命，书杀人杀死算了！啥是后果？”胡生无话可说，老鳖吃秤砣，守口若瓶，一字不吐，惹得众贼大怒，凶凶大作，各自亮出手里家伙，“噼里啪啦”一齐给胡生白嫩的身子复加一回。只打得他浑身青紫，伤痕累累，痛彻心肺，头也隐隐作痛了。我的曹操的头风千万莫犯！化子冒牌华佗又不在，没人给寡人救驾的！忽然来了灵感，妙计涌来，貌似哀求道：“各位好汉，手下留情吧，给我打开悟了！宝贝儿谁的手里也没有，就在我家地下玻璃缸里埋着的，放了我给各位取来的！你等一夜之间就成了百万富翁！”
　　众人听到发财，忘乎所以，把武术家的文人真个给放了，量他一身痛庝也武噪不开的，就松了绑。不想胡生瞬间成了斑斓猛虎，威猛大发，抓了黑帽，大吼一声，赤裸裸地拳脚如飞，中间的红裤头儿血光闪闪，大显武家之雄威；只打得众人各自顾命，贼狼狈逃窜。胡生忍着痛庝，施展轻功，追撵而去。那边月娥报了警。胡生抓着一个贼子，扯开蒙布，一瞧，半天是杨小富！不料这伙人如此之坏，互相勾结，打家劫舍！一个鸳鸯拐子脚踢得小富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又猛向前，抓着了瘦高个子，拽开蒙面，却是杨庄的五头，骂道：“你妈的忘恩负义，青铜梳妆台已经呈报上级文物局准备登报扬名，给予最大报酬，你就等不及了暗害老子？给你留念想再说！”只听“咔嚓”一声却断了昔友一根指头。五头也是个英豪，不会呻吟，恨了一句：“忘不了你！”这时天已小亮。公安局的警车来了，将几个贼子一并抓获。原来，一个是七子的老表，一个是徐实正的侄子，另个是贺冰洁的远方堂弟。公安局以打家劫舍罪名，按到警车里，鸣着喇叭押走了。
　　胡生的一身疤痕幸有以前化子配制的金疮杖伤药粉，外用几天，很快痊愈了。虽然遭了风险但是万分高兴，证明了自己的作品在读者心目中很有分量和价值的，正式出版发行“钱”途宽广，虽是真实姓名，虚假故事，量也没事！出书成为真正的文学家就在眼前，热切非常！正当兴奋不已时，天大亮了，折腾了一夜，刚欲合眼，电话铃急促响了。欲知何处来的电话，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