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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作品名称:从白桦林走来      作者:望见马克      发布时间:2019-04-29 17:07:30      字数:6717

  (六)人物速写

  老职工的内人们
  老职工的内人们,来自五湖四海。我们来连里的第二年夏天,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老谢的媳妇产后风,高烧不退,她的生命终止在通往团部医院的路上。这是一个典型的广东妇女,高颧骨、高眉棱、鼓嘴。她家住在食堂后第一排第一家。一个身体那么健壮、朴实勤劳的妇女,由于医疗条件的落后而失去了生命。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五个孩子的母亲,就这么没了,走了,真可怜。那时的我们,没有给她家献爱心,我一直在后悔。
  连里后排住着一家姓闽的会计,江苏人,机灵透顶。他家媳妇跟她一样,个子矮矮的,瘦瘦小小的,却生了九个孩子,每个差一岁,一串串的。有一晚有事去他家,进门吓一跳,一个大炕上躺了一炕孩子,足有一个班!连里的媳妇,超生游击队的不少。
  有这么一个新媳妇,我们临来前,在食堂刚刚举办完婚礼,中等个,东北人,粗黑的脸庞,一双不大的眼睛,走起路来弯曲的双腿,脚下踢里秃噜的,爱说话,粗嗓门,有底气,哪有事都少不了她。双手总是揣在袖口里,只要有人的地儿,就能听到她的声音。她是谁家媳妇?不知道。但传为佳话的是她在婚礼的那天晚上在小食堂,人们去了不少,两人糖也叼了,苹果也咬了,最后表演节目,她唱了一首语录歌:“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但是我们想到人民的痛苦,想到大多数人民的利益,我们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那么高尚的情操,你能不记得她么?
  张健的媳妇像电影演员胡朋。
  唐茂成媳妇,听他讲就是骗来的。过年去看未来的岳父,老丈人和大舅哥都让他灌醉了,所以就娶了贤惠、俊俏的媳妇。
  赵彦之媳妇,说是花钱买来的。逮谁跟谁搞。一块猪肉皮和油就能搞一次。丑陋极了。
  屠士发媳妇,标准的大都市女人。李山……

  小邢
  邢知青,是上海人。1972年夏天,由于他不服从班长胡的指挥,怀着复仇心理进行报复,在中午休息时,用镰刀把午睡中的胡班长砍伤,致使脚踝的一根筋被砍断。小邢当即被送到团部羁押。胡班长在六团没有条件看病,就转到北京,一直到1973年4月我离开二十五连,也没听到胡班长的信息。
  小邢是六八届初中毕业生,身材不很强壮,但是很聪明。生产劳动,不那么肯出力,有时拖了班里的后腿,当班排长指出他错误和不足时,他还不认错,与班排长吵闹,导致矛盾升级。出现这种蓄意伤害的情况主要责任在小邢。从在团部羁押后,就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小邢除了劳动不努力,行凶砍人,还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我们的仓库里贮存着知青的箱子,经常有人发现被撬开偷走里面物品,一直没有破案。这次小邢倒是主动承认了自己的偷窃行为。原来二排的战士总抱怨,他们的牙膏经常丢失,或者比一般人用得费,一直没有结果。小邢招供说,是他把自己使用完的牙膏皮(当时都是用铝皮制造的)的底部用镰刀或剪刀剪掉,露出空牙膏筒,然后把别人的牙膏从前面挤到他的空的牙膏皮里,每次挤个一二公分,然后把自己的牙膏筒从最底部卷起来,别人看不出破绽。再把别人的牙膏放回原处,这样他就不用买牙膏了,而且经常有得使。听说他后来回城后也因为盗窃被关进监狱。
  小邢本来应有更灿烂的人生,如果他能很好地把握自己,从1972年犯错后吸取教训,凭他的聪明和年轻,肯定会有好的前途。特别是回到上海,又有更好的工作条件和生活环境,做点成绩不成问题。后来听说,小邢家庭无亲人生活孤独,最后在狱中去世。小邢的一生使人深思、发人深省。人生曲折、苦短,把握得好,能在曲折、磨难中修炼、前进;把握不好,可能会出现大起大落,一蹶不振,甚至沉沦。我想起小邢还是怀有同情之心的。
  
  张兴文
  张兴文,城里下放的职工。当时大约四十岁,戴一副白边眼镜,中等个头,一副斯文的面孔,却总是干着最脏最累的活。二龙山的冬季,寒冷又漫长。我们几百名知青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下,也只能到户外那个简陋的小厕所大、小解。几百人共用的小厕所,时常从六个蹲坑里“生长”出屎尿冻成的坚硬小冰山来。清理这些小冰山是领导给老张安排的专属工作。十字镐抡圆了刨上去,屎尿冰渣飞溅在老张的身上、脸上,其状十分难耐。可几乎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他是“右派”。至于老张怎么当的“右派”,没人知道。他好像是从哈尔滨来的,属于铁路系统的职工。那份工作,如果换了我们来做,相信会赢得大家的尊重,然而在他,却只能是人格的屈辱。
  老张今天不知身处何地,也许已不在人世。不能当面向其表达以上心迹。但是借此在各位亲历了这一过程的战友们面前一诉心曲,这份心情也算多少有所释怀。
  
  河北队首位大学生——李玉柱
  1968年初冬。我们知青都住在二百米宿舍里。一天傍晚(说是傍晚也就三点左右,那时北大荒白天短),一位年龄比我们稍长的男子来到宿舍里。他个头不算高,身着一身当时流行的黑色的家做棉裤棉袄,头戴一顶羊剪绒的皮帽。给人深刻印象的是,架在鼻子上方的那副眼镜。眼镜片很厚,里面的圈圈很多,说明高度近视,因此几乎看不清此人的眼睛。嘴唇有点厚,说起话来,像嘴里含着东西似的,但绝对是东北味儿。
  他扛着一卷行李,从东方红拖拉机上走下来。那行李比起我们知青的要厚重得多。他被安排在东边上铺的南端,靠近窗户。进了屋就十分熟练地打开行李,铺好被褥后,悠哉悠哉地躺下休息了。这是一位什么人物?大家都惊奇。既不是像我们这样的知识青年,又不像下乡锻炼改造的“黑五类”。到了晚上,从双鸭山的战友那里得知,这是被分配到我们连队的应届大学毕业生李玉柱。后来和他相处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只记得,他被分到畜牧排,那时排长姓杨,他就是农业技术员。记得他的理论:有人经常说不知足,其实不知足是对的。如果都满足现状,社会就发展不了了。我听了觉得他的观点很新鲜。他还告诉我们,人类睡觉必须躺下才舒服,才能充分休息。可牲畜却不然。如骡子、马、牛等,它们都是站着睡觉的,睡觉时靠三条腿支撑着全身,另外的那条腿就彻底休息了。
  后来才知道他是东北农学院的六六届毕业生,学的就是畜牧专业,而且家在北安县城居住,所以就近分到二龙山农场。河北队当时养了许多军马,还有个鹿队,也算半个畜牧连队,正好能发挥他的专业特长。他和我们不在一起劳动,他是做兽医类技术性的活计。看起来比较轻松,不用费力气和心思,但是技术含量是蛮高的。他会给牲畜看病。就是他给我们讲过牲畜的配种。马配马,还生马;公马配母驴,生出的是骡子叫马骡;公驴配母马,生出的骡子是驴骡。驴和驴交配生下的,自然是驴了。骡子是不会生产的,所以他说个歇后语“骡子屄----摆设”。我们听后大笑。
  那个年代大学生毕业第一年拿四十九元实习工资,直至文革结束,十年一分没涨。比我们每月拿三十二元的知青多,看得出他很知足。工资高,离家近,又不干重体力活。那时的大学生很稀少。我还知道营部有位丁参谋,佳木斯机电学院毕业的大学生,负责机务,也很平易近人。
  印象中的大学生和我们一样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可李玉柱不是这样,他懂得非常多,还愿意和我们经常唠嗑。好景不长,李玉柱在连队没待几年就被调走,好像不久就成婚了,渐渐地他就淡忘在我们知青心中。
  
  
  最小的知识少年
  十四岁的张,是北京的最小年龄的知青,实质上是童工。“文革”中,他父亲在运动中自尽身亡。那是一位经过长征的老红军,受到迫害和猜疑,没有被人理解,想不开,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少年的他,随学校来到了河北队。没有特殊的照顾,没有娇惯和宠养,少年和大家一样下田地劳动。其实即便是当地的农民子弟,这么小的孩子也是不大下田的。按现在说法还不到做工的年龄,只是在家附近的菜园子或者自留地儿离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如果必须到队里干活,也就是放放牛羊,到大甸子打打猪草之类的轻松活儿。可叹知青,有时竞过着农家子弟不如的生活。其实在此之前,双鸭山中也有一些十五岁左右的小孩子,刘日兴、姚志国等就是。
  因此,知青的范畴,不止包括十六周岁以上的青年,还有十六周岁以下的少年。现在称为“童工”。
  
  小崔一个很好的人
  小崔是二龙山农场老农垦子弟,和我们年龄相差不多。他是黑龙江某农业专业学校的毕业生,在天津知青到达后,他被分到了河北队工作。小崔的父亲是黑龙江省赫赫有名的八级电焊工,曾经参与过著名的武汉长江大桥的修建。那时我们管他叫小崔,不单是他年龄相对小,还因为他个头不高,长的很敦实。他待人客客气气,和蔼可亲的。当时他穿一双非常珍贵的翻毛鹿皮鞋,在连队里很惹眼,他也特别在意特别精心。每逢连队放假时,他都要为那双鞋打上黑鞋油,然后擦得锃光瓦亮。后来慢慢的皮毛褪尽了,失去了原有的棕色,就变成了真正的黑皮靴了。然后他穿上皮靴,背上挎包高高兴兴回家。看见他能够经常不断和家人团聚,我们羡慕极了。有时他回到连队也讲起在团部碰见的自己同学、朋友的喜庆场面,也讲起在家里老妈妈给他改善伙食等等。
  小崔是我们刚到时连队的吹号手。我们刚到河北队的那年冬天,每天天还黑着呢他就得起床,然后到室外“滴滴滴答”吹起床号。随后才洗漱。他说清晨吹号时必须要憋住小便,那样对肾脏有好处。那把铜号他保护得可仔细了,经常不断地擦拭,如同他的翻毛鹿皮鞋一样锃光瓦亮的。虽然他生长在农场里,他的思想意识一点也不落伍,与我们知青相处得很和谐、融洽,经常一起谈笑风生。
  我们初到连队时,就和小崔一起住在二百米的宿舍里。他是机务排的拖拉机手,同时还开“尤特兹”。那时能开“尤特兹”的人也挺多的,印象中刘汉卿、肖红、唐茂成、李山、郝俭、张健和双市的王实甫等。他们开车去团部和其他营连拉货物,或者去纳莫尔河拉沙子。如果我们的东方红拖拉机或者“尤特兹”有毛病趴窝了,小崔能直接开到修理厂,请老师傅及时修理或保养,不耽误使用。在这方面,连队沾了他不少的光。跟他车去团部我们大家都很放心,他不会落下我们任何一个人,总是要等我们的人都来齐了一起返回河北队。后来我们一排去住三百米大宿舍,加之农工排和机务排没有横向往来,接触少了,他的情况也了解得少了。再后来我们排去支援六师就再也没见到小崔。
  印象里,小崔是一位很好的人。
  
  大鹏的文化传递
  深秋,二龙山早就大雪封山了。那时我们刚下乡到二龙山农场河北队。有一天傍晚,天已经黑了,我躺在宿舍的炕上,从外边来了一个人,只见他把行李往炕上一扔,帽子一摘露出了光头,随即就躺下了,他就是从二营九连“发配”到这里的大鹏。
  大鹏是北京人,当年十七岁。听他说,他们一伙人文革初期是北京红卫兵成员,后来在北京折腾得挺厉害。这年夏天家里人就和黑龙江兵团联系,让他们来这里下乡锻炼。他们来了七八个人,都是总后勤部的干部子弟。在九连的时候,大鹏也不老实,常结伙和别人打架,惹怒了当时的团领导,就把他们分别发配到最艰苦、最边远的连队。
  那时知青中的干部子弟从家里带去很多物品,这些东西不但村里人闻所未闻,甚至连我们这些工人子弟都没有见过,譬如王大鹏用的牙膏是从家带来的“美加净”牌,还有一块檀香皂。他说,小时候在家淘气,用妈妈的香皂洗脸,被妈妈发现后批评了一顿。那时这块美加净檀香皂是商店最上品。每块一元贰角。妈妈告诉他,女人洗脸用它,是为化妆打底子用。有时买了也是舍不得用,放在衣柜里,打开衣柜就能闻到这股檀香味。他带到宿舍的“中华”牌牙膏,黄色的底儿写着红字。那时我们在家用天津产的“红云”牙净----一种牙粉。当地老职工也没有见过。大鹏穿的高腰军马靴是部队专供军用物品,市场上见不到,更买不到,很神气,很威武。他把棉裤打上布带,然后用军马靴套上脚腿,走起路来很轻松,在天寒地冻的北大荒,一点也不觉得冷。比起棉胶鞋,简直是天上地下。还有,他腰上的军用皮带,真正牛皮的。当地老职工一眼就能辨认出来,中间的皮带扣子是铝的,很精致轻巧。
  大鹏临当兵走时把军用马靴送给我。可是我不敢收下,因为当时很贵重,于是我给了他二十元钱,作为路上的盘缠。他推辞不要,我再三坚持,直到他揣在口袋里,我才放心地收下这双军马靴。他的军皮带也送给我,我用哥哥从中东带回的蟒皮带回赠给他。四十年后我们再次相聚,回忆往事,感慨万千,冰天雪地中结成的友谊,依然温暖人心。
  后来人们看到我脚上的军马靴、腰间的军用皮带,都会想起大鹏和有关他的事情。
  
  铁鹏对我说:那时,如果有手机……
  1969年的初春时节,我在四营二十八连放马。团里从外省买回几百匹马,红的、黑的、白的各种颜色的马儿在大草甸上奔跑,十分壮观。我从北京到二龙山,已经换过三个连队,每天干的农活儿十分单调,割麦子、收麦子,望着好像永远割不到头的麦田,我只有一个感觉-----煎熬。如今让我去放马,我兴奋得不行。连里允许我们放马的人可以在马群里挑选一匹当坐骑,真是太好了。我从马群里仔细挑选了一匹浅黄色的马,个头并不高大,但腿细腰长,是速度和耐力都出众的好马。我用北京的一种小吃“豌豆黄”给它起了名字。
  经过近两个星期的调教,尽管我被豌豆黄摔了数次,甚至鼻青脸肿,最后还是我征服了马。每天傍晚,我把豌豆黄牵到大草甸子中的水池子边上,用刷子把它周身刷得干干净净,再塞给它两块从北安买回来的硬水果糖。豌豆黄美美地吃着,我也美美地笑着,这种和谐相处的感觉让我沉醉。
  有一天傍晚七点钟左右,各排收工回来,大家都在打水洗脸,准备吃晚饭。忽然隐约听到有人喊出事了,一匹叫大黑的辕马在倒车的时候,左后蹄被一口铡刀切了。原来,铡刀用完之后应复位,刀口朝下放进刀槽里,不知道那天是谁用完之后,刀口朝上就走了,结果造成了大黑的受伤。
  鲜血顺着大黑的伤口不断地向外流,如果不及时救治,后果会很严重。当时我们连没有兽医,只有营部才有。指导员刘大埋汰(叫什么名字我记不得了)急得语无伦次,抓起电话就要营部,可是怎么也打不通,估计是线路出了问题。无奈,指导员把我叫到连部,让我和一个来自哈尔滨的战友骑马去营部接兽医。我们连距营部近三十华里,不大不小的雨哗啦哗啦地下着,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们俩人接受了任务,各找了一件雨衣披上就骑马出发了。一路上只能听见有规律的马蹄声,山路两边的树林分外寂静,忽然我发现四只绿莹莹的眼睛在右侧的山林间时隐时现,你快它就快,你慢它也慢。不好,是狼!在这漆黑的雨夜与狼共舞,太可怕了。近一个小时后,远远地看见了营部那排房的灯火,狼不再相随,消失在密林之中了,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下。如今四十余载过去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让我心有余悸。
  正当我长出一口气,一会就要平安抵达营部时,稍一走神,豌豆黄突然被一个小树桩子绊住,猛一停顿,将我从马上摔下来。几百斤重的豌豆黄重重压在我身上。当时的感觉就是五脏六腑都被挤压成了一张薄饼,张大嘴也喘不上气来。幸好这马通人性,使劲挣扎着站立起来,围着我长嘶不止。跑在前面的战友听见了马叫,才知道我已落马,又翻身折返回来。幸好我除了被马压了一下,并未受伤,站起来活动了几下,又翻身上马继续前进。
  营部的兽医接到我们的报告后,立即坐拖拉机去抢救大黑。第二天,我回连队后去看望大黑。只见大黑的左后蹄缠满了白纱布,两只淡灰色的眼睛充满了痛苦。事后,有人说,一定要追查是谁把铡刀刀口冲上放置的,这是别有用心破坏屯垦戍边,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又有人说,一群十六七岁的城市嫩娇娃,弓背弯腰干一天活儿,早就累得不行了。就是想别有用心也无心了。还有人说,幸亏抢救还算及时,大黑的命才得以保住了,但永远也不能再驰骋“疆场”了。
  当时曾有人问我怎么看待这件事,我默默无语。四十年后我想告诉你们:那时,如果有手机……
  
  学校韩老师
  韩原本是三营的教师,大约在七一年底或七二年初调到我们连队。
  韩是天津人,在天津的名牌高中读书,是六七届高中毕业生。据说来到兵团六团后,时间不长就安排做小学老师了。因为我们连队的教师仅有一名,而且小学生不断增多,照顾不过来了。还有说原来的男教师张教育学生,尤其是对待女孩子不方便。
  当时学校在村后山上鹿队旁的一间石砌的房子里,老师就是张,应该有八九个孩子。
  韩来到连队时,教室还在山上呢。孩子们放学回村,大约要走两里多路。如果住在村后的住户抄近跨过被山洪冲成的沟壑,可以少走一大圈路。那条沟壑春天从山上流着融化的雪水,能形成小河流,家属们洗衣服就在沟壑旁边。夏天山上的雨水源源不断,下大雨后,哗哗的流水声从老远能听见。由于常年冲刷,有的地段沟壑深达一两米。平时水流小时,人们垫块儿石头三步两步就迈过去了,雨后就得走到山下的小桥过河了。
  记得有一次雨后,放学了,老师和学生们一起回村。半路上,几个年幼的孩子要横过沟壑进村。那天水大,两个小女孩刚走进沟边就被河水冲了个趔趄,慌忙中没站稳又栽在水里,滚滚的河水把孩子冲出好远。这时,韩马上跳入水中一手一个抓住孩子的手,但湍急的水流马上将她们冲倒。危急时刻,其他师生们一起努力,韩和那俩孩子被救上岸来了。事情发生后好长时间连队都不知道,直到冬天放寒假,老师们集中在团里培训,才被团里出板报表扬,连里这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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