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深藏爱心 时有悬疑

　　人和人在相处过程中，尤其是男女之间相处久了，无论是友人、情人或是恋人，都会产生情感的，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们都会将对方与自己相处的那段时间，有个清盘式的回味，就会有值不值得交往，有没有收获，需不需要继续发展的想法，如果一旦有机会再重逢，往事就会浮想联翩，像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展现在眼前。虽然没有人去评估每个人的感受，但是我相信完全不经过大脑过滤的人是没有的，因此把邂逅相识的友情或相处后的爱慕，深藏在心里，都是人之常情，非常自然。这也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其实缘分本是天意，不以人为左右，却以人为取舍。也就是说既可以在人际交往中获得缘分，也会在人际交往中失去缘分，曾经心心相印相携相扶的美好，也会随着空间的阻隔和时光的流逝而渐淡无存，如何抓住这缘分，是无数对爱求索者难以破解的难题。
　　话说张启萌在刘欢欢的呵护和监督下，对考博专业课的学习进展很快，几次随刘欢欢去杜仲实验室参观，更是对杜仲种子的遗传基因有了深刻了解。十分有利于对专业课教材的消化，很多刘欢欢还没有完全理解的领域张启萌都有涉足，真的让刘欢欢十分称赞。
　　杜红岩去中南大学报到，学校指派他负责杜仲全基因系统测序工作，他想起了张启萌有志此项研究，又有较好的遗传基因工程的理论基础，是个好苗子，于是打电话给刘欢欢，并把中南大学博士院招生简章、考试大纲、入学指南等相关资料寄给你刘欢欢，请她转交张启萌，叫他无论如何把文化课拿下。刘欢欢告诉杜导，目前看张启萌专业课这一关问题不大，完全可以过关，下一步是主攻英语，主要是加强口语练习和语法运用，请杜导放心，不会误事。还请杜导在面试上给于帮助，杜导回话那没问题，很乐意让张启萌来当我的助手。
　　张启萌考博十分顺利，文化课成绩非常好，面试中的表现让主考官们称赞，尤其是专业课知识盘得滾瓜溜熟，有问必答，深得考官好评。事后主考官与杜红岩通气，认为张启萌值得培养，是块好钢，杜导点头称是。几天后杜导告诉张启萌，为了联络方便建议张启萌先回郑州刘欢欢那儿，等待录取通知。
　　张启萌回到郑州，将考博的一些细节告诉了刘欢欢，并申述是杜导让他来郑州在你这里等候录取通知，刘欢欢说已经从杜导那里获得信息并感谢他的信任，也非常高兴张启萌在考博中取得好成绩。既然导师让你在我这里等候通知，估计录取只是时间问题。你就先在我这里呆一段时间，我不打扰你，好人做到底，我依然和同事拼住。双休日，张启萌邀刘欢欢到郑州附近的旅游景点游玩，刘欢欢愉快地接受邀请，平时上班刘欢欢不让张启萌找他，张启萌只好找本地同学玩耍。
　　大约两周后，刘欢欢接到杜导的电话，说张启萌录取通知已经发出，不日可以收到，请他做好准备按时入学报到。几天后刘欢欢接到了中南大学博士院转交给张启萌的入学通知书，刘欢欢把通知书递给张启萌，张启萌欣喜地吻了吻通知单，依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情不自禁地上前拥抱刘欢欢，刘欢欢虽然来不及提防，但也没有立即推开张启萌，就半推半就地依偎在张启萌的怀里，这么多日子第一次拥抱，多少也抚慰了张启萌憋在心里的激动，刘欢欢接受张启萌的第一次拥抱，脸红到耳根地对张启萌轻声耳语“别这样，正规点好不好。”张启萌就是不放手，笑而不答。
　　过了一会儿张启萌说：“姐，通知来了，我就要离开你了，说心里话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呀，这几个月你热心呵护、精心照顾、陪学陪读，许多个日日夜夜，让我既感动又难受，感动的是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让我没齿难忘，真的比自己的妈妈还要疼爱，难受的是我天天面对的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姐姐却不敢有半点奢望，你总不让我分心，不让我走神，有时候还会很严肃的对我，真比我的爸爸还厉害。但是我非常明白你的苦衷，你是不想影响我的思绪，分散我的精力。你对我的那份爱不是挂在嘴头上，而是实实在在在你的行动中，因此对于我来说，你陪读的功劳远远大于我考博成功的喜悦。”
　　“好啦好啦，别说这些话了，你就准备准备，去长沙读博去吧。不要再牵挂我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回去一趟，禀报父母亲，这是非常必要的，也好让父母亲替你高兴和自豪。但是最好不要提及我，就当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刘欢欢说。
　　“那怎么行呢？一定要说的，不说我心里得不到安慰。”张启萌说。
　　“我再三告诉你，现在不是说的时候，等你读博回来，如果咱俩还有缘份的话再说无妨。但是现在最好别说，免得节外生枝。”刘欢欢严肃地说。
　　“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有分寸的。”张启萌回答说。
　　张启萌接受刘欢欢的建议，回到内黄县石盘乡，他把录取中南大学博士院的通知递给爸妈，王莲香手拿通知，难以抑制内心的高兴劲，紧紧地拥抱着儿子，捶捶他的胸，说我儿读博给爸妈长脸了。爸爸张大明更是激动地在房间里打转，还笑着说：“你这小子有志气，原先以为能接我的班，当个专科学校的老师已经很好了，没想到你这小子志行高远，还在向上爬坡，冲刺到更高的境界。爸爸为你高兴，为你骄傲。你商丘那边的工作交待啦？”
　　“我在准备考博前就已经辞去了商丘专科学校的工作，后来我去了省城，在同学那里复习功课。我本不太喜欢教书这个职业，就是想搞科研，将来成为一名科学家。”张启萌说。
　　“我儿就是有志气，将来一定能学有所成，成为一名专家教授。但是为娘更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你去读博，就在那里找个志同道合的做伴侣吧。”王莲香说。
　　“好呀，就按妈妈说的，找个志同道合的做伴侣，绝不反悔。”张启萌一边回答一边在想，我已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女伴，那就是刘欢欢，可是她不让我对你们说呀，好在妈妈所说的志同道合倒也包含了她，目标是一致的，也就是大差不差了，现在不把话挑明也很不错，到时候还会让你们有个惊喜，想到这里自己默默地笑开了。
　　妹妹放学回来了，看见哥哥回家了，高兴地上前亲吻哥哥的前额，说：“听说你现在成功的考上了博士，真的为你高兴，也同时激励我这次中考力争名列前茅，和你一比高下。”
　　“呵呵，小妹有志气，能超过哥哥可算是女中豪杰了。哥哥支持你。”张启萌笑着说。
　　在家的几天里，张启萌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去张龙村看望爷爷奶奶，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去姑姑王世红家看望，王世红大宴宾客，把张大明王莲香也邀在一起，热情称赞张启萌有志气，好样的。
　　张启萌在兴奋之余，没有忘记在刘欢欢身边的日日夜夜。在忙碌时间的空挡里，他打电话给刘欢欢，报告在家的一些情况，刘欢欢提醒他冷静对待成功，放眼更高视野，做好开学前的准备。张启萌答应刘欢欢立即动身，刘欢欢叫他不要做火车来郑州，直接坐飞机去湖南长沙。尽管张启萌再三要求在郑州停留，刘欢欢始终没有答应，她要让他去安心读博，说好男儿多点事业，少点儿女情长为好。张启萌只好听从刘欢欢的意见直飞湖南长沙。
　　张启萌离开刘欢欢时，把宿舍打扫得干干净净，给刘欢欢留下深刻印象。她十分喜爱这位努力进取，钻研科学知识的有为青年，憧憬着将来有机会成为他的新娘，然而现实中的姐弟的年龄差距和将来学历上的差异，是横在眼前的楔子，会不会是影响交往的因素，是不是彼此想建立恋爱关系中的障碍，她心中并没有多大把握。这几个月的相处自己总是把情感深埋在心里，时刻处在高度戒备状态，目的是不让他有非分之想，让他集中精力学习，这就让自己的思想情绪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神经疲劳、精神疲乏的现象时有发生。而张启萌突然离开了，给了自己一个更加空旷的精神空闲，时有失落、空乏的思绪袭扰着她。她整理好房间的内务，静静地走近窗前，傻乎乎的仰望着星空、银河，让她进一步理解古人编织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神话故事，是多么的贴近生活，隐喻现实。
　　正当刘欢欢思绪漫游之际，她想起了不常联系的QQ好友诸葛老师，少不了问候诸葛老师的近况，诸葛详细问询了东北返乡的情景，刘欢欢向诸葛介绍了辗转回乡的情况和后来去省城在杜仲研究所工作的信息，让诸葛老师非常欣慰，称赞刘欢欢终于找到了展示自我的机会。在攀谈中，诸葛老师关心地询问是不是结识男友，刘欢欢含含糊糊地表示，虽然有所接触但没有挑明关系，自己也左右为难，客观上他比她小四岁，他还要去读博，与双方父母也还没有见面，不知道认同中有没有障碍和阻力，自己也没有足够的信心。
　　诸葛问询情况后认为年龄并不是婚姻的前提条件，应该不是障碍，年轻人相处更多的是情感问题。在这方面，你和她是有一定的情感基础的，在他考博过程中，你所给予的帮助，应该是相互关系衡量中的存量和纽带，如果男孩是一个知道感恩的年轻人，成功率会更高，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倾心付出，你的担心和猜测是可以理解的，但不要过于在意今后发生的变化，记住一句话‘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得不到，’缘分这东西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诸葛提醒刘欢欢把心放宽。与诸葛的一番交谈刘欢欢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叮铃铃”手机电话铃声响了，刘欢欢接过电话，是张启萌打来的，他介绍了去长沙中南大学入学报到、上大课和参加杜导‘杜仲全基因系统测序’工作的情况，他描述了中南大学植物生化实验室的规模和格局，这里的环境和人文情况，说的头头是道眉飞色舞，让刘欢欢羡慕不已，连声说无缘同道，张启萌也为刘欢欢惋惜，然而他们这次对话没有提起两人在一起的快乐。刘欢欢放下电话心里不是滋味，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是不是换了一个环境，胜利冲昏了头脑？还是我思想多虑想太多了？诸葛老师说的“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得不到，”的确有道理，不去想他了，这样才会引为自安。
　　牛所长把刘欢欢叫到办公室交代一个特别任务，河南省林业厅要进行一次杜仲种植基地普查工作，要求我们配合，从我所里抽调一名干部参加这次普查，主要是负责技术指导，并根据普查情况，提出今后调整种植计划和发展方向，责任重大。调查时间暂定两个月，所里决定指派刘欢欢参加这次调查，刘欢欢第一次接受外协任务心中无底，而且没有经验，但是作为能力培养这的确是个难得的机会，她也决心做好工作，增长才干。想到这里，她就拿起手机准备告诉张启萌，可又转念，还是不要影响他的学习和工作，想想还是放下了，自己做准备工作去了。
　　根据省林业厅的通知要求，刘欢欢来到河南省林业厅调查规划设计院。这次林业普查从相关单位抽调十几名干部，加上承揽这项工作的设计院的工作人员共三十名，分成六个组，赴郑州、洛阳、南阳、三门峡、濮阳、许昌六市十多个种植基地，进行实地调查，与专业种植大户、商贸公司、技术开发公司以及基地所在乡镇领导进行情况交流、征询规划意见，最后汇总向省政府提出全省下一步的杜仲种植规划指导意见。
　　刘欢欢被分配到自己家乡三门峡市调查组，全组六人，设计院副院长何球当任组长。这次调查适逢在刘欢欢的家乡三门峡市下辖灵宝市调研，这个地处陕、晋、豫三省交界有个叫函谷关的地方，古称北虢，在小秦岭、伏牛山一带，从三门峡市驱车2个多小时就来到海拔1500米的函谷关，在朱阳镇闫驮村，调查组听取了镇党委彭书记的介绍，昔日的荒山秃岭，被井然有序的杜仲林替代，一度的不毛之地，如今到处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活力。占地3万亩的杜仲林，成为农村致富的摇篮，这片杜仲林已经被国家授予国家级的杜仲标准化种植示范基地。
　　就在刘欢欢参加调查组活动的期间，张启萌打来了电话，说有些日子没和刘欢欢联系了。实在是很忙，他问到刘欢欢的近况，刘欢欢这才告诉他，自己参加了省林业厅杜仲种植基地的调查，张启萌告诉她，他参加杜导主持的‘杜仲全基因系统测序’工作，也是非常细致密集的干货，不容半点差池。最后张启萌表达他时刻想念刘欢欢的爱意，这让刘欢欢得到些许心理安慰，让她在调查中更加精力充沛，表现出色。
　　两个月的调查任务顺利完成。在最后给于的鉴定评价中，受到省林业厅调查规划设计院的好评。回单位复命，牛所长很满意，说刘欢欢首次外协任务完成得很好，值得赞扬。刘欢欢借此空挡请假回去看看爸妈，牛所长爽快地答应了。
　　刘欢欢回到家里，看到爸爸的身体还算稳定，生活基本能自理，颤抖依然保持在中等水平，这已经让刘欢欢欣慰了。妈妈依然忙前忙后，好在有苏琪帮衬，倒也不觉孤单。在与妈妈的交谈中，刘欢欢说出了自己与张启萌相处的那一阵子，杨冬梅十分高兴，但又警觉地认为这是一桩难得兑现的爱情，女孩比男孩年龄大，稳定性相对差些，男孩高学历往往会形成反差，万一在博士院遇到新欢，早把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怎么办？你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押保在男孩知情感恩上，傻不傻呀，杨冬梅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这又给刘欢欢增加了心里压力，本来就心中没底，经妈妈这么一说，那悬着的心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晚上刘欢欢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回忆张启萌在郑州的日日夜夜，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展现出来。自己并不后悔为张启萌所做的一切，那是纯而又纯的友情，没有交易，没有私心，没有越界，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美好、顺畅、阳光。天衣无缝的对接，梦想成真的徜徉。然而当他离开的时候怎么一切又变得那样无奈、彷徨、流年；难道没有许诺就不是爱，没有承诺就是变数，没有应允就不算答应。人世间的情感不是说靠心灵感应的吗？不是说男女婚姻是可遇不可求的吗？这些我都有呀，当他接到入学通知时拥抱了我，我也随了他的心愿呀，他在我的面前示爱多次，我虽然婉拒了他，他应该明白那都是为他更好的安心学习呀。刘欢欢的思绪像脱僵的野马在荒原中奔驰……
　　第二天一早，杨冬梅来找刘欢欢，说昨晚她在家中佛龛上为你祈祷，意念中一道红光穿堂而过，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我想约你一道去老君庙一趟，问问那道长吉凶如何？顺道问问那男孩与你属相是否相克。一晚上没有折腾出答案的刘欢欢，这时也想知道个所以然。于是答应和妈妈一道找二舅贾世无前往老君庙。
　　来到贾世无家，柳巧儿可高兴呢，她把欢欢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说：“好久没有看见欢欢了，欢欢还是那么漂亮，是不是有男朋友啦。”
　　“哪有哇，人家正为这事犯愁呢？”刘欢欢说。杨冬梅简单的向贾世无夫妇说明刘欢欢在郑州遇见的男孩，并帮助他考博的情况，想请二哥陪同去老君庙咨询一下那道长，问问吉凶祸福。贾世无说：“那道长曾经有过提讯，说命里有时终是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欢欢这段因缘是不是时候？是得去问个明白，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