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悬崖峭壁采金钗（6）

　　紫叔看着远去的胡书记笑了笑，打开一瓶酒，大家坐在石碣上，你一口我一口交替喝着等。二松说：“划两拳！”紫叔道：“消停消停吧！”不一会儿，瓶儿空了，胡生回来了。胡生扛一捆绿豆粗的铁丝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来到人们面前。紫叔赶紧接过铁丝，说道：“你这是弄啥呀？”胡生说：“叔你年岁不大，忘性不小！那天晚你说的打金钗的事儿就不记得了？你说悬崖峭壁有石子，能把纱绳割断，纱绳断了是什么结果？所以纱绳得缠上铁丝才安全！以前你打金钗就没发生过事故？要不咋发明纱绳缠铁丝？这会子怎么的好忘了呢？”紫叔拍着自己的脑袋道：“唉唉，昨晚只顾给你传经的，忘了吃核桃，记性一时跑了。还是年轻人记性强的。”大家赶忙抖开绳索缠牢铁丝，紧紧铃铛。胡生严肃地说：“这就对了，安全第一！”紫叔心里想到，过去打金钗确实屡有不测发生，自己一慌就忘记了这事儿了，多亏胡生记事儿，就高兴称赞道：“胡书记聪慧过人，怪不得能比苏东坡，古人转世的！”大家说说笑笑顺着东坡路往上走。不知紫叔如何雅不悄地时绕上了高坡。高坡确实比低处冷，刮的风有点儿砭骨。紫叔饮了一气酒，双手掐腰大喊：“喂！你们朝拜山神啊？山神没有金钗！都给我上来！”众人仰脸看时，紫叔真的高人一等了！再低的人往高处一杵都是高人！
　　下了二十多个台阶，顺这一条斜路，穿过一紫荆，往更高的地方攀去，才来到紫叔身边。太阳离开峰头数丈高了，几只苍鹰在盘旋，啾啾鸣个不停，像天空在吹哨子。风大了，高处不胜寒。离太阳近理应暖和，不想这里离太阳越近越冷。别处的太阳是火做成的，这里的太阳是冰铸就的。紫叔嘴里咕哝：“这天有理没理呀？”
　　“你可真会埋怨天！紫叔，您看上面天怎么也给立个石碑呀？”
　　“是天立的碑。传说远古时候，有蛟龙成精了，在民间无恶不作，各方神圣都望而生畏，无可奈何。观音菩萨大显神通，为民除害。现一丽人，诱惑蛟精，自此跳入悬崖。蛟精跟着跌坠深渊，天兵天将乘机灭之。从此世间太平，安居乐业。因之上天立此碑纪念观音菩萨救生功德。石碑下边，就是万瓜吊石涯长金钗的地方！”胡生听的此言，倒吸口冷气，心里悸动不安，想想锦绣前程，神情就安定了。大家轮流喝了一气雄黄酒，手拄双膝，一步步靠近石碑。石碑不大，一米来高，周边火红的太阳，艳艳耀眼，反却越发寒冷，中间圈着也是三个篆字——观音跳！石碑下部长满了绿苔，顶部长满了石耳。能够长石耳的石头年长久远。石耳就是石头上生出的硬皮菌，灰白色，味苦，淘米水浸了去苦，味道甘美。《本草纲目》有载，石耳，性凉，功效，凉血止血，清热解毒，延缓衰老。对肺虚劳咳，吐血衄血，特效。百度百科上说石耳含有石耳多糖，麦角甾醇，维生素D2，黑刺菌素，有清热止血，止咳化痰的作用，用于吐血，衄血，崩漏，膀胱炎，肠炎，痢疾，淋浊，妇科带下，抗癌，抗辐射，抗血栓，升白细胞，降血糖支气管炎等症，外用治毒蛇咬伤，烧烫伤。也可食用。石耳如此珍贵，是山石岁月的标志，只有久经风雨沧桑的古老岩石才有此物。胡生拿手剔石碑的青苔，看看有没有碑文。他太酷爱石碑的碑文，曾为了收集碑文，方圆数百里地，凡是有立碑的墓地胡生都为名利心狠手辣地鞭打自己双脚更成夜晚的窜腾，白天有日头照亮，晚上有手灯帮忙，抄写了厚厚地几大本子石碑的碑文。有人请文人撰写碑文，都能对号入座，顺口成章。因之成全了大名鼎鼎的碑文大师。眼前这块石碑，除了几个篆字，什么说明也没留下。天的心量固然和人类不同，道之为简！留给了碑文大师阵阵叹息。
　　“干活了，干活了！谁有种？”紫叔大声说，“谁先下？”二松说：“紫叔，您又忘了一件事儿。”紫叔瞪着眼道：“入正题的你事来了！快说啥事儿？”二松说：“记得以前打金钗的时候，事先求山神保佑，然后采金钗的。”紫叔道：“咋搞的，又忘了！”就赶紧拽着胡生快快给山神磕了六个响头，表示六六大顺之后，就稳稳妥妥进行下一步。
　　“我有种，英雄打头阵！”杆子葱自告奋勇地说着，拽着纱绳腰里扎。
　　“高杆葱，你可要谨慎，争取胜利！”二松说。
　　“别慌！看看绳筋如何！”胡生说着拿着一胶壶黄澄澄的酒说高杆葱，“喝一气子下！”那葱甚是言听计从，拧拧纱绳道：“好结实！”接着嘴对着壶嘴，状如牛饮，大叫一声，“痛快！”打个箭步窜道悬崖边，身子一纵跳了下去。绳索就“喤喤朗朗”跟着飞坠。老紫大叫：“拽着快快拽着，别叫纱绳跟人完了。”众人好似群猫扑鼠一般捉着纱绳牢牢绑到了松树上，都心里落下了石头。
　　高杆葱噌噌棱棱滑到悬崖处，就被奇异的景象眯着了眼：崖壁布满了精致的石头作品，天造地设。有的像梨子、桃、梅；还有像黄瓜、茄子、南瓜的成挂成挂地垂着似真的一般；还有一串紫色的葡萄，一米多长，馋得高杆葱口流涎水，真想摘个尝尝。更奇妙的石头像人物儿的一个样子，有像仙女擓着花篮散花，仙童弄箫；有将军骑着大马挥着大刀准备厮杀；还有搀扶着老人小心翼翼行走的孝子……栩栩如真。下边水里的阳光射来给石头物象好像注入了生命的活力，仿佛动感十足，整个峭壁好像晃起来了。高杆葱大脑神经出了问题，看见一条大蛇，眼冒绿光，张开血口，伸出长舌，吐着毒气，凌空飞来，扑面而至。高杆葱吓得尖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纱绳给石棱三股割断两股，只有铁丝显出了功用。急急摇响铃铛呼叫而上。人们以为高杆葱旗克得胜，都兴奋地把他拉了上来，一看，无不泄气，高杆葱吓得尿湿了裤子，瘫倒在地，话也说不成了。
　　“看你的怂样，自吹有种的！”紫叔踢“高杆葱”一脚道，“滚起来，种叫狼吃了？”他真听话，身子一直，就要滚了。胡生伸手把“葱”揪着道：“叫你起来，你真滚呀！咋不往万瓜吊石崖里滚？”紫叔给“葱”一耳刮子道：“到菩萨前认错去！以后胆敢再吹，打你满地找牙！”高杆葱迷迷糊糊却往山下撞去，谁也不拦，到家得了大病一场，亲属抬着往精神病医院治了十多天，才保着一条性命。
　　“谁还敢下？”紫叔问。
　　“我！”
　　大家瞧时，却是猪八戒的“兄弟”。无不掩口发笑。紫叔给胖子一指头道：“瞅你的猪样，有金钗也被你吓跑了！靠边去！”胡生笑道：“胖人心脏不好，最怕受惊吓，去石碑前养息去吧！”
　　二松说：“胡先生，赶下不？”胡生听了想，这人长得猪不吃南瓜，说话挺礼貌的，说：“你不敢下了，我下！”二松笑道：“谁说我不敢下？问问你的！”说着拽那纱绳“晃啷晃啷”地响着套在身上。紫叔喝道：“稀屎胆，别充英雄了，叫文人下！”二松血气方刚，越是不让下，就越偏是下。饮了一阵黄澄澄药酒，来到松树前，紧紧纱绳。连连打着侧脚，一个背栽筋斗，栽倒了悬崖里，铜铃铛跑马山似的轰轰隆隆响个刮耳。到了万瓜吊石处，早已心惊肉跳了，不敢细看，胡乱抓了一把，听那纱绳“咯咯喳喳”地响着。就火急摇着铃铛，大叫：“采着了，采着了！快把我拉上去！”上得岸来，东西一亮，胡生笑道：“净出怪事儿，采这鱼腥草干啥的？要说悬崖处不能长鱼腥草的！”仔细瞧这鱼腥草却是赤红的，闻了没有腥味，喷香喷香的。知非凡之物，便收了起来。从腰里拿出十元，说二松：“辛苦了，收下！”二松捂着心口，收后心满意足赞叹胡书记是大好人！“该您下的吧？那处端的好悬，下了千万留心！别出意外的！”胡生笑道：“龙潭虎穴也曾闯过，别说小小的万瓜吊石崖了！老将出马，一个赛俩！”一面说一面抱着胶壶“咕咚咕咚”饮那药酒一大阵，袖头擦了嘴，从挂兜取出照相机，挎到脖子里，绳索一套，说声“大家注意”纵身一跃，跳进悬崖，握着相机“咔嚓咔嚓”地响了起来。在水里映照的粼粼的波光里，发现了散花的仙女篮子里有几株紫色的草，以为是金钗，抓着石物又怕惊动了蛇神，小心翼翼，轻之又轻，飘了过去。用铜夹夹着根部，心里念着“观音菩萨”提心吊胆地拔出来。但见石隙里绿光闪烁，以为蛇神发现，甚惊，又听得“吱吱”响声，见纱绳被石棱割断两股，幸有铁丝为筋，要是铁丝给割断了，就呜呼哀哉了！“晃晃朗朗”急摇绳去，喊叫着“快快快”地跳上岸来。大家立刻围着胡生看结果。胡生捂着胸口喘会儿气，持着“胜利品”大声道：“这不是金钗？”紫叔笑道：“错！蝎子尾呢？”关胜说：“也许是紫金山的金钗与他山不一样吧？”紫叔说：这是咱这山的鱼鳖金星草，给别处的不同，有点金钗的意思。见到这草，离金钗不远了。你也是老外！”胡生听着心里高兴，说道：“好！杀个回马枪，出奇制胜！”紫叔说：“得了得了！出奇哩，再出出事了！看我老将出马吧！”
　　紫石金就是打金钗的能手，只见他不慌不忙，将绳断处接好后，铜夹子插到腰里，喝了一气黄澄澄的酒，绳索紧紧扣到腰里，轻轻地滑落深涧。他什么也不看，只看那从下面反射来的阳光，做着深深的呼吸，细品金钗释放的清香。一阵微风过后，在阳光照射的石空里，有数簇紫红色的蝎子尾草来，这就是金钗！紫叔喜不自胜，细瞧金钗两旁有几个清晰的脚印，二尺长，数寸深。脚印里有小小的莲花，莲花里有寸许的观音菩萨。才知道观音菩萨为了救拔病苦众生，从山顶跳下除灭了蛟精，采得金钗。留下了“观音跳”的传说。南海普陀山有“观音跳”那是观音跳大海里救渡溺水的众生，这里的观音跳是为了救渡有病苦的众生。也是紫叔的善心感应，观音菩萨百忙里亲自显灵，采得紫金钗。纱绳完好无损，铃铛速速响起来了。紫叔到岸上急速跪在胡生面前，十分感动地说：“胡书记啊，多亏你救我一命，谢谢您！”胡生说：“没事没事，再下两趟也没事儿的。你可别说谢，帮我采到紫金钗，我得好好感谢你的！”一面说一面把紫叔给的金钗全都装到兜了，说声，“病人立等急用药的！”虚心假意说几句好听话，就下山要走。关胜、二松、黑五、胖子几个人撵上去拦着胡生去路不让走。欲晓何事，往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