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皂角村的奇闻轶事>第六章 劳燕分飞 分道扬镳

第六章 劳燕分飞 分道扬镳

作品名称:皂角村的奇闻轶事      作者:邓州徐君泽      发布时间:2019-03-25 19:45:01      字数:5973

  
  (一)章炯同房掌柜的较量
  
  开门的徐富贵,一看是小姐和章炯,满脸的焦虑变成了惊喜:“你们可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房掌柜两口也急忙走到院里。
  “闺女儿啊!”早已哭红眼的房母,奔向女儿,好像怕她再走掉似的,紧紧抱着她。
  房掌柜黑着脸,厉声说老婆:“领她进屋去!”
  章炯尴尬地目送母女俩进屋去。他感到气氛异常紧张,就像火药桶下正嗞嗞地燃着一根导火索。
  许富贵当然明白事情复杂,不便说什么,怯怯地飞章炯一眼,锁好大门,正准备躲走;房掌柜喊住他,冷冷地说:“把鈅匙全部交给我!你去做早饭。”
  许富贵顺从地把一串鈅匙交给房掌柜;转过身又冲章炯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风;这才走向厨房。
  
  章炯伟岸地站在原地,内心激烈地斗争着,拿不定主意如何开口;犹豫再三,先红了脸;而后,气短地叫道:“伯伯……”
  房掌柜用一个强硬的手势,坚决阻止了章炯。
  这个小伙计口中的“掌柜”,竟然变成了“伯父”,房掌柜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他极力隐忍,强压下万钧雷霆。生意场上练就的方寸不乱的习惯,正帮他在心里策划着对策。
  似乎已成竹在胸,房掌柜这才撩起长衫,健步走去检查了前门、后门、角门;确认全部锁上了;然后,严厉地说章炯:“跟我到账房去一趟!”
  
  清晨,账房里的光线还很黯淡,有几分肃杀气息。坐在办公椅子上的房掌柜,直视着一旁局促不安地章炯,恶狠狠地说:“我告你,治你,不费吹灰之力!能把你撂到班房里!信不信?”
  那当然不是无稽之谈。但,聪慧的小伙子推断,那只是气话而已。他房掌柜是个识时务的人;现在,他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治一个小伙计。投鼠忌器,难道他不顾及闺女的名声?他能不怕逼急了,小伙子铤而走险?
  章炯思忖着,只要自己适可而止,小心处事,恭顺听话,作出一些让步,说不定他房掌柜会采取和缓的息事宁人策略。为了达到和小姐长相守的目的,委屈,甚至受点羞辱也无所谓。
  于是,小伙子变得心平气和,尽量沉稳,逐字斟酌,态度谦卑地说:“可是,你是个有度量的人,不会同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伙计费神费力地较劲儿。你太仁慈!更不忍心!”
  小伙子又十分真诚地说:“你对我的关心没齿不忘。我对不起你,但又没法,请您谅解。”
  房掌柜不屑一顾地瞟章炯一眼,轻蔑地说:“没有什么谅解!只希望你离我闺女越远越好!”
  章炯一脸悔恨,沉痛地:“我太狂妄,不知天高地厚。我根本不配小姐。可是,我是忠心的。我们有共同的志向。昨天是找共产党地下组织才耽搁了进城的时机。我们要去延安……”
  房掌柜的脑袋仿佛挨了一闷棍,头晕眼花,趔趄一下身子,费很大劲才坐稳。原想那只是年轻人一时荒唐,私自在外过夜,谁能想到竞要去延安!他决不容忍!一定要表现得坚如磐石,寸土不让。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镇定自若地怒视着章炯,斩钉截铁地说:“你死了那份心!女儿是我的命根子,只能跟我去印尼!”
  章炯怕弄僵,尽量委婉地说:“小姐有自己的想法。你爱她,就应当尊重她的选择。为理想去奋斗,才会有最大的幸福。”
  “笑话!”房掌柜嗤之一鼻,“还用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她幼稚,难免上当受骗,她把握不了自己生活的航向。但她不糊涂,她会清醒的,她的幸福道路,只能靠自己的爹妈来铺设!”
  一种被屈解的羞愤涌上心头。章炯红涨着脸,讥诮地回敬:“你还爱女儿哩?连自己亲骨肉都不了解。她相当成熟,善于思考,有独立人格,也许对你们的打算,不领情。”
  “够了!”房掌柜反唇相讥,“尽管你巧舌如簧,可你骗不了我。到此为止吧。你尽管去你的延安,你不可能再见到她。给你结清工钱,再多加四块大洋,你可以走人。”
  房掌柜打开抽屉,拿出一些钱和四块大洋,往桌上一扔,用一种倨傲的雍容态度说:“别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章炯鄙夷地斜视着桌上铮铮闪亮的银元,冷冷地说:“人穷志不短。俺骨头没那么软!我必须亲耳听听小姐咋说。见不到她,你撵不走我!”
  说完,一脸坚决地扭头就要出门。
  “你回来!”房掌柜很有些无可奈何,“那么,你要怎样?”
  章炯停步转身,尖锐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掌柜。猛然觉得,房掌柜苍老了许多。心想,世道无情,逼得老头子离乡背井去漂洋过海,如若再割断骨肉之情,对老头子简直是一种荼毒!
  小伙子心软了,和缓地表示:“我不会怎样。我愿肝脑涂地帮你,直到你离开县城。放心,我不是那种作梗施坏的人。但是,我只求见小姐一面,彼此有个交代呀。”
  小伙子鼻子一酸,满眶热泪闪闪。
  老头子无力地摆摆手,让章炯出去。
  章炯以为这是一个无奈的默许,同情地看着颓废、憔悴的掌柜,拿了自己应得的工钱,意犹未尽地慢慢出了帐房。
  
  章炯最牵挂的是房小姐能否过了父母这一关……
  
  (二)房掌柜对待女儿的方略
  
  房掌柜无所依傍地闷坐着。哑巴吃黄连,无法倾诉的愁苦着。心底弥漫着一种无奈的绝望。
  思来想去,最后化作一种决定,他要用亲情、用宽容、用温暖、用爱护,去熔化女儿的“铁”心。最后,即便说不转,就是把女儿捆到行李上,也非得把她拖到印尼去不可。
  房掌柜将桌子上那几块银元,收到抽屉里,心事重重地走出帐房。
  
  许富贵已在客厅里摆好了简单的早餐。
  房掌柜亲自去叫女儿吃饭。迈进闺房,无名火就在胸中燃烧,怒气迅猛地膨胀。但他不让它迸发出来,压制它慢慢息灭。
  老婆满脸的愁云和求助的目光,清楚地表明,她对女儿的劝说和抚恤,苍白无力,毫无效果。坐在一旁的女儿罩在怨恨的云雾中。别别的,满是无故的委屈,那神情很有一些血战到底的决绝。
  他知道女儿的性情,硬来肯定无济于事,只好用可怜巴巴的亲昵语气哄道:“都上女中了,比爹明理,这事不是脑子一热就决定的。得从长计议。我和你妈有啥奔头?都是为了你。你有个三长两短,俺们只有去撞南墙,寻死。”
  房田珏早作好承受责骂的准备,万万想不到,父亲如此和风细雨,温情感人。她不由自主地放松,甚至还生出了一些内疚和自责,哭息息地说:“不是我不听话,不孝顺,我真地太爱他了。”
  “咱们总得吃饭吧。”父亲有意绕开话题,“昨晚见不到你,俺们发愁得都没吃一口饭;再折腾下去,你妈可受了?”
  房田珏擦干泪水,端过脸盆,温顺地帮妈洗脸、吃饭。
  
  背着女儿,房掌柜对老婆面授机宜,一再叮咛,寸步不离,看牢女儿。
  夫人心领神会。
  无论女儿如何焦虑、心烦,房太太仍然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说这道那。说去印尼后,如何能发达;说在印尼那个朋友怎么靠得住;说房田珏小时候如何可爱;说父母如何疼爱女儿;爹为了女儿,都不出远门做生意,女儿一哭闹,谁都哄不住,只要爹把她往袍襟里一裹,在院里转两圈,她会像小天使一样甜甜地睡着。夏天,让保姆带都不放心;爹坐在女儿身边,彻夜给她打扇子。
  女儿听着,只说感激话,可是一提婚事,妈就拉下脸。
  房田珏明白,自己实际被软禁了,干急也无计可施。
  门户,成了房掌柜的头等大事,亲自拿着钥匙,管得森严。
  他紧锣密鼓地处理家产。陆陆续续有人来拉东西。他不厌其烦地开门,锁门。
  欠着许富贵的工钱。但许愿,最后亏待不了。许富贵只能等待最后的收获。
  章炯千方百计赖在房家不走,他在争取时机。他把房家的活当自己活干,希望博得一个好感,为见小姐铺平道路。
  处理完带不走的东西后,院子显得空荡荡的寂寥。人们心里一派空茫。空茫的深处,各有各自的打算和期盼。
  房掌柜不动声色,叫许富贵买了一辆大车和一犋牛。扎了车棚。
  车就停在院子里,人心变得更加浮动。
  章炯心里像着了火。不断地坚定着一个决心:在帐房里,掌柜默许见一面小姐的事,如果反悔,他决不罢休!别怪我章炯翻脸不认人,行李车别想出大门,非闹个天昏地黑不可!
  车辚辚拉进院子时,就像碾在小姐的心上。她再也忍受不下去,非要找爹谈谈不可!
  可房掌柜依然铁青着脸,烦乱地吼道:“我会找你说的!”
  女儿以绝食对抗。
  房掌柜狠下心,置之不理。不容置喙地吩咐许富贵和章炯把应带走的东西全部装上车。
  傍黑,房田珏看见爹走进客厅,不管三七二十一,挣脱妈妈的束缚,冲到爹面前,坚决地说:“我不跟你们走!”
  房掌柜只好拥着女儿,走进空洞的大卧室,十分疲倦地坐到临时搭的地铺上,等女儿开口。
  房田珏铁心铁意,一脸决绝地说:“我要和章炯去延安!”
  房掌柜很虚弱地说:“我的傻闺女,人家老婆就在农村家里,你犯啥糊涂?”
  “我知道。那是名义上的夫妻。没有爱情。那是封建,应当抗争,打倒。”
  房掌柜似乎没有力气去发火,以柔克刚,有气无力地说:“你坐下来,咱们很久没有深谈,别弄得仇人似的,现在把心里的疙瘩解解。”
  房田珏别扭着,背对父亲,不情愿地在地铺的另一端坐下。
  父亲语调凄然地:“爱情能当饭吃?当衣穿?你爹我做了一辈子生意,现在都混不下去了,只好下南洋。他一个毛头小伙子,有啥能耐给你幸福?活命要紧!”
  房田珏坚持:“只要到了延安,就有光明前途。”
  “你太幼稚!老日洋枪洋炮,国民党武装到牙齿,共产党小米步枪,延安一个小小山窝的地盘,咋有光明前途?”
  女儿当然不服:“你眼里只有生意,不注意政治。日本怕延安。国民党恨延安。而有志青年奔延安。这还说明不了问题?”
  “爹又不会革命,延安没有咱的生意,咋整?”
  “那,你和我妈先去印尼,我去延安;等俺们站住脚了,再接你们回来。”
  “那不可能!咱们仨,死也得死在一堆儿!”房掌柜尽管语调低沉,但却有着不容置辩的气势。
  女儿急哭了,脱口说道:“我已经是章炯的人啦,只能跟他走。拉棍要饭,也是女儿自己找的。就让我跟他走吧!”
  “我能不知道出了啥事?”房掌柜痛苦地摆了摆头,“不论出了多么不该出的事,我和你妈都没说你一句狠话,都能原谅你。过去的事就当被风刮走了,永不提它。从今往后,你必须和他一刀两断。他去他的延安,你得跟我们去印尼。爹求你……”房掌柜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毕竟,血浓于水。亲情软化了小姐的心,她迟疑再三,怎么也割舍不掉心中的爱人,求道:“那,爹,他有力气,脑子也灵,叫他跟咱们走吧。全当你多了一个儿子。行不行?他很尊敬你和我妈哩。”
  房掌柜没有马上表态,担心把女儿逼到绝路上。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老了,变得才疏智浅,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打动女儿的心。
  沉默了一会儿,才软弱地说:“我的好闺女,咱的家底你能不知道?空架子。四个人的盘缠绝对不够。先分开吧。”
  房田珏非常沮丧:“那,给我点钱,我跟他去延安。离开他就是耻辱,就是不贞。从一而终,这也是你教道的呀。”
  房掌柜方寸已乱。他痛恨这桩姻缘,但又说服不了女儿,时间又不允许拖。他焦头烂额的愁苦着,违心地哄女儿:“我的儿,谁叫咱们混到这步田地?要说,应当成全你们,可是,出了家门,没钱寸步难行。这样你看中不中,把印尼的地址留给他。他要站住脚,咱就从印尼奔延安。咱要是发达了,叫他去印尼。这世道是黑漆的,谁知道那一条能走通。脚蹬两下船也好。我真没法子!”
  爹哭了。满屋的悲切。
  房田珏心酸着,很无奈:“爹,你别太为难,我听你的还不中?”
  
  房夫人在女儿房里收拾着要带走的东西,许富贵来问晚饭在哪儿吃。
  她让送到女儿房里。
  
  晚饭时,房田珏看着大包小包,知道大势已去,心里发颤的寒冷,眼泪滴到碗里,勉强吃了几口饭。
  房夫人溺爱地望着女儿,细语道:“乖呀,我也舍不得他一个人孤单单去恁远。给他六块钢洋,咱也算尽心了。这对镯子是你外婆给我的,纯正的南阳独山玉。你俩都存一个,是个想念。你爹去喊他,你们有啥话说说。”
  房田珏寒心地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妈妈走出去。
  
  (三)分道扬镳
  
  房田珏内心很不平静,觉得谁也对不起。恨不得把自己一分为二,一份去印尼;一份跟章炯走。
  
  熟悉的脚步声,有远而近,她的心开始迫切地跳动。当那魁岸的身影一迈进小卧室的灯光里,她就不顾一切地投进了他的怀抱。
  章炯知道,暗里有老人们的四只眼睛在窥视;他理智地掌握着亲昵的分寸。他用温热的大手,有力地扶住小姐柔软的肩膀,情深意笃地望着姑娘,深沉地说:“我没有被撵走。我坚持住了。非得亲耳听一听你的决定。”
  尽管,小伙子把一切屈辱深埋心底,只显露着胜利的自信,但姑娘能体会到父亲那种绵里藏针的苛刻。透过泪水,她用抚慰的目光凝视着那张有点苍白,但依然英俊的脸,疼爱地:“我多么担心哪!你瘦了。”
  小伙子多情地嗔怪:“光在想着别人,瞅瞅你自己成啥啦?越遇麻烦,越要坚强。得吃饭啊,要蓄积精力!”
  小姐无奈地说:“我就怕他们加倍爱护我。听他们一苦诉,我就心乱如麻,没了主见。”
  章炯悲观地摇了摇头:“你爹妈指山卖磨,给咱们一个没有指望的指望。”
  “有什么法子呢?”房田珏显得凄然而无助,“一边是咱们的爱情;一边是亲亲的父母,我都难以割舍。”
  从未有过的绝望袭上心头,章炯悲伤地摇了摇头:“分明是劳燕分飞。”
  姑娘拿出玉石镯子和六块银元,递给章炯,缠绵地说:“两只镯子一模一样,咱们各存一只,想得慌了,就亲亲它吧。”
  一动情,眼泪就涌了出来。
  章炯没有接,略带讥诮地:“这就把我打发了,这就是我苦苦追求的爱情?”
  “不!”小姐深情地看定他,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表示,“南海水不干,那就是我的爱情!天涯海角,我心中只有你!我永远是你的人,我等你在延安成功!”
  章炯深受感染。他当然理解小姐,不忍心再难为这个柔顺的姑娘,接过银元,装进口袋,把两只镯子举到灯前,仔细比了比,就像在比较两颗心是否同样的真诚,然后把一只珍藏起来,把另一只郑重地交给房小姐,用无奈的调佩语气说:“五尺男儿啊,汗颜自己太无能!但,放心吧,往后他会赴汤蹈火,枪淋弹雨,出生入死,为你生,为你死,惊天动地,为你混出个模样!牛郎能感动神灵搭鹊桥,我也能使上苍垂怜。打败日本鬼子,推翻三座大山,沐浴着新中国的阳光,迎接你投入我的怀抱!”
  小伙子热血沸腾,真地举起双臂,房田珏忘情地扑向他……
  
  门外响起房掌柜虚张声势的咳嗽声。
  他们无可奈何地分开了。意未尽,眼巴巴,情依依。
  “你爹说,明天就上路。”章炯无限疼爱地说,“一定要睡好,想方设法吃饱。一路上你得有力气,照顾两个老人呀。”
  姑娘温顺地应允着,缱绻难舍,泪纷纷,直看到小伙子溶入夜幕中,她的心也像沉入黑暗的深部。
  
  明天,这个珍藏着自己二十个春夏秋冬的欢乐、幸福、烦恼和痛苦的小天地,将成为别人的领地。她的心忽一下子变得没有依傍的空落。
  别了,邓县,我的故乡!
  她的泪水宛若不涸的小溪。
  泪水浇灌着惆怅和思念。
  
  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
  许富贵赶车,章炯坐在车尾保镖。
  每天日出起程,顶着毒日头赶路;太阳还没西沉就找好了可靠的庄户人家投宿。时时提防着土匪抢劫。
  慢腾腾的老黄牛,咯噔噔的木轮子,火辣辣的毒日头,死气沉沉的原野,组成了一幅让人无法排解的忧愁画面。
  许富贵不断挥动牛鞭,而老牛依然我行我素。
  房家三口人,坐在车棚里,心急难奈。
  章炯能真切地感到他们的叹息声,时刻挂牵着房田珏,然而又没有机会说上一句半句体贴话。
  何等凄惨的处境?咫尺天涯!彼此心心念念,忧心如焚,只能用眼神交流内心的苦。
  第三天才赶到樊城码头。
  眼巴巴看着房家三口人上了船,离了岸,渐渐消逝在天际浩翰的江面背后。
  章炯的心那,一下子变得空荡荡毫无着落。继而,一种二十年从未体验过的漂泊感驶进他空茫的灵魂中。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滔滔汉江水啊,你带走了无价的爱情,却为何留下了不尽的思念和期盼……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