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4）

　　【1】
　　寒假结束，开学的第一天，我和其他同学一样，高高兴兴在家长的陪护下，到留坝初级中学读书。我的爷爷虽然陪护我到了学校，但爷爷临走前把一个月的生活费用，交给了班主任谢老师保存，让班主任在每周里如数给我生活开支。
　　开学第一天，几乎都在这一天里，学校打扫卫生，发放学生的免费课本；学生自购学习用品，班主任等日常事务，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在时间上都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新的一年学习即将开始，同学们在第一天到校据我观察，兴高采烈满面春风精神百倍。同学们要在新的一年里，特别是在学习计划上，似乎已经在思想上准备充分了，迎接新知识方面的挑战。
　　晚自习第一节，全校每一个班都在领取免费课本。我们初一（2）班第一个领取了免费课本，晚自习剩余的时间几乎还有一半。同学们拿上了新书不停地翻阅，响声和说话声在教室里弥漫着。班主任谢老师，坐在讲台上聚精会神地在翻阅语文课本，同学们说话声的大小，对班主任谢老师好像没有什么影响。
　　留坝初级中学副校长郑新民在教学楼巡视。副校长郑新民也许在我们班教室外面窗台下站了一会儿了，伸着脑袋从窗户外听到同学们的说话声音，有些不正常了。副校长郑新民快速就走到教室门口，一连说了两句话：“声音小一点，清洁区是怎么打扫的？”
　　教室内说话声音降低了，但同学们翻阅新课本的响声仍然持续着。副校长郑新民的警示语，班主任谢老师总算听明白了。谢老师赶快安排班长陈春生，带领我黄东东同桌乔严亭和其他两名同学，学习委员王可丽这时主动要跟着我们，去打扫清洁区的卫生。王可丽已经离开了座位，但谢老师却制止了，并说道：“去那么多人，好玩吗？”
　　我和打扫清洁区卫生的同学们，拿着扫帚走下教学楼道口时，副校长郑新民好快的步伐速度，他已经站在初三年级一排教学门口，正在面对面教育初三年级的一个男学生。
　　可是，副校长郑新民偏偏把我叫住了：“你叫何有生？”
　　我答道：“嗯。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的同桌玩手机。手机是谁的？”
　　“不是我的。”
　　“你说老实话，到底是谁的？”
　　“是我们班黄东东的手机，是我的同桌借来玩的。”
　　“班主任知不知道？”
　　“我不清楚。”
　　“你去打扫卫生吧。”
　　副校长郑新民把我们教室情况掌握得如此清楚。我并不胆战心惊，在座位上我既没有玩手机，也没有违反什么纪律，我一门心思在翻阅新课本。于是，我也就大着胆子回答了副校长郑新民的问话。
　　副校长郑新民继续在教育那个初三的男学生。我拿着扫帚离开后，径直向我们班清洁区走去。
　　黄东东在我们班清洁区，和我的同桌乔严亭，蹲在地面玩手机。班长陈春生和学习委员王可丽都无一人制止。
　　我走进黄东东和乔严亭前面，正正经经说：“你们大摇大摆玩手机，副校长已经知道了。”
　　黄东东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里问我：“把你留住，是不是问手机的事情？”
　　我认真答道：“副校长在教室外早看到乔严亭，在座位上玩手机，向我在核实这个问题。”
　　乔严亭急着问：“你老老实实回答了？”
　　我一字一句搪塞道：“副校长掌握了情况，我不老实能行吗？”
　　黄东东脑袋瓜子灵活，解围说：“我把手机主动交给班主任，礼拜天我带回家，不就行了。”
　　现在副校长郑新民知道了我们初一（2）班，有学生在教室座位上玩手机，而且证实手机是黄东东的，追究什么问题与我无关紧要，责任在于黄东东；谁让他把手机带进学校，学校三令五申杜绝学生把手机带进校园，有些学生就是不听话。
　　手机一旦带进学校危害可深了。上课偷偷玩手机游戏，晚上躲在被窝里玩手机游戏，一门心思盼望着虚拟世界，美好的东西什么时候降临到自己头上。这在学习环境下，不影响个人学习鬼才相信。
　　我和同学打扫完清洁区卫生，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声响了。打扫完清洁区卫生的黄东东，和我的同桌乔严亭他们两个一起，其中乔严亭的确向班主任谢老师承认了玩手机的错误行为。黄东东把手机主动交给了班主任保管，保证说再不把手机带进学校了。
　　【2】
　　学校就这么个规律，老师上课学生作业，老师下课学生休息十分钟，学生自习老师坚守。一日三餐生活所需，厕所忙碌生理所致，学生睡觉深夜鼾声如雷，老师开会周周如是等等。自打我从上学那天起，在我的脑海里学校氛围就这样，学校的氛围模式在我的眼光里，和学校的生活内容上大体没有改变多少。
　　我们当学生的每天被课堂气氛所笼罩，老师在讲台上晃动，一只手不停地在黑板上板书，另外一只手用鼠标还在不断地展示多媒体白板上的内容。学生的一张嘴巴同样在回答老师的问题，学生与学生之间的交流与探究形式，在老师引领下七嘴八舌的声音在教室里沸腾着。在教室里高兴的是学生，劳累的是老师。老师的课件与板书，总之是一节课知识的精华。
　　学生作业上如果出现了不少的错误，老师一定会站在讲台正中央带着一脸的愁容，不得不用鼓励加批评的语言，既鞭策自己没有教书艺术，也把不同寻常的目光盯住学习较差反应迟缓的一部分学生。大凡老师们的情绪在思想矛盾复杂的斗争中，终于找到了自我化解矛盾的主要方法之一。老师们控制了情绪，非常理智地常常把批评的话锋一转，有时获得了同学们一阵阵的掌声。在这个时候，我在课堂上或多或少在老师不注意的情况下，总喜欢把目光静悄悄地向老师投去，看看老师们的神态和表现了。
　　在开学第三个周的一节英语课上，毛明玥老师把英语单词展示在白板屏幕上，让全班学生抄两遍读两遍；然后屏蔽白板收走作业，英语老师让我们在另外一个作业本子上默写英语单词。英语老师这种教英语的方法经常使用，学习好的学生一学就会，我和我们班学习英语差的学生，每次却显得非常吃力。即使强免完成了默写英语单词的学习任务，那还是看英语老师给我们布置的英语单词量多少而定。
　　本节课，毛老师只要求我们默写十个英语单词任务。我学习英语水平一般化甚至较差，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只考了45分，毛老师还在开学第一节英语课堂上飘扬我。我知道，我自愧不如，当然和我们班学习委员王可丽英语成绩110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面，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这次，十个英语单词，我在默写中竟然写错了五个。毛老师没有指责我，要求我重写，一直写正确为止。
　　好笑的是黄东东和毛老师争持起来。黄东东被毛老师指出了，英语单词写错了四个，黄东东竟然说毛老师指出的错误里，其中一个英语单词中，毛老师在白板屏幕中就写错了。毛老师沉住气，暂且不与黄东东争持，但坐在周围座位上的学生议论纷纷，说黄东东不知好歹，老师能把英语单词写错吗？还有这样的马虎老师吗？
　　我一边在纠正我默写英语单词的任务，一边斜着眼睛看看全班学习好的同学；特别是班长陈春生和学习委员王可丽，他们两个呲牙咧嘴地在暗暗发笑，表现得非常得意。是黄东东的理由充分，还是毛老师真把英语单词写错了，可是毛老师现在也不把白板屏幕打开，也不向全班宣布自己是不是把英语单词写错了，只管在教室前排后排要求默写错了的学生英语单词，抓紧时间赶快纠错。对于黄东东提出的疑惑，毛老师似乎抱着置若罔闻的态度。
　　我的同桌乔严亭十个英语单词默写，其中写错了三个，他当着我的面窃喜，但我显得很傲慢的样子。其实乔严亭希望我看一眼他默写正确的英语单词。
　　在这个时候，我性子更加强硬了，我不停地说道：“别干扰我纠错，别干扰我纠错。”
　　乔严亭脸皮真厚，还在翘着小嘴巴，并且对准我的耳朵说道：“不是让你照我的默写，我是想告诉你黄东东说毛老师写错了，老师真是写错了。”
　　“你说老师写错了，有何根据？”
　　“等到老师把白板屏幕打开，你就知道了。”
　　毛老师几乎把全班学生英语默写单词检查完了，站在讲台上，向全班同学表扬了黄东东，能够大胆指出老师的错误难能可贵，就让全班同学向黄东东鼓掌。但毛老师带着幽默的口气，和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正言道：“是老师错了，还是学生指正错了，是对是错我们还要看大屏幕。”
　　白板屏幕在同学们前方缓缓打开，屏幕上十个英语单词非常清晰地出现在学生的前面。此刻，同学们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在掌声中夹杂着同学们的说话声：“学生对了，老师错了。”
　　【3】
　　留坝初级中学教师办公楼相邻教学楼不远，其中间隔有陡坡的草坪，平坦的树木，草坪和棵棵树木规划有序。草坪内有外来的花种，这种花类在我第一印象中，初冬有花蕾，花蕾一开放，寒冬渐渐来临了。特别有趣的还是穿插在花草之间的大小树木。小树正在成长，长高的气势不亚于东升的太阳，冉冉升起的昂扬斗志。唯独几棵超大的松柏树，几乎天天映入眼帘，从树干年轮上我不懂植物学，无论怎样去判断，无法知道松柏树在世界上存活了多少年了。但碰到一些老师们在办公楼前，偶尔谈起花草中松柏树，说是最少六七十年了。
　　关于松柏树的历史根源，据说解放初期，留坝初级中学首任校长亲自栽植的。后来每届教体局长，都非常重视留坝初级中学松柏树的成长过程；在校园建设中，宁肯毁掉留坝初级中学几棵麻柳树，千方百计也要留下松柏树。至此，学校在不断扩大和改善办学条件的情况下，校园中的松柏树，已经成为设计者和管理者不得不考虑的树种之一。这些松柏树的成长，好像已经是全校师生学习生活工作中，成为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了。
　　围绕在教师办公楼花草树木，常常东升的太阳光线，首先闪烁着一片光彩，不仅照射在花草和树木上，而且那些光彩点缀在教师办公楼上特别耀眼。在瞬间里，校园的一些鸟儿不慌不忙，从花草或者树顶上摇晃着尾巴，仿佛紧跟着红彤彤的太阳光线，飘飞在老师们办公门口前方，然后扇着翅翼一个纵步，就跳到了窗台上，并且张开了嘴巴，睁大了一双眼睛，向着办公室内辛勤工作的园丁们一声高歌，好像是一声：“老师们辛苦了！”
　　鸟儿们飘飞的地方，不光是教师办公楼前前后后。单就在校园内，鸟儿们发出的各种叫声，时不时地飘进我的耳朵内。如果把鸟儿们这种声音汇集在一起，比我们在课堂上朗朗读书声，有时候似乎还有持续好多倍。
　　在我看来，校园内自由飞翔的鸟儿，它们每天在我们校园飞来飞去，在我每天的记忆里鸟儿的叫声，好像打开了同学们智慧的大门。在我们教学三楼初一（2）班教室旁，有一棵麻柳树和我们教室，差不多一样高了。在麻柳树的枝条上，经常站有来来往往蹦蹦跳跳的鸟儿，它们并且高声鸣叫着。有时我们班学生正在听老师讲课，其中有同学脑袋就自然偏向了鸟儿的鸣叫声，一双双眼睛也就自然静悄悄地飘至教室窗户外面去了。
　　这时，老师立马说：“鸟儿都没有见过。你们看够，我再讲！”
　　黄东东似乎在出洋相地回答道：“鸟儿在麻柳树上一开叫，讲的内容我不懂，就听懂了！”
　　这是一节数学课。数学课老师李英才在情绪上变得非常温和。他口头上是这样说，但在行动上并没有怪罪，黄东东多嘴多舌扰乱课堂秩序，还是继续讲他的课。
　　在下课十分钟里，我的同桌乔严亭，还拍着黄东东的肩膀，也怂恿着对身边同学们讲道：“我和黄东东有同感，麻柳树上鸟儿一叫，我发胀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这时，老师讲的课我听上路了！”
　　学习委员王可丽站在教室走廊上，正在与一位女同学，同时抬高一只手臂，指着汉江沿岸一座山峰，准备开口说什么；但一听到乔严亭说鸟儿帮助了听课的效率，女同学立刻说道：“鸟儿能帮助学习，你乔严亭去养一只鸟儿，每天把它带在身边。不要老师教什么了，就让鸟儿当你的老师吧！”
　　学习委员王可丽帮腔道：“说得好，乔严亭以后不要老师教了，也不要进教室了，就到麻柳树下听鸟语好了！”
　　乔严亭无话可说，含情脉脉地只管笑着。但上课铃响了，一边走进教室的乔严亭，一边自我解嘲道：“我说话自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们管得着吗？”
　　在课堂上，我老是在回忆着乔严亭的说话。有时候，尽管历史老师谭少华的课讲得那样精彩，但我脑海中的思绪总是停留在教室走廊上，学习委员王可丽他们评说鸟语那一幅画面之中。
　　谭老师见我听课走神，走进我的座位旁，用历史教科书的反面，在我的背脊上接连扇拍了几下子，提醒我说：“何有生，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没有吃饱饭，还在想下一顿怎么吃好吧！”
　　等我反过神来时，教室里一片讥笑声，已经响起来了。
　　谭老师赶忙扬手一示范，教室内立刻鸦雀无声。不过，正在这时，在教学楼巡视的校长杨大奎，他的身影出现在我们教室窗口前方......
　　【4】
　　一场春雨，似乎洒遍了大江南北，就连坐落在汉江河畔小小的留坝初级中学校园内。那些枯黄的野草和干瘪的树枝，被春雨一浇灌，树枝膨胀开了，在膨胀开的角角落落忽然爆发出了新芽。一串串新开放的芽瓣，像是带着一脸的羞涩，瞭望着苍茫大地。还有那些在校园内高的矮的花草，有的在枯黄花草的顶端长出了绿叶，有的围绕在花草的根部长出了一串绿芽。浓浓的春色一天天铺满了大地，经过冬眠的一切万物似乎在春色的感召下，一步步泛发出了耀眼的光辉。
　　下午我们班一节体育课，在体育老师谢光辉的指导下，总算给我们留下了自由活动时间。喜欢打篮球的，羽毛球的，踢足球的，跳绳的等学生，都各自在操场上嘻嘻哈哈叽叽喳喳活动起来了。
　　我和我们班女同学跳了一会儿绳，出了一身毛毛汗，便在操场上观看我们班篮球赛。谢老师在同学们之间穿梭来往当裁判。裁判员一阵阵口哨声和观看篮球赛同学们的呐喊声，混合在一起似乎形成了一股股浪潮，飘荡在汉江河畔留坝集镇上空。我这才明白，稚气未脱的和我一样的同学们，所发出来的声音，为什么特别洪亮，为什么音调统一，为什么步调一致，原来是来源于校园同学们集体力量的一种骄傲。
　　没有参入篮球赛的班长陈春生，居然给当裁判的谢老师，买来一瓶矿泉水亲自递到手上。
　　跳过绳正在休息的学习委员王可丽，一把扯住陈春生的衣角，茫然地说道：“给老师买矿泉水喝，你不给我买矿泉水喝？快去买一瓶！”
　　陈春生笑嘻嘻说道：“你又不是什么老师，我凭啥给你买矿泉水喝？！”
　　什么运动项目也没有参入的黄东东，在操场上转来转去自由玩耍，一瓶矿泉水已经喝去一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王可丽身后。一听王可丽这么一说，一口接了过去说：“王可丽要喝矿泉水，我这里还有半瓶矿泉水！”
　　王可丽二话不说，就从黄东东手里接过了半瓶矿泉水，随即把半瓶矿泉水扔进了操场边的绿化带。
　　这时，王可丽满面春光地看着黄东东说：“黄东东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黄东东顺势回答说：“本来就要扔掉那半瓶矿泉水，帮了我忙，我还得感谢你才好！”
　　此刻，王可丽说了一句粗话：“屁话。”
　　黄东东及时补了一句：“女生说下流话，我见过第一人！”
　　班长陈春生皮笑肉不笑地跟着说道：“你们真无聊，快看篮球比赛！”
　　王可丽挥舞着一只手，并且笑出了声音说：“黄东东真无聊。”
　　黄东东同时也张开了一脸的笑容，似乎用满脸的笑意回答了学习委员王可丽的笑声。但黄东东一眼看到我的同桌乔严亭，从卫生间出来顺着操场绿化带走了几步，当时只见王可丽手里矿泉水瓶落进了眼前的绿化带。乔严亭就此弯腰拾起了矿泉水瓶，手拿矿泉水瓶的乔严亭，立即来到了王可丽身边。
　　不等乔严亭开口，黄东东就接过了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咕咚”喝了一大口矿泉水，并且说道：“还是乔严亭好，把我那半瓶矿泉水捡了回来，不至于乱费掉！”
　　学习委员王可丽一边看篮球赛，一边无话找话说：“黄东东家是开鸡场的，乱费点矿泉水算什么，家里有的是钱！”
　　黄东东呲牙咧嘴笑着不答话，但乔严亭直白地对王可丽说道：“你家是煤矿老板，比黄东东家更有钱！”
　　学习委员王可丽也不说话了，乔严亭说她家是煤矿老板真有钱，但王可丽的父母早离婚了，王可丽跟她父亲生活在一起，难道他乔严亭真是的不知道王可丽家庭情况吗？王可丽现在如果说到她的家境，沉默不语是有原因的。
　　我们班体育课各种运动项目，体育老师安排自由活动时间是有限的。随着谢老师宣布篮球赛结束的同时，同学们其他自由活动的项目也相继停止了。我们班整队结束，但下课铃声也快要响起来了。我和同学们信步到了教学楼前方，在教学楼前方有几张醒目的宣传栏。宣传栏的主要内容，从图片和文字内容上看，都是本县职业技术学校招生的专业说明。我一时被漂亮的图片吸引住了，就站在宣传栏前方目不转睛地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