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相大白
作品名称:凋零的才华 作者:叔洪 发布时间:2019-03-18 13:43:05 字数:4993
山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化验室。从门诊到化验室并没有多长的距离,在山化的眼里却似万水千山,每一步迈出都是那么艰难。她心脏跳得厉害,心里发慌,不知道迈出这一步以后,等着她的是什么,会是怎样的一这种结果,自己觉得马上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她对这个化验室充满了恐惧,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一步走进去会出现什么,但心里却隐隐的已经知道了化验的结果。她有些犯难,像退却但却不敢。在门前却犹豫的拿不准主意,迟疑地看着“化验室”三个字,不知道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
山花的一举一动都被哥哥山鹰看在眼里,他也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其紧张的程度并不比山花小。胡乱猜想的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可默默地跟在妹妹山花的身后。
山花极不情愿地回头看了看妈妈,见妈妈一脸的严肃,回过头来,还是有些不太情愿地进了化验室。山鹰在门外等着,周围紧张的空气让他受不了,小心翼翼静观其变,连大气也不敢喘。
紧张的何止这兄妹,此时妈妈的心里紧张的程度比他们要严重得多。妈妈的担心程度已经到了极限,心中的那种担心,已经感觉到了难以坚持下去的程度。妈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心里再紧张也不能表现出来,外表上还尽量装着若无其事。妈妈在心中默默提醒着自己,要冷静,要坚持,在这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倒下。妈妈这么想着,忐忑不安地坐在一条长椅上,心情却难以言表。
做化验检查的就山花一个人,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山花跟着拿着化验单的哥哥回到门诊室,把化验单交给大夫。大夫拿起检查结果一看,抬眼看着山花的妈妈,指着山花问:“这是……”
“闺女。”妈妈回答的时候看到了大夫的表情,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便对山鹰和山花说:“你们先出去等会儿,我和大夫说几句话。”
山鹰和山花出去后大夫对妈妈说:“恭喜你,闺女怀孕了。”大夫看着山花的妈妈问道,“为了保证能生一个健康的宝宝,我建议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大夫对工作是认真的,对患者也是负责的,可他看着妈妈的脸色不同于以往来做这种检查后听到结果的表情,心里多少有点奇怪,从妈妈的表情看出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儿,与一般的妈妈得知自己的闺女怀孕后那种十分兴奋的表情迥异。按道理还说,闺女怀孕应该是件大喜事儿,但却看不出这做妈妈的脸上有一丝一毫的高兴劲儿来,虽然心里有所猜疑,但这种关系到个人隐私的事儿,还是不多问得好。大夫总归是见过的太多了,有些话是不便随便说的。大夫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老太太,保持了沉默,一切均由老太太来做决定。
“谢谢大夫——不用了。”老太太说着站起来,一个人默默地走出了诊室。
山花和山鹰见妈妈出来,赶紧走过去搀扶着。妈妈并没说话,虽一字未说,脸色却极其严肃,妈妈的表情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妈妈脸上虽没有笑容,但却表现得很平静,只是轻声地对兄妹两个说了一句:“咱们回家。”而后便不再言语。山花上前搀扶着表情严肃的妈妈,朝医院的大门外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妈妈一句话也没有。山花知道妈妈心里难受,怕不说话憋在心里更难受,想说几句开心的话让妈妈的情绪好起来,可是搜肠刮肚半天,也没想起能让妈妈高兴的话。此时的山花正是满腹心思,翻江倒海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那个心思多想。她知道,此时妈妈心里一定是既难过又生气,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再好的笑话也不会让妈妈的脸上现出笑容,更何况眼下根本就不是说笑话的时候。与其说的不恰当,还不如不说话的好,万一那句话说得不对妈妈的心思,岂不是弄巧成拙,更让老人生气。想到此,山花只可闭嘴不言,默默地跟在山鹰拉的小车旁跟,随着前行的车往回走。
事情已经到了不说自明的地步了,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摆在面前,尽管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但她是个高中毕业生,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文盲,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想是不可能的了。上学时多少也学到了一些基本的生理知识。再说了,自己做了什么,由此而导致的结果自己最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自己心里最明白。一切不说自明,对于女人如何才能怀孕,这点儿常识她还是有的。
在她回家探亲之前,还未离开单位的时候,就有过想吐的感觉,那时候光顾着回家高兴了,真的没多想,更不会往这方面想,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回家前的心情太过激动而引起的身体反应,等情绪稳定下来就会好的。后来想了一想,回家探亲虽有些激动,但也不至于激动到是身体产生反应到想吐的程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吃的东西有不对和的地方,并告诫自己,以后吃东西的时候多注意些,过两天就好了。回到家里不再那么激动了,情绪稳定了,这种状况应该消失了。可令人想不到的是,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有加重的现象,这不得不让她多想。当在医院妈妈说是给自己看病的时候,山花的心里已经明白个大概齐了。化验结果出来了,一切都变成了现实,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了。
山花在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小心,可是她又能小心到何种程度。冲动是魔鬼,在很多情况下冲动会把你带进深渊,甚至是不归路。情绪有时候是很难控制的,尤其是达到高潮的时候,人就失去了自控能力,是会忘乎所以而不顾一切的,什么后顾不后果,统统都会抛到脑后。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山花心里非常明白,到了这一步,一切都不说自明摆在面前,再隐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除了面对也只能是面对了。
妈妈是过来人,对这种状况比自己一个小姑娘明白得多的多,肯定是早就看出来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也不想承认,可是又没办法说服自己,才带着自己到医院来,就是想得到一个证实,印证一切判断是否正确。看来自己怀孕是确实无疑得了。
回家的路是遥远的,脚下是沉重的。在回家的路上,一家三口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各自在肚子里打着各自的算盘,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个眼下的大难题。山花想了很多很多,不管从那个角度出发,从哪方面考虑,都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和行为太过草率,因为自己不懂,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更为主要的是,她根本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怀孕,才做出这种十分荒唐的事儿来,不仅丢人现眼,更对不起父母。她真恨自己,为什么只顾自己当时的痛快,没考虑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更不替家人考虑考虑,轻易地就做出了这种荒唐事来。
事实就摆在面前,后果已经形成,现在再怎么后悔都晚了,已经于事无补,无法挽回了。当初为什么就那么不假思索,不计后果地随随便便就和裘总在了一起,怎么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把身子给了他,而且还是那么心甘情愿。
在山花的心里,早已经把裘逸安看作是自己的知己,自以为是的认定自己就是裘总的人了。对此,她曾豪不迟疑地从心里感到高兴,沾沾自喜,自认为自己做得很对。可是万没料到会导致自己怀孕这种无法挽回的后果。
后悔吗?仔细想想,山花倒也觉得不怎么后悔。有什么可后悔的呢,要说后悔无非是自己这么不小心而怀上了裘总的孩子。最让山花感到怨恨的,不是因为自己怀了孕,而是怀孕的时间不对,为什么偏偏在这么个时间里出现反应,并被父母察觉,让全家人脸上感到无光,而为自己背黑锅,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备受牵连。
自己怀孕的事儿如果不是赶上回家探亲时被发现,家里人也许就不会知道这件事儿。如果怀孕的再早一些,发现后她就不会探亲了,那样父母也不会知道。假如再推后个十天半个月,回到打工单位,父母也不会知道。山花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早不反应,晚不反应,为什么偏偏在自己回家探亲这段短短的时间出现反应,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合呢?是不是成心和自己作对,给自己找难堪?她想不明白。
山花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这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就成心来让自己经受这场无法推脱,也无法回避的磨难,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为什么,为什么连一点儿让自己隐瞒或做准备的机会都不给。你想要辩解的机会吗?你又能怎样去辩解——难道这种事还能辩解吗——自作自受!
辩解,为自己种下的苦果解释吗,为自己失身而狡辩吗,辩解、解释、甚至以狡辩,难道是为了推脱或替自己减轻责任吗?山花想到这里感到好笑。这是需要争辩的事吗?你跟谁争辨,争辩有用吗?解释,这是需要解释的事吗?你向谁解释,解释又有何用,能解决什么问题?既不能争辩,也不能解释,剩下的只有默默地承受了。
自己为什么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来,是凭当时的脑子一热,还是求一时的痛快?她说不清楚。要说脑子一热干出这种事却有点不太现实,因为这是他们的爱到了这种程度,经过自己长期思考,已经水到渠成,在一次一次的期盼中,才最终突破的,并非一时的心血来潮。当初这么做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那绝对是实心实意的以身相许的,没有半点的犹豫,甚至还有些得意和自豪的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还有一点英明,并为自己为心爱的人的付出,为自己选这种紧跟时代潮流的大胆举动而感到骄傲过。
这件事的出现之所以会让山花心里难受的原因,是发生在自己回家探亲被自己的父母发现。如果在打工的地方,父母不在身边,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打工的地方是大城市,大城市的人们见多识广,接受新事物快,思想观念开化,未婚同居,未婚先孕的事儿随处可见,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谁也不会把这么一件屁大点儿的小事儿放在眼里,当成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儿来看待。谁会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没人拿你这个草根儿当回事儿。现在的人们所关心的都是公众人物,只有明星、名人才会有丑闻,才会引起追星者的兴趣。你是谁啊,不过是沙漠里的一粒小的不能下小的沙子,没人知,无人晓得的无名小卒,遍及天涯的小草的根儿,没人拿眼夹你。谁拿你当回事儿,你以为你是谁,最多不过是身边的人们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把你的事儿闲聊上几句,解解闷儿而已,最多不过三天的热度,一过去,随之一切都会烟消云散,跟任何都没发生过一样,没人再去理会你,各自干着该干的事,只顾着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事情发生在这里就不同了,这里的小山村比不得大城市。小山村的人们的思想还处于那种传统的,仍然在被固化中,尚未开放的保守,不曾受到外界风气的影响,尤其是没有受到西方生活方式,尤其是性意识的影响。生活在偏僻的小山村的人们,相对来讲要保守得多,还处于过去那种传统观念的僵化状态中,对于女孩子的贞操看得还是比较重的,未婚先孕仍然是一种难以接受的,见不得人的大丑事。
这一切的发生究竟是为什么,怨自己嘛,是自己太轻佻了,还是自己太贱了,亦或是自己太随便了,就那么轻易地把身子给了人。仔细想想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她和裘逸安之所以会发展到了这一步,完全是自己真实感情的流露,已经达到了难以克制的程度,两人发生性关系只不过受早晚的事儿,是绝对要发生的,是无法控制的,只不过是个选择的时间问题。感情这个东西与谁能说得清楚,以身相许也是一种瓜熟蒂落的必然,条件成熟后很难逃脱。她心里最清楚,在她的经历中深深地体会到,每日里耳鬓厮磨,情要是达到一定的程度,是无法控制的。
不怨自己,难道怨裘总吗?一个巴掌拍不响,公马不骑不摇尾巴的母马。自己不同意裘总非干那叫强奸,是犯罪。不能那样太无情地把责任和怨恨都归在他身上,因为他不仅没有故意挑逗过自己,而且在好几次她的兴奋度达到高潮,雌性激素快速上升,无法控制的时候,心里难耐,想急于突破的时候,他都是推脱的。即便是在最后真的逾越底线,偷吃禁果,最终发生的那一刻,他也是被动的,不能说是被逼无奈,最起码是无法推托的情况下才满足自己的要求的。这能说明人家裘总是个不正经的人,是个专挑逗小姑娘的,作风不正派的人吗?人要讲究良心,没有就是没有,不能强加。能随随便便地把屎盆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扣在人家头上吗,那样对他是不公正的。
那,这种事情的发生到底该怨谁呢?山花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除了怨自己不小心外,再也得不到准确的回答,更得不到什么别的回答。
怨什么怨。山花想的有些头疼,事到如今再怨谁有用吗,能解决问题吗?后果再严重,哪怕是天塌下来,都由自己来承担,即便是天大的事也不推脱,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一死。山花这么一想,忽然觉得心里宽敞了许多。
幼稚,太幼稚了。幼稚到被单纯绑架的纯真已经没了底线。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徒。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是一个纯粹的人?山花不明白。
是啊,很多事情一旦发生,是无法挽回的,就如这怀孕,既无法挽回更无法隐瞒,早晚有公之于世的那一天。在山花的心理,眼下重要的不是追究谁,怨谁不怨谁的问题,而是该如何对待和解决的问题,这才是大事,是人生中,尤其是对于尚未结婚的姑娘来说,最大的事了。
是啊,该如何解决或处理,才不至于留下后遗症呢?山花想不清楚,更找不到解决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