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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中场换人

作品名称:血色枫林      作者:枫林老矿工      发布时间:2019-02-27 19:39:04      字数:5513

  一场篮球比赛,到了比赛的中场,一般情况下,球队的负责人指挥者,如领队或教练等,都会根据比赛的情况,在中场换人,有时是赢球的时候,也有在输球的时候。一个是让主力队员休息一下,调整到下一节再上;另一个作用就是通过换人的时机,调整上场人员,让主力球员休息几分钟,让年轻队员上场得到实战的锻炼的机会,让新队员也表现一下。还有就是教练认为场上的队员因为体力消耗已经太大,必须让其它队员接替一下,试试能否进一步改变双方比赛的比分情况。但从实际情况看,有的换人后有的得分情况出现下滑,问题就出在新队员上。不少新、后补队员的球技术并不好;也有的新队员抓住难得的机遇,则越战起勇,甚至超越老队员从而成为新一批主力队员的情况也有。但无论是那种情况,在中场换人都是一个球队的教练或领队在比赛中都会认真对待和努力用好的一项重要措施。
  在国有企业的人事调整中,实际情况虽然不完全如同篮球比赛的中场换人这种机制和情况可以相提并论的,但手法却有其相似之处,甚至相同的地方。特别是教练和领导的决定上场人选的权力,这种情况就特别明显。
  枫林矿区的领导人邵诚兴也就有如一个在煤矿行业这个大球场上比赛的球队,在邵诚兴的手上这个队从弱队变成了强队,这里的每一座矿井、每一个班子、每一幢建筑、每一个中层干部,甚至每一个采掘队和主要的采区,他都十分熟悉。这座矿井的成长、这批管理人员的成长,他用了不少心思,已经调教得十分得心应手了。但是,国有企业的干部管理有严格的年龄规定,无论是处级、厅级,到了年龄你就得退,这对谁都一样,这也不是什么人和自己过不去。郭忠局长不是也退了么?邵诚兴想自己的能力本事有比郭局长强么?想到这,他不那么平静的内心开始逐渐平静了。
  邵诚兴早些时候就得到了干部调整的消息,他对此并不大在意。后来在谈话时得到和确认集团公司对枫林矿务局班子的调整决定后,虽然内心有准备,但心情一下子还是变得沉重起来。当你习惯了一种生活,习惯了一种工作,就会产生一种难于言状的失落感,一种被上级误解、弃用的感觉会而产生。他想,我邵诚兴干煤矿一辈子,是该休息了。他有时候也这么想。
  有一位在二十来岁就走上了国有企业处级干部的领导叫吉京来,曾在一个管理人员大会上谈了他对权力、对职务的认识和体会,他对权力有深刻的体会。吉京来说,所谓权力或者职务,其实本质上就都是“一张纸”,上级组织就是通过一张纸任命干部,上级领导班子对各个级别的干部的任命书,也称为任命文件,决定这张纸张的实际上就是上级某个领导,至于上会和过会讨论,那只是按规定程序走完而已,因为决策者与每个会议成员都事先酝酿过。一般而言,用熟悉的人、掌握其实际能力和表现的人是比较普遍的现象,国有企业的人事调整尤其如此。同时还有一个特点也是最突出的,就是分级管理。
  从煤炭工业局抽调干部去东南省国资委当主任或到东福州市的事在东南省的历史上已经有多任。实际上,东福市、厦门市都有煤炭出身的干部到政府部门当市长、当书记的例子。比如国资委的老主任郭忠海。后来又有东南煤炭系统的谢文成、陈维山、吉京来等人;后来郭忠海去了河北省矿一个矿业学院当党委书记,从事的依然是与煤炭工业有关的培养年轻学生的工作。但对于枫林矿区邵诚兴这样的局长,这个为了东南煤矿建设、转战各矿区干了一辈子的工农干部来说,中场换人,就是意味邵诚兴功成名就、要到点退休了。
  邵诚兴难得有几天这么空闲的时间,他就在家里着手整理他多年没空整理的资料,主要是图片和他的各类讲话的材料稿。这些天,他的秘书乔子坤主要是利用晚上的时间来帮助邵诚兴整理。因为图片的绝大部分是乔子坤拍摄的,而且邵诚兴的大部份的讲话稿材料和报纸上对邵诚兴的宣传报道也主要是乔子坤写的。
  在集团领导到枫林矿务局宣布决定之前,邵诚兴已经从他坐了近二十年的一间比较正规的局长办公室里搬了出来。这些办公室与目前有的煤炭单位的行政领导或者党委书记的办公的规格和装修比较,完全就显得简陋。这次东南集团干部任免大会的议程邵诚兴都十分熟悉,无非就是上级宣读任命调整文件和提出期望,被调整交接的干部双方表态发言。
  枫林矿务局过去的一个堪称辉煌的时代——邵诚兴时代结束了。邵诚兴在东南省煤炭企业干了一辈子,其中在邵源煤矿工作了十年,那一期间主要在煤矿的政治处,还不是煤矿企业的一个主官。后来在近四十岁时提拔到在永成矿区工作了几年,又在四十出头的年龄回到到枫林矿区,在枫林矿务局整整干了十六年,他把自己一生的大部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对枫林矿区的建设中。他退出领导岗以后,又在省城的东南煤炭协会又工作了几年,直到完全到退休时。
  但来接手枫林矿区的吉京来,在煤炭行业中,是属于最年轻的一批人,才三十多岁。他有多个学历。除了东南省煤炭中专学校毕业的原始学历,他还有中央党校的学历和清华研究生课程的学历。他的优势在于处理复杂关系方面很强的能力,这为集团领导所看好。吉京来虽然年轻,却已经在处级总经理的岗位上已经干了近十年。吉京来这个人有自己的特点。他首先是比较务实;第二是群众观点比较强;第三是能积极创新;第四是善于观察发现和使用一批有能力有干劲的年轻干部;第五是能积极主动与上级部门和政府部门进行沟通。第六是十分重视学习和接受新观念,不酗酒、不抽烟,也不爱跳舞。同时他自己也具有洁身自好的习惯,这是十分良好的生活和工作作风。这些对一个处级管理干部,其实都是十分重要的素质。
  在同吉京来与邵诚兴交接的会上,集团党委书记和组织人事处部门领导召开了枫林矿区的科级以上干部大会。邵诚兴的表情始终是严肃的、甚至是沉闷的。也没有太多的话,平谈、平实。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他只是对在坐的枫林矿的干部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对这么多年来大家的辛苦的付出表示感谢,有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希望象支持自己一样,支持吉京来总经理的工作。主持交接的集团党委副书记对邵诚兴本人的工作、对枫林矿务局班子的工作进行了肯定。
  在东南煤炭集团组织的处级主要领导交接会议结束之后,第二周,由枫林矿业管委会兼局长的吉主任主持召开了生产经营会的第一次扩大会,对企业的减人提效问题进入进行讨论。在当时的党委会上,所有枫林矿务局的党委成员以及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参加了会议。有矿井单位的工会主席第一个发言时就认为,国有煤矿企业每到一个关口、一个困难时期就进行减员分流,我认为是不是太急躁了一点。我们的煤矿企业几十年来教育职工的口号,或者说所奉行的企业精神和就是以矿为家、以煤为业。而且煤矿企业绝大部分的家庭都是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养家。如果这样的职工家庭男主人被下岗分流,一个家庭几乎就没了生路。以后我们怎么和职工再说“扎根矿山,服务企业”。主持会议的吉京来局长,听了这个干部的讲话之后,十分生气。吉京来少有地发了一通火:“我们一些同志的观点是错误的。在这个企业中,好象只有他才关心职工利益,但谁关心过企业利益?煤矿企业办不下去,就要停产关门。受到伤害的人就会更多。我不懂以矿为家、以煤为业么?我读的专业就是矿建,我从年轻的时候就立志要走产业兴国、服务国家的路子。工会的同志同情职工没有错,但是不能以牺牲企业的生存和发展为代价。如果大家都不想改革、企业管理都不想企业的出路,那企业很快就没有出路。国企最突出的问题就是要解决用人多的问题。煤矿企业在这个问题上,问题更突出,无论是历史积累的问题还是发展的欠账都很突出。一个管委会的机关有多少人?加上小车班,将近200人。一个矿机关有多少人?我了解,一个矿机关中,有十几个股,有生产股、质标股、地质股、通风股、机电股、安全室、工程师室,党务政工口有几个股?有工会、党政办、保卫、纪检;经营口有多少股室?有劳工、财务、审计,还有行政、后勤等等股室。其实有些部门股室的工作内容、工作对象基本相同,甚至完全相同。结果必然造成分工不合理、界线不分明、造成人浮于事,效率低下,这样的设置怎么得了。企业还怎么运转?国有企业是国家的投资,国家同样要有利润、有效益,不能把国有企业办成福利机构。这就是我的态度。改革机制、减人提效是老办法,但也是根本的法。得罪人是肯定的。不想得罪人,你就别当干部。在为职工负责的同时,请别忘还要为国家负责。”听了新局长的一席话,会场内安静了。其实争论的双方都不无道理。关键是相关政策的制订,如何在分流中有情操作。这个新局长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邵诚兴老局长从自己的办公室回到家里,就开始整理以往的工作图片,他很看重这个,因为他以后不可能再有在这样一个大型企业主政的机会了,这是他人生经历中最辉煌的时期。他这十六年,煤炭部的全部正副部长都到过枫林矿区,部长更给枫林矿区一个“全国煤炭生产企业全面管理的典范”这样一个最高的评价。
  吉京来老总在枫林矿区的工作还不及一年。他在枫林矿区的主要工作是做了这样几件事:首先是对各矿井的矿长和各单位的行政领导进行了调整。在吉京来的改革中,为什么要将几个矿长调整下来?其实还是有个中原因的。枫林矿区的这几个矿长,说起来也是很搞笑,他们长期在邵诚兴的领导下,也已经十分习惯了邵诚兴的风格。那种长期在煤矿这种特定情况形成的,上级与下级那种讲哥们义气的习性。邵诚兴的调动,让这些个在邵诚兴手下握有大权的矿长们开始坐不住了。他们同吉京来其实都是“东南黄埔”煤校的师兄弟,他们基本上都是毕业于东南省的煤炭工业学校,不过这几位矿长更早。都比他要高出三到五届。他们都要比吉京来的年龄大了十岁之多。说起来,他们是吉京来的校友和大哥。因此,吉京来主持第一次主持枫林矿务局的生产经营例会的时候,这个吉京来他几乎开不下去。
  在谈矿井的坑木消耗的时候,一个矿的矿长说了一个很离谱的数字,他本想考一下吉京来局长。张矿长说他的坑木耗是1(千吨一立方米),搞过煤矿生产的人都知道这不可能。因为一方米的坑木也就是支两个掘进棚的木料而已,一千吨煤才一立方木头,这也太离谱了,在以木支护为主的南方煤矿,这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在采煤面按“见五回一”的采面支护管理原则,采煤工作面必须始终有四到五排支护,超过五排,控顶过宽,可能导致工作面压力过大;少于三排,则会出现通行和出煤困难的问题。以一个斜长80米的采煤工作面,就是放一排炮也就是两三百吨的产量,放炮之后,打一排柱,也要七八十根柱子。因此在南方煤矿采用炮采的采煤工作面,千吨坑木耗在10立方到20立方都是正常合理的。枫林矿的矿长就笑着说,你一个小矿敢说坑木耗是1,那我们枫林矿就只能说0.5了。因为丰海矿坑木耗一直以来都比这个矿的要更低。吉京来感到这些矿长们是沟通好了要看他在会上难看。
  吉京来虽然年轻,却也是一个见过世面、能沉住气的在东南煤炭集团下属的另一个矿务局的任职已经有十年的局长。他并没用正面回答和纠正矿长们的话。他只是说,同志们,你们都是老资格的矿长和有经验的各部门的中层管理人员。这次会议,是我来枫林矿务局之后的第一次生产经营例会。这次会议我本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当然是积极、诚恳和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但我很失望。一个人的职务要和能力、政治素养以及基本的工作态度相符合。如果再说得极端一点,对你们这批科级的干部的任命调整,也就中一张纸的事。我不怕少数人有什么有什么态度,就怕你没有态度。我在这里开会,主持工作,是代表东南煤炭集团党组织和上级领导的指派。希望你们有的同志不要不把企业和党组织的威信、组织纪律以及行政权力不放在眼里。年龄大、资历老的同志本来是一个优势,更应该了解党的组织纪律。但我得到的却是相反的感觉。因此,我认为,干不了和不想干的,我会重新考虑。但不要用这种不负责的方式。这种严重蔑视组织原则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我想应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吉京来的几句硬话让立即让少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矿长开始有点清醒了。不出一个星期,周京来从上京矿务局的几个矿井分别调了几个老部下过来担任枫林矿区几个矿的矿长,直接就让枫林矿区的几个老矿长挪到一边,让其彻底靠边站了,有的矿长是到点退出矿长岗位,有的人是去别的矿井交流使用。但这次调整就象一次改革风暴,把枫林矿区的中层干部们吹醒了。
  第一个通知移交的是枫林一矿和枫林二矿。合并为新的枫林煤矿。为这次矿井合并,矿方办了一场酒,新老两个矿长都喝得高了,老矿长要求过去的几个采掘队长帮助他喝,但是当着新矿长的面,没有人敢帮助他。新矿长要他们敬一下老矿长,新矿长其实是想灌新矿长的酒,这下队长们倒是立即行动起来了,这倒让新矿长很开心。在枫林矿务局机关,吉京来对矿区机关的全体中层干部的岗位进行了重新竞聘,其实也就是重新进行了一次洗牌。这次洗牌有几个步骤。一是理论考试,二是面试提问。理论考试基本就把过去积累下来的一批只会口头“管理”的人直接就撸下来了。一共有24名科级干部不任自免;一批年轻有为、有才干和激情的年轻干部脱颖而出。因为考官都是过去集团各部门的退休处长,大家也都彼此互相不认识。但他们这些老同志的基本的业务知识却依然很过硬。这些作法,受到枫林矿区广大职工干部的好评。后来集团吉京来提拔他到集团当副总,在测评的时候,吉京来得到了几乎100%的分数,这在集团干部考核的历史上是没有过的。吉京来后又连续得到了提拔,到东南省矿业公司公司担任了副总经理,一年后成为总经理。
  这一年,肖桐凯因为有出色的业绩,体现出具有很好的工作和协调办事的能力,肖桐凯被煤炭集团公司提拔为枫林矿业公司的经理、主持工作。在肖桐凯的提拔中,其实很大一部分有邵诚兴的推荐,之前肖桐凯能走上矿务局工会的主席的副处级岗位,他的成功也有很大的因素也是邵诚兴的帮助所积累下来的人脉。当然肖桐凯也同样进行了一次中层管理人员的重新竞聘。乔子坤通过重新竞聘,依然是党工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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