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购置新宅 快乐童年

　　书分两段，话说两头。
　　90年代初，灵宝石油化工厂杨冬梅带头下岗，在菜市场开辟一扇门面，经营“上岗酱菜”，生意颇为红火，初见成效的杨冬梅没有就此罢手，守住基业，而是不断总结经验，寻找商机。她一边做酱菜生意，一边做些市场调查，她发现菜市场里做熟食和猪下水生意的比自己做酱菜的生意赚钱来得快，半年后，她就在自己的“上岗酱菜”的基础上转为“上岗熟食”，一方面保留自己制作的手工酱菜，同时还调集一些猪下水和熟食，这样的兼营使营业的利润有了较大的增长，再进一步把免税政策用到边，一年下来的资金积累就是她和刘松林在石化厂工资总和的数倍，尝到市场经营的甜头，杨冬梅更是积极性高涨，她多次劝告刘松林辞去石化厂会计工作，和她一起创业，几年就会打个翻身仗，可是那刘松林死活也不肯放下他那铁饭碗，面对这死心眼的丈夫。杨冬梅只好摇头无语。
　　这年的仲夏，杨冬梅看看自己的女儿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了，就和刘松林商量孩子上学的事儿，刘松林主张就近入学，可杨冬梅还是坚持把欢欢放在教学质量最好的灵宝县第一小学读书，当时根据入学政策不是本地段的不能进县一小，杨冬梅硬是要花大价钱借读费把欢欢送进县一小，虽然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杨冬梅舍得，说不惜花钱也要上教学质量高的学校，刘松林也只好同意。
　　在开学报道之前，杨冬梅关上了店门陪女儿去了乡下姥爷家。清明节时，杨冬梅参加家族给姥爷立碑时，没有带女儿欢欢参加，这回儿算是补课，在姥爷碑前欢欢按照妈妈的叮嘱拜祭了姥爷之后，邀请大舅家的大表哥一起去娘家杨家河游玩，大表哥愉快地接受了邀请，村子里好些人也随之去了杨家河。那天天气特别炎热，太阳火辣辣地，来河边玩耍的人很多，母亲开始牵着欢欢在河滩边徒步行走，捡河滩上的蛤蚧和鹅卵石，孩子们都上来了，欢欢挣脱了妈妈的手，和孩子们一起玩耍。不知咋的，突然进入深水区，欢欢被旋涡冲走，这可吓坏了陪玩的大表哥，当听到有人喊：“有人落水了”大表哥立即潜水抓住了欢欢的一只手，把她救了上来。远处听到呼叫的杨冬梅吓出一身冷汗。当看到欢欢呛了几口水后心疼的了不得，一面拍打欢欢的背部，让腹中的水倒出来，一面感谢大表哥救助及时，险些酿成大祸”。有过这次教训之后严冬梅很少让欢欢靠近水边。
　　刘欢欢开学报到的第一天，是爸爸妈妈陪着的，老师问了三个问题，让欢欢回答。第一个问题是父母的姓名和工作单位，当回答母亲工作单位时，她直言不讳地说：“我妈妈响应政府号召下岗了，在菜市场开上岗熟食，老师们要是想买熟食我带你们去。”说得在场的老师都笑开了。第二个问题问5字后面第二个数是几字，她不加思索的就回答出7字。第三个问题有点绕，老师问两位小朋友在操场上玩耍，从地上捡到一元钱，一个交给了老师，一个丢进失物招领箱了，问谁的做法更好。欢欢想了想，回答了老师：“我觉得两位小朋友都做得对，但丢进失物招领箱里的更好，因为他做了好事不留名。”老师们称赞刘欢欢爱动脑筋。
　　人这一生中，无论是亲朋，还是邂逅，都会遇到影响最深刻的人，杨冬梅自从姥爷去世后回娘家的次数就少多了，在三男六女的亲戚中，除了二哥贾世无家来往密切外，就属小姐姐杨杏梅了。杨杏梅原来在机车车辆厂当工人，姐夫吴汉云在县副食品公司工作，常年和屠宰肉食打交道，公司转型买断后，自然而然就干起了个体户，杨杏梅下岗后，也就跟姐夫干起了屠户，原先他们在副食品门市部卖肉，后来马路拓宽副食品门市部撤迁，于是被安排到菜市场，和杨冬梅的“上岗熟食”比肩，这样一来姐妹俩同病相怜成了好朋友。
　　小姐姐杨杏梅和姐夫吴汉云入驻菜市场后，经常与杨冬梅攀谈，他们感到杨冬梅单打独干，觉得妹妹太孤单，刘松林几乎很少上来帮忙，说是工作忙其实还是不想经商做买卖，有时候杨冬梅要接欢欢放学，就让小姐姐杨杏梅帮助看店，或者干脆关门歇业，这样生意也就受到很大影响，因此建议杨冬梅和杨杏梅合作也参加卖肉的行当，再加上年关腌腊肉、灌香肠等买卖，比起卖熟食更有赚头。
　　杨冬梅被小姐姐杨杏梅说服了，她转让了19号商铺，跟着小姐姐杨杏梅当上了屠户。这样对于照顾欢欢很有帮助，加上猪肉来源由吴汉云负责，她只管卖，倒是省心了不少，还可以抽时间照顾到自己的孩子，收益比起卖酱菜、熟食强多了。杨冬梅感谢小姐姐杨杏梅夫妇给予的帮助。刘松林对于杨冬梅的换岗经营也习惯了，反正自己守住铁饭碗不放，可是没有多久这铁饭碗眼看就保不住了，真的没有多大盼头了，但是刘松林就是不愿意向现实低头，最后工厂倒闭了，刘松林成为最后一批被买断下岗的国有职工，他始终不愿意经商，好在自己还有个手艺，会开车，最后被县烟草管理局聘请为小车驾驶员。杨冬梅叹曰：“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只好顺其自然了。”
　　杨冬梅在姐姐杨杏梅夫妇的帮助下，生意还算不错。几年下来，积累了一些钱，就决定在县房屋开发公司那里购买了一套140平方的新房，当新房的钥匙拿到手的时候，杨冬梅笑得合不拢嘴。这时的刘松林也笑了，看得出是带有一点苦涩的笑容，他知道，老婆比自己能干，但自己还是要守住这点尊严，他不愿意陪伴自己的老婆同甘共苦，总有点歉疚的感觉，却死不认账。而杨冬梅的脑子里依然想着自己的女儿，即使不满意这样的家庭，还是不想让女儿感觉没有一个完整的家，自己再苦再累，也要维护这个家庭，让女儿有个良好的学习和生活的环境，对于家庭中的不平等待遇总是忍耐再忍耐，而且也逐渐变成了一种习惯。当现在看到自己艰苦奋斗终于有了成果时，那种宽慰的心情让她足足快乐了一阵子。
　　欢欢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妈妈因为忙于生计，去学校接她接迟了，她和同学们一道打扫完班级的卫生以后，眼看同学们都被家长接走了，自己的妈妈还没有到场，她猜想妈妈一定是忙生意忘了时间，于是就和家住在自己家附近的一位小朋友的妈妈一起回家去了。迟来接孩子的杨冬梅在学校里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欢欢，真是心急如焚，杨冬梅找遍了周围的班级也没有找到，她越想越不对劲，于是立即调转方向，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当看到自己的孩子已经在家门口守候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来。欢欢告诉妈妈她自己已经长大了，以后可以自己回家，不需要妈妈接送了。杨冬梅抱起了自己的女儿，点点头笑了，眼角上却挂满了泪珠儿。
　　欢欢四年级的时候，杨冬梅参加一次家长会。班主任老师当着众多家长的面表扬了欢欢，在全区语数外统考中获得了第一名，为学校争得了荣誉，还在学校组织的学雷锋做好事活动中走在前面，号召同学们向刘欢欢看齐。那次家长会杨冬梅拿回了两张奖状，回来后她恭恭敬敬把两张奖状贴在欢欢的卧室里。欢欢对妈妈说，我还做的不够，还要争取小学毕业成绩名列前茅。
　　刘欢欢在灵宝县第一小学读书时，基础课打得非常牢，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老师们经常得到老师表扬和学校的嘉奖，杨冬梅当然喜上加喜，她时常鼓励孩子不要骄傲，学会谦虚做人，将来进中学就能立于不败。欢欢问妈妈什么叫不败？妈妈说学习跑步在前头，分数总在前几名，比赛总是拿第一，干什么事都不会认输，就叫立于不败。她明白了，她知道了，德智体劳样样都要争第一，才会立于不败。有一次欢欢的成绩没有得到全班第一，就为这个她整整哭了一天，后来杨冬梅告诉她，争第一是对的，但也不一定要追求每一次都是第一，学习和战场上打仗一样，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常胜将军的，因此要树立不以一次论胜负的心态，这样才能不断总结经验在下一轮的比赛中夺魁，如果一次失败就被打倒了，那就不算是英雄好汉。欢欢听了妈妈的话，收起了眼泪，表示在下一轮考试之中，一定把名次夺回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