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咎由自取
作品名称:血色枫林 作者:枫林老矿工 发布时间:2019-02-22 14:02:23 字数:4024
枫岭工区的陈利荣区长是一个性格生性强势、拼凶好斗的人,他身材比较高大,也比较胖硕,看似有一身蛮力,而且他抽烟也很凶,天生嗓门也大,是一种肥厚、发亮的高音。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但人们不敢议论他。在一些为人正直的口碑中,陈其荣纯粹就是一个有文凭却没文化、没素养的人。但他偏偏还就是一个有工农兵大学毕业学历的人。
工农兵大学在其它技术行业可能让人感到文凭的含金会低一些,但在东南煤炭行业,他的东南大学的采矿专业文凭却很好用,因为煤矿的组织部门从多年的实践经验来看,感到人的综合素质在煤矿管理中往往具有更重要的作用。
在矿井当年大专生少、却又很重学历的年代,陈其荣的机会很多。甚至包括在个人的性生活方面,他与工区里的一些有求于他的女工或者工人家属也有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气得他妻子不愿意在矿上呆。陈其荣是一个好色却又无法无天的人,
就一般而言,国有企业里有一类干部,生性喜欢做秀,喜欢形式主义,煤矿中这类人的观念往往也有一定的市场。偏偏陈其荣也对这类所谓管理创新乐此不疲。特别是在需要矿井放高产的时候,陈其荣的作法就是将正常的矿长、副矿长、以及与他搭档的矿井党总支书记的职责都可以全部先撇在一边,他最喜欢另外成立所谓的活动领导小组,由领导小组统帅全矿和各部室的正常管理协调工作,当然领导小组肯定要挂他的名衔。他热衷于搞各个类型的生产大会战,比如在一年之初就搞所谓“开门红”,到了快半年就搞“红五月”、“决战四季度”等,把整个矿井的职工干部都折腾得十分疲劳。
在具体活动中,陈利荣对以往矿井调度室的正常职能却空着不用,甚至完全无视。爱把工区的领导成员值班室和都集中到井口的澡堂里去,以方便矿领导小组成员开会、值班、下井抽查、洗澡,还能就近在井口食堂吃饭,因为井口的小食堂就在调度室隔壁。
有一次在整个月的高产劳动竞赛中,陈利荣发现工区值班室的电话经常接不通或着接通很慢,其实他早早知道原因。工区的电话总机通常安排有四名女工,其中两名是未婚但已经有主的单身女工,两名是已经结婚的女工。这个经常打不通电话的,是一个单身女工,叫贾林。贾林就是贾志雄的同胞妹妹,北方人,皮肤比较白,而且还人还长得不错。贾林的父亲是支援南方煤矿建设的八级大工,也是矿上指定的救护队长。但他在一次处理透水事故中竟然牺牲了,她的母亲后来改嫁,只有贾志雄和妹妹贾林留在矿山。贾林顶父亲的名额招了工。贾林开始是在女子采掘队,后来女子采掘队掠了,她也安排在枫林矿枫岭工区的电话总机班。
贾林在南方人眼中,属于比较高大丰满的,她约一米七的个子,腿长、胸大。但贾林的性格也比较高傲,她对一般人连个招乎都不打,包括领导。陈其金在几次思考和现场观察之后,了解到原来是这个电话接线员在和一个同是北方人的电工,一个年轻的老乡在谈恋爱,他们都是援建南方煤矿的第二代。这个电工经常从井下打电话上来,或着直接就赖在电话值班室不走。陈区长让矿劳工直接开单把这个小电工调到一个比较效远的变电所去值班。
然后就打起这个女电话工的主意了,陈其荣心里有了自己的小九九。有人给除其荣区长提醒说贾林就是贾志雄的亲妹妹,他的对象也是人高马大的一个山东汉子,让他不要虎口掏食。但除其荣区长却不以为意,他认为贾志雄要求他的地方很多,贾林的对象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机电工,不可能将他堂堂一个的大区长怎么样。
一个机会终于被陈利荣逮到了,有一次井下一个采煤队发生了一起很轻的工伤事故,一名工人被石块打伤了脚盘,临时止血后,需要送上井口包扎消毒和对伤口进行处理后,再送到职工医院去,主要是要拍片。对这样一件事情,在调度值班的林其荣区长亲自打总机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他叫人到医生家里敲门叫医生到井口,让医生等受伤的工人上井带他到卫生室去,自己就半夜以抽查值班为名,轻手轻脚去了电话值班室。原来因为值班,也因为经常占线接电话,贾林也没有休息好,快天亮时,小贾顶不住,已经在值班室睡着了。
区长敲开了门,他直接就很无理地挤进门,望着只穿着单薄睡衣的女电话工,他压低声音,也没有发火,只是把井下工人受伤的严重情况说了。同时开门见山地说,“你要么就依了我,要么从明天起就调到井下的运输队去!”“信不信,我可以让你哥的工程队在工区里干不下去!”从这个可怜这个女电话工贾林的眼神里,陈利荣已经看出她开始企求他了。陈其荣区长也没有做任何表示,他只是反手把门锁上。贾林吓得战战兢兢的,只是被动的、顺从地、战战兢兢地承受着他的的粗鲁,没有任何的反抗的意思。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这下就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
陈利荣区长拿出烟,点燃吸着,开始安慰贾林,变得温柔起来,说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冲动,是我不好。那天后半夜,没有什么电话。第二天陈利荣区长在调度室也睡到快中午。井下和队长们没有人再有人向陈利荣区长汇报说电话值班室有人不转接电话、打不通电话的事。
贾志雄是过了几天才从朋友那儿知道妹妹被陈利荣区长污辱的事情。他问过了贾林,贾林只是委屈的哭了,她说我们以后都还要在他手上混饭,贾志雄心沉了下来,安慰了妹妹一番。贾林对哥哥说这事情让它过去,但贾志雄觉得这事情性质不一样,对这样的人不能轻饶。如果他在这个事情上让步,他就自己没有原则,没有主见,不治住他,别人就会看不起他,在这个工区贾志雄就不要混了。贾志雄决定要收拾贾志雄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第二天一早正好有个会,贾志雄比平时更早一点到了调度室,他坐在平时队长固定的位置上,等着开生产经营的周会。这个会议一般就是一周一次。参加会议的人员,主要是几个股长和全体采掘机运队长,约有四十多人。主要是对上一周工区的采掘机运以及地面后勤和材料供应等工作进行简要小结,并协调各个队需要协调解决的事项,对下一周的相关工作以及任务指标进行布置,由几个队长提出要解决协调的困难以及工作等。会议的时间也不长,是一个半小时的短会。陈利荣区长的发言依然那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腔调。
到了会议结束的时候,贾志雄对陈利荣区长说,“陈区长,你等一下!”望着贾志雄铁青的脸色,只有陈利荣区长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他大叫到“各队队长留下,大家都别走——”,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已经挨了贾志雄重重的闪电般抡过去的一巴掌,陈利荣区长挨打之后,直接就被打歪在座位上。
贾志雄其实是一个打架的高手,他并没有去刻意学什么武术一类的技巧和打法,他平时只是喜欢喜欢运动,贾志雄不仅身高力大,而且人还十分敏捷灵巧,怎么出手,他一招一式都是随形就势的,贾志雄打架从不慌乱,他的这种特殊能力也是矿山子弟从小打架磨炼出来的。虽然陈利荣区长也人高马大,但他是养尊处优惯了,空有其表,动起手来根本就不是贾志雄的对手。
贾志雄紧跟着向跨进一步,不等陈利荣区长反应和起身,立即又用拳头和手肘在他脸部的眼、鼻部快速连续地狠狠击打了数次。可贾志雄还不解气,又随手再拿起一把附近刚才队长们开会时坐的铁架椅子,朝陈利荣区长的头上再狠狠扣下。这个椅子的座面立即飞起来,椅子的铁架直接套在区长的肩膀上。
在这场凶狠的几乎是一边倒的进行中,陈利荣区长根本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特别奇怪的是竟然也没有人上前来阻栏贾志雄。其实大家观望着,但都已经心知肚明的,这件事情尽早都会发生。陈利荣区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家伙竟敢做下如此的恶劣行径,真是毫无人性,应该受到惩罚!
陈利荣区长双手捂着肿起的眼部和已经出血的鼻子以及嘴巴,边走边对贾志雄说恶狠狠地说:“你等着!”陈利荣作为一个区长,自然手下有一批人为他服务。但贾志雄一方也不是吃素的。双方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联系,各纠集了几十人,双方累计人数有一百多人。陈利荣区长是东福市人,纠集的主要是老乡,各岗位都有,主要是一批得到陈其荣区长关照过的人。他们觉得区长是自己人,被打了,不报这个仇,以后就别在枫林工区呆了,发誓要大干一场。
贾志雄主要是他队里的工人,以外省工为主。他们话都不多,只是一个个自觉地集中在贾志雄的队部。贾志雄铁青着脸不说话。工人们都知道他妹妹受区长欺负的事情了。他们觉得自己的队长贾志雄是很讲义气的人,平时就对大家不错,他妹妹受欺负,自己说什么也得帮一把。
枫林工区即将爆发一场大规模斗殴的信息很快有人打电话报到了矿务局,负责组织人事兼保卫科的科长,也是党委委员之一的俞文健立即向矿务局党委书记做了汇报,请示平息的办法。矿务局的党委书记对他说,我也没有好办法,我也拿不出好办法,我只要结果。只要不发生斗殴、不打死人就行。
一个小时不到,枫林矿务局党委就派出的以俞文健为组长的由组织科、纪委和矿务公安局人员组成的协调和调查组就到了枫岭工区。面对两边气势凶凶的人群,俞文健从贾志雄的队部搬了一张桌子放在广场中间,然后站到桌上用强硬的口气说,“所有人马上散开,各队班长队长立刻将人带走!有不要职务、不要工资、不要党籍和矿籍的,你就可以留下!我绝对要把你一撸到底!”这些班队长平时也都听过这个组织科长在各类会议露面和讲话,知道他是文革前的东南大学电子专业的本科学生,也是枫林矿区中层部门领导人员最有实权人物,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平时矿区的矿长、区长见了他也都是毕恭毕敬的。听了这话,绝大部分人立即作鸟兽散。俞文健当天就留在枫岭工区,专门找了许多人了解了陈利荣区长不时的表现和这次挨打的情况,也对贾志雄的情况进行了了解。
在枫林矿务局的党委会上,但对如何处理陈利荣却曾有过争论。但大多数成员对此事比较一致的看法是依法办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该怎么判刑就怎么判刑,党委班子会上没有人再反驳或者提出异议。
仅一天之后,矿务局党委对陈利荣区长做出了处理,行政上撤消区长职务、并开除党籍的处分。
不久,矿务公安分局报请枫林市公安局同意后,派人来逮捕了陈利荣。后来陈利荣因强奸罪被法院判了五年,陈利荣的仕途和命运就此划上了句号。当地派出所也对贾志雄则只做出了500元的经济处罚。但矿区的人们对贾志雄则完全持同情的态度。认为陈利荣区长胆大妄为,欺人太甚,是自做自受,这种欺男霸女的行为,早该有人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