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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连载】橘红色的火焰(26)

作品名称:橘红色的火焰      作者:紫烟雨朦      发布时间:2012-06-18 06:26:20      字数:3181

第六章




大家忙活着帮着脱他们的衣服,高大龙坚持不让别人给他脱。薛为严肃地看了他一下:“我是医生,现在你得听俺的。”
说来也怪,高大龙不再固执,薛为帮他脱衣服,等裤子脱掉发现他的棉裤里面也已经湿透了。他咧了咧嘴不好意思的说:“俺在钻台上的时候就想撒尿,可这裤子已经冻的长在一起了解不开腰带。俺憋的是实在没招了,就……”?
没有一个人笑,薛为给高大龙身上围上一条护士拿来的被子,拍拍他的肩头。
毛毛还在呕吐,他的脸色煞白,薛为诊断他是天然气中毒需要住院。毛毛坚决的拒绝,还是那句话:“NO!NO!,阿拉怎么能住院,太不讲究了。”话音没落又开始呕吐起来。
脱的只剩下线衣线裤的金灿蹲在大家脱掉的工作服前,在衣服的前襟上摘下蓝色的小标牌,是他们的胸章。胸章已经被油污和泥浆糊住了,看不出来原本模样,金灿心疼的用衣服的里子擦着胸章。
薛为看到那上面的字是“红旗钻井队司马云翰”他问:“你是司马云翰?”金灿摇头。薛为又看到另外一个已经擦干净了的胸章,上面是金灿名字便又问道:“这个是你的?”金灿点头。
薛为知道了自己面前的就是金灿,看着这个满脸油污的看不出面目的打井人,他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他不由自主的去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递给金灿:“喝口水吧,我已经跟医院的浴室打招呼了,一会儿你们几位洗洗澡然后到食堂就餐。在医院我安排了房间你们休息
一下,等医院所有的部门都上班了,给你们做一个健康体检,不要急着回去。”
金灿很奇怪这位医生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
薛为看着金灿纳闷的眼神,想了想说:“我刚才接了个电话,是你们公司党委书记依非和文川总经理打来电话安排的,我是执行者。”
金灿“哦”了一声。薛为走出了处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望着窗外,发现外头已经飘上了雪花。雪花飞舞着,把所有的建筑物都披上了白色。
薛为今天看到了这个叫金灿的人,虽然因为被油污泥浆模糊了脸看不出来他的相貌,听他说话的时候给人感觉他很内向,听声音知道他是东北人。
世界很大但又有的时候很小,薛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见到这位金灿。当他面对金灿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虽然自己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可还是有内疚的感觉。
金灿的妻子名字叫雪微,也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只是最近被调整到医院机关做行政工作去了。
开始的时候薛为对这个叫雪微的女医生印象并不是很好,后来外科发生了几件事情之后,他对雪微的印象有了改变。
那天薛为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在家里的床上,正看着一本外科工具书。他虽然给电话铃声设计成低分贝,但在夜里声音还是显得很响,他看了一下号码,知道是急诊室打来的,一定是有急病号需要他去处理了。
这样的情况很多,尤其是夜间。值班的大夫遇到棘手的患者都是打电话找他这个外科主任,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夜半铃声的呼叫。好在自己目前是单身一个人,不然,什么样的女人也会厌烦他这种不定时的离开,随时都会离开热被窝,哪怕是在和妻子缠绵亲热,只要那部白色的医院给他安装的专线电话铃声一响就是急诊需要他前去。
他接电话知道了是一位已经住院的患者出现危险需要自己去紧急处理,在心里骂了一句:“总是这个笨蛋女人值班的时候事儿最多。”
他骂的就是雪微。
雪微是省医科大学毕业的,但她的胆量小的不适合做外科医生,薛为很奇怪她怎么选择了这个职业。
他听说了雪微的老公是钻井队的,是个小头目。他不知道女医生怎么和钻井工人联系到一块儿,他也不喜欢过问别人的事情,只听说他们夫妻间目前是冷战阶段。
薛为开着自己的那辆白色的“普桑”轿车来到医院,看到那个雪微正站在大门口焦急的望着。他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一个外科医生只能割盲肠甚至盲肠手术都做不好算什么医生?
“主任,还是昨天那个急诊病号,诊断为急性阑尾炎,可在切除了盲肠之后,还是疼痛难忍,今天化验指数白血球还是一万三,估计……”?
“估计?病号能让你估计着诊断?儿戏。”
雪微跟在他身后,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薛为的为人,严肃的外表下有一副热心肠。嘴里批评着下属,回头又帮你解决实际困难和问题。
她看着走在前面个头高大的薛为,知道他也是省医大的高才生,高自己几届属于校友。毕业后来到了油田的总医院已经十几年了。由一个普通的医生到外科主任一步一步的升迁,大家佩服他的医术,敬佩他的医德。但又有些人嫉妒他的威望,借他脾气不是很好,而且抗上不能把同上级的关系搞的很融洽,时不时的给他找个小插曲背地里诽谤攻击他一下,或者不能给他穿小鞋也给他紧紧鞋带。
医院里有很多漂亮的护士和女医生,薛为帅气的外表也是惹人注目。一些小护士曾经说看着薛为的眼睛就像走进了深深的忧郁谷,没有原由的哀伤会让你的心情潮湿。薛为的眼睛总是带有诱惑的魔力,不是做作的哀怨,不是做作的苍凉。
当薛为知道了这些议论的时候淡淡的浅笑一下,还是严肃的看患者的病历或者去病房看看患者。
曾经有一个大胆的护士向他吐露爱慕之心,他冷冷的回答说:“我是太监。”吓跑了也气哭了痴情的护士。
后来他真的被那个护士给叫出来一个难听的外号“假男人”。薛为的老家是在胶东的青岛,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有旖旎的海,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红瓦青砖的房舍。他每次从老家回来后,都会带些老家的土特产给同事们品尝。大家夸奖味道好说喜欢吃的时候,难得的看到了他的笑容。
没有人敢去问他的家人,没有人打听他是否结婚,只有在一次他填写一个有关个人履历表格的时候,才知道他已婚,还知道他有个侄子在钻井队,是他在老家带来的。
值班室里薛为换上了白色的大褂,看到雪微拿来了患者的病历,他没有接过来,说了句:“去看看。”径直走了出去。
患者痛苦的蜷缩在床上,呻吟着,也在咒骂着:“疼死了,你们怎么他妈的做的手术,啊?咋还疼啊?”
雪微示意护士让患者躺着的姿势换成正位,薛为说:“我来吧。”他轻轻的对患者说着:“我是外科主任薛为,来为你诊断一下。你配合一下,躺好了。”
“我还不想躺好了?可这里扎的难受啊。”他的头上由于疼痛,流着汗的脸有些苍白,由于扭曲显的很难看,也许听他说是主任,他还是忍着疼痛,换了个仰面朝天的姿势。
薛为根据经验知道患者术后还这么疼痛,一定是在手术后缝合的时候,落进了纱布之类或者其他东西,是严重的医疗事故。手术是个小手术,但由于这疏忽带来的后患难以估量。如今的患者比猴子聪明多了,如是医生或者护士给患者造成了意外,患者会动不动就要索赔,让做手术的医生身败名裂。
他小声的对雪微说:“你安排个护士去把那位患者的家属请到值班室去。”
患者是一位农村的中年男人,据说是吃了几颗爆米花之后有两个小时就开始肚子疼,发烧。
做了手术后在割除的盲肠里发现了一颗苞米花,就是这个东西掉进去作祟。手术后缓解了疼痛,但第二天又开始疼痛难忍了。
陪护的人是患者的老婆,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精明的农村妇女。虽然衣服很普通但显得很利索,一身蓝色的衣服和体整齐,坡跟的黑色皮鞋擦拭的很亮。脖子上围的不是厚厚的毛围巾,而是带有丝线的黑色纱巾多少让她显得不是很土气。
薛为让她坐在了红色的造革的折叠椅子上,他看到的是她焦虑的目光,他沉吟着怎么开口,没等他说话,女人说上了:“大夫,他这是咋了?怎么开了刀肚子还疼的打滚的叫?家里还有孩子和有病躺在炕上的老人等俺们回去,眼看着到腊月门了,家里一大扒拉事哪,急死人了。”
坐在旁边看着病历的雪微抬起头来,看了看她说:“恐怕还得做一次手术,也许……,也许,”?
“什么也许?不是开完刀了么,咋还开?”
“是还得做一次手术,因为他目前的情况是肚子里还有炎症,哦,就是还有发炎的地方。”
“那,那就再开刀,别让他疼了,我这心里受不了,他爹一声妈一声的喊我哪能受得了,可,可那还得多少钱哪?”
“钱的问题不大,先做了手术再说。”雪微的口气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薛为看了雪微一眼。“那就快点给他开刀吧,我着急。我,我心疼啊。”女人哭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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