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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月亮海[2]

作品名称:爱在月亮海      作者:遥看那片海      发布时间:2009-04-03 12:59:20      字数:6369


一九八零年,是中国在十年浩劫后进行改革开放刚刚起步的时候,神州大地到处百废待兴,春潮涌动。也是国家恢复高考的第三个年头,那时候在农村能考上大学的孩子成了凤毛麟角,许多莘莘学子在拼得精疲力竭后还是折戬沉沙。但这一切还是给农村的孩子看到一线光明的希望。在那个年代,想走出农村,除了考学校,就是去当兵。因此考学校也成了农村孩子走出农村,找到工作唯一的捷径。每一所校园里处处都洋溢着紧张,鲜活的气氛,相互之间竞争达到白热化的程度。
下午,预备铃声响过之后,高一[2]班的教室里就坐满了人。由于相互之间还不熟悉,加上第一天是报名注册,没有上正式课,临时坐在一起的同学,有的看着刚刚发下来的新书,透着一股新鲜劲儿,有的则叽叽喳喳的相互交流开了。男同学说话的声音比较大,开始发育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点粗犷,虽多是十六,七岁,但那个年代的条件使他们身体已经基本上像个男子汉了,他们多是谈自己从哪里村里来的,住在亲戚家还是学校什么的,脸色从拘谨变得豁朗起来。女同学则把头侧放在桌子上,相互间文静地对视着,声音呢喃,眼神特别柔和,一见如故,有时候还用手去理一理对方的刘海上垂下来的头发,随即传来一阵“吃吃”的笑声,像是多少年前就是很熟悉的好姐妹了。
方明宇和同村一起来的“肥宝五十崽”选择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在他们年少的心里,乡下的孩子和小镇上的孩子还是有区别的。
“肥宝五十崽”大名叫林爱宝,不知道是家里的好东西全被他吃了,还是秉承了母亲孙翠花的福态,自小就长得胖呼呼的。更不知道他是中午没有吃饱,还是平时在乡村中学吃零食的习惯没有改掉。“肥宝五十崽”掏出一根用报纸包起来的蔫呼呼的油条大一口小一口的吃了起来,并伸手撕下半截递给方明宇。
方明宇虽然饿得前心贴后心,早上喝的一碗稀饭早跑到“爪哇”国去了,但他还是拒绝了“肥宝五十崽”的好意。轻轻的对林爱宝说:“注意点,这里可不是我们乡下的学校,不要让人瞧不起,好好看看书,我们成绩比不上镇上的学生。”

“肥宝五十崽”是家里的宠儿,他母亲孙翠花自和他爹林富贵结婚后,一口气生了七个丫头片子,气得他爹林富贵人前背后数落孙翠花,时不时的两口子老在家里干仗。想儿子也想疯了,把女儿名字也起得都和男的有关,春男,夏男,秋男,冬男。后来想想也忑俗了,又把几个小的起叫盼弟,望弟,招弟。好在这七个女儿都长得水灵,村里都叫林家七仙女。可这七仙女没有一个进过书房。
“他妈的,倒八辈子霉,娶了一个破盐碱地,我家快绝收了。”林富贵常常愤愤地在村头路边骂着。
孙翠花也不是省油的灯:“就你那熊种,就是撒在塑料大蓬里,也是长出不结果的狗尾巴草。”
可能是他们的吵闹惊醒了正在熟睡的观音娘娘,终于在林富贵五十岁时,孙翠花的肚子又有了动静,鼓了起来,不久,“肥宝”来到了这个世界。他爹到处显摆,在“肥宝”周岁时喝了两杯老酒,仗着酒兴,凭进了几天师塾,歪歪扭扭地写了一首俗不可奈的打油诗:“五十得崽不容易,何况还是龙飞天。林家从此富贵日,全仗我儿大肥宝。”打那以后,“肥宝五十崽”就传开了,林爱宝叫的人反而少了。
林爱宝从小就被宠着惯着,他父母捧在手里怕摔着,放在嘴里怕化了。要星星不给月亮,要脑袋不给胳臂。可以想象上高中了,他父母会给他多少零花钱。
小镇上的走读生,多是从附属初中直接升上来的,对镇中学的环境相当熟悉了,胆子特别大,显得相当活跃。
前排的两个女生一阵窃窃私语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瘦小女生站起来,做了一个优美的舞姿,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连衣裙,另一个烫着一头和她年龄不相适应的卷发的女生,按着她的肩头说了一句半生不熟的英语:“sitdownplease.”[请坐下]
本是一句平常的口语,却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一个细高挑的男生,穿着洁白的衬衫,看上去家里条件非常好。他站在自己的位桌旁,向众人一挥手,大声说到:“亲爱的同学们,你们知道刚才周小倩说什么吗?她说‘睡她不来丝。’哈哈哈,你们看我们的周小姐已经是大姑娘了,知道恋爱了。当,当,当,当,当,当。”他的音乐还没有奏完,烫着卷发的周小倩此时已是花容失色,气得柳眉倒立:“张得彪,你这个小赤佬,再胡说,看不报告老师去。”
细高挑的张得彪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在教室里手舞足蹈,嘴里还在不停的数着快板:“周小倩,不害臊,小女孩,同性恋,‘睡她不来丝’,睡哪个来丝啊?”周小倩急得要哭了,下了自己的位置就去追张得彪,可怎么也追不上猴子一样敏捷的张得彪,随手抓起一本飘着油墨香的新书扔向张得彪,张得彪头一让,那书像纸飞机一样飞出了窗外,惹得全班学生一阵哄堂大笑。尤其是“肥宝”大嘴巴咧开了,像个小水瓢。
方明宇前边两个同学悄悄地议论着:“这对冤家活宝,从小学斗到初中,现在又开始了。”
“张得彪的爸爸是镇里副镇长,周小倩她爸爸才是供销社主任,当然受他欺负了。”
周小倩感觉丢老鼻子人了,知道自己制服不了张得彪,竟趴在位桌上委屈得哭了起来。任那个穿连衣裙的女生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
张得彪还不依不饶,又走到周小倩的面前,学着京剧《红灯记》李奶奶的唱腔:“儿啊,前面风雨路还长,你要坚强。”
方明宇有点讨厌张得彪的行为,“腾”地站起来。
“男同学欺负女同学,算什么本事?不害臊。”方明宇挺身而出。
“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乡巴佬,她是你什么人呀?”张得彪翻着眼睛,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你说话不文明,同学如姐妹,你凭什么骂她?”方明宇脸上青筋直暴。
“乡巴佬,你找揍。”“啪”张得彪一个巴掌打在方明宇的脸上,顿时方明宇的鼻子流出了血。
“你凭什么打人?方明宇说的对,你算什么同学。”从第二排跑来一个女生,掏出一张纸递给明宇。
“吆,长辫子‘李铁梅’也来了,哈哈,我们一家可凑全了啊。”张得彪口无遮拦。
方明宇抬头一看,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女生,这个身影他非常熟悉。很粗很长的辫子在褂边一摆一摆的,鹅蛋脸气得通红,微微凸起的胸脯随着喘息彼此起伏。居然是刘思薇,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刘思薇和自己是一个班级的,刚才怎么就没有注意她呢。四目相对仅一秒钟,两个人的脸“腾”地全红了,全世界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自己的脸为什么红。
方明宇本来要对张得彪发怒,刘思薇的出现,让他的脾气收敛了许多,他一边用思薇递来的白纸擦自己的鼻血,一边指着张得彪:“不要以为自己是小镇上的,谁怕你了,是汉子放学后操场上见。”
刘思薇死死的抓住他的黄军装:“方明宇,你要冷静。”
周小倩见到有同学帮她打抱不平,先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擦着眼泪,看到刘思薇攥着方明宇,也走过来劝方明宇:“不要和这种流氓一般见识。”
“肥宝”见明宇鼻子出血了,截住张得彪:“小子,有本事和我较量一下。”
就在这时,有人喊:“老师来了。”
张得彪像猴子一样跑上了自己的位置。
走进教室的是一位女老师。
“怎么回事?流血了。”女老师白净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齐耳的短发,虽有三十岁左右了,看上去非常年轻漂亮。
“我,我,我是自己不小心碰的。”方明宇嗫嘘着,不敢看老师。
“不,老师,方明宇他是被……”刘思薇想把所有的过程告诉老师。
“我是被门槛绊了一下,跌的。”方明宇制止了思薇。
“同学们,以后我们班四十二位同学就在一起开始新的学习生活了,我姓白,同学们以后就叫我白老师。”白老师的普通话非常的好听,“根据升学成绩,我们任课老师商量了,方明宇任我们一[2]班的新班长,刘思薇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成盟盟是副班长,周小倩担任文娱委员,希望我们所有同学支持他们的工作,营造一个和谐的学习环境。”白老师话音刚落,教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们的心里已经认可了自己的班长和学习委员了。
方明宇和刘思薇都没有想到老师的安排。
更没有想到的是,排位置时,白老师竟安排方明宇和林爱宝就坐在刘思薇和周小倩的后面一张桌子上。
刘思薇身上淡淡幽香馨入心肺,甚至耳垂边的丝丝发缕都看得一清二楚,年少的明宇不禁心猿意马,刚才的不愉快已经被一种激情替代了,胸口“扑通,扑通”的乱跳,就好象有谁在他胸口架上一只小鼓,并且不停的敲打着,越是想停下来越是敲得厉害,似乎整个心要蹦出来了,脸上红潮一阵接着一阵涌出来,
“肥宝”吃惊地望着方明宇,用手摸摸方明宇的前额:“明宇,怎么了,是不是气得生病了?”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不舒服。”方明宇强烈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低下头写白老师布置的新学期学习计划。可头脑里乱哄哄的,一个字也写不下去。正当他准备站起来,清醒一下头脑时,自己的脚被谁踩了一下,第一次他没有介意,以为是“肥宝”的脚,可第二次又被踩了一下,虽不重,绵绵的,分量显然强了。他低头一看,他的脚上有一张纸条。
“人约黄昏时,月亮海渡见。薇。”
周小倩也不时的回过头了,她十分感激方明宇……

傍晚的月亮海,水平如镜,宛如一个恬静,温柔的少女。海水舒展着身子,如果赤脚走在沙滩上,她会轻轻的吻着你的脚,就像少女一双温柔的手,挠着你的脚丫,暖暖的好舒服。
广阔的天宇下,落日拖着长长的倒影,就像一个穿着嫣红婚纱的新娘,一河的水被婚纱染得通红。
刘思薇静静的站在大堤上,望着海面,她已经来了好一会了,她在等待,等待方明宇的到来,等待能单独和他说几句话,等待那令人心跳的时刻。
潮水悄悄地挥着手向她渐渐的离去了,老梢公摇着弯曲的撸,最后一轮渡船剪碎了一河的平静,唱着吱吱呀呀的歌,在夕阳的余辉中慢慢的驶向彼岸。
短短半天时间,方明宇在她少女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好感。倔强,勇敢,优秀的成绩,棱角分明,憨厚诚实的面容在她少女的心潭里,投下一粒石子,荡起阵阵涟漪,这潭里到处是他的影子,想挥走,这影子不是从这里冒出来,就是从那里钻出来,她的心潭成了一面多棱镜。
她暗暗责备自己,是自己害得方明宇到现在还饿着肚子,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小伙子怎么能受得了呢?要不是那盒饭,她说不定也不一定像现在这样,她感觉欠方明宇的。
一下课,她顾不得白老师交代的把学习计划收起来,瞥了方明宇一眼,就跑到镇上的小饭店里里,用母亲给自己的一元零花钱买了十个热腾腾的包子,用报纸包好。
她这一次一定要和他讲清楚,一定看着他把包子吃下去。
她头脑里激烈地考虑着见到方明宇时怎么开口对他说,怎么表达自己的羡慕,怎么袒露自己的心声。
河边是天然的公园,也有一两个高年级的男女同学在交谈,他们看到刘思薇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投来异样的眼光。
时间过了一分一秒,傍晚的海边,空气潮湿,渐渐地刘思薇感觉到身上有一丝凉飕飕的,方明宇的影子还没有出现。思薇的心里有些焦急,等人的滋味是难受的,何况等的是自己心仪的人。
她盼望那个穿黄军装的身影快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哪怕迟一点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能来。
当夕阳把最后一抹红晕留在月亮渡口时,晚归的鸟儿在天空滑出淡淡的丝绸般的痕迹,呢喃地寻找家的方向。那黄军装也没有出现。
天色暗了下来,小镇上已有少数灯火亮了起来。方明宇还是没有来。
刘思薇心里委屈极了,眼泪唰地一下子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一下子从云端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月亮海,心里疼得像针刺一样难受,心口的血要随着泪流出来了。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擦着婆娑的泪眼,气得把那报纸包的十个包子扔进了海里,头也不回踉跄地跑了……
那报纸包着的包子在水里漂了老一会儿,慢慢地慢慢地沉了下去。


星期六下午,按照惯例,照顾住堂的远路学生回去拿粮食和零花钱,学校在二节课后就放学了。
方明宇刚把宿舍里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到小镇上把自己身边仅有的五毛钱给妹妹明珠买一支钢笔,因为开学时候明珠把姐姐明慧用了好多年的钢笔送给了他,他答应明珠要买一支新的还给她。
“明宇,你告诉我大,我今天不回去了,我坐客车上县城我二姐家了。”“肥宝”操着浓重的乡音,大嗓门的喊着。
来的时候明宇是坐着“肥宝”的自行车的,现在他不回去了,所以“肥宝”要关照他,这是“肥宝”父亲来的时候安排的。明宇知道,“肥宝”的二姐嫁给县城一个吃国家粮的干部,他星期天是想到他二姐那里去蹭“油水”。
“你不回去,不怕林叔林婶担心啊。”方明宇一边把一张旧报纸叠好,一边放进口袋里。
“不碍事,你把我自行车骑回去吧,叫我大给我下星期五块零花钱。还有那咸猪肉就不要带了,忑难吃。我走了,迟了赶不上车了。”“肥宝”一边往外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糖球,自己放一个在嘴里,随手扔给明宇一个。
九月黄海之滨,秋高气爽,从海面上吹来的风干干朗朗的,吹在人脸上凉爽而舒适。
方明宇替“肥宝”交了一个星期自行车的看管费,虽只有一毛钱,但他担心给明珠买钢笔的钱不够,于是匆匆地拖着车子来到卖文具的小摊上,和摊主讨价还价,给明珠买了一支钢笔。其实他看好的是那支粉红色笔杆的,可是那要八毛钱。他想,下次聚齐了钱,一定给明珠买那支粉红色的。
路过炸油条的小铺子,那浓烈的荤油味夹杂着葱花的香,不知不觉让他直往下咽口水,他忍住自己不往油条上面想,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刚才“肥宝”给他的那块糖还在,他摸了摸,又放了回去。
他把那件心爱的黄军装脱下来,搭在肩头,穿着那件发了白而且后背有几个窟窿的红色三吊筋,心情更为舒畅,因为要回家了,完全没有了在学校里的拘束。
生乍乍的骑车,真的还不熟练了,车笼头不是朝左边斜,就是朝右边歪。好在他腿长,在车一改变方向,要倒地的时候,他的两条长腿就能把它撑住。他暗想自己的骑车水平怎么这么臭了,该有半年没有骑过自行车了吧。
记得小时候家里只要有亲戚骑车来的时候,不管父母怎么叮嘱,总是乘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和明珠偷偷地把车子拖到月亮海堤上,兄妹俩人没有车高,一人扶着,一人歪歪扭扭地骑着,实在不行,找来一根长树棍,绑在车后面,一个劲的疯骑。直到父亲一边大喊一边拿着小柳条,寻找来的时候,才扔下车子,拉着明珠撒丫子跑得无影无踪。父亲只好拖着车子回去,他们也悄悄地跟在后面,好在有客人在,父亲也不好意思打骂他们,等客人走了,父亲早把这事给忘了。
“喂,小伙子,快点,要开船了。”离月亮渡口还有老远,艄公的大嗓门就叫起来了。
船上的人不是很多,都是放学回家的学生,还有一两个来赶集做买卖晚归的小贩子。
方明宇把车子停好,又帮艄公把跳板拽上船,向所有的人扫了一眼。
这一眼,又让他非常吃惊,刘思薇居然也在这船上。在船的那头,刘思薇像一个雕塑一样,深深的望着远方。
“是你?刘思薇。”方明宇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
按理方明宇的声音很大,刘思薇应该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刘思薇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睛还是深深的望着远方那静静的海水。
所有的人都向方明宇望去,方明宇的脸色“腾”地红到脖子,傻了一样呆在那里。
下船的时候,刘思薇走过方明宇的身边,瞧也没瞧他一眼,匆匆的,那颀长的小辫子在褂子边上一摆一摆的,方口鞋把船板震得“咚咚”的响。
方明宇头脑一片空白,楞了足足几分钟,直到艄公催促要过河钱时他才清醒。
他告诉艄公自己是范公村的,父亲叫方得正。在月亮海渡口有个规矩,只要你报出自己是那个村的,不管熟悉不熟悉都不要过河钱,一年到底的时候,艄公会上门收一点粮食算作过河钱。
“等一等,刘思薇,坐我的车吧。”方明宇追得气喘吁吁。
“谁希罕你的自行车。”刘思薇说话冷冰冰的,说着走的更快了。
“你们家也走这条路啊?”方明宇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勇气。
“我们家在哪里?关你什么事啊?你还是做你‘元帅的儿子——将[犟]种吧’。”刘思薇话没有说完泪已经流了下来。
方明宇被刘思薇的话“呛”得停在那里,只听见自行车链条滴滴答答的响。
他现在终于明白刘思薇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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