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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第1346-1349天

作品名称:少记风流老来看——盖壤文学日记3680天      作者:盖壤      发布时间:2019-01-29 10:43:01      字数:6484

  1960年3月2日星期三晴(1346天)
  早晨起来,我挑水,老郭铢扫院子。我从锅里把洗脸水打出来,他们回来的时候,大娘又唠叨起来了。
  “我那儿媳妇啊,还赶不上你们啊,脏土给堆在墙旮旯,连担水都不挑。她说:‘家里的水让使就使,不让使我自己拿着拔筲去打。’她真拿拔筲去打了。到一趟海南岛去看她丈夫,把二小子给我的20元钱拿去了。还是不够,趴在炕上一门儿的哭,逼得和你大爷没有法儿啦,把狗打死了,卖了张狗皮。我到社里去要粮,人说到政府那里去要,别跟社里要。我到乡政府一说,人家不答应,说你儿子在外面当军官,怎么还要救济粮?我不回来怎么办?”
  晚上开会选小队和大队的干部。先开积极分子会。方大娘来晚了,一进门就说脚崴了。张守廷说:“你快上炕吧,你不上炕大伙不能安静。你再来晚一点儿,一斤米你就捞不着了。”
  方大娘说:“我说崴脚了的,你怎么老说我?”
  张守廷把候选人名单念了一遍,问大家有无意见。
  “我说两句,”王凤林说话了,“我说这些人当干部行。谷久山什么活都拿得起、放得下,他是扛活的出身,‘兔子白头顶儿,天生那路种儿’,要叫我干这队长啊,我可干不了。叫我吃肉喝酒啊,那我才有尿了!”
  大车组长候选人说:“这几个人哪,我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就是我个人,我这个脾气你们能不知道吗……”
  王凤林把手一挥,说:“你不就是那么个勾当吗?要搁我说,你们就别推辞;不就是好说吗?谁错了还不让人说?你要不干,这些人还靠谁?”
  老辛到底是答应了。他的眉毛厚重,眉尖扭个疙疸,唇阔鼻高,看人直直地,露出很大的眼白。
  张同志说:“对旧干部,我们不要歧视。今天外号小肉的会计叫我闷了,他是一点不承认自己有问题的。我说:‘你放明白点儿,你不是不行才把帐弄乱了的吗?你能行吗?有那么多账目你不下账,你是干什么的?三队的粮多没人吃了吗?小伙子有的是,要你这个白吃饱?一吨煤叫他弄没了——这又不是别的,能吃吗?煤拉回来以后,是赵瘸子经手。他是管理员,曾说:‘我自己不偷就行,别人管他偷不偷的!’我问过赵瘸子,这吨煤没有了,将期就拿你是问!’瘸子也急了,去找周殿彬。周殿彬多方面支吾,往上堵,越堵越漏。大伙好好想一想,去年有几次是花钱买的饭?今后要交代明白,我们就往他眼前一摊,这就是你贪污的!你往哪儿跑!”
  小孩子也来参加会议。谷久祥把马圈里的灯拿到屋子里挂着。张同志对小孩说:“今晚不演剧,明个演,回家睡觉去,可别尿炕啊!”
  念到大队委员李臣的名字时,王凤林说:“这小子才厉害呢,动不动就要汇报你,谁摊上那么个干部可是倒老霉了!”
  新队委会产生了之后,立即开了会,明儿个队部当院要修得齐齐整整,东西都放得是地方。
  午后四时到三家子拿滕云阁寄来的信。信上有工作指示。
  大小队干部改选记录如下:
  孙永福:先念一念,看他能不能为大家谋幸福、好事。
  王福臣:庄稼人说庄稼话。赵文祥的父亲当过两天货郎,没啥。谷久山干活能支开套,有意思为大家。
  赵殿清:谷久山不识字,赵文祥识点。
  赵文祥:我十分高兴。各位父老兄弟选我当队长,我很抱歉。希望大家帮助我,工作上互相交流。
  谷久山:我也介绍介绍。大家看我行。三队有四五百人,大家猫起劲来干,多费心、多找经验,同甘共苦。个人力量没有,就得靠大家。搞不好,大家脸上也无光。
  孙永恩:今后三队万象更新,和你们亲乎起来,我们永远无分离的思想。
  孙永恩:赵、谷二位队长,我要献出全部力量,把六0年的生产搞好。
  王文祥:我要发言,说说五九年的工作。我五九年3月3号上任,工作不十全十美。生产上没有和大家打成一片,希望大家提意见。我是生在三队,土生土长。我是贫农,我要带动社员,脱胎换骨,重新作人。
  王福臣:我个人问题都交代了。过去35岁不要了。我就是两岁孩子。我把包袱放下了。过去割地带拉子,顶个半劳力。今后再犯错误,首长能知道。一生一个错就是窃取。我不想死,老婆没人养。不能病好了还骂毛主席,小脸子簸箕。过去挑挑子。说吃不饱,旁人也都是这样的嘛。我决心不再讲了,对本人,老婆孩子都不利。
  方兴:这次教育大家都欢迎。以后做活不能糊弄,三队不能落后。
  张普田(工作组):在群众运动中,新的队委会诞生了。今后要服从领导听指挥,跟共产党走,建设社会主义。
  
  1960年3月3日星期四晴(1347天)
  支委会讨论关于搞文艺创作的指示。本班文艺创作的重点工程是:中篇小说一篇,特写一部,诗集一部,论文四篇。张峰德要写一部叙事诗。
  为今晚大队的比武大会演节目,又赶排了几个小演唱。女生地当院排《说嫂嫂》,弄得很热闹。王德福编了个快板《说根由》。他经常坐在那里敲竹板,给这个那个胡编个词儿,说张峰德的脖子长了,张峰德就拿个什么吓唬他。
  三队的王福臣会即兴编快板儿。在一队原来的队部里,靠墙搭起一个台子,两旁贴着大型标语。梁书记作了报告以后,各小队上去表示决心。五队队长汪树民说:“龙对龙,凤对凤,谁硬我们跟谁碰!”
  下面呼起口号来:“我们坚决响应党的号召!”“争取60年大丰收!”
  回来的时候,小队队委会的成员一边走路一边布置任务。
  团支部决定明天早晨就下去劳动。排节目有些不紧张,郭铢就拿起《外国名曲200首》唱起了《有个大姑娘》,胡闹着,大伙都笑了。
  为了赶排节目,要求早吃饭。要是七点钟就集中的话,三、五、二、一队都不能开饭,丁国文叫小赵他们和我到他们队里去吃。老丁说:“没有好的,喝面糊糊。”
  “喝面糊糊现在是最好的饭了。”
  我说:“不去。你们社员都回家去吃了,粮吃了啦怎么办?”
  老丁说:“我们用自己的粮票自己买怎么的?”
  我说:“干脆往后延时间吧!”
  丁国文呼地从炕上爬起来,骂骂讥讥地说:“妈的,吃顿饭就怕得这个样儿!”一面气愤地戴手套。
  我说:“你这样骂讥讥地多不好!”
  他认为他们现在吃得最不好了,我们这些人服不了那份苦。
  
  1960年3月4日星期五晴(1348天)
  天刚亮就起来,到西头,抢了对土篮就挑粪,一个撵一个。在刘东汉的院里挑粪。他不让在他的角门里走,那角门能到菜园子里去,紧靠门还立着个影背墙,房前房后有不少杨树和榆树。一群乌鸦在树上呱呱叫着。黑色的树干上屙了一些鸟屎。园子里有几棵树,园墙有个缺口。挑粪的人从这里经过,土篮碰到破墙,缺口越来越大,如果不让从这里过去,挑粪就必须绕到墙外去。
  王福臣边走边唱。辛维清和王德臣两个人赛起来,吊在脖子上的手闷子在胸前绕荡着,谁要是挑少了,就有人指问他:“你挑这点干什么?回家去吧!”
  “你挑的冰块,不够口味!”
  劳动组织差一些。刘东汉家里的粪本来不多,去了很多人,一哄就挑了了。有些粪还没刨出来。留下几个刨粪的,其余的人都转移了。妇女来了一大帮,拥到一起连筐都放不下。妇女拉小车,嫌装得少,她们就嘟囔着说:“他们不给装满啊!那能怨谁?”
  我说:“你们叫他们装满,他们能不给装吗?”
  “谁爱拉谁拉!”
  新任组长谷久山扔下挑子去刨粪。镐刨坏了,他去修理。李会民说:“你组长倒是给支配支配呀?”
  “我的挑子不是叫劳模拿去了吗?”
  李会民又对别人发牢骚:“谷久山干什么了?你组长不挑粪谁来挑?”这是背后讲的。
  粪少,年年粪都往近地里挑,离家远的地块粪总是上不去。队长过来叫大家不要往近处挑了。
  早饭的时候,辛爱国问杨国俊:“西大坑的粪能拉几车?”
  杨国俊不耐烦地说:“管他有几车!车都赶过去也站不开呀!”
  “能拉几车你还不知道吗?”
  “我又没去看,怎么知道?”
  刘东汉把母猪圈安排家里的柜子下面,柜子的一头搭在炕上,另一头搭在凳子上。九个小猪崽肥肥的,滋滋地咬奶。母猪哼哼着。屋子去黢黑的。柜子上有一些菜帮子,黑抹布下面蒙的菜团子,炕上有一些破鞋、草棍、小瓢和孩子玩的“嘎拉哈”。他老婆穿着蓝布长衫,在桌子上剁菜。屋里墙上除了供着祖宗之外,还有一位落满黑灰的财神爷,两旁贴着一幅对联:
  大义参天扶君仁义五福
  忠心盖地助我应得钱财
  横批是:金银库满。
  去年贴的同样是这些字样。新对联底下那幅对联上面还露出个“大”字和“忠”字。
  当院有些鸡鸭和乱草,只有房西头装粮用的穴子还完好地保留着,用柳条编的,外面糊了一层泥,上面用草苫成圆锥。
  晚上,全大队分两片开斗争会。三、四、五队在三队食堂开会斗争孙化海、漏化富农李文。开会前,刘书记作了指示,告诉大伙如何发动群众,如何瓦解敌人。
  孙化海的问题有:1.解放初期,青年参军要带扩军粮,每人两担,有的青年检验不合格,人同粮份一起退回来了,孙化海伙同李绍清贪污返回来的扩军粮;2.区长开骨干会,安排斗争地主刘老四,嘱咐要保密,孙化海向刘老四通风报信,刘老四逃跑了。3.伙同郑武扒贫农的房子,对房主说是“贡献了”,房木卖给学校,卖的钱私分了。
  梁书记工作中有些瞧不起群众。有尽满足于对群众的问询与应答,如问:“敢不敢?”“敢!”“谁敢?”有几个人举志手来,梁书记微笑着,有种讥讽的表情,说:“你看看,在背后都不敢放声了,到斗争的时候,那不是更完了吗?”
  群众说:“看见孙化海我就有气了。”
  梁说:“来气有什么用?你们能站稳无产阶级立场吗?”
  群众没吭声。
  刘书记纠正梁书记的说法:“我们是斗那些不法的地富反坏分子,他要老实的话,我们斗他干什么?”
  掌握会场的时候,梁书记一个人讲话。对敌人问这个问那个,群众发言的时候,他说你等一等,后来他坐在那里看报纸,打起小九九来。
  中间休息的时候,刘书记把骨干和工作组人员全叫到前头来,说:“要揭露敌人的阴谋。孙化海说他不当干部以后,在大车组当组长,闹个人突出,要公粮打人等等,都是领导让他做的。难道是共产党让他做坏事的吗?坏干部算什么领导?
  “李文是欺骗我们。谢春荣提出:给阎百山送粮,多数他不知道……大伙问李文,李文说他不当家,不知道粮数,他就是不承认粮食多少,他这是欺我们呢!我们要让他抬起头来讲;不叫他低头硬撅着;他做了丑事,不敢抬头,我们就让他抬起头来讲。梁书记,你不要站着喊,你坐下来审他不好吗?要是斗一宿,还把梁书记累坏了呢!
  刘书记说话背着手,黑脸膛,高鼻梁,说话不眨眼睛,时而对身旁的群众问询似的,交换一下眼神,眉宇紧收,显出一副坚定不移的表情。他在会场上对被斗人的亲友和家属说:“你们要认清形势,共产党是把你们当一家人看待的,你应当有一家人的态度,与敌人划清界限,起来检举敌人的丑事;否则,群众对你们有怀疑,你们是跟党走呢,还是跟坏人走呢,两条道路你们选择。”
  这一番话把敌人的阵营瓦解了。刘凤山起来检举李文说:“我跟你住着对面屋,你怎么骂刘队长了呢?队里的仓库用你的房子,房后的菠菜割了吃,吃不了你扔了。”他说话像爆豆儿似的,但意思表达得的不圆满。
  一个高鼻子的老头站起来揭发说:“土改时分给别人的粮食你不给,把干部拉拢好了。粮埋到地里去,都发霉了,也不给穷人吃,有粮送给坏干部。”
  穿蓝棉袄、戴衬帽的小伙子说:“你划了中家以后,就往回要地。”
  过去和孙化海一起当过干部的,纷纷起来揭发孙化海如何贪污公款。参军粮交上去以后,后来有许多不合格验下来的,粮食也没返回,贷耕款、公债卷……都哪去了?”
  同学们也起来说话了。张峰德红涨着脸,用手指着李文说:“李文,我现在揭露你的花招:你说小不说大,别人说一点儿,你就承认一点儿……”
  会议进行中,刘书记把全体同学叫出去说:“同学们的斗争精神很好,但是我们要注意尽量让群众说,这样才能锻炼群众,相信他们能够自己解放自己。长征的时候,红军经过许多地方,为什么红军走后,他们还能坚持斗争呢?就是因为群众发动起来了。土改时,贫农白天分地主的粮食,晚上又偷偷给地主送回去。是因为他们不想要粮吗?不是,是因为他们怕。如果我们这次斗争不锻炼他们,他们今后还是抬不起头来。”
  今晚全大队分两个会场,刘树行书记和材料员老张一起,在两个会场来回跑,指挥斗争。
  
  1960年3月5日星期六晴(1349天)
  房东老大娘骂她的小猪:“你个鳖犊子!悄悄地就钻进屋里来了!”他的小儿子在炕上说:“不悄悄地怎么办?小猪会说话吗?”她给她的儿媳做鞋,说:“我不会当婆婆,要是那会当的,儿子媳妇都在跟前儿,可俺儿媳都出去自己过了。”检收组叫她去开会,她说:“明儿个我去问问老张,开会给不给工分?”她对她的老头子说:“我种的烟你连收拾都不收拾,到时候你倒来抽!”
  晚上下了雪。系党支部来了封信,叫我们统一到县,目前要大搞创作。
  晚上三、四两队辩论刘东汉。他的颧骨高,下颌尖,谁指问他,他就对谁瞪起小眼睛。人家揭了他的底,他的小胡子就抽搐起来,手里拿个破帽子,时而卷上一棵烟,时而心不由衷地笑一笑:“你看我会撒谎吗?”“说句心里话”是他的口头语。
  对上中农刘东汉的辩论会的记录:
  刘东汉:我的缺点向大家讲,自私自利,个人观点,资本道路严重。辛维才拉马退社时你跟我说了两次,我就动摇了。社里的园子让我种了。还多劈了两垅园子,让人家掏大棒子打。
  立农会的时候,赵殿福是会长,我送了烟卷、肥猪,没分我。对村政府别的干部我也拉拢,好办事。我私自弹了两冬棉花。应当让大家好才对。李信、张普田一人花了我20元钱,这是个人观点严重。我不拉拢,干部不能犯错误。
  方兴:别欺骗国家,要拿咱们当一家人,你大事小事都谈出来。
  刘东汉:张同志说我有一天三四亩黑地,各位父老们去看看,查查帐,就是我有三亩,党砍我脑袋我都干。孙化海当完清剿队跑到我家来,领三个胡子来起枪,他老婶被抢了以后,颠狂了,往高粱地里走。姓陈的胡子和我有一点瓜葛,要砍我脑袋,说心里话,我不是人啦。
  张海臣:过去好,现在好,把脑袋打透了,过去能叫你这样吗?国家对你怎么样?宽大咱们,咱们就坦白。不说心里话对不起党,对不起大家,你地黑……
  刘东汉:我的地都有地名,南洼子、北斜子,有了我就说,现在地又不缴公粮唔的;给我扣帽子,我也不能认承。
  方兴:黑地找出来怎么办?
  刘东汉:找出来怎么处理怎么的。要是有了,政府处罚我,大家也知道,谁让他不说来的!
  辛维清:车子是怎么回事?
  刘东汉:你看那车子,稀里哗啦的,我要是单干,买个破车干什么?
  有人问:拉马退社光是辛维才找的你?
  张工作组:别说过程,到家门口就没事了。
  有人问:举个庄稼院的例子,当木梁树就是你砍的,就是你!
  刘东汉:我有那思想,个人观点严重了。为什么单找我?我对他有话:没挣出钱来。
  有人说:拣近的来!
  刘东汉:干一年挣不出钱来,连一个小猪都买不起,怎么来怎么去的。
  赵文祥:怎么来?怎么去的?个人说好,还是大家揭好?
  张工作组:你再不说,大家要揭了。你为什么不先去?
  刘东汉:我的成份不好。
  有人问:你刚才怎么不说。园子是怎么回事?
  刘东汉:我种的烟、韭菜、黄瓜。
  一人说:不兴这么讲,讲你的问题。队里种你的园子你满意不?你想什么?
  刘东汉:资本主义思想严重。个人都没有园子,为什么你想种?
  王xx:社种你的园子,你满意不?就一句话!
  刘东汉:我怎么不满意?
  王xx:为什么不满意?满意你还种?真混蛋!你是说轻不说重;净说大家知道的。你有怕的思想。别像压饸饹似的。
  张工作组:要交红心。虽然灯不亮,什么色的大家还是知道的,交个粉得溜的心都不行。
  刘东汉:我把小葱起出来,又栽上烟了。我哪能不满意?
  王xx:就说你满意。为什么韭菜你割,园边子种苞米?这叫你满意?
  又一人说:又栽上烟了,可不是满意怎么的!你种我也种,这叫满意吗?个人满意了可是的。
  众:社种你也种,你和社里顶牛不顶牛?知道就是不说。你等别人说还是个人说?
  刘东汉:别人说也是那么回事,自己说也是那么回事。我自己说呗!
  张工作组:劈别人苞米又还人家。你的苞米穗放那儿了?
  刘东汉:放房子上了。
  张工作组:你拣了多少苞米?这问题他不说就给他揭!不用报告主席!
  刘东汉:我儿子在木匠铺干活,下工回来到前面拣两个高粱穗。
  赵文祥:高粱什么时候打的?你说良心话!这么高的个子,怎么能拿良心话当笑话?
  赵文祥:你不到队里干活,说有病。代子他妈从外面拣,你在角门往里接,接了多少,我不说,在李家坟用面袋装。
  张海臣:社里种茄子剩了一条垅,你就栽上了;社里给你薅去了,你就往地里放猪,问你,你就就说:“人还遭践呢,何况猪!”你入社以后,年年弄个小收入,让猪祸害社里的庄稼。
  刘东汉:工作组同志一说,我就明白、转变了。前面是泥坑再往前走,是不是就掉进去了!重新做人,我就是两三岁吧!今后干活再讲价钱,我就不是人!道上扬的东西我也不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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