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历险获宝耀故里（3）

　　治保主任的话，胡生听而不闻，一手持着“宝贝”一手掐腰，就像将军对待俘虏一样的姿态，厉声喝道：“都往后退！坐下坐下，快退！再不听话，就马蜂蛰驴球收家伙了！”人们听着大笑不止，有说这个胡大文人想必是去了“野驴国”里旅游了一圈，回来就是这样的口头语了，粗鲁得很！法宠大笑道：“啥宝贝呀，弄了半天是是个个大驴球！都都别别看看了，弄弄瞎瞎眼眼了咋办？都快散了吧啊……”胡生听着恼火，飞起脚照法宠屁股上踢去，贴着时就急急收脚，怕踢死了惹上麻烦，说：“罗圈腿，滚蛋！”法宠吓得捂着屁股说着泄气话急急跑去。治保主任哈哈大笑，指着往人群挤的“罗圈腿”说：“站着，蛋子给你挤出来！”法宠捂着裤裆罗圈腿甩得更快。治保主人又对人们道：“后退，后退，后退四十五里！再挤，‘宝贝’就不展览了！”人们真听话，“呼啦”后退两米远，席地而坐，全神贯注胡生展“宝”。但见胡生站在高处，金鸡独立，来个急急三百六十度旋转，连连几个空心倒栽跟头发出呼呼的响声，赢得人们阵阵掌声和赞叹。胡生果断立定，左手举起“宝贝”，右手猛搓，火星冒得更为猛烈，晃人眼睛。两腮鼓得更加溜圆，喷出滚滚的烟雾：“放烟火。”人们暗惊胡生变成了神人，法术了得！只听他“嘎嘎”两声，像“神鸭”的叫声，吐出一块黄痰，说道，“看！多少只窟窿眼子瞧出啥名堂没有？傻看！”
　　“胡大文人，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啥名堂吧，别把大家急死了！”四娃亟不可待地说：“要学化子紧病慢先生不成？”胡生扭头见是老仇对，心想：叫你鳖子羡慕死我！就把“宝贝”戳到人们面前，连摇几摇，对伯叔爷们训道：“深知沉重的劳动把大家追击得已经溃不成军，在高天厚土面前俯首称臣。为把大众从痛苦里解放出来，特意万里迢迢从大自然的嘴里夺取稀世珍宝，鼓励大家雄心壮志，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这宝贝给大家加油打气。请问，谁见过这宝物的世面吗？”
　　“没见过世面！”
　　大家最省事的回答使胡生更加趾高气扬：“仔细看，仔细瞧，不信没人不识宝，泱泱大村是胡庄，难道能人没有了？可笑可笑，真可笑！”他说着硬是将那宝往人们眼上贴。
　　“呀，我认得这宝！”
　　胡生心里一震，说道：“咋这样不经我说呢？说没能人，能人就出来了！”打眼一看能人，便是老留胡子，问道，“老六胡子，你走南闯北，经见广，你就说说这宝贝是啥吧，猜对有奖！“
　　“破鹿角！”六胡子说道，“文人好啊！啥事经文人一吹就神乎其神了！一个破鹿角整得神秘兮兮的样子，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眼被尿泥糊着了？”他就把宝贝贴到六胡子眼上说，“宝贝哪里破了！不认识不怪你，咋好说破鹿角呢？这叫龙鹿角，真龙天子的龙，大马鹿的鹿，头上长角的角，你懂不懂？不懂了收起你的破嘴巴！”六胡子想，不能给他打别扭，要是大笔一挥，写我个狗血淋头就糟糕透了，于是顺风打旗道：“对了，对了，是龙鹿角，中国没有，外国货，稀有难得，来之不易啊！”胡生缓了气说：“整了半天，你是藏锋不露！有品质。”老六胡子，因他弟兄们多，排行老六，个子不高，满脸胡子所以人们管他六胡子，哈哈一笑，道：“学杨修的。”胡生也笑起来，说：“我又不是曹操，难道杀你不成？对龙角还有别的高见吗？”六胡子颇为骄傲地说：“有！我且问你，水龙火龙？”胡生想，这家伙还内行的，疑迟了一会儿说：“顶不真，龙鹿还有水火之分？”六胡子说：“笑话！连男女公母，天道阴阳就不懂，还说文人哩？”胡生心里骂，你他娘的还敢小瞧我？拿手指着六胡子，讥笑道：“给你戳个棍，就顺杆子爬！我在考你的。不过你说龙鹿角正确。不愧井底大牛蛙，有赏！”胡生连说带笑，掏出香烟，恭恭敬敬给老六胡子，点火抽烟。六胡子深深吸一口，吐个长长的烟圈，咳嗽起来，胡生跟着就是一拳。老六胡子扎着顶子步，一动不动地说：“你为啥打人呢？手长毒刺了？”胡生神气十足地说道：“打人？我还揍人哩！我跟俄罗斯的拳术家斯基托娃深造拳术。打拳是我的强项，给你的很轻一小拳，打重你就吐血了。”说完，又连问数人，“谁还见龙鹿角？”人们面面相觑，都没答案。
　　“我看看见过没有？”罗四叔斜着身子挤了进来，说道，“嗬，娃子英雄！”见到罗四叔，胡生心想：你真多事！说道：“英雄考考罗四叔！”胡生将宝贝近到四叔眼前连戳几戳，笑说，“四叔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必定熟悉这宝的。”罗四拿不准，摇摇头，表示眼生。
　　“仔细瞧瞧！就长见识了。”胡生说着猛地一戳，笑开了。岂知这一下不打紧，碰着了四叔的眼球。“哎呀！我的眼睛！”罗四捂着眼大叫，“要把我整瞎！你这娃子不知好歹！哎呀，痛痛，眼痛！”
　　“四叔，我不忘您的好。光说眼，不是眼能见东西吗？不认识宝贝就算了，这能怪眼吗？你成天摆弄大黑鳖，视力过度疲劳症，能不痛吗？”胡生还笑说。
　　“鳖娃子，还笑？眼咋你了你戳？多有本事！你不是写书去了吗？书没拿回来，却拿回个鸡不吃狗不闻的东西忽悠人！兔子似的野了一圈，回来胡庄盛不下你了？！娘了个脚丫子吧！”罗四气呼呼地说，“我这眼你说咋弄？”
　　“四叔，说啥呢？好意思拿眼闹事？要不看以前对我的好，你无理取闹，我一定上报直接掲露你！”胡生看着罗四的眼睛说，“不就是外皮青了点儿，值得小题大作？”罗四说：“快把宝贝给我一半拉倒，不然，给你没完！”胡生听了心怒，没完？玩个萝卜头子去吧！说道：“叔，你现在脾气可没以前好，学会动不动讹人了？眼皮青点儿，就要讹宝贝，若是眼皮破了，还讹我命的！”想想自己说话有点过，就换个口气说，“没事叔，去我家抹点化子配的明目消炎膏就好了。到时我写书里把叔写成贵人，留传永远比啥都强。”罗四听了这话，一阵窃喜，捂着眼抹明目消炎膏去了。
　　胡生不厌其烦地继续侃龙鹿角。他忽然蹲在地上。人们以为他累得肚痛了，不好意思再问什么了。少倾，只听“嘣”的一声，胡生跳了数尺高。人们以为他疯病又犯了，吓得纷纷后退，看他一举一动。那套路都是拳术，给曾开武术馆时大不一样，好像都是外国武术的气质。人们惊讶未定，胡生“嗖”的一声，跳到树上，树叶“哗哗”抖动。他举着宝贝，噘起嘴巴，学着大兴安岭里各种鸟鸣和动作，甚是迷人。好像有千百只鸟在天空飞鸣。一时里男女老少无不仰脸寻觅，谁也没见到一只鸟飞，而众鸟仍在争鸣。胡生树上忙得了不得，整得树身乱晃得更加厉害。人们大哗：“呀哈！胡生能鸟鸣！奇怪得很……”人们兴奋，想他肚里是鸟雀王国了，都跟学鸟语花香。胡生跳下树，指着人们呵斥：“学！嘴里填个牛舌头，学牛叫唤倒还可以。学鸟？用刀把各自舌头削一截，勉强凑乎。”他得意洋洋，伸出自己的舌头给人们展览。胡生的舌头与众不同，又长又尖，用力一伸，能舔着自己的鼻子，因之能出众多鸟儿的好声音。他收了招数，又武整宝贝，唰唰地旋转起了，火星四飞。又问大家道：“宝贝有啥变化？”
　　“赤登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四娃杀出一句毛主席诗词来，使空气变得极为新颖。胡生扭头一看，还是对头，但心情有所好转，说道：“废话！我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你说宝贝什么样？”四娃说：“云在天上忙，人在猜宝忙。刀枪剑戟老鳖叉，铜锤钢鞭铁狼牙……千变万化！”
　　“准确无误，眼神真厉害！”胡生想到斯基托娃曾对贝加尔湖的介绍，提提嗓门，高声说道，“这宝贝俄罗斯品种，外国货来到中国，品位高得不行。龙鹿是潜伏俄罗斯贝加尔湖的怪兽，龙头鹿身，绿毛金鳞，獠牙如剑，喷云吐雾，呼风唤雨。据说西汉时期，苏武牧羊，鞭落湖中，化为龙鹿。雷鸣电闪，冰雹如石，砸到湖底，龙角脱落。龙角脱落后，借天阳之气，飞旋天空，化为彩虹，绚丽多姿，大有化云飘飘之势，巨龙腾飞之能。此时念动真言咒语，彩虹坠落，复还龙鹿神角。诸位心里必然发问，哪里来的真言咒语能坠彩虹？名人不说假话，坦率告诉大家，北京华书作家协会，圣人荟萃，出国采风，荐我携带佳作前往国外弘扬中华文学。俄国着名作家普希金的重孙普西单威耶约翰先生拜读我的佳作，甚为震撼，倾倒在名著里。他就把龙鹿角和密不外传的真言咒语全都教给我，表示敬谢。龙鹿角不仅是宝贝，而且还是名贵药材，行督兴阳与背，启任益阴与腹，助气活血，散结消肿，能治百病，尤其妇科乳腺增生和乳腺癌症，有起死回生之妙。为广利乡亲，特将天机泄露给大家，都要可记准了。无论何时何地见到天上的彩虹，皆乃神物化现，念真言咒语，定获此宝。凡有智慧人学咒语我毫不保留传授，仅收点儿学费就行了。”
　　多数人动心，纷纷举手报名。认为胡生有灵气附体，会特异功能。后来功能大名不翼而飞，传遍全县，大为人赞，“红紫色，郑卫音”，比当年见义勇为的名气还要大。但是，他脑子也有缺弦的时候，后来见到化子，就把那去东北一路坎坷和惊险，添枝加叶，连唬带吓学说一遍，化子屁滚尿流，一连往厕所跑了几十次，差点儿休克……
　　
　　胡生每想起马鹿角的过程和忽悠乡亲们的经过，说不出自己的感受。看到鹿角，心里就“嘣嘣”跳开了，这宝贝不能随便送人。可老支书就不一样了，他的宝座会在“吐故纳新”更换大队领导班子主动让给自己，一点鹿角小意思。他拿着钢锯，“刺刺刺”地截了一大截双手献出了自己的虔诚之心。老支书笑道：“胡生，当初你叫全村人看龙鹿角咋会放光呀，这咋不会放？”胡生也笑起来，说：“用锡纸摩擦的。”一边说一边到屋里拿出锡纸给鹿角擦起来，仍然“日日”放光，大声说，“怎么样？”老支说声“好”！也要试试。用锡纸摩擦了半天，毫无显样，说道：“我咋不会出火星呢？”胡生说：“你生怕吓着它了，会给你出光吗？”老支书就动劲摩擦，累得汗流还是没效果。一扭身，闪腰岔气了，“啊咬啊咬”叫唤起来。胡生一手拽着他的手脖子，一手扣着支书手腕，用力旋搓，痛得支书龇牙咧嘴，说：“慢点慢点，受不了啦！”胡生说：“长痛不如短痛，受不着也得受！”又揉搓一阵，支书：“你是不是看我要你的龙鹿角心中不快乘机报复啊？要不，鹿角我不要了！”胡生一听此言，心中大惊，想老支书也是个大大的小人，曲解我的一片好心，立即松了手，说道：“老支书叔叔，裤兜放屁想两岔里了，那龙鹿角别说你要一截了要完我也在所不惜。给你施术完全为了叔好快些！咋好误解臣心呢？”支书心想，亏你真心，不然你就没戏了，说道：“对不起，不好意思了。你就使劲施术吧，我忍着痛！”胡生说：“好了！”就在支书腰部拍了一掌，笑说：“还痛不？”支书蹦了几蹦，说：“哎，真是不痛了，神呀！是化子教你的吧？”胡生笑笑没吭声。老支书又道，“早几年，县林业局组织各大队领导，去桐柏山考察红豆杉，就碰到过头顶长着五股六叉的马鹿。当时谁也没在意，现想来可能就是你说的龙鹿吧？”胡生颇为惊讶道：“对对对，是龙鹿！桐柏山是风水宝地呀！当时你看见天上出彩虹了吗？”支书挠挠头说：“记得看太阳好像有两个红圈子。”胡生兴奋地说：“那就是彩虹！咋不念真言咒语呢？”支书说：“谁会？”胡生说：“等我当上大队一把手了好好教会你！”支书打着保证说：“娃子放心，我包定接班人非你莫属！”胡生跑屋里拿出特级茅台往支书兜里一塞说：“老领导，够不够？不够再截。”老支书心想，胡生这孩子真真义气大方，必定提拔你接我这个书记的班，说道：“足够足够，替我家属谢谢你！我一定把你抽到台子上唱大红脸的，等好吧！”欲知事后如何，且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