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聘先生大侠士受宠 逢穆氏小比武结怨

　　诗曰：
　　曙光初照演武厅，
　　从此收徒蒙大恩。
　　岂料元人生妒恨，
　　擂台比武论输赢。
　　牟茂杀了大蟒，唯恐它的同伴前来复仇，只好迅速向西边谷口行去。顺着小溪而上，走了半日方才到达壑口。忽然一阵狂风从外面吹进来，牟茂仔细观察，原来，只是一阵山风往壑谷里吹来，发出呼呼声，却并不见有大蟒，便放了心。
　　出了壑口，渐渐地呈现一派开阔地，开垦有许多农田。壑口有许多干农活的人们见到一个壮汉从山谷中走出，众皆大惊，连忙围上前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难道你们看我不像人吗？”
　　“真的是人吗？”
　　牟茂大笑：“你们看我是什么呢？我就是从这山谷里走出来的。你们不敢进去，我却不怕，而且活着出来了。”
　　又有一年轻人问道：“你好大胆子，里面可曾碰着妖精？”
　　“的确遇见过，它是蟒蛇精，已经被我除掉了。”
　　“啊——蟒蛇精被你除掉了！大家快来看这位除妖大侠啊！”
　　于是，村民们奔走相告，轰动了全村寨。不大一会工夫，全村男女老幼听说蟒蛇谷的妖精被除，全都丢下手中活计前来看这位除妖大侠。
　　转眼间，牟茂便成了尽人皆知的“除妖英雄”。一群年轻汉子簇拥着牟茂进到村里，并且有那殷实的人家拿来红绸彩缎要为牟茂披红挂彩；还请来鼓乐一路敲敲打打迎接这位降妖除怪的大侠士。此时牟茂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来了几个年长的人，对牟茂作揖道：“大侠舍生除害，保我这村寨平安，从此我这里村民再也不受其害，老朽替大家谢过了。”
　　“你老先别说谢，到底怎么回事我还不明白。请问老伯，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条峡谷从未见有人烟？”
　　“大侠有所不知，我们这村里姓田的居多，我叫田富贵；这里唯有老朽辈份最高。所以大家选我管管族中家事。自从我们祖辈在此落业，很多人都曾经进过这谷中，见过里面常有妖怪出没，但多数人有去无回，凡进去的人都被那妖精吞噬了；有时人去得多也会有活着回来的。曾有生还的人回来说，他们看见里面蟒蛇都有水桶粗已成妖精，那妖精轻轻一张口可将人囫囵吞下。
　　“若干年来我们这里有谁犯了死罪，就要从山顶丢进蟒蛇谷让妖精给吃掉。现在我们这里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谷里有妖精，谁家小孩要是哭闹不听话，只要说上一句：‘再哭！抱去丢在蟒蛇谷喂妖精去！’小孩立刻便止住哭声。所以大侠这次前来为民除了害，我们全村人皆大欢喜，是你给我村带来了平安。”
　　说完，大家簇拥着牟茂来到祠堂里。只见灯火香烛烟雾缭绕，准备为除掉蟒蛇精的英雄举行庆祝仪式。院坝中有人开始杀猪宰羊，敬奉神灵。田富贵陪着牟茂坐在上席道：“说了这么多，请问大侠贵姓大名乡居何处，缘何到此峡谷中来？”
　　“晩生免贵姓牟名茂，自幼跟随师傅习文练武。自从师傅走后多年，不曾见回，因此徒弟想念，立志遍访寻师。昨日夜里赶路，误入此谷，亏我有武艺在身，不然也被那蟒蛇所伤。不过，谷里只有大蟒，并未见有其它野物，大约是被那畜牲吃光了吧！
　　“各位，为何乡中人们所看到的蟒蛇有水桶般粗？其实不足为奇，那蟒蛇吃活人都是囫囵吞下，在未消化之前，把蟒蛇肚腹胀得水桶般大小是事实。但牟茂看到的蟒蛇只是大过碗口粗些确实不假，因为蟒蛇肚内空着呢。”
　　田富贵族长与牟茂正在闲聊时，有人来问田老：“请问大爷，一切都已准备好了，现在祭祀可以开始了吗？”
　　“时辰已到，快快上祭品吧。”
　　于是有人端来猪头羊头等祭品：“祭祀神灵开始……”
　　祭祀完毕，便是各家家长前来与牟茂敬酒致谢。田富贵道：“牟大侠立下不朽功绩，今日仅备薄酒相待，乡邻们前来敬酒，请务必赏光。”说完亲自敬上第一杯酒。
　　牟茂道：“这件小事不足挂齿，皆因走错路与蟒相遇，只是牟茂有惊无险，偶然除害而已。你们的盛情让我受宠若惊，感谢各位对牟茂的抬爱。”
　　牟茂此时的心里却是乐得捡了个英雄名讳，这是西行以来最有趣也最高兴的一件事。鉴于大家的热情，牟茂只好放开海量饮酒。
　　牟茂心中正在美滋滋得意时，忽见一群年轻汉子七八人拖枪使棒前来口口声声要打败这除魔英雄。其意思大有不服气的架式，意在让牟茂在田庄出丑。
　　牟茂看了看田大爷，田大爷诡秘地说道：“大侠连妖怪都不怕，难道还怕这几个毛头小子？大侠就将他们打倒让老朽开开眼界。”
　　牟茂见老者发了话，趁着酒兴，起身来到场中，带着醉意用手一招：“来来来，今日就与你们玩上一玩。”
　　果然这几个小子不怀好意，一齐向牟茂扑来，真刀真枪杀向牟茂。牟茂只用赤手空拳上前迎战，乱战中恐无故伤及他们，只好以防身为主。左躲右闪，战斗良久，将他们的武器一个一个地缴械。战斗到后来，毛头小子的兵器尽被打掉。一个个手无寸铁了，挥舞拳头却近不了牟茂身边，一个个只好灰溜溜地去了。
　　不一会儿，毛头小伙子抱了坛酒来，跪在牟茂面前，口里喊着“师傅”，要拜牟茂为师。大家倒上酒双手高高举起酒碗，口里齐声喊道：“师傅在上！徒弟给您磕头拜师了。”
　　只见田富贵用手摸了摸胡须，看着牟茂说道：“既然后生们拜大侠为师，大侠你不必推辞，就收下他们，教会他们武功，将来也好保卫家园。我这村里从未出过武师，牟大侠就住下来，带几个徒弟也好让他们有个出头风光之日。将来也好传与后世，留给子孙后代一份遗产，兴旺我田氏家族，长他们年轻人的志气。”
　　牟茂见大家诚心学武艺，此地民俗淳朴，盛情难却，便答应留下来教给他们武艺。去西蜀的事就先搁一段，教会他们武术再走吧。
　　牟大侠降伏妖怪的事一人传十，十人传百。曾有人言，小事不出名，奇事传千里。没过几天，牟茂除妖的事传遍了整个蟒谷以外地界，说妖怪修了几千年道行被一个叫茂公的大侠给制伏了。有那闲来无事之人非要前来亲眼看上一看，有那施南二龙坝宣抚司也被惊动了。派了手下二亲信前来相请降妖大侠去府衙一叙。
　　宣抚司并非元人，他姓覃，是世袭上几代土司之后人，取得元人信任而接班的土司。覃土司对亲信说道：“你们此去，务必要将茂公接来，接不着人不要回来见我。”
　　家丁们来到大蟒村，见牟茂正在与年轻小伙们讲解练武的要义，不好中断他们此时的兴头，就近树荫下静候着。直等到牟茂下课时才近前拱手说道：“我家宣抚司老爷听说牟茂公降伏妖魔有术，因此十分钦佩，特派我等前来相请大侠前去宣抚司府衙一叙。望大侠不要推辞，请及时起行。”
　　牟茂见他们来得突然，没有及时答复。便说道：“曾蒙宣抚司老爷抬爱，容牟茂给弟子们打过招呼。我答应过教他们武术，我不能失信于人，半途而废将他们搁下不管，如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好，那时我牟茂方无遗憾。”
　　“既然大侠以义气为重，那我们就等着也无妨，把大侠的这番美意禀报宣抚司大人知道，或许能开恩也未可知。”
　　“这样最好，给我留出时间，多给他们传授些功夫，再前来拜会宣抚司大人才说得过去。”
　　家丁们不愧是为宣抚司大人办差的，二人中派一人回去与宣抚司说明迟归的原因。
　　亲信回复宣抚司大人道：“因牟茂在大蟒村收徒练武，为了履行承诺，不能半途而废，不能丢下徒弟们不管，所以要求多待几日，让徒弟掌握好功夫然后再来向大人报到。”
　　宣抚司大人听后说道:“果然是大侠风范，不愧是行武出身，此人我要定了。你等听着，好言好语相请牟大侠，这次去连他徒弟一起请，方能证实我覃某对大侠的诚意。”
　　亲信复至大蟒村，对牟茂解释道：“宣抚司大人诚心诚意让我等给大侠禀明，大人急切请您实是钦佩大侠的侠肝义胆、英勇无畏、义博云天的举止。这次前来是请大侠带上徒弟一起去二龙坝，宣抚大人想要早日领略大侠的风采，我等也好沾一沾光。还望大侠移步二龙坝，我等不胜感激。”
　　“感谢宣抚司大人开恩，既是大人不怕扰了清静，我就把徒弟们带去二龙坝见宣抚司大人便是。也可免却我牟茂胸中两头牵挂，不使徒弟们半途辍学。好吧！咱们就走一趟。”
　　牟茂带着蟒蛇村的徒弟来到二龙坝土司衙门。只见宣抚司带着属下及一干衙役分列两旁，亲自上前拉着牟茂的手道：“本府与大侠相见恨晚，听闻大侠灭了妖精为民除害，真是欣喜万分。为百姓除去祸害，使土民得以安宁，作为本府为官一方，应当感谢大侠为民除妖之功德。从今以后，有请大侠出任驻施南二龙坝兵营总教师，还望莫要推托。”
　　“多谢大人抬举，我牟茂何能何德？能得到宣抚大人赏识，实感受宠若惊。牟茂只有些薄技随身，不堪大任，甘愿在宣抚司帐前为一小卒。”
　　“大侠与我不必客气，就按我说的决定了。”于是，安排酒宴，要为牟茂总教师接风洗尘。
　　牟茂此时方才见得，宣抚司老爷约莫六十开外年纪，老爷虽是本土人士，但他却身穿蒙古骑服，头戴宣抚司卷边滚绒帽。圆盘似的脸显得慈祥和蔼，对牟茂爱戴有加：亲自为牟茂倒上施南特有的包谷陈酿，为牟茂选了一块土家特色的黑猪腿筋土腊肉。牟茂此时方知，当地土司也有爱民爱才的好官，并非像自己过去认为的凶神恶煞、穷凶极恶、穷奢极欲那样的横蛮形象。总之牟茂对他产生了良好印象，于是起身拜谢道：“承蒙宣抚司大人的一番盛情，牟茂不胜感激。”
　　宣抚司大人赶快将牟茂扶起道:“不用这么多规矩，快坐下我有话说。”向屋里一招手，只见出来一年轻后生，“快过来拜过师傅。”
　　这后生拜过牟茂后，便立定在他老爹身后。宣抚司大人对牟茂说道：“老朽成家有年，四十有二才得此子，按汉人习惯给他取了个单名珅字，过去跟着我学了些骑马之术。老朽年迈，已使不动刀斧兵器，无法传授他高深武艺。所以，别无想法，只求一名师辅导，教会他汉学、刀枪之术。寻了多少年都未如愿，昨日听闻大侠除掉了蟒蛇精，便知大侠定是世外高人，所以才派亲信前来相请。今日一见，果然大侠风骨不凡，身怀绝技，藏而不露，谦卑有礼，甚如我愿。所以本府决心将小儿拜托给大侠打磨雕琢，培植成材。”
　　说完非要像汉人一样履行拜师学艺之礼、教徒的规矩，遵循终身孝敬师傅的礼仪。
　　覃珅对牟茂拜了八拜。牟茂盛情难却将覃珅收为徒弟。从此，牟茂带着从蟒蛇谷来的徒弟们和覃珅一起既学习汉文，又学武术，每天闻鸡起舞，日日练功不止。
　　且说施州镇边剿抚使当年为了亲善土苗侗人，保留了当地与元军交好的部分土司，其中包括二龙坝覃宣抚司。
　　虽然保留了土司职衔，但依然不放心他们的行为，于宣抚司衙门安插有蒙古人从中监军。因此，宣抚司大人手下便有两员副将，一个名穆罕尔戈、一名穆罕尔夫。他俩本是同父异母兄弟，哥哥三十有三，兄弟只比哥哥小两岁，正当壮年。此二人曾经跟着施州镇边总管剿抚使南征北战收复西南等少数民族之地，驰骋疆场立过战功。来施州后便被派到二龙坝宣抚司衙门当差。
　　但宣抚司从来未把他们作上宾看待，这段时间见宣抚司把一个毫无战功的人奉为座上宾。对于宣抚司大人偏爱眷顾牟茂，甚是不满，生了一肚子闷气。那牟茂年纪不大，他有什么本事敢在大人这里称能显摆？早晩还派有专人侍奉，他配有资格吗？他两个越想越不服气。
　　一天，他们来到练武场上专门挑刺。见牟茂以身作则教徒弟，等待牟茂休息时，老大穆罕尔戈对兄弟穆罕尔夫说道：“这个牟茂一定不懂马上功夫，咱俩去打磨他一下如何？”
　　于是，俩人过来便要与牟茂比试马上功夫，以为比马上功夫牟茂定然不是对手。老大手持蒙古弯刀，飞身上了一匹黄膘马在演武场上盘旋，绕着牟茂兜起圈子戏谑挑衅。
　　牟茂其实与元人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此时本不想与蒙古人论长短、争高下。见了二人的撩拨和无理挑衅，胸中渐渐地燃起了无名烈火。既然你不仁，那我只好对你不义了！也牵了一匹高头白马，用大手在马背腰部按了按，那马纹丝不动，是匹有力量的好马。取出钢刀在手飞身跨上马背，慢悠悠地向场中走去。
　　只见穆罕尔戈打马向牟茂冲来，举起弯刀对准牟茂的脖颈便砍，牟茂伏鞍躲过。两人调马回头迎面又一回合。等黄膘马快到跟前时，牟茂向右侧偏了出去，穆罕尔戈的弯刀却砍了个空。到了第三回合，两马相交，只见弯刀一闪向牟茂拦腰横砍过来。牟茂腾空而起刚好从弯刀上过去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此时牟茂已让过三招，将马一抖疆绳，踅了回来。黄膘马来得正欢，牟茂举起钢刀忽然拨开弯刀将刀锋向马尾削去。那马真是训练有素，感觉身后似有股疾风吹来，便将马尾一收，刀刃只削掉了稀少几根马尾。
　　两人你来我往，杀得尘土笼罩场上。牟茂尽量压下胸中怒火，不能给宣抚司大人增添麻烦，所以不能伤着穆罕尔戈，只是架隔遮拦。尽管如此也让穆罕尔戈汗流浃背，渐渐地喘着粗气。牟茂见穆罕尔戈力气不加，便使出大力神功于刀锋上，千斤之力逼得穆罕尔戈的弯刀莫想动弹。
　　老二穆罕尔夫观看多时。开始见牟茂只是架隔遮拦，还以为哥哥定会赢得轻松。渐渐地穆罕尔戈头冒白气，手上弯刀已是砍去无力，便也骑了匹枣红马冲上前来。大声喊道：“大哥暂且歇着，看我穆罕尔夫来与他相斗。”
　　穆罕尔夫的弯刀功夫比他哥哥更快，旋风也似向牟茂袭来。牟茂立刻警惕起来，将手中刀舞得风雨不透，严防对手使出异招。俩人你来我往，跑马场上狼烟起处，叮叮当当的弯刀碰撞声加上场上的喊杀声、战马的嘶鸣声、场外观看者的呼喊声混合响彻在跑马场上空。早惊动了老宣抚司出来瞧热闹。见穆罕尔夫与牟茂杀得难解难分，便传令二位住手。
　　穆罕尔戈见弟弟久攻不下，又听宣抚司大人前来护短，只不过想保护牟茂不受到伤害，所以才叫停。便想趁未停歇之机，偏不停歇。打马前来与弟弟一齐夹攻牟茂，势必将牟茂打败让他出丑难堪。他便突然出现在牟茂身后。
　　牟茂感觉一股凉风偷袭身后，见二人心怀叵测，看来不把他俩打下马收不了场。立即抖擞精神，伸左手拔出另一把钢刀在手，使出三十三天铺天盖地绝招，使得穆罕尔戈手忙刀乱。牟茂趁机用刀背拍向穆罕尔戈后背，穆罕尔戈躲闪不及倒栽马下，那马一溜烟跑回了马厩。
　　穆罕尔夫见大哥输了，便发疯般向牟茂杀来。牟茂用左手刀逼住穆罕尔夫的弯刀，右手刀起处，手起刀落砍向穆罕尔夫头颅，场上看的人们一阵惊叫：“不好！要出人命！”
　　只见穆罕尔夫从马背上栽了下来，摸了摸脑袋，觉得顶平的头发已被削掉，正好亮出了被剃光的头皮来。他爬起身来骑上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演武场。
　　牟茂下马收刀，宣抚司大人前来接着牟茂的马缰递给士兵，亲热地拉着牟茂的手回到客厅奉茶不题。
　　且说那穆罕尔夫套好马收了弯刀，脱去铠甲。换了一身蒙式摔跤服饰。来到演武场高声叫道：“牟茂你能胜得了我蒙古弯刀，我还有蒙式摔跤绝活，你未必能够赢得了我，咱们不分出胜败誓不罢休！”
　　牟茂不等宣抚司大人开口，放下茶杯，将长衫的下摆捋好扎入腰带中。大步流星出来要与穆罕尔夫一比高低。稍作运气拉开架式，两人头顶头，手搬手，两只脚各用力支撑着。牟茂审了审对方的臂力，觉得对手力量并不怎样，只要一招便可以将他放倒。稍一加力扭住对方胳膊，对方并不用多大力道想借这股猛力四两拨千斤将牟茂放翻在地。
　　牟茂站桩的功夫稳如磐石，如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那穆罕尔夫果然功底深厚，双臂伸缩扭动巧力不断。牟茂见上部功夫难摔倒穆罕尔夫，便上下齐动，迅速伸出左脚勾勒对方的右脚腕。只在瞬间，双手借力重重推出，等对手反应抽腿时已经迟了。上动下不动站立不住，一个仰翻叉重重摔倒在地。穆罕尔夫翻身起来不辞而别回到施城去了。
　　牟茂见二人不声不响地走了，怕这一走给老宣抚司带来麻烦，看来必须离开此地。
　　且看宣抚司是否放行，下回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