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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生死线上.斩断魔手

作品名称:民工人生路      作者:杨天华      发布时间:2019-01-08 19:03:43      字数:3057

  清明一过,端午节很快就要来了。
  何秘书开着小车来到了养殖场。高场长领着何秘书在拦水坝四周及养殖场各处仔细地查看了一阵。何秘书语气沉重地说:“接气象站的电话汇报,预计下月底将有特大暴雨,我们计划了几年的养殖场现在就看你的了,成功与失败,在此一举。”
  高场长胸有成竹地说:“不就是那么点小事嘛,到时,暴雨一下,半夜时分,神不知鬼不觉,叫两个兄弟动点手脚,不就大功告成了。”
  何秘书说:“沈县长十分器重你,对你负有很大的希望,这上千头肥猪尽快联系外地食品站,把生猪变成现金,最后剩下一小部分。生猪快卖完后,尽快做好善后工作,不要让场里的有关人员及民工发觉任何蛛丝马迹,做事要隐秘,干净,不要让人疑惑,完事后打发他们走得远远的。”
  高场长说:“这些工作部署都计划得很周密,自然不能出任何一点纰漏,我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转告沈县长,让他尽管放心。”
  何秘书又说:“处理这些事时,尽量不要让这四周的任何人知道,要做得稳妥,不声不响。所有的账目进进出出都得有两本账,一本是准备交到上面去接受审查,一本是留着将来我们自已用。”
  高场长心里一阵激动一阵紧张,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洪水从坡上冲下来,该不会出人命吧?”
  “你傻呀,天一变你就做好准备,把自己亲信的人撤到上面的休息室,其它人死两个,有什么了不起,正好说明事件的突然性和真实性。坝垮后,等到快天明时你再派人去镇里报告,到时我会给县里打电话。这峡谷出口处没人家居住,洪水一出山口就分散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到时,你这里写个情况汇报,镇里一证实,县里往上头一报,自然灾害,无可抗拒,到时,一切都顺着山洪结束了。”
  高场长连连点头说:“哎,看来还是你何秘书心细,计谋高人一筹啊!”
  
  五月,雨水渐渐多起来。拦水坝的积水不断地往上升,高场长不时地在坝周围转动,显得心事重重。
  养殖场的肥猪接连不断地一车车拉出去。食堂的汪师傅找到狗幺说:“兄弟,你看出点名堂没有,这么多的猪都拉出去了,而且这些车每次都是很晚才来,天不亮就走,好像是怕人知道,很是反常,你说说这里面有啥说头。”
  狗幺说:“咱看不出这里面究竟有啥道道,只知道那拦水坝大雨一来靠不住,为什么不安排人,预先从坝的两边开个口子,修建闸门分流雨水呢?”
  汪师傅严肃地说:“你老兄问得好呀,问在了关键处,这里面一定有人使坏,你想想,偷偷把猪卖了,多少留一点,这大雨一下洪水一来,把堤坝一冲垮,连猪带人都冲得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痕迹,没有任何证据,自然灾害无可抗拒呀。”
  狗幺一听这话,心头一阵毛骨悚然,冷汗从头顶冒出来,结巴着说:“太阴险,太狠毒了,要不是你老哥发觉,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啊!”
  汪师傅说:“感觉到没有,这几天高场长和他那帮人对我们的态度一反常态,过去那么凶,现在多和气,一说一个笑,还吩咐我把大伙的伙食搞好点,你说这是为什么?”
  狗幺说:“也许是为了麻痹我们,也许是给我们临死前的一点安慰。”
  “你说对了一半,这是杀人灭口,是让我们不设防备,突然一夜间消失。”汪师傅越说越愤怒。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狗幺焦急地问。
  汪师傅想了想,对着狗幺的耳朵轻声地细语了一阵,狗幺点了点头说:“对,我们不怕他们,我马上去和兄弟们通气。”
  
  中午时分,天空慢慢地黑下来,一层层的乌云压在头顶,空气显得十分闷热,让人喘着粗气。
  养殖场里一片宁静,往日大猪叫小猪喊,现在一切都安静了,让人感觉怪怪的,气氛有些异样。
  高场长领着他的两个兄弟,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来到食堂里,高场长笑着对汪师傅说:“老汪呀,现在场里活不多,今晚给兄弟们加点餐,搞点好吃的,让大伙高兴高兴。”
  汪师傅说:“好久没打牙祭了,今晚我好好给场长炒两个小菜,也让场长喝两杯,高兴高兴。”
  高场长说:“让我一个人喝,不行,要喝咱大家一道喝,都是场里的园工,都是咱兄弟嘛。”
  天空越来越黑,乌云越积越厚,天边也时不时闪着火闪,时而听到几声微微的闷雷。
  养殖场里热闹起来,食堂的大方桌上摆满了平时见不到的美味佳肴,比大年三十还富有。
  高场长抱着一箱酒往桌子上一放说:“兄弟们,大家辛苦了,场里的肥猪大多都出栏了,这是大伙的功劳,今晚特地慰劳慰劳大伙。兄弟们平时为了工作不能喝酒,今天,菜好,酒好,高兴,每一个兄弟都得尽兴地喝,咱们喝它个天翻地覆,不醉不休。
  高场长说完,将半碗酒倒进嘴里说:“干了,都干了,这样才显得我们兄弟一场。”
  汪师傅向狗幺递了一个眼神。狗幺向众兄弟们撸了撸嘴。
  狗幺端着酒碗说:“高场长把我们当兄弟,大伙得知恩图报,以后场长有什么事只管吩附,咱兄弟不说二话,来来来,大家都来,干了。”
  席间,高场长显得很殷勤,兄弟长兄弟短,一个劲地劝酒。狗幺兄弟轮流向高场长敬酒。一时间,酒的力量,把平日怒目而视,势不两立的两股势力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亲兄弟。
  喝着喝着,狗幺醉了,靠在了桌子旁。接着老三也倒下了,嘴里嘟嘟噜噜,口齿不清。
  几个兄弟倒倒歪歪去扶狗幺和老三,把个桌子椅子碰得东倒西歪,哗啦啦响。老汪结结巴巴地说:“都是些熊包,两碗酒下肚,连爹娘都认不清了,一个个是他妈土包子,没见过酒的东西。”话还没讲完,一跤摔在了地上。
  高场长向他们几个兄弟噜了噜嘴,帮着将狗幺几个扶进了养殖场值班室。
  
  夜深了,乌云滚滚笼罩着大地,一道电光划破了夜空,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在头顶响起,使人感到天崩地裂心惊胆寒。暴雨来了,从山那边扑了过来,一时间倾盆暴雨像似从天上倒下来一样,像似要把大地淹没一般。突然间,整个养殖场都停电了,全场漆黑一片,只听屋外狂风肆虐,暴雨猖獗,远处好像有大树被拦腰折断的咔咔声,近处有门窗被风吹倒的碰撞声。整个大地像似要天翻地复一般。
  此时,值班室的门吱嘎一声,一道手电光柱射了进来,紧接着两条黑影闪了进来,手电光射着一张张床上,像似在清点着人数。一个声音说:“全在,一个个醉得像死猪一样,走。”
  一个声音说:“这可是几条人命呀!”
  “人命又怎么样,几个外来农民工,管不了那么多了,让咱怎么干就怎么干,怪就怪这几个小子命太短,反正这年头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早死早投胎,兴许还是好事呢。”
  两条黑影刚出屋,床上的五六个兄弟全站起来了,各人手上抓起早备好的锄头,铁锹,扁担轻脚轻手摸了出去。
  几个兄弟刚埋伏好,见两个黑影提着钢钎洋镐,鬼鬼祟祟靠近了拦水坝跟脚,举起工具准备破坏堤坝,刚举起洋镐轮了几下,几个兄弟猛然扑上去,三下五除二将两人打翻在地,用绳子结结实实捆了丢在沟脚边。
  只听狗幺说:“山水快灌满塘了,很快就会把堤坝冲垮,兄弟们赶快从坝两边开通分水口,减轻堤坝的承受力,一定要保住拦水坝,保住养殖场。我去打电话报警。”
  几个民工在暴雨中冒着生命危险,拼命地将堤坝两端开出缺口,使拦水坝两边哗哗地流出了两股水,山上冲下来的洪水,顺着坝两边山脚避开养殖场,汹涌地顺着山梁的旁边冲下了山谷。
  一道闪电在头顶撕开夜空,像白日一样照射着大地,高场长光着脚板站在拦水坝的小山坡上叫骂道:“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坏了我的大事啊!你们一个个吃我的喝我的,我可没怠慢你们呀,平日装得傻里傻气老实巴交,可在关健时刻算计我,把我往火坑里推呀,老子就是死,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这群穷光蛋。”高场长在大雨中骂着跳着,像疯了一般,可始终不敢上前阻拦。
  一阵警车的鸣叫,大雨中,来了两辆警车,车上跳下几个警察,将高场长和两个帮凶押走了。
  老三叹道:“哎!国家的财产是保住了,坏人也被抓起来了,可是,更坏的人是难以抓住的,我们在这里是立不住脚了,谁又会来帮我们呢?又要失业了,我们将何去何从,又有谁再收留我们,准备走人吧,可这段时间的工钱向谁去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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