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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民工人生路>第三十八章 饥肠辘辘.终圆回家梦

第三十八章 饥肠辘辘.终圆回家梦

作品名称:民工人生路      作者:杨天华      发布时间:2019-01-07 16:59:13      字数:3063

  下午下班吃完饭,工友们无聊总爱聚在厂门口路边瞎吹牛,哪怕路上的尘土被汽车卷起一阵阵浓烟,哪怕刺耳的喇叭声不断,大家同样兴致勃勃有说有笑,从古时说到现今,从天南扯到地北。不管讲到哪里,从没人去追究,去计较,去落实对与错。其实,每个人都心照不宣,这条路四通八达,来往人群多,在民工们心里,不在于用嘴吹,而重于眼看。来往的人流自然成了一道风景线,路上行走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花枝招展,婀娜多姿,身材缭人,让人产生无限的暇思。
  一个耀眼的身影出现,一双双眼球就会从远而近又跟着远去。眼光的射线定然会落到臀部和胸脯上,有人还会暗暗发出咋咋声。尽管知道是痴心妄想,但总能一饱眼福,心灵享受。常有人形容为看“神仙”过路,享受心灵鸡汤。
  二柱也爱坐在路边看“神仙”过路,但他的看法不同,他爱看和他媳妇桂香长得相像的女人,他会联想到和桂香在一起时的许多情节,会感受到很亲切和幸福。二柱想着,有时脸上会出现微微的笑容,有时又会十分凝重,显得很无奈。二柱不想别的女人,只想着自己的桂香,想着和桂香在家乡的桃花园里追逐,想着在菜花地里的嘻笑,想着在小河湾柳树脚的甜吻。他常常沉醉在虚幻的暇想里。
  工友老甘走进二柱身旁,用手拍了拍二柱肩膀说:“想家了,想老婆了,要不行把她也带出来,就在这厂附近租一小间房,也到这厂里来上班吧。”
  二柱说:“不行,家里就她一个劳动力,很多事离不开她。咱辛苦点,再干个三五年,等钱攒足了,回到家乡再找点事做,再也不出来打工了。”
  老甘今年快四十了,因为穷,如今还是一条老光棍。老人去世了,一个人在外面无牵无挂,无忧无虑。老甘想,出门苦过十年八年攒点钱,早晚得回家娶个媳妇生两个娃,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归宿。老甘很勤俭,舍不得乱花一分钱,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美好的心愿,常常为这个心愿暗暗地努力。老甘在二柱面前提过几次,老甘说:“等我的钱攒多了,就请弟妹在她们那里帮着找个对象,不要求多么年轻漂亮,不要求要什么好条件,只要能料理家务能生娃就行。”
  二柱说:“这没问题,我们那村子里好姑娘有的是,但我得告诉你,人家不单只看你的钱,更重要的是你的人品。你的勤劳和善良。如果你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钱再多也没用。”
  老甘红着脸不住地点头。
  
  二柱在车间里苦苦地干着,等着,熬着。时间过得好慢,有如度日如年。他希望厂里的生产任务进度快点,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二柱每天上班最早,总是最先到岗位。工作中不怕苦不怕累,埋头干活。干出来的活又快又好,生产任务在班组里是最高的。二柱常说,多干活多挣钱,少想事。
  看他每天有使不完的劲,有工友开玩笑说:“二柱,劲儿留着点,哪天回家了,好在老婆身上多使使,一顿吃个饱。”
  工友们笑着,笑得很开心。
  一工友说:“这劲儿今天使了明天还在,你还担心人家回家使不出劲儿来,你没见二柱壮得像头牛,要不等二柱回家时你悄悄跟着去,躲在床底下听听,看二柱有多大劲。吃合包蛋时,也让二柱媳妇给你也乘上一碗。”
  老甘说:“你们这些没老婆的家伙,不知道有老婆的人是多大的幸福。”
  二柱和工友们笑得合不拢嘴。
  戴主任来了,工友们严肃起来,手脚也加快了速度。二柱对戴主任说:“家里来了电话说有重要事情,都两年没回家了,现在生产任务也轻了点,想请几天假回去看看。”
  工友们也帮着求情说:“准他几天罢,他那点活我们大家多干点,不会影响生产任务。”
  戴主任想了想说:“看你小子平时干活还卖力,那就抓紧时间回来,不准误了回来的工期。”
  戴主任写了张纸条递给二柱说:“去财务室结工资,先只给一半,其它的回来以后再说。”
  
  晚上,工友们知道二柱要回家了,大家都很羡慕,话题总离不开女人。一工友说:“二柱回家记住给你老婆说,求他帮我们介绍个对象。”另一工友笑道:“算了算了,谁要嫁给我们这些打工仔,受穷不算,还得像个寡妇,整日整夜守空房,要不信,去问问咱桂香妹子是个啥滋味。咱打工仔一年四季在外飘流,把个媳妇留在家里,冷锅冷炕,天亮为你操着心,天黑为你流着泪。还不如咱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牵无挂,自由自在。”
  “好是好,就怕你晚上抗不住,可得把床修扎实点。”一民工说完,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绘心地笑起来。
  一工友说:“二柱要回家了,可我们还得继续熬着,如果有谁熬不住了,也像我们工头,老板他们一样,包个二奶,或找个小姐。”
  一阵笑声过后,一工友说:“不行不行,馊主意,每月那两个吊命钱,咱们的工钱加起来,恐怕也包不了一个二奶。”
  有人说:“包二奶找小姐,为一时的快活,小心进了局子坏了名声,得了怪病,以后回到村里,鬼二哥嫁给你。”
  有人说:“家里的婆娘娃儿,老父老母指望着寄钱回家。每次打电话来,都提醒说要做一个本分老实的人。如果我们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对得起这些亲人吗?熬不住了,就在被窝里自己解决吧!”
  一个个放荡的哈哈声,让人感到十分开心。
  半夜里,二柱怎么也睡不着,他听到两个工友的床板,前后两个时间嘎吱嘎吱的响动,他也很激奋,脑海里闪出桂香的身影,那么长的时间了,每次做爱都是在虚幻中,每次都是一泄而空。想到就快见到桂香了,他今晚不能和往日那样,他要忍住,要克制住激烈的冲动,给桂香留着。
  
  一天一夜的火车,再坐几个小时的汽车,二柱心急火缭地赶回了家。地里的庄稼早已收完,种上了小麦,绿油油一片。翻过那座垭口,就远远地见着那一棵高高的老榆树了。树上的鸦雀窝正稳稳当当地搭在几根树枝上,窝里的鸦雀多了几只,像是一家子,显得十分亲近,正不停地哇哇叫着。站在老榆树下,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了。
  回家的感觉真好,一切都那么亲切。一路上碰着同村的大毛,嘴里打着招呼,脚不停地走着,碰着小三子,扬了扬手说:“三子,过两天再来找你细谈。”
  二柱三步并着两步,兴冲冲朝家门走去。脑海里出现了桂香的影子,多么熟悉,多么亲切,冬天去了春天又来,不知思念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不知在多少个梦里相逢,今天终于回来了,幸福挂在脸庞,喜悦抑制不住心头的跳动,像孩子的脚步,无规律地跳着。
  桂香正坐在门口洗衣服,远远见二柱回来了,高兴得赶忙起身迎了上去。二柱想抱桂香,手刚伸出就被打了一下说:“猴急什么,都到家门口了。”
  二柱手挽着桂香进了屋里,关上大门忙不急待就要亲热,桂香推开他说:“大白天你也不怕四周邻居笑话你,几百天都过去了,就等不了半天,看你那急相,天黑以后再说。”
  吃了晚饭,天黑下来。二柱早早关了门,从包里拿出一把钱递给桂香说:“好好收放,这是我们两年的心血。”
  桂香接过钱,在手里掂了掂,心疼地说:“为了这点钱可辛苦你了,看你瘦得像啥样,比在家时黑多了,不过身体还是这样健壮。”
  二柱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递给桂香说:“这是我给你买的一套衣服,城里的女人现在可时兴了,都穿这个,你穿上它更漂亮。”
  桂香接过礼物,眼里充满幸福的泪花,一下倒进了二柱的怀里,二柱情急似火地拉着桂香上了床,只听床板不停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叫唤声。过了一阵,桂香欢快的呻吟声,二柱粗重的喘息声,混合着床板的嘶叫,使这静静的山村夜晚小屋,变得温馨起来。
  渐渐地,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只听二柱粗重的鼾声在屋子里震动。又过了一阵子,听见二柱哭了,那哭声很悲伤,像个脆弱的女人。
  屋里的灯亮了。桂香使劲地摇晃着二柱问道:“哭啥?”
  二柱揉了揉眼说:“我梦见又回到工地上去了。”
  桂香深情地说:“再忍忍吧,在外面的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听说全国像我们这样,在外面打工的人有千千万万,忍着吧,你在外挣钱,我在家种好庄稼,料理好家务。”
  二柱看着这温暖的小家,又看看这知冷知热的女人,幸福地说:“回家了,真的回家了。”说着,一个翻身又向桂香身上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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