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三更救老人.夜半偷情两亡命

　　公鸡叫过了三遍，人们正沉睡在宁静的小山村，突然，春生家院外一阵急促的狗叫声，夹杂着女人的敲门声和呼叫声。
　　屋里的灯亮了，春生打开门见是香妹，香妹带着哭声说：“我公爹的心绞病痛的厉害，怕是不行了。”
　　春生听了什么也顾不及，抓起衣服一手带上门，拉着香妹就跑。
　　来到香妹家，老爷子在床上翻滚着喊心口痛，脸上挂满了汗水，口里喘着粗气。春生说：“别耽误时间，快往镇里送。”
　　香妹说：“这么远的山路，道路崎岖难走，就我们俩人，天又那么黑，怕很难办到，我们去找辆拖拉机吧？”
　　“来不及了，这拖拉机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春生边说边把老爷子拉在背上，冲出门外。
　　七八里的山路，春生背着香妹的公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汗水顺着脖子一股股地流进胸膛里，腿打着颤抖。春声想，不能停，不能停下来，时间就是生命啊！一定要坚持，拼死也要坚持住，要尽快把老爷子送到医院。
　　香妹在后面照着手电紧跟着摔了几次跤，春生咬着牙喘着粗气，一口气将老爷子背到镇医院。来不及擦去满脸的汗水，找来医生检查，马上吊针输氧气。昏迷中的老爷子慢慢地醒来，看到春生守在面前，眼里流出了感动的泪水。医生说：“再晚来点就没法抢救了。”
　　天边露出鱼肚白，春生对香妹说：“你在这里好好照顾老爷子，我及时回去准备老爷子的住院费，还有你们吃的用的。”香妹嘴里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被春生堵了回去。
　　春生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管，一门心思把老爷子照顾好，老爷子好了才是大事，我会尽快回来。”
　　目送着春生离开病房，香妹悬着的心才安静下来，心想，要不是因为有了春生，我这可怜的公爹恐怕就再也没有了，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春生送来了老人和香妹的食物，缴纳了住院费。香妹眼里含着泪花说：“春生，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啊！”
　　春生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们不能分你我。”
　　香妹的公爹在医院住了七八天，医生说：“可以回家静养了，这病是不容易治断根的，回去后要好好照顾，多开点药，以便常用。”
　　春生找来一辆拖拉机，接老爷子回家，老爷子拉着春生的手说：“春生啊！多亏你救了我这条老命，要不是你，我这次是命归黄泉了。”
　　春生说：“你老别客气，这是我们小辈人该做的，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去找我。”
　　
　　庄稼收完后，春生家和香妹家的土地都翻完了，平整得整整齐齐，一沟一沟一行一行，棱角分明。要准备下种了，明年的小春也要有个好收成。这几天，春生都一直往地里背着草肥，等到一场秋雨下过后就立时下种。
　　刚积完肥准备好种子，就赶上了一场大雨，春生和香妹庆幸着。一大清早，扛着锄头带上种子，就来到了地里。春生施肥，香妹下种，配合得又快又好。
　　途中休息时，香妹给春生倒上一碗茶水，用毛巾往春生脸上擦汗。此时，一个人影在不远处的草丛中闪动，缩头藏脑地往这边观望，不一会又消失在草丛中。
　　春生和香妹你一言他一语地讲述着来年的收成。
　　春生说：“给几位老人买些补品，添置点衣物。”
　　香妹说：“给娃们做两套新衣，很长时间没给娃们买衣服啦，一件衣服大的穿了给小的穿，小的穿了又缝缝补补，真苦了孩子们。还要给秀秀买一些学习用品，人家城里的孩子什么都有，电脑，学习机，咱们秀秀都快进初中了，连个书包都是破的。买，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买。”
　　
　　春天一过，夏天就来了。地里的小麦黄橙橙一串串低着头十分喜人。胡豆干壳了，油菜成熟了，绿色的黄色的开满了一地，庄稼地里一片丰收景像，在微风下轻轻点着头，预示着来年的收成，着实让人喜爱。
　　这是个农忙的季节，很多农户因缺少劳力，每年的地里都只能种一季玉米，秋收后土地就闲着，等待来年开春再种。只有春生和香妹家的地里，一年四季都绿油油黄橙橙，让人羡慕。
　　初夏的晚霞红艳艳，太阳的余晖照射在人脸上放出红光，使人增添出浓重的精神色彩，显得年轻，青春活力。
　　春生和香妹锄完田埂边的杂草，堆在一起放上一把火，一是清除杂草，二是烧草灰肥备用。浓浓的烟雾冲上天空，与云彩交织，慢慢朝着天际飘然远去。
　　春生的脸上尘土和汗水交织一起，显得黑里透红，健康壮实，有一种男人潜在的魅力。
　　香妹说：“忙过了这几天，好好休息两天吧。”
　　春生痴痴地看着香妹，眼里闪出异彩说：“好多天没碰你了，今晚能来吗？”“能来，但要晚一点，屋里好些家务还没料理好。”
　　
　　夜，一片漆黑，虽说是晴天，天空一时间布满着乌云，天边还不时隐隐闪出一丝无声的闪电，白天穿着的衣服是单薄了点，好像又要变天了。
　　岩脚村“鬼屋”里不时传出细细的声响，像似拉动木器家具的碰撞声，又像似搬动谷草的沙沙声。时不时还有微弱的蓝色光照四处晃动。过了一会儿，只听院门围墙处响起了两声敲击声，内屋里即时传出两声猫叫。一条黑影闪进院内，进入屋里。
　　春生说：“今晚天太黑，可能会下雨，我们做完早点回家。”
　　香妹说：“今晚有雨，会不会像那次也有人闯进来搅了我们的好事？”
　　“来了也不怕，我这里早暗设了机关，定让他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上次于寡头闯进来，你看谁以后还敢再跨这道门。”春生亲了亲香妹又说，“你尽管放心，这段时间我都观察过了，天黑后再也无人从这里经过。我们尽可随心所欲，今晚我要让你叫个够。”
　　“莫非你吃了美国伟哥。”春生笑笑说：“那玩意我们只听说过，一小颗就要几十元，够我在地里刨上几天了。再说，我也用不着那东西，我壮着呢。”
　　春生一边说一边将香妹拉进怀里。屋里静悄悄漆黑一片，过了一会，只听谷草被挤压的沙沙声和身体的滚动声。紧随着屋里传出两人发出的粗重喘气声和欢叫声。女人说：“哎哟，哪来这么大的劲呀，感觉到我就像在云里雾里啦！”男人说：“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女人说：“你是个好男人，却做不成我一辈子的丈夫，这是天命，咱不认不行呀。”男人紧紧将女人压在身下，两棵心连在一起，同时一起激烈地跳动，是那么迅猛，激奋，那么狂野欢畅。
　　突然，内屋的后窗好像被推开了一条缝，发出吱吱嘎嘎的开启声。两个激情翻动的身体同时停住了，连呼吸声也瞬间消失在一阵惊恐中，激情的热流从头顶顷刻间凉到脚底。
　　春生将香妹紧紧地搂抱在怀中一动也不动，好像空气也要凝固住。过了一阵，好像后屋有走动的声响，春生将疲软的身体从香妹的身体里抽出来，轻声地将早准备好的道具拿在手中，准备导演又一出惊采的闹剧。
　　突然，一道强烈的手电筒光柱射在脸上，春生惊得目瞪口呆，发不出声，只觉头顶一丝凉风，眼冒金花，一阵天旋地转，口吐白沫不知人事瘫倒在地。
　　香妹感觉出了大事，赤条条光着身子扑了过来，还没站稳脚跟，头上便被狠狠地击了一棒，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鬼屋”里死一般沉肃，过了一瞬间，从屋外传进来一阵脚步声，见手电筒光四处晃动，然后停留在两具尸体上，只听一声：“妈呀，死人了！”像似于寡头的声音，随着一个黑影连滚带爬一连串惊叫，消失在夜空中。
　　“鬼屋”里，随着一声木棒掉在地上的声响，紧接着爆发出一人声嘶力竭嚎啕大叫：“香妹，香妹，我不是有意要将你打死，我是失手了，你快醒过来吧，你死了我们那几个娃儿怎么办？我怎么办？你不能死啊！”
　　嚎叫声反复嘶鸣着，慢慢地，凄切声由强渐渐变弱，使得在这空旷无际荒郊野岭的“鬼屋”，更加阴森恐怖，使人胆颤心寒，毛骨悚然。
　　天亮了，乌云密布，渐渐下起了小雨。
　　香妹的男人黑子蓬头垢面，泪眼婆娑，双腿还跪在香妹的尸体旁。他找来香妹的衣服，将香妹裸露的身体盖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朝着镇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从此，岩脚村“鬼屋”前，一大片肥沃的土地，荒凉冷落，野草丛生。
　　太阳出来时，常看到一个老人，带着一群孩子站在山腰间，久久地望着那间莫老爷住了几十年的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