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人叫苦孩子想娘.孤男寡女情荡荡

　　五月，雨水多起来，连续的大雨一下就是很多天，河里的潮水一天天往上涨。岩脚村的寨子四周，已是层林尽染碧波一片。一望无际的层层山峦，一片静谧。
　　清晨，太阳悄悄地爬上山顶，红彤彤金灿灿的光芒射进小树林，在淡薄的晨雾中，透过疏密相间的枝叶，放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柱，点缀着一族族的沉枝翠叶。花儿草儿扬着头笑着脸，也在林间放矢地欢腾着。打着阳伞，五颜六色的各类蘑菇，在阳光下星星点点地闪烁。各种鸟儿在林间叫着，闹着，上下翻飞，一副山乡田园的醉人景象。
　　寨子西口，一棵高高的香椿树下，一间才新修的砖混水泥房里，走出了一个扛着锄头，老态龙钟的老头。
　　“郭幺爷，好长时间没见你下地了，今天是要去干活吗？”邻居罗大娘问道。
　　郭幺爷停下脚说：“你看看这四周，大片的田野荒废，杂草丛生，我家河边那块苞谷地，今年好不容易种上了，都快齐腰深了，没办法，野草比庄稼长得快，再不去锄一锄，看来是没有收成了，人老不中用呀。”
　　郭幺爷摇摇头叹着气。罗大娘说：“我家也差不多，大部分土地都荒着，没劳力啊！”罗大娘用手指着远处的大片土地。
　　罗大娘接着问道：“你们家水生有多少钱寄回来，说没说什么时候能回来？”
　　“水生和你家二娃都在一起打工，干同样的活挣同样的钱，能有多少钱寄回来你不清楚吗？”
　　罗大娘苦着脸说：“二娃的两个儿，整天喊着要爸爸妈妈，我又管不住他们，家中又没钱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啊，是啊，这寨子里，家家一样，年轻的都走了，就老人领着孩子，这不，前村的大龙家两个孩子，整天眼泪汪汪，花脸花嘴，成天闹着要爸爸要妈妈四处乱跑，可怜啊！”郭幺爷叹着气。
　　罗大娘接着说：“这村里穷呀，外面嫁进来的年轻女人，也有好几家，寒着心，流着泪走了，孩子们失去了娘，又远离了爹，一去无个音讯，孩子们苦啊，盼着爸爸妈妈回来。哎！都是钱作的孽呀！”
　　郭幺爷又说：“你看我们家这房子，就屁股那么大一点，外面搞好了，可里面还是没钱去找人粉糊，还欠着一大笔债，就指望着水生出门打工挣钱来还，你看这一去快一年了，连个钱影儿也没看着。水生说着一门亲事，媒婆来说了，相亲要钱，订亲要钱，认亲时也要钱，接亲时还要彩礼钱，这房子没修好，媳妇是不进家门的啊，你说这怎么办！”
　　郭幺爷哀声叹气，边走边摇着脑壳。
　　
　　下午时分，春生收了工，回到家，大女儿秀秀正带着弟弟坐在屋前的门槛上。秀秀拿着狗尾巴草做成的小猫逗弟弟玩，被弟弟一把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踩踏。春生问：“二乖，怎么不高兴啦，爷爷下床了没有？”秀秀说：“爷爷下床了，说药用完了去沟梁边采点草药回来。二乖中午没吃饭，说想妈妈了，一直说要妈妈，爷爷和我都哄不住她，还不住地哭。”
　　说话间，爷爷拐着一根用树杆做成的拐杖，一拐一拐地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小包新采来的草药说：“这两天老病脚好像要好些了，我支撑着去找点药来包一包，可能会更好一点。”
　　“爸，你的药用完了也不给我说一声，自己去采药要是摔一跤多可怕。以后这些事交给我。”春生一边说一边扶着爸到门口小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春生，孩子想妈妈了，都快一年了，没见个面儿。你一手当爹一手当娘，还有那一片庄稼，我这脚病帮不上你的忙，还时时给你添麻烦。”老爷子连连叹着气。
　　“爹，没关系，惠英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你和孩子们才出门打工的。你这病着我又不能外出，这家里的里里外外，好在秀秀开始懂事了，有她帮衬，我轻松多了，进屋，进屋，今晚我给大家做点好吃的。”
　　夜幕降临，春生早早安排好了父亲上床休息，又哄着小儿子睡觉，吩咐大女儿秀秀好好在家做作业。
　　初夏的夜晚，弯弯细细的月亮在一层层乌云里时隐时现。整个大地朦朦胧胧一片静悄悄。远处的山腰间隐隐约约东一点西一点闪烁着昏暗的灯火。莫老爷房舍处，稀稀落落东一处西一片，已齐腰深的苞谷地里，被微风一阵阵吹得枝叶沙沙作响，显得十分幽深恐惧。
　　一道黑影闪进莫老爷的院墙里，用石块敲了两下掩着的房门墙壁，内屋接着传出两声轻声的猫叫。黑影进到内屋，里面发出像是春生的声音：“怎么现在才来，让我苦等。”“你不知道，差点出大事，天快黑时几个娃儿都没回家，我焦急万分四处寻找，有人说去渔塘边了，你知道那渔塘多深呀，人掉下去就没有了，我赶到塘边时，几个娃儿正在水边玩，说爸爸经常在塘里钓鱼，想爸爸了。”
　　春生沉默了半会，带着沉痛的语气说：“是啊，这年月不单是大人的日子难过，孩子们也难过呀，前两个月扬柳村就发生过一桩大事，两家的爷爷奶奶都下地干活去了，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冷了在一间屋子里烧火烤，不知什么时候就在火旁睡着了，等到天黑大人回来后到处找孩子，最后在一间闲置的烤房里发现了，打开关闭着的房门，一阵强烈的媒烟冒了出来，冲进屋里，两个孩子早已没了气息。两个家庭的爷爷奶奶急得要上吊要跳河，最后在众人的安慰监护下，有的老人一病不起，拖了一段时间死了。有老人从此整天一言不发呆如木偶。两个家庭的悲剧，都是留守儿童空巢老人。”
　　说到这里，香妹后怕起来说：“如果我那两个儿真要出个好歹，我也会去死的，咱们大人整天劳碌奔波不就是为了孩子们好吗，如果没了孩子，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内屋传出春生的安慰声。屋里肃静起来，又过了好一阵，内屋传出拉动苞谷草的沙沙声。春生说：“把衣服都脱了吧，今晚我要好好慰劳慰劳你，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我。”
　　只听香妹说：“你还真想做一辈子的夫妻，我跟你说过了，我们只是暂时的情人，这辈子咱没那缘份，三年五年后，我那‘死鬼’回来了，你家慧英也不出远门了，我们两家只当亲戚往来，不能留下后患，不能给两个家庭造成更大的伤害。”
　　春生说：“看你说的，这个道理我明白，我是心疼你，想让你忘掉生活中的烦恼，让你快乐。”
　　香妹的情绪好起来说：“你今晚准备让我怎么快乐，你会使出什么招数来？”
　　春生发出细声的奸笑说：“我在汪三那里看到过他从城里搞来的顶级A片，里面的内容你根本没听过，什么招数都有，定会让你春心荡漾，魂不守舍。前段时间我就是靠着从里面学到的招数，自个在被窝里解决。说真的，还真能解决一时半会儿的问题。不知你以前尝试过没有？”
　　香妹吞吞吐吐语塞道：“谁都有七情六欲，这些事不用谁教，守活寡的女人睡到下半夜醒来，总是不会安份的。”
　　“这么说，香妹也会了！”
　　“怎么不会，是个健康人都会懂得。这么些时间来，我也是这样挺过来的。”
　　“想不到，想不到，难怪你这样温情，女人味足，常听人说女人最善于伪装，最善于隐藏内心。”“女人是社会的弱者，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内屋的声音静了一会儿，突然间听到香妹说：“轻点轻点，不要使那么大的劲，我受不了。”
　　“等一会，你还会嫌我使轻了呢。”
　　只听一阵谷草的翻动声和身体的碰击声。
　　过了不一会，又传出香妹幸福的呻吟声和欢叫声。
　　又过了一会，春生的嘴里发出粗重的喘气声，伴随着香妹不要停不要停的请求声。
　　再过了一会，只听春生说：“香妹，我坚持不住了。”“还说要好好慰劳我，还说看过A片，就这么点出息，以后注意点，别猴急。”
　　屋内鸦雀无声，死一般沉寂。
　　过了片刻，传出香妹的声音：“不要睡着了，早点回去休息，记住明早过来时，把老人孩子们和你的脏衣服都带过来。”
　　春生应着，穿好了衣服。两人来到院门口，香妹止住了春生说：“先在暗处看一看有没有人再出去。”
　　两人看了看，茫茫四野，荒无一人。香妹说：“我总觉不安全，这心里不踏实。”
　　春生想了想说：“我有办法了，保证不会有人来，就是来了，叫他以后再不敢踏进这屋子半步。”春生笑着，笑得那么自如。
　　月亮早已冲出云层，高高地挂在空中，像一把弯弯的镰刀，伴随着摇摇晃晃发出沙沙声的庄稼，莫老爷的屋子里，走出来两个手拉手的黑影，迈着轻快的脚步消失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