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没有底线的女人

　　乔天宇没有上班，手机也关机了，李雨凝给他的所有亲人和朋友同学打电话，都不知道乔天宇去了哪里。
　　天星匆匆赶到滨河花苑，看见乔天宇的车停在楼下，打开门，屋里便飘出了游鸿明那首《白色恋人》。
　　“紫馨！小宇！小宇！紫馨！”
　　屋内无人应答，空气里流淌着哀伤的歌声，使得整个屋子笼罩在一种哀伤的氛围下。天星跑上楼，看见书房的门开着，乔天宇坐在地板上，呆呆地望着电脑，胡子拉碴，形容憔悴。
　　电脑屏幕上是朱紫馨一袭白色长裙站在蓝色星空下的照片，遗世独立，美的象天使！
　　“小宇，你怎么了？你一天没上班，也没请假，李雨凝到处找你，院长也给我打电话了，大家都很担心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紫馨呢？她去哪了？”
　　“她走了。”乔天宇目光呆滞，神情木然。
　　“走了？到哪去了？”
　　“不知道！”乔天宇憋了很久的眼泪在姐姐面前终于肆无忌惮汹涌而出。“姐，前天我误会她了，我还故意惹她伤心，昨天我明白了，所以我迫不及待来找她，我要她原谅我，她说她根本就不怪我，她还把她的第一次给了我，我觉得我好幸福，可是早上我醒来，她就不见了！家里连一丝痕迹都没有！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却再也找不着了！”
　　“等等，小宇，什么误会，什么第一次，我都被你弄糊涂了，你慢慢说。”
　　乔天宇便把这两天他和朱紫馨之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姐姐……
　　朱紫馨对乔天宇如此惨烈的爱情让天星深深震撼了，她心疼地轻抚弟弟憔悴的脸说：“小宇，我能想象紫馨走出这个家门时有多么的不舍。然而舍得舍得，没有她的不舍，就没有你和雨凝的婚姻。紫馨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所以她选择了默默离开。你只有振作起来，才不会辜负紫馨的心意。”
　　“我知道她的用心！可是，姐，我真的不爱李雨凝，你说紫馨有必要这么成全我吗？”
　　“当然有必要，因为李雨凝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
　　“那杯该死的茶！姐，李雨凝那天肯定在茶里面做了手脚！你说如此煞费心机的爱情还是爱情吗？”
　　“不是，可惜，谁让你着了她的道呢？紫馨是孤儿，她的人生尝过了太多的苦，这也是她离开的原因，毕竟李雨凝怀的孩子是你的，紫馨爱你，自然不希望你的孩子跟她一样没有父母的关爱！”
　　“我都明白，姐，可是……可是我心里真的很难过！”
　　“小宇，姐姐明白你的心情！”天星将弟弟搂紧怀里，“小宇，你想想，曾经有个夏雪那么深情的爱你，现在又有个朱紫馨爱你爱的不顾一切，这两段感情已经足够你珍藏一生了，你还奢求什么呢？结婚吧，为了雨凝肚子里的孩子，换一种心情接受她。时间是疗伤的良药，一切痛苦都会过去的。真的爱紫馨就为她祈祷吧，希望她也能逐渐忘记你们的爱情，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姐，你觉得我还有力气和李雨凝生活下去吗？我爱着紫馨却和雨凝结婚，这样对她也不公平啊。”
　　“李雨凝爱你，她还怀着你们的孩子，有了这两点理由，结婚就足够了。天意弄人，认命吧，小宇！跟我回去，爸妈还担心着呢。”
　　“你先回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呆会。”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
　　“放心吧，姐，我没事的，你说的对，我不能辜负紫馨的心意，为了她，我也要好好的。”
　　“你这么想最好了，我给妈打电话替你报个平安，让她给你做点好吃的，我就直接回我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别忘了给雨凝打个电话，她也担心你呢。”
　　“嗯。”
　　“对了小宇，你必须先给院长打个电话，老头指着你接班呢，结果你失联一天，老头急死了！”
　　“知道了，姐，我马上打。”
　　天星走了，天宇坐回电脑椅上，继续对着屏幕上的朱紫馨发呆。想起昨晚的缱绻缠绵，心越发的疼：紫馨，我心爱的女人，我深爱的女人，既然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你为什么还要逃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乔天宇悲痛欲绝，心再次碎了一地……
　　
　　乔天宇结婚了。
　　没有婚礼，没有宾朋，他在上班时间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和李雨凝去领了张结婚证，然后给同事们分发了喜糖。下班后一家人到饭店吃了一顿饭，乔天宇就算将李雨凝娶回家了。
　　李雨凝竟然也没有一丝抱怨，回去后主动帮乔天宇放好洗澡水，拿好睡衣。
　　“天宇，水放好了，你先去洗澡吧。”
　　“谢谢你，你是个好护士！”
　　乔天宇喝醉了，他居然穿着衣服就躺进了浴缸，水溢出来，流了一地。
　　李雨凝等了好久不见乔天宇出来，就过来敲卫生间的门，却发现门没插上，轻轻一推就开了。乔天宇躺在浴缸里睡得正香。李雨凝很小心地踩着满地水想去唤醒乔天宇，结果，还是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天宇，你快醒醒，拉我一把！”
　　乔天宇依然呼呼大睡。
　　“妈，妈！”
　　乔母闻声出来，扶起满身是水的雨凝。
　　“怎么回事啊你们？小宇，你快醒醒。”乔母拍拍乔天宇的脸。
　　乔天宇终于惊醒，他惊讶发现血顺着雨凝的腿流下来……
　　
　　李雨凝流产了。妇产科的吕主任安慰乔天宇说：“乔院长，别伤心，你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幸好才有一个多月，对大人伤害不算大，回去调养调养，很快又能怀上的。”
　　乔天宇笑笑，没有说话。回到病房，李雨凝梨花带雨，正抽抽搭搭地对着乔母流眼泪。
　　“妈您回去吧，雨凝没事的，孩子才一个多月，对她身体没什么妨碍。明早她就好出院了，回去您帮她炖点补汤。”
　　“一个多月？”乔母大惊，“按说快五个月了吧？”
　　李雨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乔天宇冷冷地看她一眼，对母亲说：“妈，您见过五个月的孕妇怀着一个多月的孩子吗？再说这六个月来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回去吧，妈，不管怎么说，从今天起，在法律上李雨凝是您的儿媳了，您还是履一下传统的中国婆婆的义务，伺候她休息一周吧。”
　　“天宇，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一个星期后就要和我离婚？”李雨凝的脸色越发惨白。
　　“好好休息吧，我在办公室，有事让护士叫我。”乔天宇不愿再看李雨凝一眼，自顾离开了病房。
　　乔母心情复杂地看着李雨凝，叹息着准备离去。
　　“妈，您别走，妈，我错了，我骗了天宇，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可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他整天想着朱紫馨，一点不顾我的寂寞，可是我还是发疯般的爱他，妈，我是真的爱天宇，您相信我……”李雨凝痛哭流涕，死死拉着乔母的胳膊。
　　“别哭了。”乔母递给李雨凝两张面巾纸，“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妈，您是原谅我了吗？”
　　“姑娘，寂寞不是出轨的借口，爱情也不是自私的占有。我见过紫馨，也看过她写的文章，我和小宇爸爸以及小星都觉得她和小宇很般配，可是你怀孕了，所以我们都赞成小宇和你结婚，所以紫馨悄悄离开了小宇。不瞒你说，紫馨离开之前将完璧之身给了小宇，她有过婚姻，离婚后也是一个人寂寞了很久，却依然冰清玉洁，这一点，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能做到的。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小宇，又不忠于自己的爱情，还设计骗他，拆散他和紫馨，你这种爱未免太可怕了。你还是和小宇离婚吧，这样对你对他都好。古人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尤其是感情，越发强求不得啊！否则害人害己，得不偿失，何苦呢？姑娘，放手吧。”
　　乔母的话让李雨凝彻底对乔天宇绝望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李雨凝，你好傻！可是乔天宇，你为什么那么优秀？因为你的出色使得那些追我的男人显得那么俗不可耐，我怎能不为你动心呢？都是朱紫馨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他，乔天宇一定会喜欢我的，她居然临走了还将完璧之身交给了乔天宇，简直欺人太甚嘛，我恨你，朱紫馨，我恨你，乔天宇！我恨你们！
　　乔母走后，雨凝越想越气，当即叫护士进来。
　　“雨凝姐，是不是要乔院长过来？”
　　“不用了小左，将你电话借我用一下。”
　　“噢，好的。”小左掏出兜里的手机递给李雨凝，李雨凝示意小左先出去。
　　不一会，刘东东赶到医院，李雨凝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刘东东这才知道李雨凝怀了他的孩子，一下子感动的不行，拼命吻着李雨凝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她说：
　　“别伤心了，宝贝，等你好了我就和你结婚，我们再生一个。”
　　“真的吗？”李雨凝破涕为笑，“你不会骗我？”
　　“哪能呢，宝贝。”刘东东紧紧抱着李雨凝，一边鸡啄米般地不停亲吻她。
　　护士小左瞥见刘东东进了李雨凝的病房，就多了个心眼，悄悄到门口想看一下这个刘东东跟李雨凝什么关系。
　　李雨凝和乔天宇的事情医生护士都明白是李雨凝单相思，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乔天宇竟然让李雨凝怀了孩子，他们更没有想到李雨凝新婚之夜居然就流产了。小左不喜欢李雨凝，因为小左刚来医院实习的第一天李雨凝就欺负过她，那天两个病人的药给混了，明明是李雨凝自己的疏忽，她竟然嫁祸于小左这样的新人，还是乔天宇跟病人打招呼，病人才没有追究。所以小左一直对这个年轻的副院长心怀感激。这会见李雨凝的病房来了一个男人，两人又哭又笑的。小左感觉不正常，就偷偷给乔天宇打了电话。
　　“喂，乔院长吗，我小左。李护士病房来了一个陌生人，两个人又哭又笑的，您来看一下吧。”
　　“哦，我知道了，小左，谢谢你。”
　　乔天宇走到病房外就听出了是刘东东的声音。他迟疑了一下，悄悄问小左：
　　“他们说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乔院长，我……”小左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小左，没关系的。”
　　“好，乔院长，我知道我不该偷听，但是我真的不喜欢李护士这样对您。她说她流掉的孩子是那个男人的，那个男人还一口一个宝贝的叫李护士，还说要跟李护士结婚。”
　　“我知道了，小左，这件事就不要跟外人说了。”
　　“我明白的，乔院长，您放心！”
　　乔天宇刚走了两步，小左又追上来：“乔院长，刚才李护士用我手机打的这个男人的电话，您要不要记一下这个号码？”
　　“傻丫头。”乔天宇笑了，“难道你认为我该约这个人决斗？”
　　“没必要。”
　　“就是嘛，那我干嘛要他的电话？”
　　“乔院长，我只是觉得……我……”
　　“谢谢你的好意。”乔天宇拍拍小左肩膀，“干活去吧。”
　　乔天宇默默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个女人怀着自己好朋友的孩子和自己结婚，这是多大的嘲弄！李雨凝，你太可怕了。乔天宇，你这个傻瓜，你竟然为了一个谎言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离你而去，你太傻了！紫馨，你也好傻，紫馨！乔天宇的心又狠狠地疼起来……
　　“天宇。”刘东东闯进来，“我女朋友流产了，你一定得关照那些医生护士好好照顾她。”
　　“是李雨凝吧？”
　　“就是就是。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走到外面，听见你在李护士病房里说话了。她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吗？”
　　“知道，第一次见面得知她是你医院的护士后，我就告诉她你乔大院长是我最好的兄弟。”
　　“你们交往很久了吗？”
　　“一个多月吧，就那次苏妮的婚礼上认识的，当晚我们就在一起了。你都想象不出她那晚的表现有多棒！从那以后我就象上了毒瘾一样对她欲罢不能。”
　　“你们经常见面吗？”
　　“当然，我对她十分着迷。”
　　“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
　　“雨凝不让我告诉你。”
　　“哦，你是真的喜欢她啰？”
　　“不是喜欢，是爱，兄弟。”刘东东认真的纠正。
　　“你也会爱了？”
　　“天宇。”刘东东贴近天宇耳边说，“你们这个李大小姐比起我的前两任老婆和四任情人都狂野一百倍，你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床上有多风骚！我真是爱死她了。每次我们一见面我就热情高涨！我决定跟她结婚。”
　　“恭喜你，东东。”乔天宇笑笑，“我会让护士好好关照她的。希望你们的‘爱’能长久，希望她能善待笑笑。”
　　
　　一个星期后，乔天宇与恢复健康的李雨凝办理了离婚手续。
　　走出婚姻登记处，乔天宇回头看看，觉得好笑。结婚离婚都在一个地方，前后不过相差7天，而跟他结婚又离婚的这个女人跟他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正跟他身心交融的那个女人却因为这个跟他没有一点关系的女人消失了！
　　造化真是弄人！
　　“雨凝，有件事情我想弄明白。”
　　“说吧，什么事情，反正我们现在没关系了，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既然你一心想跟我结婚，为什么在知道东东是我哥们的情况下，还跟他鬼混？”
　　“报复，你懂吗？你能跟朱紫馨上床，我为什么不可以跟你的哥们上床？”
　　“呵呵，李雨凝，你跟我哥们上床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吧？我跟紫馨是真心相爱，你没有资格拿你们的关系跟我们比。忠告你一句，东东目前为止都不知道你就是那个要跟我结婚的对象！你既然对他隐瞒了我们之间的纠葛，不妨继续隐瞒下去，免得给他心里添堵。还有，善待笑笑。”
　　“谢谢你提醒。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七个多月前在康乐小区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我给你和朱紫馨的茶里都下了药，你喝了整整一杯，结果睡的死死的。还能发生什么呢？”
　　“那张尿检单是怎么回事？”
　　“我替化验室的小张值了会班，做了小小的手脚而已。”
　　“你明知道我不爱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爱你啊！”
　　“爱我就跟我哥们上床吗？”乔天宇嘲讽地看着李雨凝，“无耻也得有个底线的，李护士。”
　　“再见，乔院长，这下你可以去找你的朱紫馨了。”雨凝不无妒忌地说。
　　乔天宇淡淡一笑，没有理他，心却隐隐地疼：紫馨，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爱你呵护你了，可是你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