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怒放
作品名称:风雨飘摇汉江边 作者:姜志宝 发布时间:2018-12-20 13:05:09 字数:6409
﹝1﹞
曹满堂家给赵大成喂养的耕牛,不幸被长枪飞出来的子弹射中身亡。耕牛的死,曹满堂一家人不害怕赵大成找麻烦。不过赵大成见了曹满堂一家人,对于耕牛的死根本不计较什么。但曹满堂他们一家人想到,以后他们家在耕地方面和石头山刘清云那样,多半要用锄头翻耕土地了。尽管曹满堂与赵大成之间是亲戚关系,但耕牛的死毕竟在曹满堂家发生的事。如果再次向赵大成提说他们家喂养耕牛的事,又有何颜面跟赵大成张口面谈呢?
可是就耕牛死亡的事,曹山的母亲张桂芝把曹满堂唠叨了一次。张桂芝说曹满堂不会做人,耕牛在他们家就这样丢了,曹满堂也不在赵大成面前道个歉什么的。曹满堂不言,赵大成不语,就这样这件事在他们之间不了了之了。
张桂芝的老胃病又犯了,一时痛得要命。曹山要到坎儿井镇去何邦奎中药铺抓药,被张桂芝制止了。张桂芝自己设法在山坡上,找回一些野草药熬煮汤药喝了一天半日,老胃病暂时不痛了。张桂芝虽然喝了自己熬煮的草药之后,老胃病暂时有所好转,但一连两天里张桂芝却一口饭菜吞不下,脸上就此出现了浮肿。
繁重的家务活,张桂芝还在硬撑着身体慢慢干下去。不过,曹山在土地里忙完之后,也承担了不少的家务活。推磨喂猪,煮饭打扫卫生等等。
一次,赵大成购买了少量的成品棉花,希望曹山的母亲和从前一样,给他们把棉花加工成一个个棉花锭子。赵大成把这些棉花锭子带回家,又好加工成成品的土布出售。赵大成把这事给渡船的曹满堂一说,曹满堂推辞道:“不行,曹山妈正在害病。就是病好了,曹山的妈也纺不成棉花了!”赵大成没有过分强求,曹满堂家非得要纺出棉花锭子来。
但曹满堂从汉江渡口一回到家吃中午饭的时候,张桂芝一天天勉强能够吃下一点点饭菜了,仍然拖着孱弱的身体,对吃饭的曹满堂说道:“不答应也好,老掉牙的纺棉花车子,也正好用不成了。”端着碗吃饭的曹山给站在身边,昂着头的黑狗丢了一点饭渣,一口接着说道:“就是能纺棉花,也不给赵大成纺棉花了。”
曹满堂一家人既怀恨赵大成,似乎又要依赖赵大成。矛盾的焦点,曹满堂一家人认为赵大成智障儿子赵恒,不明不白地霸占了他们家的曹萍萍。所以,在人的感情上给曹满堂一家人带来了伤痛。为了生存为了活命,曹满堂一家人,自己地无一垅,多年来生活在汉江岸边,只好向赵大成写种田地交租子。这样一来,曹满堂一家人只好附属于赵大成的门下,一切的怨恨苦水曹满堂一家人又只好淹没在心底。
不管怎么样去活法,曹满堂一家人和众多的贫苦百姓一样,在那个年代头顶着蓝天,脚踩着大地,根本无法对社会的不公平,采取什么过激手段去面对社会的险恶。
曹山的母亲张桂芝,虽然张口能够吃一些饭菜了,但隐隐作痛的胃病,又开始复发。张桂芝病怏怏的身体,曹满堂和曹山非常着急,曹山生怕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而曹满堂也生怕失去了自己的妻子。曹满堂和曹山不顾张桂芝的极力反对,硬着头皮在坎儿井镇请来郎中何邦奎,给张桂芝诊断病情。
郎中何邦奎也不能够科学地确诊出,张桂芝是否得了严重的胃病;但郎中何邦奎通过望闻问切,张桂芝同时也说出了自身得病的感受。张桂芝说道,胃病一出现整个腹部疼痛难忍,有时简直要人的命。郎中何邦奎暂且按照胃病方案,给张桂芝开了三副中草药处方,曹山就跟着郎中何邦奎到坎儿井镇,在何邦奎药铺抓了三副中草药。
曹山把抓回家的三副中草药,及时熬煮了一副。张桂芝喝下中草药的汤剂,胃病明显好了许多。张桂芝似乎恢复了体力,吃上饭菜也明显增加了饭量。屋里屋外的家务活张桂芝,能够和从前一样放手去做了。
张桂芝喝完第三副中草药时,在一天里就连续呕吐了三次之多,但胃痛没有复发。在家劳动心细的曹山,连忙坐上曹满堂的渡船,到坎儿井镇找到郎中何邦奎说明了此事的严重性。
郎中何邦奎告诉曹山:“这是药物轻微中毒,不要紧张,把中药汤剂停下来,不喝了!”
曹山一听说道:“中药喝完了,就再也没有喝了。喝完中药后才呕吐的!”
郎中何邦奎辩解道:“说了你也不懂。我给你开一副解毒的中草药不要钱。你妈喝了就没事了!”
何邦奎解毒的中草药,曹山拿回家及时熬煮了,让张桂芝喝下,像是灵丹妙药一样,张桂芝立马不呕吐了。身体渐渐地完全恢复了健康。
﹝2﹞
一场反复胃痛的病魔,把张桂芝身体折磨得很虚弱了。虚弱的张桂芝一天晚上做了一场噩梦,遭到父母的数次鞭打。张桂芝在梦中被父母抽鞭的理由什么也不是,反正一鞭子一鞭子不明不白地就落在了张桂芝的身体上。迷信的张桂芝,把屋内仅有的火纸和剩下的几柱香,焚烧在院坝边沿,一面敬奉在九泉之下的父母,一面送去了在阴界开销的纸钱。
曹满堂也想到了这一点,不几天也请来了一位巫婆,给张桂芝彻底查一查掐指算一算,到底得罪了那位神仙。巫婆经过了一场复杂的思想斗争,嘴中当着张桂芝的面念念有词,但含糊不清谁也听不懂。然后,巫婆的一双手在张桂芝身体上不断地画着圆圈,又在张桂芝茅草屋里里外外走了一圈,才拿上毛笔在黄颜色纸上,画出了三张桃符,张贴在曹山的床头,大门上和厨房门上。
神神秘秘的巫婆在张桂芝家吃饭收了钱,才真正告诉曹满堂一家人,张桂芝是被土地老爷问了。巫婆问曹满堂:“你们新修水田,没有看日子吧。”曹山一口接道:“没有看日子。多半是我在修田,土地老爷应该找我的麻烦,为什么找到母亲身上了?”巫婆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你和你爸火焰高,你妈火焰低,土地老爷他不找你妈,找谁合适?”
曹满堂一家人连连点头,曹山竖起大拇指,当面敬佩巫婆的能力高超,一下子找到了得病的根源。
曹满堂一家人为了达到对土地老爷的虔诚,曹满堂给了曹山自己所挣回来的一些渡船钱,在坎儿井镇专门买上香蜡火纸,到坎儿井镇石佛寺敬奉菩萨,确保全家人一年顺顺当当身体健康,菩萨保佑过好每一天大吉大利。曹山在石门寺跪拜菩萨时,把没有使用完的香蜡火纸,放在了自己的身后。当曹山直立身体发现,背后的香蜡火纸不翼而飞了。曹山看到身后等到敬奉菩萨的香客,手里拿着香蜡火纸,也不好意思追问自己香蜡火纸的去向。
曹山从坎儿井镇码头岸边上了曹满堂的船,曹满堂正在船舱里睡懒觉,只见曹山两手空空,就问曹山:“买回家的香蜡火纸?”曹山说:“在石佛寺给菩萨敬香时,剩下的香蜡火纸都丢了。”曹满堂坐在了床沿上说:“弄丢了,不晓得拿钱去买?”
“钱不够。”
“钱不够,少买点。要想到这一点!”
曹山顺手把剩下的钱递给了曹满堂。曹满堂手一推又在上衣口袋里,掏出钱来交给曹山说道:“把这钱和在一起,到坎儿井镇,把香蜡火纸买回家。你在郑三儿铁铺修补豁口的板锄,在船舱里回家带上,修补板锄的钱我已经给了铁匠郑三儿。”曹山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铁匠郑三儿买我的野兔子的钱,还没有如数给我,郑三儿除了没有?”曹满堂回答说:“除了野兔子的钱,剩下的钱我给了。”
曹山遵照曹满堂的吩咐,不得不再次返回坎儿井镇,给家里买了香蜡火纸。曹山把剩下的余钱,买了半瓶桐油提在手上。曹满堂渡船上,装满了要渡过汉江的山里人。
一手提着半瓶桐油,一手怀抱着香蜡火纸的曹山,一上船有山里人笑话他:“曹山,要买桐油就买一瓶子桐油,哪有只买半瓶子桐油的,没有钱赊一点,坎儿井镇哪个不认识你爸是渡船的,害怕给不起钱吗?”
曹山提着半瓶子桐油站在船头,一张脸似乎在慢慢变红了,但曹山还是憋出了话来:“我有好多钱,就买好多东西,不习惯赊账!”
曹山到了汉江对岸渡口,把修补的板锄和半瓶子桐油,还有捆绑的香蜡火纸,用一根旧麻绳套在一起打了一个活结。曹山把旧麻绳活结扣在一个指头上,顺便把套在一起的板锄半瓶桐油香蜡火纸,统统一头都搭在了肩膀上。曹山就这样一个指头紧紧扣着麻绳,带着板锄香蜡火纸半瓶子桐油,跳下船就回家了。
张桂芝在收拾曹山带回家的香蜡火纸板锄半瓶子桐油时,由于曹山把这些东西临时放在饭桌上,张桂芝在解开麻绳活结,不小心把半瓶子桐油,一碰撞掉在了地面。瓶子摔碎了,桐油虽然倒在了地上,但张桂芝眼明手快赶快拿上一个饭碗,把倒在地面上的桐油,一点一滴刮进了饭碗里,桐油的损失量迅速减少了。
﹝3﹞
汉江上游连续下了几场暴雨,接着在汉江中下游又来了一场小雨转中雨,致使汉江水位不断地上涨。尽管汉江入春以来水资源丰富,但汉江水位落差有时相当大的,甚至有些河段,人畜都可以淌着来回过河了。
生活在汉江两岸的老百姓,其中一些家庭的孩子为了解决生计问题,到大户人家当放牛娃喂养牛羊不在少数。在春夏季节里,时间一长那些放牛娃都不喜欢把牛群,或者羊群长期赶进茂密的树林里去放养,都喜欢乐意把牛羊吆喝到生长在汉江两岸沙滩上一片青草丛中去放养。然后放牛娃在汉江浅水中,要么游泳要么捉鱼摸蟹,顺着鳖路找出鳖蛋来。放牛娃的生活方式,莫过于欢乐大于忧愁,忧愁在放牛娃的世界里还是充满着幻想。幻想在他们的世界里,好比是天空的太阳和晚上的月亮在不断地运行着。
一天早晨,离曹满堂汉江渡口下游大约一公里处的汉江岸边,放牛娃燃起了一堆柴火,火势猛烈浓烟滚滚。当火红的太阳洒满了汉江两岸的时候,一架低空飞行的飞机速度缓慢。飞机慢慢经过汉江上空,不料突然从飞机上扔下一颗炸弹,摇摇晃晃掉进了汉江水中爆炸了。吓人的一股股浪花,宛如密密麻麻雪花飞上天空漫天空在飘舞着。
飞机走了,汉江河面静下来的同时,会游泳的放牛娃脱掉衣裤,他们在炸弹爆炸后的汉江水面上,打捞着被炸死的鱼儿。
漂在汉江水面上被炸弹炸死的鱼儿还真不少。少数的好奇百姓也赶到汉江边,脱下衣裤扑进汉江,嘻嘻哈哈打捞着飘荡在水面上的鱼儿。其实,相隔不远的汉江渡口上的曹满堂,也架着渡船来到了炸弹被爆炸的水面了。炸弹威力不小,被炸死的大小鱼儿,林林总总在水面被打捞上岸的,最大的有七八斤重的,最小的有一两斤重的。
尽管捞上岸的鱼儿数量不多,但飞机扔下的炸弹把汉江里的鱼炸死了,成为老百姓一时传播的佳话。有的穿好了衣裤说道,国民党怕是在吃败仗了,共产党的仗怕是打赢了。从国民党天上的飞机可以看出,飞得这样低矮,怕是没有飞机油了。有的大着胆子说道,国民党的逃兵有的从坎儿井镇经过,镇公所还在安排生活,安排挑夫还在给军官运送物品......
此时,正在苞谷地拿着锄头清除野草的曹山,似乎也喜欢赶热闹。曹山听到飞机从天空经过时,汉江水面又出现了爆炸声,曹山就慌慌忙忙赶到了汉江下游岸边,为时已晚,水面漂泊的鱼儿该打捞上岸的,已经打捞上岸了。有的人把打捞上岸的鱼儿带上回家了。只有曹满堂的渡船还在水面上游逛着。
在汉江水面游泳的那些放牛娃,打捞上岸的鱼儿只有少数几条小鱼儿,放牛娃干脆把岸上的几条小鱼儿扔进了汉江。坐在岸边沙滩上的曹山,对放牛娃说道:“你们辛辛苦苦把鱼儿捞上岸,又甩进汉江里多可惜,又不是什么活鱼!”一个放牛娃翘着光溜溜地屁股说道:“看来你在汉江河长大,还不知道死鱼也是活鱼的粮食!”
放牛娃的话多有意思,曹山看着曹满堂的渡船还在汉江水面摇晃着,就这样思考着。
等到放牛娃们穿好了衣裤,突然一个放牛娃“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那个放牛娃一边痛哭着一边蹦跳着说:“我们下水的一个同伴没见了,是不是被水淹死了!”
不错,放牛娃们的一个同伴,下水捞鱼不一会儿就沉下了水底,下水捞鱼的同伴,只是没有发现而已。
所有的放牛娃都聚集到了汉江岸边,痛哭流涕地指着汉江水面,放声喊叫同伴的名字。曹山面对突如其来的悲惨事件,能不能分担多少悲伤暂且不管他;同时曹山也知道下水的放牛娃的死活,恐怕直到现在早已被水淹死了。但曹山还是快速脱下衣裤,凭借自己良好的水性,在汉江水面水底搜索了几个来回,没有什么好的结果。曹山回到岸上。此时,曹满堂的渡船也疾驶过来,靠在了汉江边。
放牛娃们还在嚎啕大哭,曹满堂下船劝住了放牛娃们的哭声,安排被水淹死踪影全无的同伴,赶快回家越快越好给家里人报个信。
曹满堂和曹山又根据放牛娃下水打捞鱼儿的水域,摇起了双桨继续搜寻被水淹死的放牛娃。不久,汉江上游迅速飘来了两艘小木船,很快到了被淹死放牛娃的水域,小木船上立刻传来了哭声,哭声悲惨痛心。但随着哭声一个人,忽然从小木船快要跳进汉江了,船上有两人及时拉住了准备跳进汉江的人。很显然是被淹死放牛娃的家人,失去了爱子也不想活了的过激举动。
从曹满堂穿过的两艘小木船,船上的人对搜寻放牛娃的曹满堂父子俩表示谢意。然后,曹满堂在船尾掌舵,曹山在船头摇着双桨,向汉江渡口驶去。
﹝4﹞
曹满堂家住在这个保,最近一段时间,保长派夫派壮丁非常频繁。保长对曹山他们家派出的任务,没有真正兑现过得过且过,是不是因为曹满堂一家与坎儿井镇赵大成是儿女亲家关系,这就不得而知了。但保长这一次已经逼上了梁山,该拉壮丁的都以被拉走当兵去了,剩下的都是要么是老弱病残妇孺皆幼,要么是为数不多的夜不归宿长期见不到踪影躲避壮丁的青壮年。保长托人给曹满堂家捎信,是愿意去当兵,还是愿意到坎儿井镇挑公粮到县城,由曹满堂家出人自由选择一种。
在当时国家形势非常紧张的情况下,曹满堂对保长派下的任务,当然知道是拗不过去的。曹满堂答应了就让曹山顶替摆渡船,自己送公粮到县城。曹山执意要去县城送公粮。曹满堂不放心曹山去县城送公粮的原因,并且给张桂芝说了非常简单,时下局势很乱,要是曹山有一个三长两短,叫他们一家人又怎么活了。曹山说道,自己的父亲曹满堂,年岁已高,一路挑着粮食到县城,如果身体吃不消,后果不堪设想;曹山又说自己年轻,在外面跟着石匠师傅郭中海修理石磨时,一人在外积累了一定的应对办法的经验,吃不了很大的亏。
曹山决心已定,在保长统一安排下,把两根麻布口袋缠在了腰间拿上扁担,自己带上一天的干粮,一大早到了坎儿井镇粮库。当曹山装够一挑苞谷籽粒时,才明白与自己到县城送公粮人的年龄都比自己大,看起来力气也比自己要强几倍。粮库的人给挑夫过秤,出了曹山一人要挑一百斤苞谷籽,其它挑夫都要挑一百二十斤苞谷籽。一行二十人队伍的挑夫,临出发前还有五人挎长枪的押送。
一行二十人的挑夫队伍,他们都是被坎儿井镇每一保派来运送公粮到县城的挑夫,曹山似乎一个都不认识。凡是挑着不轻的重担到县城,按照老百姓夸张的说法,坎儿井镇其实距县城,弯弯拐拐的路程总和在一起也不过是二三十里地。如果挑夫挑着一百多斤的重量,在路途没有什么影响和意外发生,抵达县城一般不得出现天黑的情况。
曹山和挑着重担的挑夫们,行走在汉江沿岸崎岖的小道上,他们相互之间挑着担子只管埋头赶路,什么话也不说。挑着担子的挑夫们,他们要是累了,放下担子统统歇息一会儿。有的力气较大的挑夫,为了把公粮尽早送进县城,好趁早一路返回到家里,就和曹山他们的挑夫队伍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但挎着长枪的人,不允许挑夫距离拉得过长,要求还是要跟着挑夫队伍行走。
曹山他们挑夫队伍在歇息的过程中,曹山想着想着还是问了挎长枪的人:“汉江水那样好,不晓得用木船运送公粮。人挑粮食送到县城多费劲!”挎长枪的回道说:“船只调配走了,给打仗的远方送粮食弹药去了。你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再不要多问了,你只管把公粮送进县城就是了!”
曹山从水路到过县城,但汉江岸边的小道崎岖难走的地方,他曹山也能够了解一些。大约,曹山他们的挑夫队伍行走了一半的路程,大家肚子似乎饿了,挑夫们就放下担子,吃了自己所带的干粮。挎长枪的人吃的是坎儿井镇出锅的芝麻饼馍,还乐呵呵地在路边一处山泉边喝了冷水,挎长枪的人也同时招呼挑夫们来喝山泉水。
县城码头还是一片忙碌景象。曹山和挑夫们挑着公粮抵达县城,天还没有黑下来,只是偏西的太阳落向了天边。接受公粮的公差,说是还在县城吃饭。挎长枪的人也急了,派去一个挎长枪的人去督催公差,回到县城码头说道,“让我们等待,吃完饭马上就到”。曹山和挑夫们本想送完公粮少摸些黑路回家,现在看来只好慢慢等待了。曹山和挑夫们在等待公差们的同时,把所带在身上的干粮统统吃完了。
交完公粮,天已擦黑,让曹山和挑夫们气愤不过的是,公粮交了不说,还把两根麻布口袋都交出去了。其中几个挑夫和曹山去理论,接受公差的回答说:“前线将士浴血奋战,用了你们麻布口袋装运公粮这算什么!”
曹山和挑夫们只好带着一根独木扁担,摸黑沿着汉江小道走向回家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