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0章

　　NO.9
　　
　　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
　　华南虎搭乘波音客机飞往纽约，与他同行的是衣大力。
　　两个昔日的拳头首领放下火星周刊的工作，再度联手共谋一项拳头事业。
　　临行前田川一再叮嘱，“阿虎，你们一定要小心，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做这件事情，但你一定要完整无缺的回来，火星周刊需要你！”
　　“川哥，我一定会回来的，这里就拜托你了！”
　　“一定要完整无缺的回来！”
　　但是田川心里还是害怕，虽然他没有挖过煤，不知有多黑，但电影中的一个个镜头浮现在眼前，不是被杀，就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这次去纽约做什么，华南虎没有告诉于茜，只是说去考察一下美国的周刊杂志市场，学习一下。
　　华南虎说：“川哥，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于茜，我怕她担心！”
　　“我知道。”
　　习真知道衣大力要去纽约，缠着让他买这买那。
　　“你不准备结婚了，美国的东西很贵的！”
　　“买来再说，反正结婚不结婚都是你们家的人了！”
　　原来他们同居了。
　　“那可不行，现在咱们是无照经营！”
　　“那又怎样，总之你买一大包美国货回来就是了，不然就别回来了！”
　　习真的这句话听得他心悸，如果这次在纽约出了差错，或许他真的就回不来了，落得一个客死他乡，只不过这个他乡有点儿远，隔着太平洋。
　　华南虎和衣大力准时到达纽约，下机之后直接搭车去市中心的引马酒店。
　　在引马酒店前台华南虎查到古文明的房间。
　　此刻古文明正坐在沙发上满脸愁容，蚯蚓说：“文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另一个也说：“不行，咱们回去吧！”
　　“回去，我他妈的不知道回去吗，怎么向肖总交代？”
　　“实话实说呗！”
　　“你他妈的真以为来纽约玩呢！”
　　“那怎么办，咱们整天见不着他！”
　　“你是来向他追债的，怎么能容易见得着呢？这个王八蛋，老子逮着他，非把他的小弟弟给剁了，狗日的东西，躲起来不见人！”
　　“现在怎么办，文哥，总不能这样等吧？”
　　“怎么，你闷得慌，想嫖美国妞？”
　　蚯蚓笑了笑，“咱们来纽约这么久了，整天呆着，很无聊，出去玩一次吧？”
　　“你他妈的别找事了，如果这次把事情办妥了，我请你玩个十天半月都行，但是现在不行，都打起精神！”
　　这时候房门忽然响了，他们警觉得对视一下。
　　古文明说：“蚯蚓，去看门？”
　　蚯蚓胆战心惊地走到门口，开门之后竟是华南虎。
　　“虎哥，怎么是你？”
　　“噢。”
　　他随口应了一声。
　　古文明说：“你们刚到，要不要休息一下？”
　　华南虎说：“不用，肖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我了，这几天你们不用去他家了！”
　　蚯蚓和另外三个人听华南虎这么说，心里的一块大石立刻消失了，尤其是蚯蚓，他曾经跟着华南虎盯过地下场，深知华南虎的手段，他一到，这件事情一定能够摆平。
　　与古文明见过面之后，华南虎和衣大力住进距离引马酒店不远的一家酒店，他让衣大力先休息，然后自己离开酒店。
　　已经来到纽约了，他怎么可能不去和宇飞见一面呢，况且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命回挪城。
　　他拨通了宇飞的手机。
　　两小时后，在纽约街头一处咖啡馆。
　　三年的时间，眨眼过去了。虽然他也已结婚，但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宇飞变化很大，他差点认不出来。
　　宇飞的表情很激动，丝毫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情感。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华南虎会出现在纽约，与她面对面地坐在这里。
　　“你怎么会来纽约？”
　　“办点事情，”他看上去相当平静。
　　“我以为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
　　“为什么这样说？”
　　“你会原谅我吗？”
　　“你没有做错什么，干吗要我原谅？”
　　“我那么狠心离开你，你真的一点儿不恨我吗！”
　　“你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谢谢你，阿南，我还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
　　“说说你这几年的变化吧，我想知道！”
　　“还是老样子！”
　　宇飞有些失望，“你还在跟着那个人做地下场？”
　　“没有。”
　　她立刻欣慰了些，“那你现在做什么？”
　　“杂志社。”
　　“这就对了，艾森他们呢，和你在一起吗？”
　　“在一起，艾森是我们火星周刊的摄影记者！”
　　“火星周刊，你还在搞火星周刊？”
　　“是啊，只不过已经把它推到市场上来，销量还不错！”
　　“发行上市了？”
　　“阿力是销售部经理，习真、蒲宁做编辑，另外还有许多后来结识的好朋友，田川、乐虹、门源、彭雨，他们帮我一起做这份周刊。”
　　听到这些熟悉的名字，宇飞的心一下子又回到那个时代。
　　
　　
　　NO.10
　　
　　春天的挪城。
　　清水圈学生公寓。
　　“宇飞，我看那个傻大个喜欢你！”
　　“那又怎样，我又不喜欢他，傻乎乎的，像金刚一样。”
　　“你不喜欢？”
　　“我才不会喜欢这种块大无脑的男生！”
　　“你不喜欢，让给我吧，我比较喜欢这种有安全感的男生！”
　　“看你思春的表情，他一定会送你几个安全套！”
　　“你真讨厌！”
　　“不过，你已经没戏了！”
　　“你说什么嘛，怎么没戏了，我一定努力争取拿下华南虎！”
　　宇飞把手机递给习真，“你自己看吧。”
　　习真打开宇飞的手机短信，上面全是华南虎的名字。
　　“当你出现，爱情就像一杯清茶，来到身旁，在我眼里，那些五颜六色的饮料，没有一种能散发出永远的芳香，你笑的时候，世界仿佛也变得明亮，那拥挤的街衢，也变得宽敞，我们一起走，走过繁华，去寻找传说中的古塔，在古塔浓重的阴影里。留下一个，闪着金色光泽的童话。”
　　这是华南虎从蒲宁的珍藏汪国真诗集里摘得一首诗。
　　习真羡慕得不得了，“宇飞，我爱你，思念像海洛因一样，我的爱已成瘾，戒不掉，请你不要舍弃我，我会用尽一生爱你，疼你，保护你。”
　　“宇飞，你好阴险，我恨死你了！”
　　“你也不用这样，我又没有答应他什么，你还有机会的！”
　　“还说，我哪里还有机会，失恋啦，我要睡觉！”
　　宇飞虽然嘴上不说喜欢华南虎，但她心里喜欢的不知有多深，她真的怕习真把华南虎抢走，所以故意把短信给她看。
　　习真果然对华南虎死心了，宇飞心里暗自高兴。
　　这时整天与华南虎形影不离之一衣大力突然向习真发起感情攻势，她躲闪不及，脆弱防线就被攻破了。
　　宇飞与华南虎、习真、衣大力、蒲宁、艾森整天高高兴兴地在一起，那许多的青春岁月，那些美丽的日子，使她常常流连忘返。
　　“你们都在一起啊？”
　　宇飞有些羡慕，也不由得失落。
　　“为了做火星周刊，大家都很拼命，我很感激他们！”
　　“哦…”
　　“说说你吧，这些年过得好吗？”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咖啡勺搅动着咖啡发呆。
　　他有点儿尴尬，“宇飞，你带烟了吗？”
　　他故意提高了声调。
　　“烟吗，有的，你还在抽烟？”
　　“偶尔抽一支，还是你教的，没有戒掉！”
　　为了缓和气氛，他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是埋怨她的话。
　　她苦笑了一下。
　　“谁叫你一个大男人不会抽烟呢，整天像个小朋友一样嚼口香糖！”
　　他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
　　“美国烟劲头挺大的，没有中国的好抽！”
　　“你在纽约待几天，”宇飞忽然问道。
　　“还不确定，可能十天半月，也可能更长时间。”
　　“明天有时间吗，我带你四处转转？”
　　“应该有，反正这里我不熟，有个向导带着也蛮不错的！”
　　“不行，在美国要收小费的！”
　　他笑了笑，“服务周到了，会有小费的，否则就没了！”
　　“抠门鬼！”
　　“好吧，再做一次抠门鬼，把你的烟没收了！”
　　“都奔3啦，还像小孩子！”
　　两人从咖啡馆出来，宇飞说：“我送你回酒店？”
　　“不用，我乘公车回去。”
　　“走丢了怎么办，乖乖听话，我送你这个小朋友回去！”
　　宇飞一直把华南虎送到酒店，看着他走进大堂消失在电梯内，她才依依不舍地启动汽车离开了。华南虎的这次出现在她心中掀起轩然大波，自从分手之后她以为这一生再也不会见面，可是刚三年时间，他们又相遇了。
　　那时候她是很爱华南虎，但是渐渐地，他的自由性子使她非常恼火，尤其是他跟着一个叫唐哥的做地下场，不务正业，闲散堕落。她不喜欢过穷日子，喜欢奢侈，买名牌，爱慕虚荣，最初认识华南虎到相恋，无一不是虚荣心在作怪。那时华南虎身材高大，体格健美，帅气潇洒，还有一身好功夫，文武兼备，是个女生都会喜欢的。
　　可华南虎毕竟是穷二代，一没车二没房，三没存款四没固定工作，即使宇飞再爱他，也不可能和他结婚，况且她的爸妈也不会同意。这个社会很现实，金钱主宰着世界，它破坏了原本纯朴的社会风气，堕落了人们的道德。
　　最后宇飞选择离开华南虎，去寻觅她向往的美好生活。
　　她找到了，嫁给一个有钱人，然后他们定居美国，过着奢华的生活。
　　可她也知道从此以后，她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像华南虎那样魅力十足的男人，他性格豪爽，充满激情，像罗宾汉一样喜欢打抱不平，伸张正义，有时却又像阿尔芒一样为爱痴情，奋不顾身，有时像于连一样叛逆、桀骜不驯。
　　当这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叫她如何抵挡？
　　宇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华南虎，或是冲她笑，或是和她打招呼，或是神情忧郁地坐在那里发呆。
　　此时华南虎也是一样，他的心中掀起不小波澜，之前他没有指望能打通宇飞的电话，谁知真的通了。他的心内一阵欣喜，一阵忧伤，欣喜的是他们又相遇，忧伤的是她已结婚，不再和自己有关系。可他心中忽然有与她重归于好的念头，甚至胡思乱想，浮想联翩。
　　他不禁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由于时间差和旅途疲惫，他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在梦里宇飞出现在他床前。
　　“宇飞，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爱你，阿南，我不能失去你，我爱你，别把我丢在这里…”
　　“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宇飞，我也爱你…”
　　“你不会嫌弃我吗？”
　　“不会，我也结过婚，我不会嫌弃你…”
　　次日早上，手机铃声将他吵醒。
　　是宇飞打来的。
　　“阿南，你还没有起床吗？”
　　“哦，你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下来！”
　　他起床之后把衣大力叫起来，在这里衣大力可不敢贪睡，时刻提高警惕，他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好，“阿虎，咱们去哪儿？”
　　“兜风，给你两分钟时间洗漱！”
　　“你开玩笑，去哪儿兜风？”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抓紧时间！”
　　衣大力满腹狐疑，不知道华南虎搞什么鬼。
　　他们很快就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把墨镜别在胸前。
　　为了这次有特殊意义的旅行，宇飞刻意将自己打扮一番，从早上6点起床到8点出来，她换了几十件衣服，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件淡蓝色的牛仔装，这是他们初次相遇时穿的那个款式，只不过现在她穿牛仔装，有些紧身了。
　　他们下楼出了酒店，华南虎一眼瞧见宇飞的汽车。
　　两人朝宇飞的汽车走去，宇飞也看见华南虎，同时也看见衣大力。她本来幻想着是两个人的甜蜜旅行，没想到衣大力也来了纽约，她有些失望，但她还是碍于友谊从汽车里走下来。
　　宇飞戴着墨镜，衣大力竟没有认出来。
　　她朝衣大力笑，他觉得莫名其妙。
　　宇飞拥抱了华南虎，衣大力赶紧躲到一旁。
　　“阿力，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掉你？”
　　她摘下墨镜，衣大力惊讶地张大嘴巴，“哇，走神大美女！”
　　这是蒲宁、艾森，衣大力他们对宇飞的称呼。
　　华南虎笑他，“别感叹了，上车吧！”
　　“哇，不行，不行，我死啦，大美女快来抱一下！”
　　宇飞拥抱了他。
　　“哇，好像是真的，不是做梦，真是宇飞大美女！”
　　三人上了汽车。
　　衣大力激动得不知说什么。
　　“阿虎，宇飞，你们…”他忽然想到华南虎已经结婚，这次和宇飞相遇一定是巧合，立即转移话题，“宇飞，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住这里呀！”
　　“也是啊，我怎么问这么笨的问题！”
　　他们在纽约市郊的伊普尔小镇停下来，宇飞把车停好，三人一起下车。
　　“这里的环境不错吧，我很喜欢这里的清鲜空气。”
　　衣大力说：“我闻着清鲜空气，怎么饥饿难耐呀！”
　　宇飞笑了笑，“好吧，先把你的肚子填饱再去浏览风景！”
　　他们在一家餐馆门前停下来。
　　宇飞说：“就在这儿吃饭吧！”
　　他们进去坐下，宇飞给他们要了啤酒，然后自己要了一杯饮料，点过菜之后，她的目光回到华南虎和衣大力身上。
　　衣大力被宇飞瞧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大美女，这样看我，怪怪的！”
　　“没有，只是这么多年没见面，想瞧个仔细。”
　　“噢，这样，看吧，免费，谁叫咱长的这么英俊呢，罪过呀 ！”
　　“你少自恋啦！”
　　宇飞忽然问：“阿真好吗？”
　　“好，好得很，现在当财政部长啦，很威风哟！”
　　“你们结婚了？”
　　“想呀，她说挣不到钱就不结婚，真是逼我上水泊梁山呀！”
　　“你要努力呀！”
　　“我已经够努力的啦，她还不知足，阿虎真幸运，于茜嫂子什么都不要，没钱也和阿虎过日子，任劳任怨！”
　　宇飞有些惆怅，她注视着华南虎。
　　“阿南，你…结婚了！”
　　他只是嗯了一声，她知道这里面包含了多少的情感和忧伤。
　　衣大力无意间说到两人的伤处，见两人表情僵硬，他说：“哎，宇飞，告诉你一个特大新闻，超劲爆的！”
　　“什么？”
　　“蒲宁恋爱啦，这家伙之前不食人间烟火，居然也做背叛自己的事情，难以相信吧，他看见人家彭雨就被俘虏了。”
　　“他不做流浪诗人了，这样也好，总算回到现实中来了，那女孩也是你们公司的吗？”
　　“是啊，我们的英文编辑。”
　　“艾森呢？”
　　“他一直就不老实，公司里有这么多靓女，他才不要闲着呢，他还蛮贼的，追着我们的门源副主编不放。”
　　“公司里有这么多美女，你们一定开心死了！”
　　“当然了，如果你也来火星，咱们就更开心了！”
　　“你们公司要我吗？”
　　“当然要了！”
　　“你又做不了主！”
　　“没关系，只要我们华老板说话，就什么都解决了。”
　　宇飞将目光转移到华南虎身上，他只顾着喝啤酒，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啤酒已经被他喝下大半。
　　“阿虎？”
　　“啊！”
　　“你想什么呢，不理我们？”
　　“你们接着聊，我在听。”
　　“听个茄子，我说请宇飞到火星来上班，好不好？”
　　“宇飞看不上咱们这种小公司的，你一厢情愿吧！”
　　“给你聊天真没趣！”
　　衣大力和宇飞聊着，不理华南虎了。
　　吃过饭之后，宇飞带着他们在伊普尔小镇四处闲逛。
　　衣大力说：“这个地方蛮安静的，远离尘嚣。”
　　走着走着，来到一个木屋门前，衣大力说：“这个木屋我喜欢，和皮特家的一模一样，不过我更喜欢遗失世界里的树屋。”
　　“这里也有啊！”
　　“真的！”
　　“有什么稀奇？”
　　“也是，在美国到处都有的，我家没有！”
　　接下来两天，宇飞都是带着他们来伊普尔镇，到第三天的时候衣大力什么也不肯去了。其实他也不知为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让宇飞和华南虎单独相处，或是发生什么故事，可他又觉得不对，如果他们再发生什么故事，回去之后怎么向于茜交代呢？衣大力很矛盾，索性哪里也不去，在酒店睡觉或看无聊的电视节目。
　　与华南虎单独相处，宇飞很开心，同时心内也有一丝隐痛。
　　“阿南，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这里的空气很好，环境安静，远离城市的喧嚣和繁华，这里也算是一处理想所在，看来你很喜欢这里！”
　　“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没有，可能你改变了！”
　　“或许是吧，我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呼吸大自然的清鲜空气。”
　　“他，不陪你吗？”
　　“他很忙，很少有时间陪我。”
　　“做什么生意？”
　　“投资生意，房产，食品饮料，电子产品，什么都有！”
　　“是应该忙的，无奈的富二代！”
　　“你还是没有改变！”
　　“我不想改变，这样很好！”
　　“你不是也很忙碌吗，把老婆丢在家里，跑来纽约！”
　　“你是怪我奚落他吗？”
　　“不是，是怪你把老婆丢在家里，她一定很孤单，害怕，整天盼望着你回家，陪在她身旁。”
　　“这是你的心情吗？”
　　宇飞的眼泪忽然簌簌地滑落下来，他一点儿也不惊慌，因为他太了解她了，如果她要哭，谁也拦不住她的眼泪，不过持续一会儿她自己就会停住。
　　果然不到120秒，她就不哭了，她擦了一下眼泪。
　　“怎么这么快，还差十几秒呢！”
　　她推了他一把，“你真的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不绅士！”
　　“绅士只会赚女人眼泪，还是平民实在，下点儿小雨凉爽一下就知足了！”
　　她说：“草坪被浇湿了，你拉我起来？”
　　“你自己起来嘛！”
　　“不，你拉我起来，快点儿嘛！”
　　“好吧，我破例一次，平民也当一次虚伪绅士。”
　　她伸出双手，他把她拉起来。
　　两人在草坪里来回踱步，走累了，他们又坐在那里。
　　宇飞忽然说：“你，爱她吗？”
　　“不知道！”
　　“你在搪塞我？”
　　“不是，是我爸妈为我选的对象，我不了解她，她也不了解我。”
　　宇飞从他的话里深深体会了他当时的心情，自己狠心离他而去，他伤心、失落、无奈地接受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并和她结婚。
　　“我知道，你一定恨我，狠心离开你，你一定不原谅我，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不该那样做，可我还是做了，伤害了你，对不起……”
　　“我是有怪你，可我更恨自己，恨自己堕落、懒散，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不能勇敢地冲过去，把你抢回来，我恨自己懦弱，可是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要面对现实，面对生活，不是吗？”
　　“对不起！”
　　“我们都不要讲这三个字，把错误推到现实身上，我们可以一起大骂特骂残酷的现实，浑蛋的世界！”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跟我一起骂，这浑蛋的世界，去他大爷的！”
　　他捡起一个石子朝远处狠狠地掷了出去。
　　她也捡起一个石子用尽力气朝远处掷出去，“去他大爷的！”
　　“这样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是啊，”宇飞说，“阿南，闭上眼睛？”
　　他很听话，乖乖把眼睛闭上。他不知她在搞什么鬼，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一点点儿过去，他睁开眼睛，不见了宇飞的踪影。就和当年宇飞离开他时一样，他茫然失措，无助地愣在那里。
　　宇飞不见了。
　　宇飞又从他身边溜走了。
　　难道她要这样和他分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