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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第772--786天

作品名称:少记风流老来看——盖壤文学日记3680天      作者:盖壤      发布时间:2018-12-07 12:55:29      字数:7934

  1958年7月28日星期一晴(第772天)
  党小组开整风会,全班参加。给大中提意见,问题很严重。
  作为一个共产党员,肩负着重大责任。想到事业,力量是无穷的。
  小赵近来很急躁。每写到总结,反革命的舅舅就来打搅他。因为他同情他的母亲。他的外祖父练武,与豪绅对立,后被军阀所杀;母亲只剩弟弟一个人,四月被枪决。母亲去收尸,很痛苦。邻家的母亲与抗联有联系,被清剿队所杀。阶级斗争是不能重感情的。
  王大中是党员,沈阳师范学校的保送生,入师院后任中文61级15班团支部书记,因入学犯参加右派活动的政治错误,整风中受批判。他在会上检查说:“对我的处分决定一些事实有出入。对参加右派集团的活动我认识模糊,我不了解内幕,做了许多工作。他们想掀起民主。右派所以拉我,我是党员,可以做挡箭牌。组织对我的处分我是同意的,党、团藉都开除的话,挽救了我一生的道路。我对党不忠诚,今后要和党一条心。我认识了自己,要吸取教训。”
  出身在剥削阶级家庭的人,不彻底改造自己,那是很危险的,很快走上反党的道路。我缺少自觉革命精神,站在运动之外。今后要用实际行动来回答。
  批判会上大家发了言。A说政治上你比谁傻?净挑好听的说。告诉你,纸里是包不住火的;B说他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叛党人分子;C说他是人民的敌。M检查得好像很可怜。说他是混进党里的,也不能留他在团内;E说你考虑到了刊物的远景,这也是不自觉的吗?F:你掉两点眼泪,请收回去。你不是我们一路上的人,你是剥削阶级家庭的人,成份上却总是写着职员。E:他不同意师范生去劳动锻炼,是反对毛主席的教育方针。劳动中要组织突击队,他自己就省事了,使小队的任务不能很好地完成。
  盖如翔:你们刊物出版的时候,你洋洋得意,还向大家宣传,这是不自觉地拉进去的吗?给了我什么帮助?对我宣扬他的经历。对我的人生观要批判,他说:“你能想出什么新的玩艺来吗?”我对他提意见,他说我想得窄,就是不要我给他提意见。平时,我极力在同学中树立他的威信,对他威害党的威信的事,我是没有调和的。
  J:什么是革命者?就是他懂什么是反革命。强调敌我矛盾,扩大班级民主生活上,你起了个绊脚石的作用。谁进步,你打击谁,领导班级个人专权,他认为群众是落后的。在农场,我实在很愤怒,才说一百个群众对你有多么重要。梁旭昌,既然你告区委会不了解刊物、右派的情况,你为什么不对党说?你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看人们的关系。你说我对你有意见;是对你有意见,拔白旗就应当拔你的白旗。
  盖如翔:对你有意见,你就报复。盖如翔总是沉闷,有看法他没说出来,对贾继英也这样。我当你是瞧不起他。我认为,作为一个党员,群众关系就应当这样坏吗?关于教育方针的辩论,你说劳动不能锻炼,背后却对我说:你那样说是党让你来引导群众,其实是我早明白了!我后来跟党组织谈了。我给你提意见,第一,你不像劳动人民出身的;第二,你虚伪。可是王大中说:“你给别人提意见,是不是越狠越好?”在农场,对小张的表现,不是出于真诚的同志爱,表现了一种虚伪的态度。总是下班晚,说想多拔两把草;可是在一起干的时候,你为什么总不使劲?你的工作对我俩有影响,什么你都抓,你抓就抓,我干别的。支委会开会,你说,我点头。当时我想,任务是党提出来的,我不知道,你传达指示,一字不提。现在看,你是怕暴露自己的立场。过去工作做不好,和你这种领导方式有关系。你埋怨干部不了解你,我是不了解你反党的那一套。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在我们的周围而我们没发现?应当检查一下。
  
  1958年7月29日星期二晴(第773天)
  上午听杨书记的报告,布置今后任务。杨书记对大家说,组织要调他北京学习了,大家以热烈的掌声送别。
  广漠的宇宙,巨大到不知边界,人的意识却能达到一切能想到的地方,如此广阔深邃,却容不下一点矛盾的事物。它永远使你不安。
  近来想作品想得多了些,想工作想得少了些。烦躁的情绪又来捣乱。
  晚上,因节电无灯(水电站水量少)。梁旭昌、丁国文谈起个人主义问题,我的心情不十分好。
  班级的领导机构将有变化。
  
  1958年7月30日星期三阴(第774天)
  对于自己的面目好像认识不清了。当前大部分时间会想到写作上来。如果让我抛开这个,埋头为集体工作,我就好大的满意了。
  上午修改总结。谓之用文艺笔法写的思想总结,念了以后,梁旭昌抱着头带着不自然的笑。午后,思想几乎停顿下来,木然。
  坐在校园门前的美人蕉旁,心无所从。回去翻《矛盾论》,不解决问题,我缺乏理论和实践的统一。
  晚上,支委扩大会,布置明天批判张焕廷的会议。
  
  1958年7月31日星期四晴(第775天)
  一整天整团。孙正新作检查。他含乎其辞,前后脱节,说自己认识不深刻,而大家对他的批评亦不深刻,怕违反了和风细雨的原则,怕就他的发言说不明白。
  王作昌说:“对团内的右倾思想要做斗争。团员不明确这一点,如何做党的助手?孙正新一个人,现在他觉得一个人有力量。我们是一个战斗的组织,为什么会感到没有力量?对于污辱团员荣誉的思想,对腐蚀团组织的现象,要做坚决的斗争,绝不能与非无产阶级思想和平共处。”
  午后看望蒋文思。还有老由。把书店的账目清理一下。文思说,护士们讲话声音高,穿皮鞋震得叫人发烦。
  
  1958年8月1日星期五晴(第776天)
  早二时起床,早饭后徒步走到铁西机修厂参观飞行表演。午后和晚间带团。
  孙正新对错误毫无认识。同志们尽最大的努力了。他觉得好像不那么严重。晚上我找他谈话,帮助他认识存在的问题。他说,关于选举一事、党史应当写蒋贼抗战一事,确实是本着求实的精神提出来的,没提什么看法。我说,如果你说的现象把背后的见解说出来,与右派议论何疑?
  
  1982年8月2日星期六晴(第777天)
  整团一天。给孙正新留团察看一年处分。他说,几年前,他举起左手宣誓,没想到今天受了处分……
  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在任何时候,都明智地判断事物的正面与反面。起先,对孙正新的检查亦觉不足,却说得不具体。后来一想,才发现许多问题。支部的政治思想工作差。
  在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斗争的时候,要迅速地做出决定来;打倒个人主义以后,这种斗争就会消失。这是王作昌告诉我的。
  
  1958年8月3日星期日时雨(第778天)
  绝不能甘居中游,否则就会变成老油条。
  晚间团内整风。方剑秋做检查。像用镜子把我自己照了一下。最初发现不了什么,经过大家的发言启示,才发现他们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做检查。
  方剑秋发言先检查了苏共二十大后对苏共和社会主义阵营内部发生的一些事件的看法。然后检查了他在反右后的思想情况,他说:“鸣放开始以后,向党进攻的文章出来了,我认为这就是向党提意见,有批评,也有正确的反批评,反右派的言论看成也是一种批评,这么多的人提意见,不是把党的威信降低了吗?公司还是经理说了算。右派是打着社会主义的招牌给党提意见的。没有党的领导,怎么建设社会主义?工作时,领导对自己重视就舒服,不采纳就不满。有个神经病,工作调了几个单位,我对他的印象不好,个人主义严重,他对领导有意见,我也同意,领导的教育不够,应当负一部分责任,提出他是知识分子,不改造是悲剧。人个主义把他个人毁了。
  “报上发表小英自杀事件,觉得官僚主义把人害得够呛。这确实是个别现象。
  “文艺界有修正主义的文章,《本报内部消息》、《在桥梁工地上》、《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觉得这些作品是与官僚主义作斗争,很受欢迎。在社会上存在落后的东西,是个别的,有些不是生活得很不好。住楼的多,有的还住筒子屋。工资改革,级别越高,增面越高。有的涨幅只够买个大西瓜。
  “因为个人主义愿望往往未满足,客观情况给了我影响,对领导不满,与个人英雄思想分不开,也与家庭影响分不开。父亲是高级官吏,实际想剥削别人,在别人的领导下工作就不愿意,认为领导不行,自己行。反右斗争开始,社论发表,开始就觉察到这是立场问题。过去对家庭有认识,现在又滚到老路上去了。思想发展很危险,在团小组会上检查了立场上的错误。
  “到学校后,很想在政治业务上进步,因团令小,在学校不安心,经济上有负担,不想信赖家庭,如学校不给补助,我就回去。自己已感到是落后了,有困难就泄气,埋怨领导不理睬我。五五年四月入团,和组织关系不是很亲密。在这次运动中,觉得自己的立场转变了,知道自己不对,却不谈,而是自己考虑。”
  同是部队转业来投考大学的陈同学,首先发言对方进行批判,说他谈的很含混。哪些问题与社会主义制度相抵触,对反党的问题不敢谈,把自己当作一个反官僚主义的人物来看。潘同学说他对改革工资有看法,是否认为党开始腐化了?赵同学说:同意方剑秋说的实话。党派去当工会主席落选,就说党在工人中的威信失掉了,下野了。党小组长王作昌说:“你谈社会主义阵营的问题,涉及到要不要共产党领导的问题。喜欢反党的文章,通俗地讲,就是拿文章解恨。说五六年冒进了,像一个人跳高崴了脚,不得不瘸着走路。不愿干小组长的工作,到现在也疑神疑鬼的,这些东西晒出来可怎么办哪?是不是从思想上入了团?三年来,刚入团不说,在五六年,你在立场上就动摇了,也没检查,也没想。团章总纲上就提党的领导,而他却认为不要党的领导。重要的是改造的决心有没有。开初跟右派走的,后来幡然悔悟,说我们拿他当外人。当你叔父在重庆监狱自杀的时候,为什么不向组织说明呢?对哥哥说,看来,家庭对你的立场影响深哪!具体的,都有哪些影响呢?总结中总背着革命包袱,觉得自己也革命多年,有的,根本不是全心全意,有的不是不断革命论者。不要让这绊住脚。个人主义的根子扎在哪里?”
  
  1958年8月4日星期一时雨(第780天)
  在整风运动之后,在广大师生提高了觉悟的今天,八班竟出现了一个现行反革命,狂妄地叫嚣要推翻共产党。浑身厚肉,脸上的肉尤其厚,把眼的位置给挤没了。上午全系开了对他的斗争会。
  晚上,唐院长布置假期工作。
  晚上整团,方剑秋检查,大家批判。方剑秋是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检查的。他承认了这一点。他检查说:“‘愉快的日子就要来临’这句诗是五四年抄录的。不是说五六年要来什么愉快的事件。五五年,从文艺观上来检查,想到阿垅的《诗与现实》,觉得他很有才华。我写的《这不是笑话》,反映工会主席落选的事,是用嘲笑与讽刺的口吻写的。《斯大林的时代》当时是党内发行,写到一些事件,太残酷了。这对我影响很大。一般地,我不怀疑报纸的报导,科长常把一些《参考消息》给我看。经常有一些帝国主义国家污蔑苏联的文章。苏联支援匈牙利,是否合乎国际法?就相信他们的宣传。
  “自己的反党思想得不到发泄,像是牢骚满腹,所以写了《谈牢骚》。我参军,是由于家庭的影响。他们都是‘上等人’,家庭也给我观潮流、看风向的态度,为自己的剥削阶级思想打掩护。参军光荣、时髦。家庭不能再耀武扬威了,需要自己来创造道路了。年龄小,只要好好干,就不愁不能升官发财。这种思想不能实现,不满情绪就集中到一起。这个社会,不能按自己的意图发展,就说领导不行。形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思想。对这一点,我一直没有认识。风浪中,确实与有言论有行动的右派分子的思想有共鸣,反右开始有警觉了,却不能认识自己。虽不是猖狂进攻,像右派有组织,也确实是有系统的看法,自己觉得不平等,不自由。五六年是冒进了。对工资改革,也有些反抗情绪。过去把自己的反动观点掩藏起来,思想没入团,成为异己分子,说明始终站在剥削阶级立场上,开始认识自己对人民犯了罪。
  “党对自己是宽大为怀的。让我很好地工作,我始终在追求剥削阶级家庭的生活。五六年,领导对我非常好。右派向党进攻的时候,我不维护党,反而站在右派份子一边。我希望组织能给我严厉处分,确实不能留在团内。今后一定洗心革面(流泪)。”
  陈同学发言批评他说:虽然很沉痛,认识还是不足。我过去认识也不足。第一次检查,觉得他有改造的决心。检查有距离,是因为没认识到。说明我政治嗅觉不灵敏,有右倾情绪。我介绍他入团,始终没给他更大的帮助。从思想上说,他基本上堕落成右派分子。为了要改造他,严格地处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与组织离心离德,反党,而且希望反掉,我同意盖如翔的意见,给予他开除团藉处分。丁、贾、潘同学同意给他开除处分。李同学,过去他的反动立场是动摇了,参加革命了。但他顽固不化。他主观上能把情况告诉大家,虽然这不够。一年来收获是不少的,农场劳动不是使劲的。改造的决心是有的,过去的革命对他是有教育的。不能因为有反党、反动就否认了党对他的作用,放不放看结果,是值得探讨的。
  马同学说,方剑秋在组织的帮助下认识了自己,今后还要脱胎换骨,我同意给留团察看一年的处分。王桂莲:给他最后的机会,留团察看。李长庆:他的错误确实是严重的,丧失了共青团员的立场。我认为郭铢还是可以教育的,留团察看对他有帮助。
  陈同学说:“这是一段最痛苦的经历。相信你的眼泪是真诚的。”盖如翔说:“当说到给他留团察看处分,心情是很矛盾的。我们过了许多革命的关口,他昨天还动摇在革命和反革命之间,个人主义还不臭。目前,中间路线的人也成为革命对象了,已被革命潮流甩得很远了。运动中总是沉默,是否以后还想复活反党思想呢?”
  王作昌说:“陈本凯对方剑秋的认识是不够充分。至于有些问题认识不如方剑秋,是朋友,是方剑秋的入团介绍人,你要对组织负责。我们看到的不是你的眼泪,而是看你的诚意。”
  方剑秋:“我不仅是错误,而是有罪的,希望我走新生的道路。我过去一直辜负了党的教育和帮助,组织又一次对我宽大,我有决心记住这次教训,彻底与出身的阶级背叛。”
  方剑秋检查比较深刻。支部从宽处理:留团察看一年。
  下午是何宏同学做检查。他说:“这几天收获很大的,是立场明确。个人和集体的斗争中,迅速服从集体,这丝毫不能含混,尤其在区别内部和敌我矛盾问题上。”
  
  1958年8月6日星期三晴(第781天)
  上午帮助梁旭昌整理关于孙正新错误的材料。
  高尔基在说到旧知识分子的特性时说:理智倾向未来,情绪倾向过去。
  自己要进步得更迅速些。生活琐记对写作很有帮助。养成辛勤劳作的习惯,因为作品是要把人的品质提高,只有积极的事物才能促成。这些东西就是必须记下的东西。要求自己更加爱人,思想更加严谨、高尚。
  
  1958年8月7日星期四晴(第782天)
  上午去维德街第四委宣传中苏两国领袖会谈公报。我对这个工作有些形式主义。那些妇女孩子总吵吵,听不进去,便马虎了事,没拿这件工作当作自己的工作。
  在食堂里帮厨一天。
  午后选举。王大中在整风中犯政治立场错误,党支部建议他不担任团支部工作,选举结果是:王桂莲任团支部书记,梁旭昌任副书记兼班学生会主席,盖如翔任组委,陈本凯、潘常静任宣委。丁国文任班长,贾继英任劳动委员,马才彬任生活委员,吕云霞任文娱委员,赵洪利任体育委员。
  我心中不安。组委掌握全班的思想情况、组织管理、干部训练等工作,我这把手哪能行?
  “要大胆!”党小组长王作昌对我说。“你得注意,什么话应当说,什么话不应当说,要能看到每个人的优缺点,眼光更敏锐。自私自利是有色眼睛,你要小心。要联系群众,不能迁就,又得促进。”
  头一条是指我常在会上把自己所知道的组织内部的工作的一些情况说出来,我总想把矛盾表面化,以求工作上能多快好省。
  晚上寝室没灯。大中用笔杆敲着大正琴,奏着一支微带惆怅的曲子。
  给个人主义树立坚强对立面。
  
  1958年8月8日星期五晴(第783天)
  上午九时到太原街新华书店算账,代售关系已转到北陵书店了。我班与十二班、十六班合办了红星化工厂,制精盐。午后原料拉来了。说不上为啥,劳动总是给人以愉快。
  晚上继续整风。马才彬做中心发言:“自甘暴弃,今年是我在团内开会的最后一年。家庭阻拦我,对学习情绪有影响。
  “从个人角度,对领导有些意见,觉得憋气,受轻视。我本人的主要问题是个人主义。以前搞法律,每天和犯人接触,没有新事物,今天我判你,明天我判他,犯人抓来放去,是个危险的职业。念了四年大学,到最后也不过是个中学教员,不如在机关工作。于成涛走了以后,我就想,我将来是否会有这么一天。
  “过去,我背着进步的包袱,组织给的工作很想去完成。小书店的工作,筹划的时候,20多天没看书;后来和老盖闹些意见,总认为领导不支持,干一份活要一份功。王大中和王作昌对我和老盖的看法不一样,他是团员,难道我是非团员?
  “到农场劳动的时候,我做了先遣队。干部用老眼光看新问题,就想加把劲给你们看。想鼓一鼓热情,就是鼓不起来。还有半年,我的团龄就超过了。当作家不错。
  “领导对我的工作像对扒拉棍子一样,用着了,就拿过来,出了错就找你。农场劳动时候,我不计较分数,而是领导对我的看法。我想辞退我的工作,得推就推。在农场劳动,请假回来,虽不愉快,不是对领导有意见,而是家里有事。
  “反右斗争的时候,认为一些右派分子观点是正确的,同意他们说的以党代政,认为丁玲有才华,对人民有功劳,认为党对他们的成绩一概抹杀。小右派是不是真的反党反社会主义……”
  应当着手支部工作了。收到显亭的明信片。
  
  1958年8月9日星期六晴后雨(第784天)
  上午,中文系刊物主编高擎洲老师召集各班通讯员开会。刊物今后可能公开发行。我总把自己写的东西寄到外面去,很少给院内的刊物写稿,白旗!
  作昌说我自私自利。这一点,他是敏锐的。
  晚上组织防洪需几个人取锹,我就没主动要求去。
  把《论共产党员修养》看完。正好王作昌找我们几个人给他提意见,显示一个党员严格要求自己的思想作风。
  贾继英说:“王大中犯错误,你当党小组长不能不知道,为什么不帮助?”
  潘英喜说:“我把你当学习的榜样。应当更好地帮助另外两名党员。”
  我说:“对个人,能谦虚忍让,对像大中那样严重损害党的利益的作风斗争不够,不能坚持原则。”
  刘承孝说:“不拘小节。别人和你请假,永远没有拒绝的时候,说话好像喇叭,老远就能听见。”
  陈本凯说:“对我,你早就有看法,发现问题,不积极教育,而是消极等待。等到了时候,一切问题都说出来。”
  刘承孝说:“给大中一点工作不好吗?比如当班长,受些锻炼。”
  赵洪利说:“大中有一次对我说:大学生应当自己有觉悟,除非到了严重的地步,不能不给指出来。现在是一年等于20年,你在光明大道上跑,别人掉进泥淖里,有什么好处?”
  以后,大家就干部工作作风提出意见。我说:“应当把大中给工作带来的影响作全面检查。”
  给显亭、四姐、大姐明信片。
  
  1958年8月10日星期日晴(第785天)
  与丁国文、李耀才同去街里。我买了一本《人民文学》、一本《刘天华创作曲集》、一本《论安东诺夫的短篇小说》,还买了一枝金龙钢笔。
  到大舅那儿看望。
  “今年全国粮食能产七千亿斤,每人二千斤。我看这还没处放了。”大舅说。
  “我们可富了!”我激动地说。
  “他就没想到穷吗?”大舅说,“都说共产党不能领导,这回你看怎么样?原来是手榴弹、大杆枪,他可就胜了,信不信由你!”
  “人人都往前奔,你出力,对你前途好。都说别人不照你的道儿走;你得说得对啊!”
  离开的时候,大舅问我用不用钱,我说用不着。大舅正在学拼音方案。
  
  1958年8月11日星期一晴(第786天)
  黄昏,窗外显得淡泊、悠闲。土路上走过了一群中学生。看着书,后面拉着一辆小车,“咭哩咕噜”地响。向日葵带着日光给予的爱,醉了似的弯下了头。蓝色的云彩一朵接着一朵,红霞在树梢上展开来,像隔着堤岸看一片火海。
  上午,听系主任冉欲达做教学改革的报告。我们将成为辽宁大学的一部分。这消息大家都期望得很久了。欢喜是有的,并不狂。个人主义要死的时候,理智会很合理地安排我的行动。搞文学工作——教学也好,研究、创作也好,不因改大学的名称而改变,关键是自己的艰苦努力。
  午后,我们的“红星化工厂”剪彩——
  挂红挑绿缀满门,
  炮竹锣鼓振人心。
  两个姑娘扯红绸,
  党委书记剪彩锦,
  笑嘻嘻的,
  大家走进红专门。
  开始教学改革。我本来在方针组,因为计划组在夜里活动,大中要开会,把我换去了;开会研究工作办法,晚上整理各组讨论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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