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偶遇石匠

　　题意：古典名著《红楼梦》在开篇前言中说，经历梦幻之后，会将真事隐去，借“通灵”之说，撰写成《石头记》一书。作者自谦以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亦可为闺阁传照，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倒是宜人之事。如此这般，就有了甄士隐和贾雨村的对白，跛脚道人的《好了歌》，开启了数百年来中国古典小说的惊世之作。现如今，有许多作家著者，也想效法曹雪芹的笔法，却也无法超越，可见巅峰之作，“一览众山小”。然而玉石“通灵”之说却也偶见一斑，我要写的这部小说《璞玉奇缘》就是“通灵”之说《石头记》的一个小小例证，也许可以作为补白，但是我无意攀附惊世之作，只作醒世闲话，印证注脚而已。自古以来，人们对璞玉十分珍视，被当作珍宝。史书记载明代科学家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有详细记载："凡璞藏玉，其价无几。璞中之玉，有纵横尺于无暇玷者，古帝王取以为玺，所谓连城之璧，也不易得。起纵横五六寸无暇者，治以为杯，此已当之重宝也。"这就说明璞玉在古代就被当做非常珍贵之宝，即使在现代璞玉仍是很贵重的。因此围绕着璞玉的传说、故事自然也就不在少数，我们当乐在其中。愿我的小说能给大家带来纯美的享受，换得你的精神愉悦。
　　
　　第一回 巧遇石匠意外同行　　
　　1985年春节过后，郑经仁在北京参加作协会议回来不久，接到电话，又去省城济南参加相关工作会议。两个会议都与去农村采风息息相关。当年1月1日，中央下发1号文件《关于进一步活跃农村经济的十项政策》，各地积极组织实施，作为作家，抓住这次机遇，安排去农村采风，当然是一项首当其冲的任务。
　　去烟台的特快火车是下午2点零5分，4号车厢里的座位做得满满的，和郑经仁对面而坐的是一位操着河南口音的大爷，看上去有50来岁。郑经仁有意识地与大爷攀谈，在他看来行车也可以采风的，或许这就是前奏。在彼此的交谈中，大爷说他来自河南灵宝，是行走江湖卖石磨子的，每年都外出五到六次，数年如一日从不间断，他曾去过东北黑龙江哈尔滨，去过西北新疆乌鲁木齐，去过西南的西藏拉萨，还去过东南的广州、厦门，真可谓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了。经他这么一说，郑经仁当刮目相看了。他说:“大爷，你能说点你看到的新鲜事吗？”
　　“当然可以，我自我介绍吧。我叫贾世无，贾宝玉的贾，世界的世，没有的无，就是说贾宝玉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的。“贾世无说。
　　”大爷还真会说笑，您老接着说。”郑经仁说。
　　“我们贾姓祖祖辈辈都是石匠，在我们家乡灵宝，大山里最不缺的就是石头，用家乡的青石、麻石雕琢而成的石磨子非常好卖，有大号的也有小号的，各种型号的都有，家乡有句顺口溜：大山里面有石头，石头凿成磨盘呦，豆浆米粉元宵汤，好吃好香口水流。”石匠贾世无越说越有劲，还不断地比划着他家磨盘的规格和样式。
　　郑经仁听得出神，开口问道：“请问贾师傅这次有打算游离何处卖磨盘？”
　　贾世无回答说：“不瞒客官说，我这次打算去烟台，那儿有我三年前认识的兄弟。烟台可是个好地方，烟台苹果莱阳梨都是全国有名的，现在动不动就是什么红富士，苹果也东洋化了，哪有我们烟台的国光苹果好，国光苹果是脆脆的香甜，国光国光中国之光，别粘上那富士山就东洋化了，我才不去买那红富士苹果，现在改革开放，中国人总有那么些人，把洋垃圾都当宝贝，我就是看不惯。”
　　“好呀，想不到我们的石匠贾师傅也有那么强烈的爱国之心，真是难得难得！”郑经仁说。
　　“什么难得！我们虽然是乡下地道的农民，可我们把国家镶嵌在自己的心窝里，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娃。有娃才有宝，有宝才叫好。”贾世无神气活现地回应郑经仁的“难得”。
　　郑经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贾师傅，您别介意，我这是在夸奖你的爱国心啦。”
　　“咋不知道，你以为我是傻子，我是老江湖啦。就说那西藏拉萨的布达拉宫，宏伟吧，我上去后俯瞰拉萨全城，新城美景尽收眼底，再往眼前低头一看，一个个虔诚的佛教徒，匍匐在地，双手向上，一步一跪，再双手向下，一步一跪，真是顶礼膜拜，在他们心中，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佛爷，其他都不存在一般，我看到了这情景，自然而然地也双手合十，跟着口念嘛咪嘛咪吽，嘛咪嘛咪吽。”贾世无依然侃侃而谈。
　　郑经仁一边听一边在想，今天可遇到了采访的好对象，中央要求搞活农村经济，出台了一系列的惠农政策，农村的面貌一定会大有改观，正好可以实地走走掌握第一手资料，眼前的贾师傅可是一条好线索，应该抓住，必要时我就跟着他走一回“江湖”。正当郑经仁卖呆盘算之际，贾世无问话：“看来这位先生是个读书人，我看你眉目清秀，前额方圆，下盘地阔，国字面相，倒是个忠厚大儒之人，敢问先生一定是名干部。”
　　“啊呀，贾师傅果然慧眼，不但游历广博，而且还能够给人看相，真的不简单。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一位作家，40岁。这次省里安排去烟台农村采风，没想到正巧遇上贾师傅也去烟台，这沿途的伴儿就这样结上了。”郑经仁略显高兴地说。
　　“那可不一样，我是为了生计卖磨子去烟台，您是公干，合情合理地去游山玩水，咱们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不是一条路呀。”贾世无一边摇头一边说。
　　“谁说不是，我今儿就跟定你了，一起去烟台卖磨子去，我想看看你用什么招去推销你的石磨。倒是您，愿意不愿意我陪同你做生意。”郑经仁把球踢过去说。
　　“好，咱们有缘，今儿就这么说定，我去哪儿你去哪儿，不反悔？”贾世无猫了猫郑经仁一眼说。
　　“君子一言九鼎，绝不反悔，跟你走一回江湖。”郑经仁说。
　　“那好，我可有言在先，吃住也由我安排，你想住星级宾馆、吃大餐可不行，有时候也许会风餐露宿，居无定所的，甚至住老百姓的家里也不一定。拿你们干部的话说，就是要和农民兄弟同吃同住同劳动。”贾世无说。
　　“那敢情好，就依你的说法，同吃同住同劳动，我们结伴而行。”郑经仁笑着说。
　　火车下午5点半到达烟台站。郑经仁建议先在车站附近吃点饭，免得去村里讨饶乡亲们，贾世无也表示赞成，于是来到车站“来一碗”快餐厅坐下就吃，吃完就乘车去烟台市郊贾家村，这是石匠贾世无指定的地点。他告诉郑经仁：”三年前他来此地卖磨子，结识了一位兄弟，这人也姓贾，叫贾无双，因为两人名字中都有个无字，我又比他大两岁，自然叫哥了。正好那年他家翻盖房子，让我撞上了，征求我的意见，我就拿出了罗盘端在手中，我站在屋基中央，那罗盘的指针指明方向，大约朝南45度，比原来的朝向有较大的变动。我就告诉无双按罗盘的指针屋基的朝向要向南调整25度。无双听从我的意见，把屋基做了调整，后来听说一次台风把屋旁的大树刮倒了，正好压在原来屋基偏离的方向上，避免了一场灾难，为了此事无双千谢万谢我的提示之恩，说三年后再来此地，他要还愿大摆答谢宴，这不，今年就真的来了，还带了一位大作家。”
　　郑经仁听了贾世无的一席话，将信将疑地说：“如此看来贾师傅不仅是个石匠，还是一位风水师呀。”
　　“我可没有说我是风水师，大作家，行走江湖要学会看风向、看风水也是必要的，懂得这些知识，也是一种交际手段，防身之术。比如房子西边有路，会有财神光顾；遇到强邻压境，必然难以出头；房子东边有水，会是紫气东来；要是屋小门大，破财吵嘴打架；屋子旁边有砂，常有财富到家；门前空旷开阔，当然宜室宜家；开门如见枯树，犹如见到大墓；屋上横梁压顶，情绪自然压抑等等，所有这些都是生活中需要懂得或需要避讳的事，知道得多了，真正用到位也就成了风水师啰。嘿嘿！“贾世无不紧不慢地说。
　　郑经仁连连称是，心想，这大爷脑子里还真装不少东西，连看风水也懂得不少，这本身就是我要挖掘的素材，这意外的同行还真的值得，很有意思。正在思索间，大巴车已经到了贾家村。远见那贾家村是一座依山傍水的村落，进村就是一片偌大的广场，好几辆大巴车就停在广场中央，广场东西两侧有两个大水塘，水清见底，村门的牌坊上标识是“欢迎来访贾家村”七个大字，因为是傍晚，悬挂在牌坊前的彩灯还没有全部打开，但是已经给人留下了良好的迎宾感受。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