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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亲友新春佳节互拜年

作品名称:荆棘人生路(上)      作者:志在千里      发布时间:2018-11-27 13:44:19      字数:3987

  大年初一,朱凌志吃过早饭,他和张美美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客人的到来。等了许久,不见有客人上门,他就打电话给附近的亲朋好友,向他们问候新年好,并相约从哪家亲戚开始拜年;彼此约好以后,他就带着家人开着车子准备外出拜年了。
  车子在公路上慢慢地行走。白皑皑的雪随着车轮的运转而向两边喷开,公路上留下一路不规则的车轮压着的痕迹,后面的车子跟着这痕迹行走。结了冰的地面很滑,路面上的雪亮得刺眼,严重影响他的视线,每个开车的司机都小心翼翼,没人敢掉以轻心。
  车外格外的冻,没人敢打开窗户玻璃。他把车开着暖气,把车窗玻璃关得严严实实,一家人坐在车内感到十分暖和,一路上谈笑风生。车子开了好些时候才到了约定的亲戚家门口。
  朱凌志停下车,带着家人在门口燃放鞭炮,主人在堂屋候着,听到鞭炮声后打开堂屋的门迎了出来。其他的亲戚也不约而同地走出堂屋:“朱凌志、张美美,你们怎么才到?”
  “路滑不好走,我不敢开快的。”
  “你就这么胆小,开起车来磨磨蹭蹭的。”
  “开车安全第一,小心为好。”
  “你说得也对,安全第一。”
  “外公、外婆、姨父、姨妈、舅舅、舅妈……新年好,给您们拜年了。”春花、秋凤异口同声地说。
  “好好好,我的好孙女,你们两姐妹过来,外婆给你们发红包,望你们两姐妹在新的一年里步步升高。”
  “多谢。祝外公、外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新年快乐。”
  
  在这新年,亲人相见,都是满面春风、热乎的心靠得很近。长辈之间,长辈与晚辈之间,晚辈与晚辈之间相互问好、相互拜年,叫得是那么的亲切、叫得是那么的动情,叫得是那么的让人心旷神怡。对不同的辈份有不一样的称呼,对不同的辈份有不一样的诠释:老一班的人认为“这一称呼是很严肃的,长幼有序,不能乱了辈份”;年轻的人则认为“少年叔侄为兄弟,把母亲叫姐更亲近”。不一样的诠释有不一样的道理。
  拜年客在浓浓的鞭炮声中走进了堂屋,那刺耳的鞭炮声带着浓浓的情意,这情意在主宾之间默默地传递,露在雪外的绿草溢出淡淡的香味,感谢春天给它带来的温暖。
  主人面带微笑给客人发烟、把一杯杯热气腾腾的茶递给客人,客人端着茶在慢慢地饮着,看着主人在给自己的小孩发红包、发财喜、发吉利,脸上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农村的经济上去了,烟也上了档次,过去的野山茶烟、软白沙烟、盖白沙烟、长沙烟、精白沙烟均已拿不出手,取而代之的黄芙蓉王。朱凌志接过烟,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农村变化会有这么大,自己离开农村在城里做生意十多年了,春节来客人发的也是黄芙蓉王,他以为他所发的烟已是够高档的了,没想到自己还被农村的亲戚比了下去,脸上好不“光彩”。
  客厅里电火、炭火都用上来了,每个桌子底下摆了一个。麻将、字牌摆了几桌,客厅里充满了笑语,打麻将的声音、打纸牌的声音交错着,像一曲交响乐在客厅内回响。
  厨房里的主人在忙碌着,切菜的声音早已被打麻将的声音所掩盖。一股股饭菜香味慢慢地从厨房里溢入客厅,飘进客人的鼻孔,客人有所嗅觉,这嗅觉被麻将声盖着,客人似乎对麻将、纸牌着了迷,大脑中想着的是自己怎么和牌。朱凌志以为只有城里人天天呷了饭冒事做才凑在一起打牌、打麻将,没想到现在农村里的人也有如此之清闲、如此之“雅兴”。他记得自己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时还是脸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忙一年,到头来还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为了不让自己忍饥挨饿,他不得已才外出打工、外出开店做生意。他从不敢奢望与别人打牌,把所有的心思扑在生意上。
  饭菜熟了,甜酒、粑粑、腊菜摆上了桌;客人们闻着这腊菜的香味似乎还不回过神来,大脑还沉醉于麻将、纸牌之中,彼此还在议论着牌的胡子、议论着谁赢了几盘、议论着谁赢了多少钱、谁输了多少钱,七嘴八舌的说得很是兴奋。
  开饭了,客人们把牌、麻将收起,但大脑还沉醉在那打牌、打麻将之中,似乎吃饭是次要的。
  户外的天气很冷,一股股的寒风从门缝中钻入,像一条条长蛇悄悄地爬进了客厅中所有人的衣服之中,虽然脚下烤着火、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甜酒,但脊梁骨还是冷飕飕的。主宾之间边说着客套话边喝着甜酒、吃着粑粑、咬着腊菜,那热的甜酒喝进肚后,他们的身上也暖和了许多。
  喝了甜酒、吃了粑粑,主人把空碗撤下、把用过的一次性杯子、一次性筷子收起丢进垃圾桶里,桌子上又摆了新的餐具。菜上桌了,每桌一个火锅,其中只有一个是电火锅,其余的都在摆火锅的灶里加些木炭,用炭火煮。火锅的四周摆满了菜:鸡、肉、鱼、粉、血粑、香肠……米酒是自家酿的、十分醇和,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很起劲,没有划拳,但有碰杯,杯杯酒中都饱含了深深的亲情。
  辛苦一年彼此聚在一起,不分地位高低、不分财富多少,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一张桌子喝酒,喝走了旧的岁月,喝来了新的时运。火锅里的羊肉、牛肉在翻滚;火锅料在这火锅中显摆着它的独特的功能;生姜也在这火锅中凑着热闹。鸡精、味精、酱油、麻油就靠边站了,它们在火锅外呆了许久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疏菜时儿把火锅汤点缀成了一片“蓝海”,时儿又被牛肉、羊肉等踩入了“海底”,一双双筷子伸入火锅中试探着菜的味道,这美味浸入了舌头,好美的食材啊,这一切都让朱凌志陶醉。他不由得想起了唐代诗人李白所写的《客中作》,“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他简直不敢相信,如今农村的变化有如此之大。吃完了饭又一同赶往第二家、第三家……
  天色已晚,路上的雪仍没溶化,车轮压在雪面上好像没有摩擦力,只有打滑迹象。朱凌志开着车不敢快走,只能把车挂着一档徐步而行。
  沿途的鞭炮声在空气中振动,传入了朱凌志的车中,这响声离耳朵远并不感觉到有那么的刺耳,这还的确是拜年的时节,到处能闻到饭菜和酒的香味,朱凌志带着这种香味赶回了家。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二,大家相约到朱凌志家来拜年,我作为年少时朱凌志的伙伴也应邀而聚。
  在客人未来之前,朱凌志的家里在除夕那一日打扫得干干净净,地面、有磁砖的墙壁、厨房的消毒拒、抽油烟机,整体橱柜、厕所里的浴霸、热水器……都擦洗得像镜子似的。客厅里的壁灯五光十色在旋转,让人感觉十分温馨;待客的菜已准备好放在厨房和客厅冰箱;窗外的大雪还在飘着,朱凌志把阳台的玻璃紧关着,客厅的空调开着,整个屋内暖暖和和的。张美美把瓜子、花生、糖、烟放在茶几上,她不想被农村的亲戚比下去,买了三条蓝嘴芙蓉王,准备为来的客气每人发一包。朱凌志和张美美一同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电梯响了,朱凌志估计客人已到就起身打开了门,果然客人到了,一个个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客厅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张美美给客人打招呼,这客人大都是她的娘家人,她对娘家人总比对婆家人贴心一点、亲切一点,她的同胞兄弟姐妹更是不分彼此;朱春花、朱秋凤也分别从房中走出来给客人倒茶、递茶;朱凌志作为一家之主当然是给客人发烟;那一杯杯热气腾腾的茶,在客厅中弥漫,像浓雾一般包围着客厅,朱凌志把阳台玻璃拉开了一点,让烟雾散发出去。
  客厅中,喝了茶的空杯、红红的、东一只、西一只的摆在饭桌上,茶几上很快充满了花生壳、瓜子壳,地面上的烟斗东一个、西一个在躺着,有的沾在鞋子上,有的被脚踩扁在地上叹着气,崭新的沙发的边缘黏了不少的泥巴。那擦得锃亮的地板顿时被泥巴、雪水涂了一遍。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张美美的大哥精神开始空虚起来,他舒展着皱纹,用那粗糙的手做了手势:“有谁愿意来摸一把?”
  “我愿意。”她二哥当即应道。
  “摸一把我也喜欢,打钱么?”她二姐投去贪婪的目光。
  “当然打啦,冒打钱哪个跟你打麻将。”她大哥回应道。
  “三缺一,还有哪个愿来摸一把吗?”
  “我愿意。”她妹举起手自告奋勇地报名。
  “美美,你家有麻将吗?”她大哥的问话中带有期盼。
  “有!”她很爽快地应道。
  “凌志,你去端麻将桌出来。”张美美似乎以命令的口气对他说。
  朱凌志没有打折扣,连忙从书房里端出了自动麻将桌放在客厅。
  客厅里的客人热情高涨了起来,争着打麻将。一桌麻将容不了那么多的人,在麻将桌中没占到脚的人有点扫兴,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
  美美的大姐站起来说:“美美,有纸牌吗?再开两桌。”
  “好的。”美美笑着答道。
  “春花,下楼去买两付纸牌,要买宾王牌的,你要看清楚,那牌必须是塑胶加宽的,不要买纸牌。”张美美吩咐道。
  朱春花乘电梯下了楼,楼下的副食店门开着,店内的鞭炮、礼品都摆在外面雨蓬底下,地面的雪仍然很厚,店老板坐在收银台烤着电火。朱春花走到收银台前:“老板,新年好!我想买两付宾王塑胶字牌,要加宽的,你有货吗?”
  “有。”
  店老板随手从柜台内取出两付纸牌交到她的手里:“春花,两付字牌是二十块钱,新年八子就算你十八块,八发八发,你发我也发。”
  “谢谢,阿姨。阿姨,你还晓得我的名字?”
  “晓得,你大学毕业后考进了省检察院,这事传遍了邻里,我们附近的人都晓得。”
  “噢!让你们见笑了。阿姨,不好意思,我没时间跟你聊了,家里来了客人,他们还在等着打牌哩。”
  “好的。”
  朱春花买了牌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哪个想打牌的报个名?我们来凑一桌。”她的侄儿招手在呼唤。
  “我来我来。”一群人积极响应,很快又凑足了两桌。
  朱凌志的烹调技术并不太佳,他在厨房当帮手,由张美美主厨,由于菜早已准备,有些只要放到微波炉加热一下即可,饭菜很快搞了出来。
  朱凌志家的客厅较大,足有五十多个平方,客厅里的搓麻将的声音、打牌的声音压住了电视的声音。朱凌志在餐厅的饭桌上摆起了火锅,火锅的热气在空中翻滚,餐厅里的菜已摆满一桌,其余的两桌必须摆在客厅。
  这雪天的菜易冷,而打麻将、打纸牌的客人正打得起劲,好像娱乐比吃饭还重要,都不愿停下来。当然,过春节相互拜年主要还是为了加深感情,俗话说得好“三年不走亲,是亲也不亲”。亲戚之间互相不来往,时间久了,情感就疏远了。春节期间、亲戚之间聚在一起打打牌、联络联络感情、开开心,这是人之常情。他们连续打了五六个小时麻将和纸牌,没有喊饿,饭菜早都凉了。到了晚上,每人喝了一碗甜,吃了一点腊菜,又继续打起牌来,一直打到天亮,地面的烟斗丟得满地都是,茶几上搞得十分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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